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兒子的威脅,司空齊龍顏真是比服了毒還難看,可偏偏這口‘毒’還隻能咽在嘴裏吐不出來。


    孫兒是他派人去接來的,也是在宮裏出的事,還在自己的女人寢宮中找出孫兒所傳的衣物……


    這要是傳出去,天下人會如何想他司空齊?枉殺無辜、連自己的孫兒也害?


    他承認,對幾個兒子的確有偏愛之處。可虎毒還不食子呢,他再不待見兒子也不至於去殺自己的骨肉!何況南贏王這個兒子對他來說還大有用處,他恨不得這個兒子能事事聽令於他,甚至在許多時候他還不顧他人異樣的眼光和猜測盡量的偏袒他……


    沒有人知道,他司空齊身為一國之君,卻唯一對這個兒子心生忌憚,也隻有這個兒子敢真正與他作對。


    他所擁有的膽氣就連他最喜歡的瑞慶王都無法比及!


    這不是誰權勢大能決定的,也並非誰功勞大決定的,而是那種自骨子裏與生俱來的自信所決定的。


    試問,他自己都忌憚的人,又如何敢明目張膽的去對付?更別說還是那麽小個孩子了!


    當袁貴妃出現的那一刻,司空齊有史以來第一次對她動了肝火,甚至看她的目光都是帶著恨意的,“袁貴妃,你給朕老實交代,小世子可是在你手中?”


    他鐵青的龍顏,一身怒意自龍袍下散發,那目光狠厲無情,讓原本想哭訴冤枉的袁貴妃在走進禦書房的時候都莫名感到心驚。


    “皇上……”


    “袁貴妃,你還我兒子!”在她開口時,裴芊芊抬起頭哭喊著,好在有兒子的衣物做掩飾,才沒人看到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因為痛所以她抬起頭時才是一副齜牙咧嘴、痛不欲生的表情,“你怎麽能如此狠心對一個孩子下手?你怎麽能如此狠毒啊?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啊!”


    一旁司空冥夜臉色也陰沉難看,主要是自家女人的動作全落入他眼中,要不是此刻在演戲,他真恨不得狠狠訓她一頓。該死的,做做樣子就可以了,她還演上勁兒了?連自己都掐!


    走過去將她再度擁到懷中,依然讓她臉伏在自己胸口上,而這一幕在他人眼中看來,就是他疼妻的表現,生怕懷中的女人太過悲痛而傷及身子。當然了,雖然事實和別人想的差別不大,可原因也隻有司空冥夜自己清楚,他不是怕她悲痛傷身,就她一向中氣十足的嗓子,這麽幹嚎幾聲還不至於傷身,他是怕懷中這女人胡來,活生生把自己弄傷。


    “皇上,冤枉啊!臣妾什麽都沒做過,您可不要聽人誣陷臣妾啊!”袁貴妃聽著裴芊芊一番討要兒子的話,趕緊跪在地上,這次是真的委屈到哭。


    “什麽都沒做過?那朕問你,為何在你寢宮內發現小世子的衣物?”司空齊怒不可遏的指著她質問。


    “皇上,臣妾不知,臣妾什麽都不知道啊!”袁貴妃哭著搖頭否認。


    “你不知道?袁貴妃,你當真覺得朕寵你你就可以無視朕、隨你任性妄為了?這些衣物何來,今日你必須給朕交代清楚!”司空齊被氣得格外激動,見她否認,言語更是帶了一絲恨氣。


    “臣妾不知……臣妾什麽都不知道……”袁貴妃泣不成聲。眼前的男人彷如變成了陌生人,第一次用如此狠厲的神色對她,用如此冷冽的言語對她,拋開他一身威風凜凜的帝王之氣,僅是他此刻的怒火和狠話都足以讓她忐忑和心痛。


    “袁貴妃,你不知道還有誰知道?”裴芊芊猛的迴頭怒斥著她,雖然眼淚沒多少,可齜牙咧嘴的摸樣兇悍十足,那也是傷心難受的一種表現,倒也不讓人驚奇,“你生辰那次就讓宮人對付我們南召和榮襄王妃腹中的孩子,雖然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可那些人都是你碧霞宮的,沒你指使她們敢那樣做嗎?今日又從你宮中搜出我孩兒的衣物,你居然還在此狡辯,你當真以為皇上是傻子嗎?你要是真清白的,那你之前為何要阻攔侍衛搜查寢宮?你百般阻攔不就是害怕我們找到證據嗎?如今證據被找到,你還有何話說!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她吼著吼著還欲掙脫司空冥夜朝袁貴妃撲過去,那失去理智的架勢分明就是想同她拚個你死我活好替兒子報仇。


    袁貴妃跪在地上,被她那副兇悍的樣子都嚇癱了,雙手反撐著地麵,帶著淚光的美目又驚又怕的瞪著她,生怕她下一瞬就朝自己撲來。


    不得不說這一激動真是把潑辣勁兒散發到了極致,也把司空齊和袁貴妃已經在場的其他宮人都給震嚇到了。可要說真同袁貴妃拚命,她倒是巴不得,隻不過還要看摟著她的男人願不願意了。


    一場戲下來,司空冥夜沒被他人氣著,卻被自己的女人給氣得神色難看。吼幾嗓子就行了,懷著他女兒呢,難道還真想去跟人打架?


    “南贏王,將她帶下去。”司空齊都被她兇悍的樣子嚇了一跳,迴過神的他黑著臉下令。要不是看在她尋子心切的份上,他都想治她一罪了!


    “皇上,我要我的孩兒!我的南召……嗚嗚嗚……”裴芊芊立刻朝他吼了一嗓子,然後又撲到自家男人胸口哭。她就不信了,他們還能再給她變個兒子出來!


    “父皇,如此急著讓我們走,難道您還想偏袒袁貴妃不成?”司空冥夜微眯著眼,眸光陰沉沉的注視對麵。


    “朕隻是擔心她動了胎氣!”司空齊指著他懷裏的女人,瞪了又瞪。還真是看不出來,裴家曾經並不中用的女子居然如此……如此潑辣!看看,都快把他禦書房當什麽了?


    “王爺,我不走我不走……見不到南召我死也不離開這裏……嗚嗚嗚……”裴芊芊背對他們幹嚎,“我要南召我要南召……我要他們還我南召……王爺……我要南召……”


    司空齊險些被她氣得內傷吐血。他今日真是長見識了!這裴氏潑辣不說,兒子居然護她護得如此緊!要不是孫兒真是在宮裏失蹤的,他真要懷疑這對夫妻是專程到宮裏來給氣他的!


    太不把他放眼中了!


    “皇上,臣妾真的什麽都沒做啊!這些衣物如何到臣妾寢宮的臣妾真的一無所知,求皇上明察,還臣妾一個清白!”袁貴妃也拉開了嗓子哭求起來。她現在被人懷疑抓了司空南召,裴芊芊的氣勢又把他們都震懾到了,她要是再不出聲喊冤,會有什麽後果她自己都沒底。


    “來人!”司空齊揉著太陽穴朝侍衛喝道。他現在頭痛極了……


    “皇上。”數名侍衛很快跑進來。


    “將袁貴妃帶下去,朕要徹查小世子失蹤一事,沒有找到小世子之前,袁貴妃不許出碧霞宮一步,更不許任何人探望!”腦大頭痛的他冷冷的下著命令,盡管一肚子怒火,可他還沒失去理智。


    隻是從碧霞宮搜出孩子的衣物,並未找到司空南召,他現在定奪袁貴妃謀害司空南召,未免也太衝動了。


    “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啊……”袁貴妃哭得嗓子都沙啞了。不管司空南召那小鬼是否死了,她也不可能承認的。一身衣裳就逼她承認?除非她傻!更何況一旦承認自己曾對那小鬼動過殺心,那玉寧宮的火還能瞞得住?這才是她真正所懼怕的!


    “下去!”司空齊狠狠的對她低吼。


    “娘娘,請吧。”侍衛還算恭敬,並沒有用行動讓她難堪。


    “皇上……”袁貴妃哆嗦的從地上起身,紅腫的雙眼失望的看了他最後一眼,轉身衝向了外麵。


    一旁看熱鬧的夫妻目送著她被侍衛帶下去,雖也有些解氣,可到底還是失望過多。


    司空齊這般做,不說偏袒她,但也看得出來他並不相信袁貴妃有作案的嫌疑。


    裴芊芊還捂著眼幹哭,“嗚嗚嗚……我的南召……你到底在哪裏啊……”今日進宮就是為了刁難他們的,有這樣的結果總比放縱袁貴妃強。隻要兒子一日不出現,他們這些人就得給他們夫妻一個交代。哼!看他們以後還怎麽打她家南召的主意!


    司空齊沉著臉,又朝兒子冷聲道,“南贏王,你且將南贏王妃帶迴府中好生養胎,此事朕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你們夫妻一個交代!”


    他都說到這份上了,夫妻倆還能說什麽?鬧歸鬧,可也不能鬧太絕了。


    不過離開時,裴芊芊還伏在司空冥夜懷中哭哭啼啼。這最後一場戲了,當然要演到最後,總不能讓她笑著離開吧。


    司空冥夜沒半句多話,當著司空齊的麵將她打橫抱著離開禦書房。夫妻倆一個陰沉著臉,一個哭得連走路都沒力氣了,著實一副痛苦摸樣。


    總算目送他們離開了,司空齊軟癱在龍椅上,渾身就似被抽空了氣般,整個人都快焉了,神色比大病一場還難看。


    玉寧宮被燒,小世子不見,又被南贏王夫婦鬧了一整日,他現在頭暈腦脹,真是頭痛到了極點。現在他不僅要查出孩子的下落,還要查出玉寧宮失火的原因。


    這絕非簡單的失火,看守玉寧宮的那幾個宮人全都葬身火中,從火到最後火滅,沒聽說有一人唿救,如此大的火他們被困其中逃不掉也理所當然,可為何沒人聽到唿救聲?


    難道這其中沒有蹊蹺?


    “皇上,今兒你累了一天了,奴才扶你迴寢宮吧。”看他愁眉又難受的樣子,曹公公也極為擔心。今日之事他也插不上話,南贏王夫婦痛失愛子,他也理解他們的心情。


    “不了。”司空齊撫著額頭拒絕。他現在隻想安靜,到哪裏休息都一樣。


    “皇上,小世子失蹤同玉寧宮失火之事是該徹查,可您也要顧及龍體。奴才這就去吩咐禦膳房給您熬些參粥,可好?”


    “嗯。”司空齊淡淡的點頭,這才發現自己一整日幾乎忘了進食。那裴芊芊太鬧騰了,到現在他腦子裏都還是她哭哭喊喊的聲音,真是煩不勝煩。


    曹公公帶著一名宮女退了下去。


    而他剛走不久,書房外侍衛進來稟報,“啟稟皇上,瑞慶王來了。”


    司空齊原本想說‘不見’,可沉默片刻他還是朝侍衛沉聲道,“讓他進來吧。”


    很快,司空黎皓跨步進了書房,一襲深藍色的長袍襯出他高大的身姿器宇軒昂,穩健的腳步隱隱帶著一股威風驍勇之氣。今日的他著裝有些顯眼,長袍上的皺褶也可見他並非剛從府裏出來。


    那剛毅的俊臉上神色冷肅,雙目緊斂,狹長的眼縫中目光如冰刃,尖利而冷冽。無暇打量其他,一進書房他就朝龍椅上的人直言問道,“敢問父皇,為何軟禁兒臣母妃?”


    司空齊沉著臉,指著龍案上放著的一小身衣物,這是證據,當然不會讓裴芊芊他們帶走,“在你母妃宮中找出來的。小世子失蹤,玉寧宮失火,朕正在徹查。”


    司空黎皓濃眉緊蹙,上前將案上衣物拿起,細細的打量了一遍。抬頭,他冷硬的哼道,“就憑一身孩子的衣物就能判定兒臣母妃有過?”


    司空齊一聽,有些不悅,“朕沒有說是她所為!可這宮裏上上下下都搜過,唯獨你母妃宮中搜出這些,南贏王夫婦也確定這是小世子所穿之物,朕不說你母妃有過,難道她就不值得讓人懷疑?”


    司空黎皓將衣物扔下,眯著雙眼暗藏著怒火,剛毅的臉型都顯得有些堅硬,“父皇隻知搜查宮中,可有派人搜查過南贏王府?小世子莫名失蹤,不見人也不見屍,誰能否定他就沒偷著迴府?此衣物雖是孩童所有,可誰又能親自證明這是兒臣母妃所藏?依兒臣看,顯然是有人欲栽贓嫁禍兒臣母妃。父皇,凡事莫輕信他人之言,冤枉兒臣母妃是小,中了別人奸計才是最大的損失。”


    司空齊瞪著地上的衣物,目光又沉又冷。不得不說兒子的話也有些道理……


    一身衣物也的確證明不了什麽,誰也不知道這是否是他人栽贓嫁禍,最重要的是宮裏的確沒搜出司空南召。若他趁南贏王夫婦進宮之時偷著迴了府,這也是有可能的事。


    “皇兒,那你說現在該如何做?”


    “父皇,還是讓兒臣去一趟南贏王府吧。”司空黎皓眯著眼,一束束冷光從眸底溢出。


    “那好,你現在就去。”


    ……


    從宮裏出來,一上馬車,裴芊芊就伏在司空冥夜肩膀上笑個不停。瞧著司空齊那憋怒的勁兒,那真是爽到了極點。特別是袁貴妃,就跟吃了翔一樣,那狼狽樣光是想想就讓人開心。


    沒錯,她現在就是小人得誌,居心不良、手段卑鄙、落井下石……可那又怎樣,她就是開心、就是得勁兒。誰讓那些人平時欺人太甚的?難道隻許他們做小人,而他們夫妻就做不得小人了?


    兔子惹急了還咬人呢!


    司空冥夜瞪了她好幾眼都無用,隻能摟緊她身子替她護著肚子。


    “冥夜,你說瑞慶王知道了會如何做?”裴芊芊笑歸笑,可也沒有因為得意而忘乎所以。她可沒忘記袁貴妃還有個不得了的兒子呢!


    “你說呢?”司空冥夜輕輕勾唇,不答反問。


    “肯定要找我們算賬啊。”要是司空黎皓能忍,那他豈不是太慫了?


    “既然知道,那就收斂些。”司空冥夜撫著她臉頰,冷不丁捏了捏。


    “知道啦。”裴芊芊對他擠臉做了個怪相。


    “……真醜。”司空冥夜突然皺起濃眉。


    “你再說一次?”裴芊芊立馬坐直身,惡狠狠的瞪著他,“敢嫌我醜?司空冥夜,你信不信我咬你?”


    她不是威脅,而是當真伏在他肩膀上就咬了下去。居然嫌她醜了……


    “……”司空冥夜狠抽唇角,是沒想到她說咬就咬。感受著她牙間的力道,他眸底突然浮出一絲火熱,微微側目,入眼的就是她小巧又肉肉的耳朵。喉結不自然的蠕動之後,他也不客氣的低下了頭。


    “嗬嗬……”裴芊芊遂不及防,癢癢的感覺傳來讓她一邊笑一邊縮脖子躲,雙手抱著他的頭還想推開,“司空冥夜,你能不能正經些……嗬嗬……”臭討厭的,居然敢玩偷襲。


    司空冥夜抓下她的手,以後扣住她後腦勺,薄唇從她耳朵瞬間轉移到她紅唇上。


    從得知她有孕後,他就一直禁著不碰她,可不碰不代表他不想。那六年他能忍,那是因為她不在,他心冷至極,自然能忍得下來。


    自重逢到今也就兩三月,他連‘利息’都未討迴來,卻突然要他禁欲,簡直就是生生折磨。偏偏她人還在身邊,這種隻能看不能碰的感覺猶如酷刑,讓他真有些苦不堪言。


    裴芊芊先還能跟他笑哈哈的,可隨著他氣息紊亂,越發深入的糾纏,她就笑不出來了。他身子繃緊著,火熱的氣息釋放出來,讓她下意識的抓緊他衣襟,動都不敢動了。


    “芊芊……”男人放開她,又轉吮起她滑膩的香頸,粗喘的氣息、沙啞的呢喃,無不彰顯著他此時的*,強烈而兇猛。


    “唔唔……別……”裴芊芊哪敢再跟他開玩笑啊,就他這樣子還真是有幾分嚇人。她懷孕不說,而且還是在馬車上……


    也好在司空冥夜還有幾分理智,摸到她褲腰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隻不過漆黑的馬車裏,他一雙黑眸散發著火熱,顯得格外邪魅。


    兩個人頭抵著頭,沒說話,彼此心裏所想的都顯現在眸中。


    裴芊芊臉頰越來越燙,總感覺眼前的男人在無聲的勾引她。其實對他的心思,她心裏清楚得很,自打他們成親以後,他在她麵前從來沒掩飾過自己的*,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這是夫妻該有的‘閨房之樂’,根本不需要遮遮掩掩。


    如今要他一個‘肉食動物’突然禁肉改吃素,想想都知道他有多難熬了。


    就在兩人陷入這種用言語都無法形容的曖昧氣氛時,突然響起的馬蹄聲讓彼此都略微一驚,是沒想到來得如此快。


    “冥夜,看你的了。”裴芊芊把頭靠他肩上,佯裝假寐。老實說,她還真有點累,這假哭的活也不輕鬆啊。


    “嗯。”司空冥夜收了收手臂,這才朝車夫下令,“停下吧。”


    馬車剛停下,後麵追來的快馬也停在了他們馬車旁,而且來的不止司空黎皓一人。裴芊芊從小窗口偷看了一眼,黑壓壓的一片高頭大馬,乍一看,這氣勢還真讓人生畏。


    司空冥夜將她放在座榻上,獨自下了馬車。


    “不知道王兄前來所為何事?”


    “三弟,聽說小世子不見了,身為王叔,本王也很是替小侄擔憂。”


    “多謝王兄掛心。”


    “聽父皇說宮中已讓人搜查過,都未能找到小侄。本王向父皇提議,你們夫妻二人進宮多時,恐小侄早已迴府,所以父皇特令我前來,隨你們迴府看看。”馬背上,司空黎皓一臉肅冷的開口,即使夜色深濃也掩飾不住他一身的威武和驍勇。


    “王兄考慮甚是周全,臣弟也正準備迴府,希望南召也已平安在府中等候。”司空冥夜薄唇勾著似有若無的笑,幽沉的眸光迎視著他目光的淩厲和威風。


    論兩方氣勢,當然是司空黎皓人多勝出,可他獨身立於夜色下,那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沉冷氣息卻是無人能及的。就算是司空黎皓,也做不到他這般喜怒無色。


    “那本王就先行一步了。”司空黎皓眯了眯眼,對身後眾多將士抬了抬手。


    看著他們馳騁而去,而且直衝南贏王府,裴芊芊在馬車裏咬著牙,恨了又恨。


    她不是怕他們找到兒子,而是特看不慣司空黎皓的囂張。如果說他真是自家男人的兄弟那也罷了,偏偏是個野種當道,還大受司空齊重用,光是想想都有一種曰了狗的感覺。哪天要是因為某個親生兒子被這野種害死,不知道司空齊在發現真相後會有如何反應?


    她心裏咒罵著,隻是為了消內心的氣恨,可裴芊芊壓根沒想到,她這番詛咒般的預言在不久後竟成了真……


    夫妻倆坐在馬車裏,還是慢悠悠的,也不急著迴府。


    “爺,幸好我們做全了準備,否則今日還真白鬧一場了。”一想到司空黎皓理直氣壯的帶人去搜他們家,她心裏全是鬼火。


    “隨他吧。”比起她的怒氣來,司空冥夜無所謂的勾了勾薄唇。


    “唉!”裴芊芊歎氣,“算了,我們還是快迴去吧,就算不急也得裝裝。”


    “嗯。”


    ……


    他們迴到府上的時候,司空黎皓已經帶著人把南贏王府裏裏外外搜查完了。


    裴芊芊低著頭,從大門哭到臥房,直到冷淩關上房門,她才抬起沒有淚的臉。


    “冷淩,他們沒有動亂府裏的東西吧?”


    “迴王妃,沒有。”冷淩站在她身前低頭迴道。


    “那就好。”裴芊芊咬了咬牙。所有有用的東西同兒子一起都被司空冥夜轉移了地方,就算司空黎皓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什麽。但若是他們動亂了南贏王府的東西,哪怕是一個花瓶她也要找司空齊賠償!


    在房裏坐了片刻,她還是坐不住。雖說司空冥夜交代讓她迴房待著就好,其他事他會處理,可裴芊芊還是不放心。


    “冷淩,給我再拿點辣椒水來,我們出去看看。”


    “……是。”冷淩嘴角暗暗的動了好幾下。


    ……


    從她第一次到南贏王府,別說有人如此過分的闖他們府邸大搜特搜了,就算平日也沒人敢跑他們府裏來鬧事。看著裏裏外外都是司空黎皓的人,裴芊芊那是真心難受。也是這一刻,她才真正體會到司空黎皓在蟠龍國的勢力不是一般的強,也更讓她理解到自家男人所處的境地是多麽不容易。


    野種當道,賤妃橫行,如果一切隻看司空齊這個皇帝行事,這個國家早晚易主改姓。而那一切的後果,絕非是常人能想象的,到時候不僅國不保,司空家族的人恐怕也要麵臨滅族的危險。


    她家男人肩上的重任不比太子低,相反的,太子還要靠著他在外擴張勢力,以防將來政變。若不是關係到家族中兄弟姐妹的性命和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她想就憑司空齊這樣的爹,以她家男人的性子,恐怕早就離開京城遠走他鄉了。


    而可笑的司空齊居然還想著要長生不老,還想著在有生之年霸占著皇位,還想著把幾個兒子牢牢的掌控在手中……


    如果他現在退位把皇位交給太子,將來發生的一切還不會太兇險,畢竟太子登基也是名正言順,就算司空黎皓不服,他一旦作亂,要收拾他也能有正當理由。可那臭皇帝不幹哪!死活都要賴在皇位上,看著幾個人各個眼紅的瞪著他那把龍椅,他還自樂得不行。


    通過處理南贏的事,她接觸的政事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替自家男人和太子著急。特別是太子,如果司空黎皓發現司空齊沒有退位之心,第一個要對付的人絕對是他。隻要太子一死,司空黎皓這個‘老二’憑著手裏的兵權和司空齊對他的寵信,他離當皇帝的日子還遠嗎?


    到時候就算她家男人發兵討伐,那也要背負著反叛的罵名……


    一路上短短時間,裴芊芊想得多,也想得遠,但不可否認,她想得都是隨時會發生的大事。


    聽說司空黎皓去了下人房,自家男人也在那裏,她趕緊帶著冷淩也趕了過去。


    因為下人房裏還住著一個養傷的肖永岩!


    如她猜測的那般,司空黎皓對肖永岩的傷挺關注,她剛到就聽司空黎皓在問,“此人傷勢不輕,不知出了何意外?”


    司空冥夜隻是朝一旁管家遞了一眼,管家立刻恭敬的迴道,“迴瑞慶王,此人是負責後院打掃的,前陣子不小心掉入後院枯井中,所以摔成了這般重傷。”


    司空黎皓眯著眼在床上的肖永岩身上來迴打量。


    裴芊芊看得那叫一個心驚膽顫,要是肖永岩這個時候把他和裴倩雲的事說出來,那他們的計劃不就玩完了?!


    甭管司空黎皓會不會相信他的話,肯定會立馬殺了他。最重要的是把他殺了,以後還怎麽跟裴倩雲生的孩子滴血驗親?


    而就在她忍不住想開口轉移屋裏人的注意力時,隻見一身癱瘓的肖永岩膽怯的對司空黎皓開口,“瑞慶王,恕小的重傷在身無法行禮。”


    他這一句話,讓裴芊芊腦門溢著薄汗,狠狠的鬆了一口氣。幸好這肖永岩還是個明智的,否則今日不但他自己有難,他們夫妻還因為他得惹上一身麻煩。


    端著身子,她從容的走了進去,“瑞慶王真是親民又仁慈,區區府裏的一名下人,也能讓瑞慶王如此關照,真是讓我們感動。”


    司空黎皓緩緩的轉過身,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突然變得淩厲,“南贏王妃可是對本王不滿?”


    裴芊芊雙手疊放在小腹上,對他服了服禮,起身抬起頭淡笑道,“我們府裏此刻上上下下都是您的人,哪敢對您不滿?不過恕芊芊直言,我們府裏上下一切都是芊芊在打理,瑞慶王如此關注我們南贏王府後院之事,似乎也有些不妥。”


    司空黎皓臉色又沉又冷。淩厲的目光多瞪了他兩眼,這才對自己的人冷聲下令,“走!”


    “瑞慶王請留步!”裴芊芊在他轉身之時突然喚道。


    “嗯?”司空黎皓背著手斜睨向她,眼角的餘光都如刀刃般鋒利。


    就連司空冥夜都暗蹙濃眉,不明白自己女人要做何。他不做聲的走過去,將自家女人擋在身側,頎長的身軀適當的擋住了司空黎皓鋒利的雙眼。


    也就他一身寒氣能承受得了司空黎皓的威風氣勢。同樣高挺健碩的兩人,氣場不同,但也難分秋色。更甚者,比起司空黎皓人多勢眾,司空冥夜冷然冠絕的氣息反而無形中勝了他一頭。


    “王爺,不能讓瑞慶王他們就這樣走啊。”裴芊芊拉著自家男人的衣袖,故作委屈道,“你不知道,剛剛我去檢查後院,發現雞圈裏一隻蛋都沒有。平日裏這個時候都不知道下了多少蛋了,今日一定是被瑞慶王他們人多給嚇唬住了,所以都不敢下蛋了!王爺,這樣不行的啊,母雞不下蛋,沒就有小雞可孵了,這又沒蛋又沒雞的,我生完孩子,靠什麽補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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