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四五六隊出發,在三公裏之外河道彎口的地方阻擊敵軍,十五分鍾,我隻要求你們打十五分鍾,然後撤離。”


    白詩語的語調不容置疑。


    隊員都都有些茫然,要是真是打起來利刃未必就怕了藍營了,隻是幹什麽要隻打十五分鍾?


    十五分鍾能幹什麽?


    但是礙於白詩語慷慨激昂的威嚴,他們還是照著做了。


    隊員們整齊出發,軍車一輛挨著一輛出了利刃基地的大門,人剛走剩下的七隊就被白詩語給集結到了偏門。


    “七隊所有人!”


    “到!”


    一聲厲吼震破天際,白詩語滿意的點點頭,她看著眼前的隊員嗎,然後將沒命令發布了出去。


    “七隊把倉庫裏軍用船全部運到河邊,二十分鍾後渡河。”


    渡河?


    七隊的人傻了。


    四五六的人出去打阻擊戰,他們七隊的人在這裏搬船渡河?


    幹什麽,逃跑嗎?


    七隊的隊長冷笑,剛才的視死如歸還當是多英雄呢,這才幾分鍾就給暴露原型了,真是個皮囊。


    不,七隊隊長在心裏糾正自己。


    看白詩語的樣子,連皮囊都沒有。


    他站著不動,自然七隊的人沒有一個人會動,他們不會越過隊長的指令而直接聽命與白詩語。


    況且還一條看起來是就臨陣脫逃的計劃。


    “為什麽不動。”


    白詩語問七隊的隊長。


    那隊長挺著結實的後背,胸膛裏是錚錚鐵骨的心,怎麽都不會懼怕白詩語的威嚴,更不會妥協。


    他真的直,比白詩語高上許多。


    眼睛餘光也隻看到了白詩語滿是秀發的頭頂,於是就更不在意,冷風吹了足足一分鍾,男人開了口。


    “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一腔熱血就這麽被七隊長嚎了出來,白詩語嘴角裹著笑意,這人倒是個好苗子,她抬手將手裏的槍抵著七隊長的頭。


    偏著天真的臉看著七隊長:“我的命令,去搬船。”


    七隊長站著不動。


    白詩語也不生氣,小巧的手指打開了槍的保險,然後將手指抵在了扳機上,視線悠悠的看著七隊長。


    “一樣的,我殺了你指揮權歸我,或者你自己交出指揮權。”


    “您開槍!”


    七隊長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他低頭,堅毅的目光看著白詩語,那張被曬的發黃的臉異常堅定。


    “我是隊長,我不會帶著我的人逃,你要殺隨便,但是利刃的兵永遠都是利刃的兵,這點誰都改變不了。”


    “好!”


    白詩語由衷讚歎,然後嘭的一下敲暈了七隊的隊長。


    七隊人看著眼睛發直。


    真的就是這麽動手了,演習不能真的開槍,但是白詩語的行為不亞於是在實戰中開了槍,這就意味著,七隊沒有隊長了。


    隊員們麵麵相覷。


    此時白詩語嘴角依舊掛著冷淡的笑,胸有成竹眼中淩厲,她手指勾著手槍,指尖一彎那手槍就進了口袋。


    “軍人的天職是什麽?”


    白詩語問,答案不言而喻。


    可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敢迴答,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可是七隊長一片赤誠都喂了狗,他們心有不甘。


    忽然,空氣裏乍然響起密集的槍聲,就在他們三公裏之外的地方。


    他們站在訓練場上,第一次有了戰爭的感覺,每個人手心裏都是冰冷的,還帶著濡濕的冷汗。


    無數次的訓練和無數課實戰分析,他們現在居然不會打仗了。


    利刃的兵都是最好的兵,是千裏挑一萬裏選一才出來的,每次演習利刃都會包攬所有的獎項。


    文武不分。


    但是現在,他們心裏忽然有了膽怯。


    以前每次的演戲作戰方案都是小冊子放在手裏,每個時間點該幹什麽,該怎麽做都寫的清清楚楚。


    但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就連他們的戰神都還藍營的部隊裏,這仗該怎麽打。


    雖然沒有人說,但是白詩語看出了他們的症結所在,從沒上過戰場的人不會知道真正的戰場是什麽樣的。


    而她曆經數百次戰役。


    “你們的將領也是人,是人就會死,如果你們今天是在戰場人,敵人都已經打到門口了,你們居然還在表忠心,嗬!”


    白詩語的冷嗤就是扇臉的巴掌。


    隊員們一個個麵紅耳赤,低頭不語,地上的七隊長眼球轉了轉臉頰上也變了顏色,的確他們是被有秩序的演習給慣壞了。


    “起來。”


    白詩語踹了一腳地上的人,醒著還裝。


    後者木木的從地上爬起來,手握拳在鼻尖上輕輕咳嗽了兩聲掩飾尷尬,腳步卻不拖遝的迴了隊伍。


    “我要十分鍾內,船在河裏,有問題嗎?”


    “沒有!”


    七隊個個熱血男兒,接到任務毫不猶豫直奔倉庫跑了過去,白詩語看著七隊的背影才算了緩和了臉色。


    迴到了辦公室,意外的小周在地圖上寫寫畫畫,低著頭聽到了門開的聲音背僵看了一下,卻不抬頭。


    “報告戰況。”


    白詩語對著對講機說了一句,那邊天眼楊一句收到,緊接著劉桑將電腦的畫麵一鍵傳輸到了白色的投影布上。


    隻見十幾米寬的道路上戰車集結著,道路兩旁是臨時沙袋堆積的工事。


    無人機在空中飛過,下麵的仿若是槍槍林彈雨密集叢生,雙方隊員埋頭苦戰,而白詩語的重點不在這兒。


    她拿起對講機,對著天眼楊問道:“藍營出來了多少人。”


    無人機是早早就預備在路上的,隻要是藍營的車過,天眼楊就會記下藍營的車輛數目,還會估算人數。


    這會兒地上已經停了三十多輛車。


    對講機那邊稍稍頓了一下,緊接著對講機裏的就傳來了天眼楊的聲音:“藍營一到六隊的隊長都在,除了七隊應該全在這裏了。”


    很好。


    白詩語看看牆壁上的時間,距離十五分鍾還有七分鍾。


    利刃在山裏,大半個基地都被山包圍著,入口和出口也隻有這一條路,白詩語不怕來的人多,就怕來的人不多。


    現在看到藍營六個大隊都在,她倒是放心了。


    此時坐在地上的劉桑看著筆記本上實時傳迴的圖像有些擔心,利刃的兵再厲害也是人,三個大隊抵抗六個大隊。


    勝算太小。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坐在桌子後麵的白詩語,女人一臉淡然的坐著,黑色的發懶散的落在她的肩頭。


    好似在聽課的乖寶寶。


    劉桑收迴視線,手指頓了頓又收了迴去,反正不過是一場演習,就算是輸了也還能贏迴來。


    沒關係,他試著說服自己。


    “小周帶著劉桑上船去對岸。”


    白詩語開口。


    趴在桌子上的人抬起頭,視線裏不再有質疑,隻是卻還是猶豫,小周看了眼地上坐的劉桑。


    後者麵色自然。


    現在逃是不是早了點,但是又看看白詩語,忽然小周不質疑了。


    她會有她的道理的。


    不知道是哪裏的來的信心,小周卷起桌子上的圖紙拽著劉桑的領口就走了。


    “你……”


    小周的腳步頓在門口,聲音低沉萎靡的說了一個字再也說不下去,手上緊了緊,卻還是帶著劉桑去了偏門。


    偏門此時已經有人把守,看到小周和劉桑,守在門口的七隊長一愣。


    “你們來幹嘛?”


    他以為白詩語叫他們也是來搬船的,於是也就沒什麽好氣,就這點事,七隊的人還不至於完不成。


    可小周還沒說話,對講機就響起了白詩語的聲音。


    “七隊所有人持槍械過河,於河岸灘塗後灌木埋伏。”


    河岸後麵的灌木?


    七隊長愣愣的轉過頭去看河對岸,十多米光禿禿的河灘上就隻有石子,灌木倒是不錯,一人高。


    可是有毛用,要是藍營進了利刃基地,被說是灌木。


    就是王母娘娘的蟠桃樹都未必能擋得住好嗎?


    七隊長手裏握著對講就要反駁,卻聽到其他的院長依次報告位置:“四隊三分鍾後到達基地。”


    “五隊三分鍾後到達基地。”


    “六隊三分鍾後到達基地。”


    “收到。”


    白詩語的聲音立刻響起,幾乎是中間沒有間斷繼續下命令:“四五六隊員直接渡河,直接渡河。”


    “收到。”


    “收到。”


    “收到。”


    這一連串的聲音打的七隊長措手不及,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趕緊把七隊的人還有槍都給運到河對麵去。


    剩下的他什麽都來不及去想。


    本來小周都已經想好了怎麽說服七隊長暫時聽白詩語的,可還沒開口,人家伸手指著遠處的一個筏子道:“你倆自己過去吧!我這邊忙著呢!”


    說完人就沒影了。


    好吧!


    小周和劉桑雖然是搞技術的,但是簡單的筏子還是會操作的,他們到了河對岸足足在碎石遍布的河灘上走了三分鍾才走到灌木叢了。


    此時的四五六隊的隊員都已經迴到了基地,剛到基地沒站穩就七隊剩下的人給請到了偏門的船上。


    “我說這是……”


    不等人開口,七隊長一股腦的把人就給轟到了船上,然後開船。


    而此時藍營打頭陣的車上副將正一臉的得意笑著跟淩熠辰說話,語氣和善至極:“淩隊不愧是戰神,您帶出來的兵三隊抵抗我六個大隊,還足足對抗了十五分鍾,真是厲害。”


    雖然是誇讚但是語氣卻是是十足的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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