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牌炸裂的事情,葉言當讓不會清楚。


    他隻知道,收攏的情況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順利。


    宮本武藏這邊反抗劇烈,但終歸是胳膊擰不過大腿,一道未消的殘魂而已,在他麵前很難翻起風浪,很快被從宮本一心的體內剝離,成為了葉言旗妖大軍中的一員。


    倒是八岐大蛇那邊,作為禍神兇獸,本身自帶的八個腦袋也是相當的難搞。


    明明已經打上印記,但印記發散的效果,也隻是讓它八個腦袋中的四個陷入臣服的呆滯狀。


    至於黑、白、綠、紅,四個最大的腦袋,依舊是齜牙咧嘴,眼神兇惡的與葉言進行著對抗……


    葉言這邊,一時半會的,也拿它沒什麽辦法,戰局自然也變成了拉鋸戰,要看那一方先繃不住……


    “還挺難搞。”


    對於八岐大蛇的反應,葉言倒是覺得還蠻有意思的。他是半點都不著急,反正戰局的主動權在他……


    該著急的人該是對麵。


    果然,就在葉言想著的時候,對麵的安倍島香卻是繃不住了。


    他能感受到,正有一股奇異的力量介入到了「無間鬼蜮」與八岐大蛇之間,似乎想要與他一同爭奪這禍神兇獸的操縱權……


    雖然不清楚這力量來自何處,但卻依舊讓安倍島香壓力巨大,體內的靈力也在飛速的朝「無間鬼蜮」內湧了過去,似乎在進行著拉扯。


    “該死,為什麽會這樣。”


    為了防止八岐大蛇的控製權被搶奪過去,他便隻能加大靈力輸入,以次來維持雙方之間的拉鋸與平衡。


    可這樣一來,他的靈力消耗也就變得無比巨大了起來。維持著這種情況,安倍島香也變隻希望,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量不要持續太久。


    但他這樣想,可不代表葉言也同樣會這樣想……這裏是他的主場,拚消耗葉言怎麽能讓他太舒服呢。


    八岐大蛇被壓製的動彈不得,可水墨大龍卻並沒有。


    在葉言的授意下,體型巨大的水墨大龍朝著安倍島香的方向壓了過去,如墨汁般傾瀉的龍息宛若倒懸之水,將下方的土地寸寸覆蓋。


    墨色的龍息灼熱,哪怕是相隔著很遠,也讓安倍島香心悸不以。


    他一時間也有些慌了神。


    “怎麽辦……”


    如果繼續維持下去,他的靈力或許還能在堅持一段時間。


    可那股危險感,卻是始終縈繞在他身側,而且是越來越近了。


    “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八岐大蛇或許重要,但在同自己的小命做同等選擇時,安倍島香還是選擇了後者。


    在龍息即將覆蓋到他所呆的位置前,他強行切斷了無間鬼蜮與八岐大蛇之間的聯係,選擇了躲閃。


    轟——


    炙熱的墨色龍息翻滾,將下方的土地包裹住,燒灼了個遍,卻依舊還是讓安倍島香逃脫開來……


    不過,沒了靈力注入,爭奪戰的壓力也瞬間下降了不少,原本還掙紮的四個蛇頭也漸漸轉為了呆滯。


    戰局狀況也是帶著壓倒性的優勢,朝著葉言這邊傾倒而來。


    深綠色的光芒愈發鼎盛,好似攻城掠地一般,對四個僵持蛇頭中的火紅色蛇頭最先壓製,其後的深綠色蛇頭,然後才是白色蛇頭……


    在這個過程中,原本滿身火紅色花紋的大蛇逐漸變為妖冶深綠,其眼眸中閃動幽光,也漸漸變得好似一團團搖曳鬼火,顯得尤為酷炫。


    葉言原以為,八個腦袋一共解決了七個,剩下一個就很好處理,可令他沒想到的時候,這最後這個黑色蛇頭在妖旗印記的覆蓋之下……卻依舊還能存在自我意識,可見一斑。


    “你是黑暗教廷的人?”


    黑色的蛇頭仰起,那如鬼火般跳動的眼眸閃爍的皆是痛苦之色,它的目光與葉言遙遙的隔空對視著。


    “黑暗教廷?”


    葉言疑惑:“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是黑暗教廷的人?”


    葉言也不清楚對方為什麽會突然說起這個。如果沒記錯,它所說的黑暗教廷應該是德意誌本土,一個十分尤為隱秘的勢力……


    對於葉言的詢問,黑色蛇頭卻是不由的沉默下來,不在說話。


    對此,葉言隻是微微一笑:“不想說算了……這是你的權力,比起這個,還是眼前事比較重要。”


    “我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放棄抵抗。”


    “第二,我把你這腦袋砍了,然後你在放棄抵抗。”


    “自己選吧。”


    雙方就這麽生耗著,情況還是挺焦人,被這麽糾纏,葉言的耐心也是被消耗的差不多……


    “這有什麽區別嗎?”


    麵對葉言的霸道行徑,黑色蛇頭顯得有些無奈又無助。


    旗妖印記已經運行過半,不是它想掙脫就能輕易掙脫掉。


    它雖是扶桑島上聲名遠揚的禍神兇獸,可在這裏,它卻仿佛是囚籠之內的羔羊……上了俎板的魚肉,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上一個能讓它感覺到如此無力之人,還是被譽為神祗的素戔鳴尊,一個早已經逝去很久的家夥。


    “區別?”


    葉言玩味一笑:“區別就在於你到底是活還是死。”


    “雖然把你這個最大的蛇頭砍掉的話,這具肉身的戰力應該會下滑的厲害,但有舍才能有得。”


    “畢竟是白嫖來的東西,就算是有些損失,也不礙事的。”


    黑色蛇頭再度沉默。


    這極致的黑暗領域、加上那有著攝魂能力的旗子足以證明眼前這個男人的不凡……黑色蛇頭也並不懷疑他真的有能力泯滅掉自己的存在。


    “好吧,你贏了。”


    斟酌片刻後,這對身軀有著絕對掌控權的黑色蛇頭選擇放棄。


    反正都已經被鎮壓在無間鬼蜮之內,失去自由,這對八岐大蛇而言,已然是最壞的一種結果。現在就是被攝走,也無非是換了一個去處。


    “明智……”


    葉言臉上的笑容更甚。


    說話直間,他加大了對於妖旗的驅使力度。


    黑色蛇頭不在抵抗,霧化的進度自然也快了太多。


    待到懸浮的印記徹底融入到八岐大蛇體內,這尊扶桑兇獸也便是徹底的淪為了旗妖一員。


    而霧化的動靜如此之大,作為「無間鬼蜮」的執掌者,安倍島香又怎麽可能感受不到。


    二者聯係被切斷的一刹,安倍島香便遭到反噬,一口鮮血狂噴出好遠,整個人軟軟的倒了下去。


    宮本家的先人被收走,八岐大蛇也被收走。


    原本處在人數劣勢一方的葉言也完成收割,一波肥,甚至還反超了對麵……唯一一個還有戰鬥力的,便隻剩下了合馬由人。


    在這種情況下,葉言也就沒必要去維持主宰領域了。


    他抬手將墨鏡摘下,重新掛迴了衣領上。原本封閉的視線,也瞬間迴歸本態,山川明月收於眼中。


    沒了黑暗的阻礙,合馬由人也是第一時間就看清了場上情況。


    百鬼早已被清除。


    安倍島香昏迷不醒。


    八岐大蛇無影無蹤。


    宮本一心神色萎靡。


    場間唯一一個狀態完好的,也變隻剩下他一人。畢竟,他沒怎麽被葉言照顧,幾乎大部分時間劃水。


    反觀葉言那方,幾乎可以說一點損失都沒有。


    一尊尊深綠色的精怪,將四周圍攏的水泄不通,也合馬由人等一眾人包圍在其中。


    它們摩拳擦掌,似乎隻要葉言的一聲令下,便會撲上來,將他們這些人給撕成碎片。


    “幾位,這大晚上的,折騰了這麽久,鬧劇差不多該結束了?”


    葉言隨意的撣了撣衣袖,那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合馬由人身上。


    這些家夥私闖唐門禁地,並且打傷了唐秋山,將動靜鬧得很大,可就算如此,葉言也依舊沒有懲戒要去他們的意思,隻做驅離。


    倒不是說他立場偏移,屁股坐的歪,向著扶桑使團說話。


    而是他的身份雖然是負責人,卻也不能越俎代庖。他不是唐門的人,也沒權力替公司做決定。


    涉及到兩個國家,哪怕是細微的牛毛小事,都足以被放大很多倍甚至影響國際關係,造成惡劣影響。


    至於懲罰方麵。


    公司或者說是國家也不會就此作罷的,是對扶桑是使團發出譴責,或者說是有什麽其他懲罰,那是趙方旭這董事長,國家高層要處理的事。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其驅離,確保對方不會在造成二次的影響。


    這就足夠了……


    望著站在他們麵前,神色輕鬆的葉言以及周圍那一眾旗妖、以及那尊龐大的水墨大龍……合馬由人心中也很清楚,他們的任務算是告吹了。


    有葉言站在這裏,他們再想要去往唐塚,去搜尋蛭丸信息,卻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今天的突襲,是他們特意謀劃過的,且做了精心準備。


    連這樣的準備都未能成功,恐怕以後他們在想要做些什麽,對方絕對會防備的更多……


    想著這些,合馬有人隻覺得神色悵然。


    好在有使團這層身份,就算是他們任務失敗,也不會被做掉。


    迴到本土,最多就是被他們本土的官方事例不痛不癢的譴責幾句。


    “撤吧……”


    雖然很不想說這話,但眼下情況已經容不下他們過多選擇。


    底牌盡出,依舊被人殺了個丟盔卸甲,在僵持下去沒意義。


    正當合馬由人打算放棄任務,帶著其餘兩人離開時。


    一旁的宮本一心卻雙眼赤紅的朝葉言撲去,“你對我的先人做了什麽,把他還迴來。”


    “你若是識趣些,就乖乖把我家先祖還迴來,不然我叔叔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他踉踉蹌蹌撲來,可還沒等靠近到葉言身前,就被魯大山一揚手,拎著後衣襟就給提溜了起來。


    “放開我……”


    被魯大山提著,但宮本一心的眼卻始終定格葉言身上,滿是怨毒。


    “言哥,這這麽搞?”


    魯大山一隻手提著宮本一心,另一隻手憨憨的撓了撓腦袋詢問。


    雖然聽不懂對方到底說啥,但聞弦音知雅意。


    光看對方那近乎吃人的目光,葉言也差不多能猜到宮本一心到底說的是什麽,無非就是要迴祖宗,再加上可能有些威脅話。


    “沒事,我來。”


    對於宮本一心的威脅話,葉言卻也絲毫不放在心上。


    他笑眯眯的看著被提起的宮本一心,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調侃道,


    “我們龍國有句老話,叫做氣大傷身,小朋友年紀輕輕的別那麽的暴躁,這世界多美好啊……”


    葉言這勸慰的話還未曾說完,一口口水便落在他的衣襟上,而吐口水的人正是被提起的宮本一心。


    “你……”


    眼見葉言被人羞辱,一旁的魯大山也是勃然大怒,揚起沙包大小的拳頭,便想錘死這不識好歹的混蛋。


    “住手……”


    可魯大山的拳頭還未曾落下,就被一旁的葉言給抬手攔了下來,“不用打,放他走。”


    “可言哥……”


    魯大山愣了一下,眼中滿都是不甘之色。


    而這旁的葉言也是皺了皺眉,聲音陡然拔高:“我的話你沒聽到?我說——放!他!走!”


    “是。”


    雖然心中很不情願,但對於葉言的命令,魯大山還是乖乖執行。


    它猛的一甩手,將手裏提著的宮本一心給按著原路丟了迴去。


    後者的身體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弧度,在要摔在地上前,被合馬由人給手疾眼快的撈了起來,才避免了摔個狗啃屎的下場……


    “剛才的事兒,我就當做沒發生了,現在……帶著你的人,滾!”


    葉言色厲荏苒。


    在他的話音落下之後,將四周包圍的旗妖整齊的向外散開,讓出了一條向外離去的道路……


    道路一讓開,情況就變得明了了起來。


    哪怕雙方語言不通,但合馬由人也明白了,這是葉言放他們走的意思。


    他不敢拖遝,將昏迷的安倍島香抗在肩上,將眼神有些渙散的宮本一心夾在腋下,飛快離開。


    在三人離去後,魯大山有些茫然的撓了撓頭:“老馬,你說言哥的今天的脾氣咋這好了呢?”


    “這口水都吐到身上,結果他連生氣都不生氣,就這麽把人給全放走了……這不符合他性格啊。”


    聽到魯大山的話,一旁的馬老五馬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說你是憨憨,你還真是個憨憨啊。連這都看不出來,剛剛的舉動明明就是言哥給對麵下的套。”


    “套?”


    魯大山不明所以。


    馬老五則是雙手抱著肩膀,笑容玩味:“就瞧好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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