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囁喏著說不出個一二三,嘴裏嘟嘟囔囔前言不搭後語,心裏琢磨著怎麽能把頭頂上的責任給減輕一點。


    這裏可是利刃,當兵的誰不想進去?


    嘭的一聲,男人踹了沙盤的一角,那鬆枝渺小的景觀樹就砸在了沙盤的縫隙裏。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小張嚇得一哆嗦不假思索吐了兩個字:“藍營。”


    淩熠辰的眉心小小的跳了一下。


    怎麽會去哪裏?


    他看看小張沒有說什麽,手指摸到了腰間的配槍頓了一下,演習還沒有正式開始,一切應該還來得及。


    “指揮權暫時移交團副,有事讓他決斷。”


    屋子的人麵麵相覷,演習團副沒有指揮權,平時也就給他們做做政治工作,安排一下後勤什麽的。


    再說了,這時候移交指揮權幹什麽。


    小周和劉桑相互看一眼,不過一秒的時間,他們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真相。


    白詩語。


    “淩隊,你這麽做是要受處分的。”


    “對啊!現在演習要緊,不管是誰反正又死不了,你就算是少去救一會兒也沒事,大不了就是吃點苦。”


    兩人一人一句把淩熠辰的臉說的冰寒入骨。


    藍方神槍隊向來戰無不勝,直到遇到了淩熠辰的利刃,他們每次演戲都是友軍,可是每次他們的對手都是戰敗而歸。


    遺憾的是,他們從未交過手。


    這次卻抽簽正是他們交手,雙方隊員都很激動,懷著一腔壯誌非要跟對方的隊伍整出個高低來。


    現在淩熠辰要是走了,利刃就沒了龍頭了。


    小張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怎麽那麽個女人這麽重要,想到利刃的勝利,他低著聲音也勸和:“淩隊,沒事的,就算是對方有咱們的人,頂多算個俘虜,不影響大局的。”


    男人倏然迴頭。


    清冷的視線裏帶著悠遠的冷光,那是他們作為生死兄弟都沒有見過的冷厲,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屋子的人都不說話,淩熠辰再辦公桌打出了一個內線。


    “過來。”


    說完,男人頭也不迴的走了。娥


    等他走出了辦公室的大門,小張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才想起來,白詩語不在藍營裏,他剛才的意思是她把白詩語送到藍營了。


    但是人家沒進去,而是騎著大黑雕走了。


    小張猛地從地上跳起來,追出去的時候卻隻看到了天空上遠去的一個黑點。


    又是黑雕,這坐騎也太神速了。


    通訊信號被人阻斷,他又不會千裏傳音的本事,眼下該怎麽辦?


    有人急的是熱鍋上的螞蟻,可有人卻懶散的靠著石頭閉目養神,雙腳盤坐在地上似修煉又似休息。


    “你說她到底是個什麽身份啊?”


    隊員跟老趙咬耳朵。


    可他也不知道,看著白詩語身姿超然內斂,可是一想起石頭上的少女鏗鏘有力激奮人心,他就暗自佩服。


    那樣的領導裏是天生的。


    腦子裏不知道怎麽就閃過淩熠辰的臉,然後才想起白詩語那樣的氣勢為什麽讓他熟悉,可不是淩熠辰也是如此嗎?


    此時午後不到三點,白詩語帶著隊伍比預計的時間早了半個小時。


    這本個小時她也懶得管那些隊員,隻說了句原地休息就獨自找了個安逸的地方修煉秘術把修為給提上去。


    蔚藍的天跟海藍星球不大一樣。


    海藍星球的天帶著灰蒙蒙的顏色,或許是她心理作用,她總在戰場上,似乎哪裏的天空灰色之中還有著點紅色。


    鮮血的紅。


    她的眼中閃過那戰的慘烈,還是要迴去的。


    凝神閉氣將真氣匯集玉丹田,沿著奇經八脈逐個浸潤靈氣,直到每個穴位都被髓洗一遍她才開始吸收天地精華。


    乾坤袋裏有上好的靈草丹藥,但是非到不得已她還是選擇自己修煉。


    時光就在唿吸間流逝。


    此時藍營基地到是熱鬧的很,因為淩熠辰的帶到來,讓藍營基地的人老大都要親自出來迎接。


    “臨近戰時大駕光臨,這是要打郭某的臉啊!”


    欺負人都不是這麽欺負的,他們向來是針尖對麥芒,任誰都想著知道到底是老油條的郭將軍厲害,還是年輕有為的淩熠辰厲害。


    淩熠辰淡淡頷首:“郭將軍說的重了,我是來要人的。”


    “哦?”


    這下郭將軍可是來了性質,布滿精光的眼裏不躲不閃的看著淩熠辰承認的幹脆利索。


    “我是在山上抓了個人,還是個女人。”


    說話的郭將軍是個人精。


    每說一個字都要仔仔細細的看著淩熠辰的表情,想要從那張冷淡的臉上看出點什麽,畢竟他可是利刃的戰神。


    戰無不勝所向披靡。


    這樣的人,還能有誰能讓他牽絆?


    不出意料,郭將軍說出女人兩個字的時候,淩熠辰的眉峰緊了一分,就是這一分太過明顯,輕易被郭將軍察覺。


    果然是他想的那樣。


    自古紅顏多禍水,幸好這不是戰時。


    “聽說你的隊員都叫你戰神,你覺得你對得起戰神這兩個字嗎?”


    淩熠辰目光低垂。


    他背過身,視線投向東山上的某一點,如果不是他大意,現在白詩語應該在那座山頂,等著他。


    不過沒關係。


    “我隻要她,跟演習無關。”


    “哈哈哈哈,都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你這是不要江山要美人啊!”


    郭將軍毫不客氣的調侃,他不信淩熠辰就甘心,可不想人家卻淡然,冷冷的眸子裏不起一點波瀾。


    “我隻要她。”


    這答案倒是讓郭將軍一愣黑了臉。


    這可是藍營的陣地,淩熠辰這麽囂張的來創陣地就算了,還赤手空拳就敢來要人,難道就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裏嗎?


    好歹他都快六十了。


    郭將軍不是倚老賣老的人,心口忍了口氣笑了出來。


    “好,為了自己的女人肯孤身闖藍營我欣賞你,隻是你覺得你單槍匹馬就能從我的營地裏拿人嗎?”


    “如果我願意的話。”


    淩熠辰想也不想。


    還不等郭將軍的一口氣喘上來,他淡淡的看了眼藍營的山頭:“今天的演戲由團副指揮,我卸職。”


    卸職?


    郭將軍的臉微微一白,這話說的太刺耳,淩熠辰是什麽意思。


    戰前囂張的來要人也就算了,耳光打了就打了,現在連利刃隊長的身份都不要了,這是要打完了他的臉再踹一腳啊!


    心口火氣一下就冒了出來。


    “我今天就在這裏守著,有本事你就進去試試,我倒是要讓你看看,我藍營的陣地是不是你該覬覦的。”


    這話說過的,因為郭將軍太生氣了。


    可淩熠辰不在乎,視線掃了眼藍營的陣地,忽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且不說遠處騷動不安急著出手的黑衣人。


    就單是他自己,一個人闖進去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怕傷了白詩語。


    想起少女清麗的臉,他猶豫了幾分。


    這點猶豫一下被郭將軍捕捉到,頓時他換了張笑意盈盈的臉,一臉的深淺不一的皺紋都帶上了慈祥。


    “實戰演習,說白了還是演習。”


    說著,郭將軍走到了淩熠辰的麵前,手指撚了撚鼻子下麵的一小綹胡子,笑得滿堂和氣。


    “你到時候就說年輕思慮不周,輸給我這麽個老油條你不丟人,再說了,你都已經到了我的地界了,你覺得你從我這裏安安全全的帶走一個人的概率是多少。”


    如果帶著白詩語,毫發無損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戰言敗不是淩熠辰的作風。


    “那就試試。”


    男人語調很低。


    這讓郭將軍的笑臉上又打了一巴掌,他憤憤的從口袋裏掏出個對講機,對著裏麵說了句“開始審訊。”


    實戰演習講究的就是逼真。


    而且為了達到效果幾乎每個人都經受過審訊這一科目的訓練,十八般武藝在審訊室裏每個人經受一遍。


    來來迴迴幾次,也就挺過去了。


    他們都受過訓練,哪些手段在他們的身上不算迴事,可是白詩語沒有,她年紀小又那麽嬌弱。


    男人的眉頭更深。


    他緩緩的走到了郭將軍的身邊,手起閃過郭將軍的眼前就把人給製服了,他一手鉗製著郭將軍的脖子,一手搶過對講機。


    “我是淩熠辰。”


    他想要他的小女孩安心,說完了這話他扔了對講機,開始談判。


    “你帶我進去,或者我可以帶著你進去。”


    脖子被人掐著,鼻子下麵的胡子在他扭曲的臉上紮的他皮膚疼,心裏就是一萬個不願意,郭將軍也沒話說。


    是他大意了,誰能想到淩熠辰敢囂張到這個地步。


    他梗著脖子不談判。


    基地裏後備隊伍百八十個,一起上難道對付一個淩熠辰還沒勝算嗎?


    再說了,那個女人的關押地點沒他的命令,沒人敢輕易讓她出來,除非等到演習結束,可看淩熠辰的樣子,根本就不可能等演習結束。


    “沒關係!”


    隨著男人聲音落下,哢一聲郭將軍隨之倒地。


    指揮權在最高的人手裏,頂峰一旦隕落便階梯式下傳,於是看到郭將軍倒地的副將臉色徹底白了。


    太兇殘了。


    本來是來曆練的,誰知道一下接過指揮權。


    好刺激。


    麵對著淩熠辰的深沉,他倏然心裏就沒底了,可是不戰言敗,他這十年兵不就白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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