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明國主澹台宏石吃驚的看著張如明,心說這怎麽可能啊?大夏的使節半夜去偷襲摩羅國太子,你們這是給老子講故事聽嗎。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張如明麵不改色心不跳,目光中甚至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


    “真是笑話,本使節一路勞累,昨日連官驛的門都沒出,居然敢汙蔑本使節行兇?我呸,就你這樣的,挨揍都是輕的。”


    “你個混蛋,是男人就要敢作敢當,別不承認。別以為你是大夏使節老子就拿你沒辦法,你們相國於禁一向與我國交好,隻要我摩羅國一封國書,你這混蛋必將陷入萬劫不複。”武巴圖咬牙切齒的瞪著張如明。


    武巴圖這麽一說,別說是張如明了,連李建山都跟著撇嘴。如果是別的官員沒準還真能嚇一跳,但他們天師殿和偵辯司一個比一個橫,沒人把於禁供在頭頂上。


    張如明不屑的說道,“於禁在本大人眼裏,他就是個屁。你小子也別牙尖嘴硬,想打架就直說,老子不怕。”


    澹台宏石聽完這句話,心中不禁一愣。大夏國的相國於禁那可是名滿天下的人物,其他國度使節去了之後,都得先拜他的門檻才能見到昱寧帝。眼前這個上官玄悟,居然不把於禁放在眼裏,莫非大夏國朝堂格局發生了變化?


    武巴圖剛要說話,澹台宏石微怒道,“都給本皇閉嘴,本皇宴請兩國貴客,你們卻在這裏吵吵鬧鬧成何體統。難道你們二位,真不把我北明放在眼裏嗎。”


    張如明一抱拳,“澹台國主明鑒,我大夏一向與貴國交好。不像某些小國,一點禮數都不懂。段琅,放開那個傻大個,咱們不跟他們計較。”


    段琅收迴了小刀,為了防止這名侍衛再次出手,段琅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上,噔噔噔退了幾步。武巴圖的兩名侍衛對著段琅三人怒目而視,隻要武巴圖一句話,兩人恨不能衝上去撕碎了段琅等人。


    武巴圖忍著怒火看著澹台宏石,“澹台國主,並非在下想惹是生非,此事已關乎我摩羅國顏麵,必須要查個清楚,望澹台國主給在下主持公道。”


    澹台宏石也聽出武巴圖不打算平息,看樣子他還真要跟大夏的使節對上了。對待這兩撥客人,澹台宏石還真有些頭疼。大夏國是來簽署議和盟約的,他肯定要保護。武巴圖這邊也不好惹,自己都把女兒賠了進去,如果再惹出事端,那真成了出力不討好。


    “武巴圖,你們兩家各執一詞,本皇也不好馬上定斷。這件事,明日本皇定會親自過問。今晚,大家都平靜一下,畢竟你們代表著大夏和摩羅國,不要失了身份。”


    澹台宏石話音一落,張如明抱拳接著說道,“還是澹台國主英明,知道本使節是清白的。既然國主說了,本使節就不跟他計較,失禮之處還望澹台國主見諒。”


    “呃~!”澹台宏石心說這是什麽話,簡直是偷換概念,我什麽時候說你是清白的了。


    澹台明月也忍不住讚歎張如明這張嘴皮子,幾句話一說,立馬把武巴圖孤立起來。不管張如明是不是下了黑手,此時,他已經站在了有利的一方。


    武巴圖氣的都快抽風了,段琅心說你小子也不看看張如明以前是幹啥的,還敢跟他鬥嘴。他就是個跑江湖耍嘴的騙子,別說是你,就算跟閻王爺對著罵,閻王爺都能氣的轉世投胎去。


    武巴圖嘴唇哆嗦著,“澹台國主,並非在下不懂禮數,今日要麽你就下令把我拿下趕出北明,要麽幹脆就擊殺了本太子。反正不解決我和他的恩怨,本太子決不罷休。”


    澹台宏石一聽,也激起了怒火,一拍身前桌案,“武巴圖,你到底想怎樣。別以為你是摩羅國太子,就可以目中無人。”


    武巴圖一抱拳,“澹台國主,並非在下不識抬舉,隻是這大夏小兒羞辱本太子,如同辱我摩羅國。今日不見個高低,本太子咽不下這口氣。”


    張如明一撇嘴,“操,咽不下這口氣就對了,隻有死人才能咽下最後一口氣。”


    “你~狂妄的小兒,有本事就跟本太子光明正大的打一場。如果還是個男人,就別拒絕本太子的挑戰。”


    “怯,打就打,我怕你啊!正好你我雙方都是三人,咱們就一對一的打一場,三局兩勝,敢不敢賭一局。”


    “好!請澹台國主為我等作證,就以男人的方式解決你我之恩怨。”武巴圖拉著架子要衝上去。


    澹台宏石腦子都大了一圈,本來好好的接風壓驚宴,一下子變成了角鬥場了。澹台宏石看了看周圍尷尬的北明大臣,一咬牙說道。


    “好!既然你們兩位都有此意,本皇就給你們做個見證。那就按照我們馬上族群的規矩,輸者罰酒!”


    武巴圖冷笑一聲,“澹台國主,光罰酒可不行。”


    張如明也跟著說道,“對對對,最起碼有點彩頭才打的痛快。”


    澹台宏石微微一怔,心說這倆家夥還真是不嫌事大。


    “但不知兩位,需要什麽彩頭。”澹台宏石問道。


    武巴圖看著張如明,惡狠狠的說道,“他們要是輸了,那就從皇宮門口,一步一頭磕到我的驛館。”


    張如明沒搭理他,而是低聲向段琅和李建山問了句,“你們倆對付那倆大個,行不行?”


    段琅看了看李建山,兩人微微一笑,段琅說道,“盡管加注,贏定了。”


    段琅心說如果是劉旭升和崔誌亮,那還真不好說是輸是贏。剛才他跟那大漢一交手,段琅就知道那兩人是個粗獷型的,空有一把力氣卻缺少靈動。他和李建山對付這種人,根本是輕而易舉。


    張如明有了底氣,頓時高聲說道,“沒問題,老子輸了你說咋本就咋辦。但我們的條件是,如果三局兩勝你們輸了,那就滾迴摩羅國,這輩子也別想打明月公主的主意。另外,五年內不得騷擾北明邊界,否則本使節決不答應。”


    武巴圖吃驚的張著大嘴,段琅也意外的看著張如明,沒想到這家夥腦子還挺好使,居然想到了這一招。


    澹台宏石卻是一怒,“胡鬧,本皇嫁女豈是兒戲,怎容爾等隨意羞辱。”


    張如明不在意的微微一笑,“澹台國主,如果這小子連自己老婆都保不住,他還有何顏麵來娶您的女兒。當然,這小子要是怕了,就等於我沒說。”


    “怕!本太子會怕你?好,老子就跟你賭了。”武巴圖怒道。


    張如明卻是臉色一寒,“瞧瞧,連自己未來的媳婦都能當賭注。這種沒有人性的家夥,澹台國主怎能把公主嫁給他,簡直是有辱北明皇室的臉麵。”


    “你~我要殺了你~!”武巴圖氣的就要撲上去,兩旁的北明侍衛趕緊架開。


    澹台宏石腦子都有些發懵,這簡直是強詞奪理。澹台明月也是幽怨的瞪了張如明一眼,因為她特別反感‘未來媳婦’這幾個字。不過看到段琅那自信的眼神,澹台明月仿佛有些期待這場角鬥了。


    澹台宏石揉了揉印堂,他嫁女之意就是為了熄鼓收兵。現在看來,被這大夏使節一鬧,很可能是賠了女兒又折兵。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們賭一場,看看女兒的天意如何。上蒼真要是不讓她嫁給武巴圖,他澹台宏石也認了。


    “好!既然你們都同意,那就聽天由命吧。”澹台宏石寒著臉說道。


    “等等!”武巴圖喊道。


    “怎麽,這麽快就怕了。”張如明氣死人不償命的看著武巴圖。


    “哼!本太子隻是覺得這賭注,有些不對等。”武巴圖陰冷的看著張如明,準備再提高點賭注,光磕頭已經滿足不了他心中的憤恨。


    張如明嗬嗬一笑,“好啊,那就給你加點,如果本使節一方輸了,我大夏賠償你摩羅國五千萬兩白銀。這下滿意了吧。”


    李建山一聽,差點沒一口氣嗆著。李建山心說這家夥可真敢說,且不論輸贏,就這番話傳到京都,朝堂那些人準能給他列出十條滅門大罪。


    武巴圖冷笑了一聲,“哼,這樣的條件莫說是你,就是你們相國於禁也不敢說出口。無知的小兒,真奇怪你是怎麽成為使節的。”


    “哈哈~!”張如明囂張的冷笑了一聲,“於禁他能跟老子相比?知道老子是誰嗎。聽好了,本大人禦賜尚方寶劍代朕巡天,手持大夏兵馬令符金匹令箭,走到哪裏都如朕親臨。莫說區區五千萬兩白銀,就算整個大夏兵馬都由我調度。北明與大夏結為盟友,摩羅國再敢騷擾,本大人一聲令下二十萬大軍即可支援。怎麽樣,你不會連金匹令箭是什麽都不知道吧。”


    張如明這番話不但是警告武巴圖,更是說給北明國主及一幹大員聽的。果不其然,一聽張如明手握金匹令箭,澹台宏石也很吃驚。澹台宏石看了女兒澹台明月一眼,澹台明月微微點頭,那意思確有其事。


    武巴圖心中也是一震,他當然知道金匹令箭是何物,整個摩羅國隻有他父親才掌管金匹令箭。他也不認為張如明敢說假話,畢竟這麽重要的事情一旦傳出去,真假自明,那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武巴圖冷笑一聲,“沒想到一個使節,居然在大夏還有點能量。好,那就由澹台國主作證,你我身為各方主將,咱們按照馬上部族的規定,堂堂正正的打一場。”


    “誰若反悔,誰一家子都是他媽王八蛋。”張如明興奮的一揮手。


    澹台宏石苦笑著搖了搖頭,到了這份上他也不便阻止什麽,隻好明人清理場地,留出對決的空間。這可不是一場小對決,雙方各自代表著自己的國度,更是牽扯到了明月公主未來的命運。不但是澹台宏石父女三人,連同北明大員們也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澹台宏石輕聲問道,“明月,你覺得輸贏如何?”


    “段統領和李~李副使節功夫了得,三局兩勝他們贏麵很大。”澹台明月掩飾著內心喜悅,輕聲答道。


    “那個上官玄悟如何?”


    “他?哼,他是個文臣,肯定的輸。”


    澹台宏石臉色一變,“那可就不好說了,別忘了這次規矩是馬上族群的規矩。如果上官玄悟不是對手,武巴圖不會放過他。”


    澹台明月心中一顫,剛才光顧著內心喜悅了,居然忘了這件事。北明摩羅都是馬上民族,部族中遇到盛大節慶都會選舉威武漢子角鬥來助興。兩個部族之間會選出角鬥主將及其成員,在角鬥中,哪怕成員占盡優勢,對方完全可以在主將身上翻盤。因為他會逼迫對方主將承認完全落敗,否則會一直打到精疲力盡為止。所以,各部族選派的主將都是族中信服之人,即便承認完全落敗,也不會遭到族人恥笑。況且那隻是罰酒,但今天可不一樣,畢竟牽動著巨大的賭注。而且仲裁之人還是北明國主,這可抵賴不了。


    澹台明月站起身剛要去警示一番,澹台宏石卻輕聲阻攔道。


    “明月,事已至此,就順從天意吧。”


    澹台流蘇也跟著說道,“三妹,父皇說得對,在這件事上我們隻要做的公正即可。隻是這鷸蚌相爭,漁夫卻未見有什麽利益。”


    澹台流蘇看了父皇一眼,他覺得父皇有些偏袒大夏,澹台流蘇更希望能與摩羅國交好。


    張如明與武巴圖雙方各自占了一個桌台,李建山與段琅都很輕鬆,畢竟隻要他倆勝出,張如明根本不用比試。


    段琅看著澹台明月擔心的目光,露出一份安慰的笑容,能用這種方式把澹台明月解救出來,那是最好的結局了。


    “段兄弟,等會你對付哪一個?”李建山問道。


    “隨便你選。”


    李建山看了看對麵,“剛才出手的家夥力氣很大,像是練過外門金鍾罩之類的功夫。我就選他吧,對付這種蠢人我在行。不過另外那個家夥看樣子也不好對付,你可小心點,別翻了船。”


    “嗯,那個家夥比較沉穩,一直忍著沒出過手,我會小心應付的。”兩個人聊的很輕鬆,根本沒把賭局當迴事。


    另外一側,武巴圖的侍衛也在活動的筋骨做著準備。武巴圖小聲問道,“你們可有把握?”


    剛才出手的家夥說道,“那光頭的侍衛長出手很快,是個難纏的人物。”


    另外一個則不屑的說道,“大夏南蠻之地,在力量上跟我摩羅勇士無法相比。不要跟他們遊鬥,以力強壓即可獲勝。”


    武巴圖點了點頭,“好,那第一場我來,本太子不狠狠的發泄一番,實難咽不下這口惡氣。”


    兩名侍衛一驚,趕緊勸道,“殿下不可,您是千金之體,怎能與大夏小兒蠻鬥。”


    “不必擔心,那晚這混蛋在老子身上拳打腳踢,沒幾兩力氣。如果不是偷襲,本太子打不死他。”


    武巴圖惡毒的瞪著張如明,一開始他就有這個打算,不但要打服這死光頭,還要讓他把北明也牽扯進來。畢竟五千萬兩不是小數,武巴圖不相信大夏能給這筆銀子。到時候,摩羅國可就有借口發兵問北明討要了。


    武巴圖這一次來北明,表麵上跟隨的都是宮中普通侍衛,但真正的高手早就提前隱藏在翔鹿城中。自從他遇襲之後,武巴圖召集了隱藏在暗處的摩羅國高手四處尋找。沒想到,兇手居然是大夏的使節。


    今天的禦花園角鬥,武巴圖也不傻,他可不敢把賭注壓在兩名侍衛身上。如果不是他覺得能輕易打敗張如明,武巴圖也不會答應的這麽痛快。


    雙方稍事準備,北明皇宮內侍衛統領來到場地中央。澹台宏石微微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澹台宏石心中苦悶,如此重要的事情,他怎麽覺得有些兒戲。但就在這兒戲之間,可以說牽連到三個國度的根本利益。大夏與摩羅國之間沒有交界,即便鬧僵了都無所謂。但是北明與這兩國都有交界,澹台宏石很難掌控這個平衡。不管是誰輸誰贏,恐怕都要把北明牽連進去。


    內侍衛統領看了看雙方,高聲喊道,“比武規則三局兩勝,第一場~角鬥者出場。”


    李建山和段琅都站起身,想看看對方是何人出場,兩個人也好有個先後。突然間,就聽著武巴圖喊道。


    “大夏的那個光頭,第一場還是咱們倆來吧。你我之間的恩怨,也好在這裏一並解決。”武巴圖說著,走到了場地中央。


    段琅和李建山一愣,剛要勸阻,張如明卻是擺了擺手,“不必多說,看本大人的。”


    張如明邁著八字步走了過去,兩個人麵對麵一站,還別說,身高體型都很對等。


    武巴圖用力握了握雙拳,臉上顯出一絲猙獰。澹台明月擔心的看著,幾次想站起身提醒一聲,但是看到父皇嚴厲的目光,澹台明月隻好默默的忍受下來。


    “小子,珍惜你這張臉吧,他很快就要不複存在了。”


    “操,嚇唬我是吧?你頭上的包砸輕了,早知道在你腦門上再砸一個。”


    “王八蛋,你找死~!”武巴圖說著就要動手。


    “等等!”張如明目光看向了內侍衛統領,“這就開始了?”


    內侍衛統領一怔,點了點頭,“可以開始了。”


    “那好,第一局,老子認輸。本大人向來不打老弱病殘,對方身上有傷,贏了也不光彩。我大夏乃禮儀之邦,禮讓對手一局又何妨。喂,頭上有包的家夥,讓你贏一局。”


    張如明說完,對著四周擺了擺手,好像這局他勝出了一樣。張如明呃不管發呆的武巴圖,邁步走了下去。段琅笑了笑,心說這臉皮可夠厚的,換個人都幹不出來。李建山都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他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大人。


    武巴圖跟吃了二斤翔似的愣了半天,突然向發瘋一樣衝了過去。


    “混蛋,你別走~老子沒讓你下去~給我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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