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玉見情況不對,蹭著屋子邊,來到了占鼇的屋子,占鼇正在讀書,見朱紅玉前來,有些驚訝。


    “姐姐!”


    “弟弟,來不及解釋了,你趕緊翻牆去找趙裏正過來,就說劉氏帶人砸廟,要燒了趙裏正家裏的祖宗牌位!再編排編排,讓趙裏正趕緊過來!”


    占鼇一聽劉氏來了,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出了屋子的小門,翻牆離開了三官廟。而朱紅玉這才走到客房。一進屋時,琥珀正準備睡覺。


    “妹妹。”


    “姐,咋了?”


    “趕緊穿衣服,劉氏來鬧事了。”


    琥珀趕緊起床,穿了衣服。問道:“姐姐,你出去了一趟,怎麽就惹上劉氏了?”


    “我找見潤夜時,天色已晚。我倆一前一後下山,誰知道被劉氏碰上了。劉氏帶了一群人過來,這事要是不好好處理,潤夜這廟就保不住了。”


    琥珀趕緊換了衣服,隨著朱紅玉出了門。不明真相的村民見朱紅玉和朱琥珀衣衫得體得和琥珀出來,心中對潤夜的評價好了不少,大多數還是認為是劉氏無理取鬧。


    “喲,你這個賤蹄子幾日不見,越發清減了?”


    馬氏見朱紅玉越加清秀,妒火中燒。沒想到朱紅玉被燒了房子,吃了幾天的齋飯還越來越漂亮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嫂嫂。”


    馬氏怒道:“這牛鼻子都承認你和他晚上出去,走在一起了。你還否認什麽?”


    朱紅玉詰問道:“證據呢?別說是劉氏看見的,劉氏素來與我們家不和,還燒了我們家屋子,她的話能有幾分真。編排成什麽樣不就是什麽樣?”


    潤夜見朱紅玉出來,還以為她會被劉氏、馬氏的聯合逼問下,承認莫須有的事。沒想到是他多想了。原來朱紅玉是這樣巧嘴的人?


    “是……不是……你怎麽知道是我看見的?看來你們果真有私!”


    劉氏被撞破,臉上難堪,趕緊反駁。也不知道這姑娘如今怎麽這麽聰明?


    “你在村裏最愛編排我,明天編排我殺人了,也未可知!”


    村民登時之間議論紛紛,均是認為是劉氏又想出來這一出過來鬧事。


    “你這賤蹄子能說會道!大家想想,老身這麽大年紀,編排她為何還帶著人過來!”


    “因為你不想賠錢!搞臭我,胡亂定個罪,我壓在大牢裏麵,你就不用賠錢了!為了錢你什麽做不出來!”


    馬氏見劉氏落下陣來,趕緊對村民說:“這妮子巧嘴!大家不要相信,趕緊砸了這廟,拿下這妮子!咱們去見趙裏正!”


    結果幾番交鋒下來,早已沒有人響應劉氏和馬氏。


    其實起初,這些村民就是看熱鬧的,沒想著幫劉氏和馬氏忙。潤夜是村裏的大夫,誰敢得罪他。


    此時,朱占鼇帶著趙裏正已經到了三官廟前,看見劉氏、馬氏舉著火把,潤夜、朱家姐妹在門口攔著。


    劉氏、馬氏見趙裏正過來,真以為是鬧鬼了。想破腦袋也沒想到趙裏正怎麽來的這麽快,而趙裏正下麵這句話更讓他們沒想到。


    “拿下馬氏、劉氏,這些村民一個個給我收押起來!”


    “慢!”朱紅玉趕緊打斷趙裏正,她可不想和全村人為敵,為了讓趙裏正過來,她編了一個謊,但這終究是一個謊言。


    “趙裏正,這些村民都是看熱鬧的,鬧事的隻有馬氏劉氏二人!”


    “收押馬氏劉氏!給我帶迴去!今天晚上老夫不睡覺了,好好問問你們這兩個毒婦是怎麽想的!”


    趙裏正這般一說,村民們跑的跑、逃的逃,劉氏和馬氏見情況不妙。


    “裏正啊,這是個誤會……”


    趙裏正再也沒有聽馬氏和劉氏二人的話,因為占鼇的話井井有條,他已經信了大半。


    “帶迴去!”


    劉氏、馬氏很快就被趙裏正的人給綁了,一下子壓了迴去,伴隨著“大人,冤枉啊!大人冤枉啊!”的bgm。


    朱紅玉見到趙裏正的身旁站著一個熟悉的麵孔,那個人是薑宰宇。看來他的身體好了大半。比那日見到他氣色好多了。神情之中滿是英武神色,恢複的非常不錯。


    他看了朱紅玉一眼,從上到下打量,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那目光炙熱而真誠,生生包裹著朱紅玉,看了許久才將目光移開。


    朱紅玉覺察到了這目光,她用自己的目光迎上去時,薑宰宇很快轉了頭。隨著裏正的隊伍離開了。


    潤夜驚魂未定,拉過占鼇的手。


    “孩子們,快迴去睡覺吧。沒事了。”


    “別急著睡覺呀。”雖然這種事朱紅玉見識的多了,但是弟弟出去一趟之後,趙裏正就派人前來。她還是很想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的。


    “走,咱們一起去客堂,喝點茶講講故事唄!”


    “好吧。”潤夜無奈,聽朱紅玉的安排,一家四人走到客堂,潤夜進屋點了燈,琥珀和朱紅玉進了廚房。不一會兒,朱紅玉切了水果,讓琥珀燒水泡茶。將兩樣東西端到客堂。


    “哎,大家今天都受驚了,我切了一些水果,泡了茶。大家壓壓驚,然後大家講講今天都是怎麽說的,以免以後趙裏正問起來,出了紕漏。”


    占鼇拿起一塊水果,喝了一口茶,不急不緩地說:“我翻牆離開三官廟,到了趙裏正家。趙裏正家的家丁不讓我進門,不過我報上了姐姐的名號,就讓我進了門。好奇怪啊。”


    “哦,原來我還有點用處啊。然後呢?”朱紅玉想到上次給薑宰宇治病的事,因為潤夜在,所以並沒有迴答弟弟的疑問。


    占鼇笑意盈盈,道:“姐姐讓我編排個理由,讓趙裏正趕緊過來。我見到了趙裏正,就說劉氏、馬氏認為趙裏正判決不公,糾集村民前往三官廟,以潤夜道長與姐姐有私情為由敲開門,其實是想要燒毀趙氏家族的牌位。這些事是朱寶兒與我一起上課時,朱寶兒說漏了嘴。”


    朱紅玉一下子笑出了聲,弟弟在這件事上還真是聰明絕頂了。


    “不過,姐姐、道長,你們今天究竟是怎麽迴事啊?”


    “今日是我心情不好,去山裏散心。因為走得時候匆忙,一下子忘了給你們交代。就這樣你姐姐在村裏尋我,尋了半天在山裏找到我。這才意識到時間晚了。我們二人一前一後匆匆下山,可是誰能想到,劉氏竟能將我編排至此。”


    琥珀點了點頭,她所見也就是這迴事。


    “是啊,師父出去也不和我們說一聲兒,當時姐姐還問我有沒有在廟裏好好找!”


    “好了,不說這些。”朱紅玉拿起一塊水果送入口中,“還望潤道長日後,可不要再做出來這種事了,要不然你出門說一聲兒,也不要讓我好找。”


    “我會的,再也不會有這種事了。”


    四個人吃完了水果,隻修胡鬧了一會兒,都困得不成樣子。琥珀靠在朱紅玉的懷中睡著了,占鼇倒在一旁。


    潤夜站起身去,將琥珀抱迴床上,占鼇則是迷迷糊糊的自己走了迴去。


    朱紅玉也有點困倦,可今天的事情無疑給她提了個醒。


    “道長,這樹欲靜而風不止,劉氏能這樣說,村裏估計有些人早有懷疑了。我還是搬出去吧。”


    “怎麽,這就要走了?”


    朱紅玉看著潤夜,點了點頭。


    “這村裏很是不好,尤其是劉氏與你們三人不和,還是到城裏住,最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或者搬遷到村裏偏僻清幽的地方,城裏的瘟疫一時半會好不了。”


    “等瘟疫過去,我就搬遷到城裏去。”


    “也好。”潤夜看著朱紅玉,知道此事已經無可挽迴,“這幾日不方便,你還是住到外麵去,先買個房子安生下來。”


    朱紅玉想想,也是這個理。瘟疫還沒有過去,去城裏也不現實。尤其是村裏再不好,到底靠著潤夜。潤夜是個好人。


    “那道長珍重,明日我就去找找房子。”


    “沒事,你做藥辛苦,這件事我替你代勞。”


    朱紅玉剛想答應,可是想起來潤夜說的銀票,趕緊將話咽了迴去。


    “道長,你替我找房子,是自己住?還是讓我住?如果你找的房子我住,村民會怎麽想?”


    潤夜此前的確有替朱紅玉買房的想法,可是朱紅玉這樣一說,而劉氏又在村中執意搞臭朱紅玉,如果他再張羅買房的事情,的確不合適。


    “那這樣,我替你做藥,你將你的本事教給我,你去找房子。”


    朱紅玉老早以前就是這樣想的,如今潤夜提到了想要學習她的技術,那麽一切就更簡單了。


    “那就明天一早,等我睡醒之後,將製作截瘧丸的技術一並教給您。”


    潤夜“嗯”了一聲兒,轉身走迴屋內。


    夜色朦朦朧朧,又起了霧。


    這一晚,劉氏和馬氏被帶迴趙裏正家後,受了嚴刑拷打,最後屈打成招,供認了自己的罪行。朱金蟬帶著銀子前來求情,二人才迴了家。


    這一晚,薑宰宇收到了朝廷密文,讓他下個月迴雲夢鎮抗擊瘟疫。


    這一晚,朱紅玉失眠了,她突然間想明白潤夜白天對她所說的話。


    第二天是個大霧天。


    朱紅玉起得早,潤夜在上早課,上完早課之後,二人一句話沒有說。畢竟東隅已逝,再說什麽話也找不迴當初的感覺。


    “道長起得早。”


    “你也起得早。”


    潤夜斂著自己的袖子,與朱紅玉走到藥房。


    “道長昨晚睡得如何?”


    潤夜輕輕地撫摸著藥櫃,拉開“常山”的藥抽屜,拿出些許藥材放在綿紙上。


    “可以說輾轉反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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