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吟夏並未走遠,她們一麵擔心弦歌被欺負,一麵又懼怕修離墨,故而在密林不遠處晃蕩。


    一旦弦歌出事,她們也能及時出手。


    修離墨眼尖,早就知曉兩人並未迴到馬車上,是以將弦歌推倒於地。


    他對她做出親密事,豈能給旁人瞧了去?


    弦歌一迴到馬車上,她們就跟過來。


    剛到馬車外,“咻”一聲,白色物體破窗而出,跌入遠處的草叢。


    “咦,那是什麽?”吟夏頓住,目光好奇地隨之落到雜草裏。


    顯然冰清也瞧見了,眸光微閃,終是什麽都沒說,朝著馬車走去。


    趕車的侍衛早已不知所蹤,那匹馬正在一旁吃草。


    “喂,等等我!”吟夏跺腳,追上冰清。


    馬車內,弦歌放下窗簾,兩人一前一後上來,畢恭畢敬地叫“公主”。


    “公主。”吟夏黏到她身側,閃著圓溜溜的眼珠子,“方才您扔了什麽東西?”


    “嗯?”她疑惑,轉念一想,她扔過的隻有那白色的瓷瓶,修離墨給她的“水蓮香丸”。


    既然不顧她的死活,狠心將她推倒在地,那又何必給她“水蓮香丸”。


    她沐弦歌再好的脾氣,也在他反複無常的情緒裏消耗殆盡。


    更何況她沒那麽賤,憑什麽他每傷她一次,她都要默默承受?


    他的溫聲細語固然可以迷惑她,可這招用多了,她也有了抵抗力。


    他的溫情於她是毒藥,她該感謝他,讓她的心千瘡百孔,如今已經麻木到不會痛。


    留著那瓶藥,隻會讓她心煩,與其念著他的好,不如丟了,做個了斷。


    “摔碎的茶杯。”嘴上如此說,心裏還是一疼。


    “茶杯怎會碎呢?”吟夏不解,看了車內一眼,地上並無碎屑,似是想起什麽,連忙掀起弦歌的衣服。


    “你幹嘛?”弦歌邊躲開她,邊問。


    冰清看不下去,一把拉住吟夏,“行了,別鬧,沒見著公主累著嗎?”


    “冰清,你都不關心公主,杯子碎了,你不怕公主會受傷嗎?”


    弦歌一怔,原來是怕她受傷。


    “嗬,我沒事。”說著,她掀起袖子,那一截白皙的藕臂潔白無瑕。


    一個婢子的情誼,都比他來得深。


    弦歌,你是該死心了。


    將你傷得體無完膚的是他,你什麽時候這麽沒出息了?


    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一再放低身段,你的驕傲呢?


    *


    衣袍輕蕩,男人腳步淩亂,地上的雜草被他踩踏,萎靡一路。


    往昔的閑庭若步,自信淡然,在這個男人身上沒了蹤跡。


    葉落緊緊跟在他身後,眉頭緊鎖,他不知道主子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怎出去一趟,就變得如此焦躁?


    他知道,主子去找過懸月公主,莫不是他的煩躁與懸月公主有關?


    那名婢子尋過來,主子沒有猶豫,朝著懸月公主休息之處走去,葉落想跟上,卻被主子攔住,他隻好留在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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