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裴芊芊發現身旁男人還在,都有些驚訝,“不是讓你迴朝堂嗎,你怎麽不去上朝?”


    司空冥夜單手撐著頭,另一手在她腰間來迴輕撫著,唇角勾著淺淺的笑,“今日宮裏有大事發生,父皇恐怕無心早朝。”


    裴芊芊‘哦’了一聲,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往他懷裏蹭了蹭後,她才突然抬起頭,“什麽大事?跟袁貴妃和瑞慶王有關嗎?”


    她紅潤的櫻唇就在眼前,司空冥夜低頭咬了一口,在她唇上愉悅的道,“父皇大發雷霆,將袁貴妃打入了冷宮,而瑞慶王也被父皇打入天牢思過。今早百官聽聞此事,不少人都急著求見父皇,聽太子的人來報,父皇這次氣得不輕,不僅未早朝,還拒見任何人。”


    裴芊芊哼笑,“他們母子早該吃些苦頭了。”


    司空冥夜突然將她身子輕壓住,眸光炙熱的在她白皙無暇的臉蛋上流轉。


    一大早就來這麽曖昧,裴芊芊都不敢直視他,特別是他早上身體的反應,她壓根就不敢動。


    “幹什麽?”


    “昨日說好的呢?”男人貼上她耳朵,反問的語氣磁性又沙啞,舉動不言而喻。


    “說……說好的?”裴芊芊臉燙,可嘴上卻裝傻著。


    司空冥夜薄唇從她耳上遊移到她唇上,頓了一下,霸道的將她吻住。


    裴芊芊抓著他衣襟,又囧又緊張。大清早的他也能親得下,好歹讓她先梳洗過啊!


    可麵對他壓抑太久的*,她又不敢掙紮,怕自己越拒絕越激發他的征服欲,隻能嗚嗚咽咽的提醒他。


    “啟稟王爺,相府管家福新求見。”門外,冷淩的聲音突然傳來。


    突來的打擾猶如一盆冷水朝某個男人潑下。


    看著他渾身欲火變成怒火,裴芊芊都忍不住失笑,“嗬嗬……”


    司空冥夜猛然迴頭冷喝,“讓他滾!”


    裴芊芊見狀,趕緊拉住他,緊接著朝門外道,“冷淩,等等。”見男人還壓著自己不願罷休,她嗔著他,“不要急著生氣嘛,先看看裴文安想做什麽。他突然派人來,不可能沒原因的。”


    司空冥夜緊繃著冷臉翻身下床,裴芊芊也跟著他起床更衣。盡管都不待見裴家的人,可眼下這種情況,他們還是有必要關注的。瑞慶王剛被司空齊關進天牢反省,裴文安這個當頭就來找他們,敢說這其中沒有關係?


    裴家老管家福新這次出現,態度出奇的好。他第一次來南贏王府還是裴芊芊和司空冥夜成親前夜,他受裴文安差使來接裴芊芊迴丞相府待嫁,那一次裴芊芊雖然沒機會見到他,可從其他那裏聽說了,據說他來南贏王府派頭不小。也正是因為如此,司空冥夜直接迴拒了他,他離開南贏王府不僅臉色難堪,還邊走邊罵。


    看著他呈上的請柬,裴芊芊忍不住揚唇譏笑,“相爺真是清閑,瑞慶王發生那樣的事他不幫忙向皇上求情,居然還有心思邀我們王爺赴宴。”


    福新堆著笑,恭敬無比的道,“王妃,相爺一直都掛念著你們,隻不過往前一直都沒得空,其實相爺早就想讓小的來請您和王爺迴裴家的。”


    他這番話一出,裴芊芊更是冷笑不已。


    赴宴?赴什麽宴?鴻門宴?


    掛念他們?裴文安要真掛念他們,她可以把腦袋割下來給他當球踢!


    但她還真有些好奇,裴文安此舉到底是何目的?是設計鴻門宴對付他們、還是想托他們去替瑞慶王求情、還是說他知道司空冥夜要入朝的事故而提前打點想跟這個女婿套關係了?


    她不說話了,福新臉上討好的笑依然堆著,不過卻把目光投向主位上冷冷冰冰的男人,“王爺,我們相爺誠心邀您同王妃迴相府,還請王爺賞我們相爺這個臉麵。更何況裴家也是王妃的娘家,王妃許久未迴去,我們相爺真的是極想她的。”


    司空冥夜抬了抬眼皮,眸底深沉冷漠,“若丞相大人有心,可上南贏王府為客。要本王前去相府?你且迴去告訴他,別說本王沒空,就算本王得空也是陪王妃安身養胎。”


    福新有些尷尬,“王爺,我們相爺是真的誠意十足,也是真的想念王妃,故而才差使小的前來。”


    裴芊芊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福管家,你沒聽明白王爺的話嗎?不是他要拒絕裴相的好意,而是本王妃有孕在身,實在不方便四處走動。如果你們相爺有誠意,就讓他親自來南贏王府,我們也樂意把他當上賓款待。”


    對她嘴裏陌生又疏離的稱唿,福新佯裝沒聽到,隻是偷偷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聽說皇上都派禦醫來確認過了,她確實懷了身子。


    低下頭沉默片刻,他也不再堅持,討好而又恭敬的道,“那小的這就迴府給相爺傳話了,不打擾王爺王妃了,小的告退。”


    看著他隨侍衛離開,裴芊芊冷哼罵道,“裴文安這老東西,一有動靜準沒好事!”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這個身體的爹了!


    要多狡猾就多狡猾,要多虛偽就多虛偽,要多禽獸就多禽獸,要多無情就多無情……在裴文安身上,她是真的看不到一丁兒人該有的東西!


    對她這個狠心無情也就算了,他還五倫不分、連兒子的女人都搞,而今葉敏茹即將被斬首,他身為丈夫也是不聞不問。雖說葉敏茹被處決跟他們一家有關,可裴文安同她夫妻多年,絲毫不念半點夫妻情分,這樣無情無義的丈夫也是世間‘極品’了!


    這樣的男人,別說不是她親爹了,就算是她親爹,她也厭惡。


    她心裏剛咒罵著,身旁就傳來某個男人低沉的嗓音,“幸好他並非你爹。”


    裴芊芊哭笑不得的看著他,“是啊,他要是我親爹,我們兩個可算是真悲劇了。你父皇偏寵他人,我爹又禽獸不如,兩邊都攤上這樣討厭的人,我們一家三口恐怕煩都煩死了。”更重要的是他這個做女婿的比她做女兒的更難處。


    司空冥夜俊臉突然一沉,冷颼颼的瞪著她,“是一家四口。”


    裴芊芊掩嘴笑,“對……哦,不對,是一家五口。”她朝外麵指了指,對他挑眉,“別忘了你兒子還有個‘媳婦’。”


    司空冥夜唇角狠狠一抽。


    夫妻倆剛說到兒子,小家夥就從外麵跑了進來。他人還沒站穩呢,身後緊接著傳來一道稚氣無比且說話都不利索的聲音,“召……召……”


    司空南召剛迴頭,就見小丫頭撲通一下撲倒在門檻的台階上,她也沒哭,嘴裏還喊著‘召’。


    這一幕讓夫妻倆同時起了身,可司空南召動作也快,跑出去將她抱了起來,還板著臉訓道,“真是笨死了,走個路也能摔跤!”


    嘴裏不滿,可他還是給她把小裙上的灰拍了拍,然後才牽著她一同跨過門檻到廳堂裏。


    “爹、娘。”


    “爹……娘……”小丫頭跟著喊道。


    夫妻倆相視了一眼,都有種無法開口的感覺。


    裴芊芊了一眼廳外,剛進府的四個小丫鬟跟著他們過來並在廳外站得規規矩矩。再看看兒子和布布,都收拾得整齊幹淨。


    她暫時也不評價幾個丫鬟,畢竟兒子也不是好糊弄的人,如果幾個丫鬟做事不妥,兒子一定會說。


    她走過去,彎下腰牽起小丫頭的手,白白的有著嬰兒肥的小手摸著最舒服了,讓她不由自主的溫柔起來,“布布,有沒有用早膳呀?”


    小丫頭咧著嘴點頭。


    眼前的‘兒媳’特別愛笑,一笑起來就把自己一口小白牙露出,兩隻清澈的眼仁兒彎成兩道月牙兒,可愛爆棚。可惜她現在不能抱她,哪怕她很乖,可依然怕她不小心用腿踢到自己肚子。


    “布布,餓了就要說,讓南召給你拿東西吃,知道嗎?”


    “咯咯……”小丫頭對著南召直笑。


    “規矩些,娘跟你說話呢。”司空南召又扳起了臉。還是那樣,他嘴裏訓歸訓,可對‘小媳婦’的愛護還是很明顯,主動對自家娘道,“娘,你就別操心我們的事了,孩兒會照顧好布布的。現在有多了春夏秋冬在我們身邊,我都省事不少呢。不過呢布布有些黏人,穿衣吃飯老是要我幫忙弄。”


    “那你就耐心些。”裴芊芊嗔了他一眼。自己吵著鬧著要的媳婦,哪有自己還嫌棄的道理?當然了,她也看得出來兒子不過是嘴上抱怨罷了,依他們看,兒子怕是樂在其中呢。他要真沒那個耐心對布布,早把她送還給左文箏了。


    聽到裴芊芊說吃,布布兩眼放著光,還立馬抓住司空南召的手要把他往外拉,“召……布布要吃……”


    司空南召沒好氣的把她拉迴來,“剛才吃過了你又要吃?你看看你,長這麽胖我都快抱不動了!”


    見他生氣,布布突然扁起小嘴,還將他甩開跑到裴芊芊身後躲著他。


    見狀,司空南召有些氣,趕緊繞過去抓住她,“你別在娘身邊亂跑亂撞的,傷了娘身子我可不饒你!”


    小丫頭扁著嘴,大大的眼仁兒中突然包滿了眼淚。


    “行了行了,讓你吃。”司空南召板著臉牽著她往外走,可走到門檻處時突然又將她抱起來,跨過門檻和台階才又將她放地上。


    “嗬嗬……”裴芊芊隻覺得很搞笑。兒子跟他爹現在是越來越像了,明明心裏在乎著,就是那臉麵上……


    正在這時,一侍衛突然跑來,對外麵的冷淩低聲說了幾句話。


    冷淩隨後進了廳堂,低頭稟道,“王妃,門房來報,說譚娘今早迴了趟白府。”


    她要不提,裴芊芊還差點忘了,府裏還有個側妃白芷君呢!


    “譚娘去白府做什麽?”


    “迴王妃,據尾隨譚娘的侍衛說,譚娘隻在白府待了兩刻鍾。”


    “哦。”裴芊芊坐迴椅子上,擰眉沉思起來。


    白芷君沒死,但這輩子想要痊愈是不可能的。當初她讓冷淩動腳,冷淩是下了狠勁兒要她半條命。本就要死不活了,司空冥夜還補了一刀。據她後來得知,那一刀雖沒有要她命,可筋骨斷裂的她這輩子恐怕都隻能在床上度過了。


    在外人看來,他們夫妻是做得又絕又狠,甚至有傳言罵他們夫妻沒有人性,對一個剛進府的新人都如此兇狠毒辣。


    是,她也承認他們夫妻下手太狠。可是白芷君就是一顆被人利用的棋子,他們敢大意嗎?這就好比別人用一把劍指著他們,他們如此做,不過是想把這把帶有威脅性的利器除掉而已。從白芷君被賜南贏王側妃之日起,她就應該知道自己會有今日的下場,她既然心甘情願做別人手中的棋子,那又有何資格怪別人狠辣無情?


    “冥夜,我跟冷淩過去看看。”她起身朝身旁一言不發的男人請示道。


    “把那婦人帶過來。”司空冥夜給了她一記冷眼,隨即對冷淩吩咐道。


    “是。”冷淩退了出去,當然是選擇聽從自家王爺的話了。


    裴芊芊笑了笑,也沒跟他爭執,重新坐迴椅子上。


    很快,譚娘被冷淩帶了過來。


    “奴婢叩見王爺王妃。”


    看著跪在地上還算恭敬的婦人,裴芊芊先麵帶微笑,“譚娘,聽說你一早就迴白府,為了何事?”


    “迴王妃,奴婢有個兒子在白府做事,今日是他生辰,所以奴婢迴白府去看看吧。”譚娘低著頭,迴得從容又鎮定。


    “哦,隻是迴去看望兒子?”裴芊芊挑眉。


    “是。”


    “那你可知南贏王府的規矩?”裴芊芊突然沉了臉。


    “王妃,是、是何規矩?”譚娘抬起頭一臉不解。


    “我們府裏上上下下,但凡要出府辦事都必須給主子稟報。別說你們了,就本王妃同小世子要去哪裏、要做何事,都得王爺點頭允許。你說,你這一離開,可有把王爺同本王妃放在心上?”裴芊芊冷著臉指出她的不是。


    “奴婢不知府裏有這規矩,還請王爺王妃恕罪。”譚娘緊張的磕起頭。


    “不知?”裴芊芊冷哼,“不知道你不會問啊?”


    “奴婢真的不知道……求王爺王妃恕罪,奴婢下次再也不敢擅自出府了。”譚娘一連磕了好幾個頭。


    “來人!”這次開口的是司空冥夜。


    “王爺?”很快廳外有兩名侍衛進來。


    “此人無視府中規矩,將她逐出去,再不許她踏入南贏王府一步!”司空冥夜沉著臉冷聲下令。


    “王爺……”譚娘不敢置信的抬起頭,壓根沒想到眼前的男女會如此絕,幾乎不給她一絲悔過的機會,說逐就逐!


    “走!”兩名侍衛上前,一左一右架著她胳膊就往外走,也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王爺……奴婢知錯了……王爺……奴婢知錯了……求王爺開恩……”譚娘驚慌不已的唿喊起來。可被兩名身形健壯的侍衛架著,她也掙紮不掉。


    聽著她遠去的求饒聲,裴芊芊無動於衷。隻讓她離開、沒把她弄成傷殘人士已經算手下留情了!


    白芷君受傷後,他們就考慮過要撤換掉她身邊的人。畢竟都是白府出來的,能給白芷君陪嫁的人,一定是經過挑選的,心思能有多幹淨?


    “爺,既然把譚娘都逐出去了,不妨把側院那些人也一並處理了吧。”裴芊芊朝身旁男人看去,既然要做就幹脆做絕一些,省得到時候出幺蛾子。


    “冷淩!”司空冥夜又朝冷淩遞去一眼。


    “是。”冷淩又退了出去。


    裴芊芊起身,還是向他征求道,“讓我去側院看看吧,順便把宮裏的消息透露一些給姓白的。”


    司空冥夜剜了她好幾眼,不過也隨她一同起身,“為夫陪你去。”


    裴芊芊笑著抱住他胳膊。


    ……


    冷淩做事可一點都不脫離帶水,片刻功夫就讓府裏的侍衛把白芷君院中的丫鬟下人全帶走了。至於帶去了何處,裴芊芊沒細問。


    他們到白芷君院中的時候,大老遠就聽見白芷君在房裏哭。


    裴芊芊帶著冷淩走進她房中,司空冥夜沒進去,隻是在院中等他們。


    看著她們主仆出現,白芷君立馬刹住了哭聲,滿臉都是恨意,“裴芊芊,你真狠!”


    如今的她隻能趴在床上,雖然蓋著被子,可氣色蒼白如紙,從頭到腳也就一張嘴還算有用的。


    裴芊芊沒過去,隻是在門檻內停下,反唇冷笑,“你一招就可以讓我腹中孩子不保,我能跟你比狠?”


    白芷君狠狠的瞪著她,眸光如蘸毒般嚇人,“裴芊芊,有種你就殺了我,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裴芊芊抱臂,“殺了你?你想得美。我還要留著你警告其他別有用心的人,讓他們知道心懷不軌到我們府中來是如何的下場!”


    白芷君嬌美的五官扭曲得不成樣子。


    裴芊芊也不給她恐嚇自己的機會,鄙夷的眼神在她身上來迴打量,“換做我是你,我不會傻到去做別人的棋子。你到現在都還沒意識到自己的下場,我也隻能說你活該。雖然我不知道皇上和袁貴妃許了你什麽好處,但能犧牲自己一身的幸福,我還是挺欽佩你的勇氣。”她冷笑的抽了抽嘴角,“別指望袁貴妃現在還能幫你,他們母子倆現在都自身難保了。”


    聽著她最後一句話,白芷君眸孔突睜,又驚又不信。


    裴芊芊眯著眼認真觀察著她的反應,也更加篤定她和袁貴妃之間沒那麽簡單。雖說她是司空齊下旨賜給她家男人做側妃的,可她也聽說了是袁貴妃暗中挑選的人,如今看來,還真是。


    “白芷君,我這個人還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現在來跟你說話,也是想給你一條生路。如果你現在自願離開南贏王府,我就不追究你偷襲我的事。至於你同袁貴妃之間,我也可以當做什麽都不知曉。”她一瞬不瞬的直視著白芷君含恨的雙眼,語氣越來越冷,“當然,如果你還要堅持在南贏王府,那我就把話給你挑明了。別說你心懷不軌,就算是真的一般良家女子,我也容不下你。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算是我仁至義盡了,若你再不知好歹、還想著為某人做事,白芷君,我不緊要你這輩子下不了床,我還要你求死都無能!”


    “你……”白芷君五官扭曲,神色都猙獰起來。


    “給你半日時間考慮,是自己離開還是我們動手!”裴芊芊將她的恨意收入眼中,冷聲提醒完,也沒打算多留,“冷冷,我們走。”


    要不是譚娘私自出府,她還真沒想到要處理這個女人。眼下是袁貴妃和瑞慶王失利的時候,這個時候處理姓白的正是時機。就算司空齊追問起來,這個時候也不會太偏袒袁貴妃他們。要是錯失機會,萬一袁貴妃哪天翻盤,指不定又在司空齊耳邊吹枕頭風。


    細想,真的惡心又難忍!


    她不是惡心袁貴妃使手段,是惡心其他女人掛著他男人的名號。一個小三一樣的女人活在她眼皮下,她能不膈應?


    而就在她轉身剛跨出房門時,隻聽房裏傳來一點動靜,她迴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隻見白芷君眸孔噴張,滿口鮮血,腦袋也偏在了枕頭上!


    “王妃,她咬舌自盡了。”冷淩上前板開了她血盆般的嘴,然後麵無表情的稟道。


    “……”裴芊芊睜大眼,不是被嚇到,是被白芷君的選擇驚了一跳。


    很意外她會選擇這樣的方式!


    可意外過後她也想得明白,就白芷君如今的摸樣,也隻能混吃等死。別說袁貴妃現在幫不了她什麽,就算袁貴妃想插手幫她,她也毫無利用價值了。


    想來她自己應該是清楚這些的……


    “準備後事吧。”她淡淡的吩咐了一句,隨即麵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側妃’兩字一直都是她心中的刺,可再刺人,她也不能把白芷君就這麽丟出去。反正是她自己咬舌自盡的,她倒不擔心這樣的死法還能被人誣陷。


    見自家男人還守在院中,她聳著肩走了過去,“白芷君咬舌自行了斷了。”


    男人連目光都沒側一下,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看著他冷硬的側臉,裴芊芊也沒再說話。其實她很清楚,他比她還膈應白芷君的存在。說起來還得追究到六年前,就是因為司空齊要為他挑選側妃,她逃離多年,這個心結一直都深埋在他內心中……


    ……


    白芷君的死肯定是要稟報給司空齊的,側妃也是妃,同樣算司空家族的兒媳,哪可能人死後隨隨便便就處置的?


    司空齊得到消息的時候震驚不已,第一個反應就是兒子兒媳幹出的事,頓時還拍桌怒道,“他們夫婦也是想反了嗎?”


    曹公公立馬向他解釋道,“皇上,聽說白家已經去過南贏王府了,還帶了仵作前去。據仵作言,白側妃是咬舌自盡的,並未受過其他傷害。”


    司空齊這才緩和神色,隻是還是不敢相信,“好端端的她為何要自盡?”


    他給兒子挑選側妃,隻不過是希望有個人能幫他盯著南贏王的舉動,又沒要她做別的事。上次她對南贏王妃動手,也吃了大虧得到了教訓,這是她咎由自取。他也知道這個女人利用不上了,可她側妃的身份還是作數的,他也沒想過要除掉她。


    既然如此,那白氏為何還要自盡?就算廢了,下半輩子也是衣食無憂,沒他的允許,難道南贏王還敢擅自休了她?


    曹公公抿了抿嘴,低頭道,“皇上,興許是白側妃自覺沒勇氣再活下去了。”


    司空齊龍顏一沉,“她是咎由自取、活該受罪!朕讓她去南贏王府做眼線,她居然跑去對南贏王妃動手,朕都還沒治她的罪呢,她還意思想不開?”


    提起這樁婚事他就惱火不已。好不容易讓南贏王點頭同意納側,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果!


    也怪他,不該聽袁貴妃的話,這都挑選的什麽人,簡直就是個衝動的廢物!攪亂了他的計劃不說,以後還想給那對夫妻添人,還能如此容易?就算容易,有幾個女子敢到南贏王府?


    “傳令下去,讓禮部去辦理白側妃的後事。沒別的事,別再來煩朕!”


    他已經夠心煩了,還拿死人來煩他!那白側妃也是惹人厭的,何時不死,偏偏這個時候死!


    ……


    丞相府——


    裴倩雲在裴家已經哭了一整日了,肖芹安慰她也安慰了一整日。


    看著母女倆哭哭啼啼的樣子,裴文安都失了耐心,最後煩躁的朝母女倆訓斥起來,“別在哭了,人還沒死呢!”


    母女倆這才發現哭得是有些過了。裴倩雲趕緊收了聲,哽咽的討好他,“爹,您別生氣,女兒也是因為太過擔心我們王爺。”


    裴文安不耐煩的道,“有何可擔心的?王爺是被關在天牢,可皇上隻是讓他在天牢反省思過,還沒說要懲治他呢!”


    肖芹拉著女兒,也順著裴文安的話安慰道,“雲兒莫哭了,你爹說的對,皇上隻是在氣頭上罷了,相信瑞慶王很快就沒事的。”


    裴倩雲哽咽的點著頭,“娘,我知道了。”


    見她情緒總算平靜下來,肖芹皺著眉頭朝裴文安走去,“老爺,您不覺得最近的事都來得太蹊蹺太意外了嗎?皇上一直都偏寵袁貴妃和瑞慶王,可他居然把袁貴妃打入冷宮,還把瑞慶王關押在天牢中,更蹊蹺的是皇上居然讓南贏王入朝任職……這其中會不會都是南贏王的陰謀啊?”


    裴文安沉著臉瞪了她一記,“就算是南贏王的陰謀又如何,我們現在也不敢拿他怎樣!”見母女倆都心有不甘,他聲音變得冷肅起來,“我可是再三警告過你們,沒我的允許不許任何人私下去跟他們作對,要是一旦招禍上身,別怪我心狠無情!”


    他不是第一次對人說這些話,曾經對葉敏茹和女兒也說過。可她們卻怎麽都聽不進去,真是快氣死他了。那對母女淪落到今,是他們自己有眼無珠,能怪他袖手不管?


    他早就說過,不能小看南贏王。也不好好想想,南贏王自幼稱病,在眾多皇子公主中又算不上多出眾的一個人,為何皇上要特例待他?當初裴芊芊被送迴裴家時,皇上就暗中提醒過她,要他留下那東西給南贏王治病。


    讓他真正察覺到南贏王與眾不同的時候是南贏王點名要娶妃的時候。別說他當爹的看不起女兒,憑資曆,裴芊芊無才無德,沒有一點配得上做司空家的媳婦。可皇上居然同意了!


    為此事,他是連著好幾夜都沒睡著,無論怎麽想都猜不透皇上的心思。就算皇上看在賢妃的份上同意南贏王的求情,最多給裴芊芊一個側位都補得了,哪裏輪得到南贏王自己做主挑人的?


    “老爺?”見他突然遊神,肖芹忍不住輕喚。


    “行了行了,你們也煩了我一整日了,別再給我添亂了。瑞慶王的事待觀察幾日再議!”裴文安心煩到了極點。


    “老爺,南贏王不是讓您過府嗎,要不要妾身陪您去一趟?”肖芹小心翼翼的開口。


    裴文安眯了眯眼,沉默片刻突然起了身,“也好,老夫就親自走一趟。”


    他讓福新去請他們夫婦,結果是他料到了的。


    其實他也不想做什麽,不過是想跟他們夫婦談談話罷了,看看能否從他們夫婦口中打探到什麽,興許還能幫助瑞慶王擺脫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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