“那你幹嘛一副死了爹娘的樣子?”弦歌嗤之以鼻。


    在夏弄影麵前,她那隨意的性子毫不矯飾。


    也許是夏弄影本身就是那種能讓人卸下偽裝的人,也許是她太無聊,沒人能理解她的內心。


    性子壓抑久了,她險些快忘記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人了。


    弦歌一說完就後悔了,沒事詛咒人家父母,她也太缺德了償。


    她剛想道歉,布不料夏弄影根本沒放在心上,反而詫異地看著她,“你怎麽知道我老爹要翹了?沐弦歌,你行啊!可以去當神棍了!”


    弦歌嘴角抽了抽,果然二貨的腦殼構造跟正常人不一樣攖。


    “你爹要翹了?”他爹不是夏川帝?


    說到這裏,夏弄影又塔拉了腦袋,苦著臉道:“可不是嘛,老頭子說倒就倒,太醫都說無力迴天了。他倒好,死了就解脫了,把夏川這爛攤子扔給我,我以後就沒自由了。”


    “想想那堆積如山的折子,那幫煩人的大臣,還有後宮如狼似虎的女人,我就一個頭兩個大。”夏弄影抱頭哀嚎,俊美的臉扭曲成一團。


    有那麽可怕麽?


    弦歌暗自好笑,“那現在不是關鍵時期麽,你怎麽跑慕幽來了?不怕那些豺狼虎豹謀權篡位?”


    “哎,別這麽沒良心,我可是為了你來的。”夏弄影哀怨地看她一眼,突然眸子一亮,興奮道:“怎樣,現在還跟我走嗎?等我當了皇帝,就大發善心,將你納入後宮。”


    “不,口誤,許你皇後之位,怎樣?”夏弄影洋洋得意地看著弦歌。


    還真別說,他說這番話的時候,那神態還真有幾分王者霸氣,站在雲端,睥睨眾生,天生的優越感。


    “得了,誰要你那皇後之位,誰愛要你給誰去。”弦歌笑道:“我福薄,可受不起。”


    殊不知,夏弄影今日戲言,後來會成真。


    彼時,弦歌以國母至尊,登上後座。


    而她深愛的男子披盔戴甲,征伐天下,天聖大陸四國鼎立局勢自此被打破。


    這些都是後話,他們三人的命運在悄然發生變化,而他們卻渾然不知。


    “你真不跟我走?”夏弄影再次發問,他知道那個男人很危險,弦歌跟他在一起,誰知是福是禍呢?


    “啊影,走不掉的。這裏是慕幽。”她搖了搖頭。


    “我看你是舍不得走吧?”夏弄影戳破她的謊言。


    弦歌也沒反駁,哪怕知道這條路會很辛苦,她或許會撞得頭破血流,可她現在已經無法迴頭了。


    就算隻有一絲希望,她也要努力爭取。


    一生能遇見那麽一個人,願意為了他奮不顧身,那機率微乎極微,她不願放棄。


    “行了,你不願走,我也不能逼你。不過,我這次來慕幽,除了看看你之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夏弄影道。


    弦歌見他褪去吊兒郎當的樣,便知此事不簡單,或許還和她有關。


    “什麽事?”


    夏弄影皺眉道:“你們慕幽是不是有一個國師叫末陽?”


    弦歌心裏咯噔一響,顫聲道:“是。”


    她當時還以為未陽國師能猜出她是現代人,可以幫她找到迴去的辦法,可後來去了一趟天閣台,沒能見到他。


    後來又出了一連竄的事情,她漸漸忘了這件事。


    莫非......


    “我此番前來,就是受白老頭之命來會會這人。”夏弄影道。


    “他能幫我們找到迴去的辦法?”弦歌的心劇烈跳動,好似要跳出胸口。


    如果能,那她......


    “你想太多。”夏弄影白了她一眼,“白老頭都做不到的事,他一介凡夫俗子怎麽可能辦到?”


    “說起這末陽,他倒跟白老頭有那麽點關係,而且,跟你也有關係。”


    “跟我?”弦歌皺眉指向鼻尖。


    夏弄影搖頭,“也不對,應該說跟你男人有關係。”


    弦歌冷聲道:“夏弄影!別你男人你男人的叫,難聽死了!”


    不過,跟修離墨有關?


    夏弄影輕笑,“這末陽原名秦暮羽,乃修夜國名門望族秦家後人,與大將軍王千家嫡女千瀾初定了姻親,兩人情投意合、恩愛纏綿,不料一次宮宴,修夜先帝醉酒染指了千瀾初。千瀾初後入宮為妃,而秦暮羽受不了打擊,離家出走,從此從修夜國消失。”


    “而這千瀾初就是修離墨的母親,秦暮羽是他母親的情人。”


    “你說什麽?”弦歌手裏的糕點掉落在地,她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層關係。


    夏弄影抿唇一笑,“我當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反應也跟你一樣大。”


    “不然你以為,修離墨到慕幽為質的時候,他才七歲,若沒有末陽在背地相幫,他怎能活下來?更別說到如今這權勢滔天的地步。”


    “慕幽先帝怎麽也沒想到,他信賴的國師,會這般算計他。若沒有末陽說,修離墨是解除皇室詛咒的根源,他根本就不可能得先帝封王,甚至留下兩萬精英鐵騎予他。”


    “這末陽也是癡情種子,為了舊情人,竟然愛屋及烏,替她守護自己的兒子,何況還是情敵的兒子。”夏弄影感歎。


    弦歌皺眉,心裏突然心疼起修離墨來。


    她知道七歲到別國為質,定然是吃盡苦頭才能存活下來。


    沒想到的是,他的出生是不被祝福的,父不疼,那他母親呢,會不會厭惡他?


    “行了,別傷心,反正都過去了,修離墨現在混得如魚得水呢。”夏弄影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些隱秘的事,你怎麽會知道?”弦歌不解道。


    末陽和修離墨的關係,定然是秘密,不然皇帝怎會容忍修離墨存活於世、威脅他的江山社稷?


    夏弄影翻了翻白眼,“你以為白老頭是幹嘛的?他在暗地裏操縱天下局勢,這麽重要的事,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況且修離墨還是影響天下大勢的一股重要力量,不防著他,早晚出大事。”


    “說了半天,你的重點呢?白老頭讓你來找末陽國師幹嘛?”弦歌問道。


    夏弄影一拍腦袋,說得都糊塗了。


    “剛才我說過,末陽和白老頭有那麽一點關係。末陽當年離開修夜後,在外流浪,後來得白家後人賞識,傳予其觀天象預吉兇之法,他師傅便是白老頭的五弟。”


    “白家想要掌控天下局勢,必然要派人潛入各國做內應,操縱局勢發展,例如我,就是被犧牲的例子。”夏弄影憋屈地指了指自己。


    “估計末陽就是被他師傅派入慕幽,不過白老頭五弟收的這個弟子,白老頭略有耳聞,卻未曾見過。白家人可以收凡人為弟子,但是卻不能泄露白家機密。”


    “他們以世外高人自稱,挑選的都是有天賦的凡人,且須以天下蒼生為己任,若是出現狼子野心、妄圖顛覆江山社稷的人出現,白家會派人出來清理門戶。白家曆經千年而不衰,早已根枝龐大,他們的人遍布四國,力量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


    “末陽這次預見慕幽天降異象,已死之人複生,疑是借屍還魂,奈何他道行尚淺,隻得去求助他師傅,可他師傅遠在白仙島,末陽未能見到他,又恐慕幽生變,先迴了慕幽。”


    “他師傅聽聞外界傳來的消息,卻有事脫不開身,而此事又詭異得很,便告知白老頭,恰好我好死不死地出現在白仙島,所以白老頭那殺千刀的就把我騙來了。”


    弦歌聽得心驚膽戰,總覺得很神奇,特別是聽到借屍還魂,她險些叫出聲來。


    “啊影,那國師說的借屍還魂、已死之人又複活,會不會說的是我?”弦歌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若真是她,那是不是可以找到迴去的辦法?


    夏弄影讚賞地看著她,“聰明啊,白老頭也這麽懷疑,所以讓我來看看。”


    弦歌越想越不妥,“既然末陽隻是白家人收的外姓弟子,為何他能察覺天象異樣,而白老頭這麽厲害的人,卻尋不出我來到這裏的根源?”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一項能力,白老頭恰好對天象一概不知。他五弟是最精通天象之術,收的弟子也在天象頗有根骨。”夏弄影道。


    頓了一下,夏弄影突然嚴肅地看著她,“弦歌,這不是最詭異的地方。”


    “什麽?”弦歌皺眉,難道還有什麽奇怪的事?


    “溯鏡裏,近來出現了新的畫麵,一枚玉墜,主佛司風送給白蘇的玉墜,名為‘風蘇戀’,我記得在催眠你的時候,你說你在鑒定的那枚墜子,恰好就叫‘風蘇戀’。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同為桃花形,還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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