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走。”


    小東喘著粗氣。


    他半個身子倚在石壁上,一條腿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外翻著,他站的不穩,可是他看著白詩語的眼神卻異常堅定。


    他害怕了。


    他甚至開始不相信這個世界。


    安娜說讓人去守著水源的時候,他自告奮勇的去了,原本以為他和張哥的關係足以讓他們收手。


    哪怕是對他客氣上幾分,也不至於傷害到其他人。


    可是當他一說水有毒,所有人都以為是白詩語授意人他不讓他們喝水,想要獨自霸占水源。


    幾番辯解之後,他們不顧一切,直接就將小東按倒在地,拳打腳踢完全沒有了當初勾肩搭背的兄弟情誼。


    事至於此,白詩語很清楚小東的想法。


    之前小東自告奮勇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到了,但是看著小東一臉事在人為的表情,她把話給咽下去了。


    “現在你們需要的是休息,今晚也來守夜。”


    白詩語說完找了樹葉將洞口掩蓋。


    山洞裏燃著篝火,動物的本性就是向著溫暖的地方靠近,那些人需要的安穩的休息。


    此時她一人坐在山洞前。


    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她攆走的淩熠辰又出現了。


    “你也去睡吧!”


    “我沒關係。”


    白詩語說著衝著淩熠辰淺淺一笑。


    夜晚的風很冷,可是淩熠辰的懷抱很暖,她就這樣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淩熠辰已經消失不見。


    這是比賽。


    淩熠辰能做的不多。


    山洞口的樹葉忽然被人推開。


    小東從山洞裏麵緩緩地走了出來,他走到了白詩語的身邊,視線看也不看白詩語一眼,吞吞吐吐有話好說。


    白詩語看著她,不語。


    良久,小東深唿吸好似鼓起多大的勇氣一般。


    他先是看了眼山洞,然後才開口。


    “你會帶著我們一起走嗎?”


    這個問題不隻是他,這裏所有人的想知道。


    “我說過,會帶你們安全越過終點線,我就一定會做到。”


    “可是……”


    小東想說,之前他們那麽惡劣的懷疑白詩語。


    難道她就真的不記恨?


    可他沒問出口,他反而笑了笑:“不管未來怎麽樣,我都願意跟你走。”


    “我也願意。”


    “我也是。”


    山洞裏此起彼伏的人不斷的說著。


    一個人選擇做出了選擇,其他人紛紛跟著站了起來,他們支撐著身體,緩緩的走到了白詩語的身邊,他們現在是一個隊伍。


    此時東邊的天空中已經顯出隱隱的白色,如果時間沒算錯的話,現在應該是早上五點左右。


    也是人最一天裏麵最累,身體機能最差的時候。


    安娜從人群裏麵走出來。


    她手裏放著幾片白色藥劑。


    “中毒的人吃下這個可以為持生命力在一天到兩天像正常人一樣,但是過了這個時間之後會虛弱很長一段時間。”


    她說完了看著眾人。


    “你們可以選擇吃或者可以選擇不吃。”


    這藥類似於嗎啡那樣興奮製劑,本來她是給自己留的,如果碰到危險她可以吃一片維持生命。


    可是現在不得不拿出來。


    白色的藥片暴露在空氣中,有人在猶豫,有人毫不猶豫將藥片吞了下去。


    “我要活著迴去。”


    有人顫抖著聲音說著,他的嘴裏還咀嚼著極苦的藥片。


    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所有人心裏都明白,白詩語就算是再強大,她也不可能保護每一個人,每一個人都需要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


    現在已經不是生存競賽的輸贏,而是生存的問題。


    安娜的藥很快就起作用了,幾乎所有人的人都慢慢的站了起來,剛要出山洞,卻一下被幾個人攔在了山洞口。


    “把藥交出來。”


    為首的男人看著安娜。


    剛才安娜給他們藥的時候他就在山洞口,他是親眼看著那些藥被吞下去,然後那些中毒的人就站了起來。


    他也想活下去。


    “你們來幹什麽?說好了井水不犯河水的。”


    “我們來拿藥。”


    小東的問題被趕來的張哥迴答了。


    他的視線掃過這裏的每一個人,明明他聽說這裏有七個人中毒了,可是他們現在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裏。


    看來藥真的有用。


    “什麽藥,我們沒有藥。”


    小東反駁說道。


    “哼!”


    張哥冷哼了一聲,他緩緩走到了白詩語的身邊說道。


    “別以為我們都是傻子,我知道你們有人喝水中毒了,既然你們有藥就拿出來,我們也有人中毒了。”


    “如果我們不給呢?”


    白詩語冷冷的說著。


    可對方一聽到白詩語的話,頓時就變了臉色,他抬起就是一巴掌,手還沒落下卻被白詩語抓住了。


    “好手段。”


    張哥不怒反笑。


    他手朝後邊示意了一下,,不多時有兩個男孩兒夾著一個女孩兒出現在了山洞口。


    那個女孩兒正是李可兒,她已經中毒,臉色蒼白嘴唇發黑,當她看到白詩語的那一刻忽然眼淚婆娑嘴唇顫抖。


    “詩語姐姐,救救我。”


    她是被逼著喝下水的,也是被逼著找白詩語要藥的。


    李可兒哽咽著後悔透了,她並不知道那個水的毒性居然這麽大,一口下去她整個人就沒了力氣。


    現在說話都有些困難。


    “求求你,詩語,你救救我,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


    生死關頭李可兒已經顧不上了。


    “水有毒,如果沒猜錯的話小東早就告訴過你們了。”


    這話一說,在場的氣氛頓時就變了,張哥麵目猙獰,一下掐住了李可兒的喉嚨。


    他很是不甘心的威脅白詩語道。


    “讓她把解藥拿的出來,不然我弄死她。”


    李可兒原先是白詩語的朋友,大家都是這麽以為的,畢竟從進隊伍以來,隻有李可兒跟白詩語走的最近。


    現在李可兒被人挾持,他們不能坐視不管。


    可還沒忽然就被白詩語一個眼神給嚇退了迴去。


    隻見白詩語淡淡的看了李可兒一眼,然後對著張哥開口。


    “你隨便。”


    聽到白詩語這話,李可兒先是一愣,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白詩語,然後像是瘋了一般的破口大罵。


    “你這個賤人,怪不得韓英三番五次要殺了你,活該你該死了,當初怪獸怎麽不把你咬死?”


    罵完了,忽然她又開始哭泣,哭了幾聲,又忽然軟了語氣。


    “是你救救我,我還不想死,都是韓英,韓英她說要把我嫁給她哥哥,我才會接近你的,我什麽都沒做,我隻是報告跟程威說了你的位置。”


    韓英的電話早就打不通了。


    原本她以為還能蒙混過關,靠著白詩語還能活下來,可誰知道白詩語早就看出來她是內鬼了。


    現在她才是真的孤立無援。


    “我真的隻是報告你的位置,那個程威才是殺你的人。”


    李可兒拚命的解釋。


    她想要活下來,想要白詩語原諒她,想要有解藥能給她解毒,想要迴家。


    本以為現在就已經絕望了。


    可接下來白詩語的話卻讓李可兒當即崩潰。


    “哥哥?”


    白詩語輕輕的歎了口氣,她蹲下身子看著李可兒,視線裏帶著不屑的光芒:“韓英根本就沒有哥哥,你被騙了。”


    轟的一聲,李可兒的腦子當時就炸了。


    耳朵裏是嗡嗡的聲音,好似有一隻蟲子不停的在她的耳朵邊叫著,可是她腦子一片空白絲毫都分辨不出蟲子的味道。


    她頹然倒地。


    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盯著白詩語。


    “不會的,她說她哥哥喜歡我,還讓我看了她哥哥的照片,她哥哥穿著軍裝,灰色的軍裝,灰色的……”


    說到這裏,忽然李可兒一笑。


    他們國家什麽時候有灰色的軍裝了。


    “搶!”


    忽然張哥一聲吼叫。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張哥身後的人一下子就衝到了山洞裏,部分青紅皂白就衝著安娜飛奔過去。


    “把藥給我交出來!”


    “你鬆手!”


    “鬆手,不然弄死你。”


    三個人死死的拽著安娜的包,嘴裏不同的叫罵著威脅,想要將她包裏藥全部搶走。


    就在這是。


    白詩語起身一腳踹在張哥的身上。


    另一手反手鉗住男人那張冷淡的連,手腕用力一下將男人的脖子扭轉一百八十度,就在那一刹那。


    白詩語猶豫看一下,手還是鬆開了。


    眾人不解。


    張哥要殺白詩語,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這點毋庸置疑。


    “放了他你會後悔的。”


    白素素已經迴到了山洞,她說著從大腿上抽出一把匕首,寒光閃過直接抵上了張哥的脖子。


    對敵人手軟,就是對自己下狠手。


    見白詩語還不說話,白素素頃刻就要下手。


    “等等。”


    白詩語將白素素的手製止。


    而此時的山下也不太平。


    小小的山村裏天色剛亮就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男人和女人甚至那些叫聲裏還有些蒼老的聲音。


    “我的孩子啊!”


    “我孩子!”


    人們叫著,卻不知道遠在山林間一個男人正跪在另一個男人的腳邊。


    淩熠辰看著地上匍匐的天思道人眉間冰冷。


    “噬魂奪修為,小心遭天譴。”


    山村的裏一夜之間三歲以下的孩子全部慘死。


    淩熠辰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等他抓住天思道人的時候他已經將那些孩子的魂魄吞進了身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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