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有酒肉吃,整個清軍的大營立刻沸騰了起來。


    得到酒肉賞賜的清兵,坐在帳篷裏,聽著外麵的雨聲開懷暢飲。


    一碗老酒下肚,立刻感覺到渾身舒爽,一股熱氣,再次迴到了冰冷的身體裏,讓兩個月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舒緩。


    而屋內的火爐小酒,配著帳篷外的雨聲,就更讓人有一種舒緩的感覺。


    勃利對現在這樣的狀態,長舒了一口氣,但還是罵了一句娘:“奶奶的,在關外打生打死,就沒有一天安生日子。


    可算是順治爺,帶著大家夥進了關,得了這個花花天下.順治爺高坐龍庭,享受那紫禁城的花花世界,也該讓我們喝一點湯了,結果又被弄到這裏來,受這個罪,難道原先老子的戰功,就沒了嗎?”


    他的抱怨立刻換來了一片附和聲。


    這一頓酒肉,不但沒有平息將士們心中的抱怨,反倒在酒精的刺激下,心中更加憤憤不平。


    一個同伴就猛地灌了一口酒:“就是嘛,咱們在關外打生打死,沒得說,畢竟那是保護咱們的地盤,再也不受漢人對咱們的剝削欺壓。然而這進了關了,咱們做的爺,做了主子,本來咱們該享受了,結果卻弄得反倒不如在關外。”


    又一個同伴,憤憤不平的敲了一下大腿:“剛剛進關的時候,還允許咱們跑馬圈地,當時我的戰馬不爭氣,跑了一大圈,才剛剛圈下來5個莊子的地盤。


    雖然地盤小了點,但咱也認了。我都規劃好了,這五個莊子,有一千戶人家,我的規劃好了,讓這些人家全部給我放牧牛羊,那肥沃的土地,絕對能長出好的牧場,讓牛羊個個膘肥體壯,隻要他們好好的做,供養我這一家十來口人,那小日子還是滋潤的。可是朝廷上,又突然反複了,讓我們退出圈戰的土地,還給那些漢人,繼續種莊稼。結果鬧得我一家什麽都沒得到。”


    這時候一個夥伴就攔住他:“不是還有一份給咱們旗人的錢糧嗎,那麽多的錢糧,難道還不夠你揮霍享受嗎?”


    這個夥伴就一撇嘴:“我一家子十幾口人,加起來那錢糧也算不少。但是你看看,同樣是進關的那些上司們,哪個不是高門大院,哪一個不是仆夫如雲,哪一個不是奴才多如狗。


    而給我一家的那些錢糧,能買來什麽?難道老子辛辛苦苦三輩子掙下的,就是這麽點東西嗎。我也想有那樣的高門大院,我們一家十幾口,紮上脖子喝西北風,那也得攢到什麽時候?”


    一提這話,大家就心裏不平衡了。


    剛剛殺進北京城的時候,大家都開始搶占那些豪華的,做夢都沒有看到過的宅院。


    可惜,你這裏剛剛看成一個氣派的,把原先的住戶人家趕走,結果一個女的頂頭上司,轉眼過來,不由分說,就成了他的了。


    而隨著時間的延長,這種隨便占人房產的事情被上麵斷然製止了,大家再也得不到機會白拿白占了。


    再要想獲得一個好的宅院,就必須用錢買了。


    雖然攝政王和順治爺,給這些旗人們,不管是大小男女,都有一份豐厚的錢糧。


    但這些錢糧,大家還要過日子,享受著富足的生活呢,要想再買那種大宅子,簡直就是一種奢望了。


    跑馬圈地,大家樂於執行,因為這畢竟有了一份屬於自己的土地,屬於自己一批奴隸。


    然而上麵又突然說,大家都不種地放牧牛羊了,對國朝的長遠發展不利,又都迴收了,結果弄的是狗咬吹泡空歡喜一場。


    勃利就再一次將一口酒灌到了喉嚨裏:“地不讓圈了,你收迴去了,咱們認了。那咱們打了這麽些年,老老小小有了那份錢糧,也該讓咱們歇歇,享受一下了吧。結果卻又把咱們征召起來,到這個鬼地方,一日三驚的折騰人。這還到哪裏去說理?”


    結果一個老兵就歎息一聲:“這樣的抱怨你就不應該,要真的恨,你就應該恨對麵的新明,要不是他們突然的崛起,就像剛開始一樣,咱們大清平推天下,早就天下太平了。”


    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這事兒,勃利的火更大了:“漢人的反抗就應該堅決鎮壓,當初就不應該實行那個什麽懷柔政策,幻想著讓漢人們替咱們種莊稼。這下好了吧,你對漢人懷柔,他們就蹬鼻子上臉了。今天這裏起義,明天那裏造反,就沒有一個消停的日子。”


    這個老兵就抿了一口小酒:“光靠殺還是不行的,真要是把漢人都殺光了,誰給咱們做奴才伺候咱們,誰給咱們種地養活咱們,誰給咱們生那光鮮漂亮的女娃,讓咱們享受?沒有人的中原大地,咱們拚死拚活搶過來做什麽?”


    這句話說的也有點理:“但是我們這一批人,打生打死10多年了,再打仗,也應該是那些年輕的娃子們呢,怎麽還讓我來。老婆孩子熱炕頭怎麽就那麽難呢?”


    這樣的抱怨,就再也沒有反駁了。


    是的,大家跨馬提刀十幾年征戰,沒有一天消停過。可算是在九死一生中,保住了這條爛命,該是享受的時候了。結果卻再次被叫到了戰場上,要麵對對麵那強悍的軍隊,犀利的火器,大家真不知道,這一戰之後,還有誰能幸運的活下來,享受那花花的世界。


    正在大家喝悶酒的時候,在不遠的帳篷裏,突然傳來了一聲怒吼:“他娘的,為什麽他們有酒有肉有火爐,我們卻還要衣甲不脫,在這鬼天氣裏全神戒備?”


    這是要到明天才能輪換休息的人,發出的暴怒怒吼。


    勃利就扭頭往雨幕外看了看,心中也是很同情他們。


    大家想要休息一下,吃一點酒肉,然後借著酒勁,舒舒服服的睡一覺,然而那一批可憐蟲倒黴蛋,卻被安排了第2天。


    第2天的天氣還能是這樣嗎?一旦天氣放晴了,全軍就要再次戒備敵人的北伐,說不準他們的享受就要泡湯了。


    想到這裏,勃利端起了酒碗,對著一個帳篷中的兄弟們高喊一聲:“咱們幸運,來來來,為了咱們的幸運,走一個。”


    結果他的話音未落,那擋著風雨的帳篷門被一下子扯開,狂風暴雨撲進了帳篷,林的大家渾身瞬間濕透。


    一個落湯雞一樣的人,血紅著眼睛,手裏提著把刀子怒吼的:“老子在那裏淋雨喝風,你們卻在這裏好酒好肉的享受,這不公平。”


    勃利一見這個已經暴怒瘋狂的人,壞了大家的興趣,當時把酒碗猛的摔在了地上,抽出了身邊的大刀:“你們沒有酒肉,那是你們上司的事,你掀我的帳篷幹什麽?”


    這個家夥就惡狠狠的道:“同樣是在這裏準備戰鬥,你們有吃的我們必須有,否則咱們誰也別吃別喝。”然後揮刀就撲了上來。


    勃利立刻就和他打做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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