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茅小雨猝不及防,手忙腳亂瓣他的手。


    蚌精陰鬱著臉鬆開她,再次警告:“不許胡說八道,聽到沒有。”


    茅小雨順了順自己的喉嚨,點頭喘氣:“嗯。”


    一個有點本事的妖怪,竟然怕她亂說話招來災禍?這,也太魔幻了吧?


    靜默片刻,蚌精看著她摘下眼鏡,在揉眼睛,忽問:“你是重瞳,你家人是什麽人?”


    “無父無母。”茅小雨迴的快,臉色不好看。


    蚌精卻一愣。


    他已經透過她普通的外表,看出她靈根難得,怎麽可能是孤兒?按理說,這種有靈根的女娃,會給家裏人帶來福氣,怎麽會無父無母呢?


    “你師父,到底是誰?”蚌精重新追問。街頭神棍不可能收她這樣的女娃為徒?


    茅小雨眨巴眼。


    如果說實話,會不會給師父帶來不好的影響啊?


    可轉念一想,茅老九現在國外養波斯貓,遠在千裏之外的蚌精能奈他何?


    “哦,我師父呀,江湖鼎鼎有名的拂雲叟。”茅小雨裝成很雲淡風輕的樣子報出師門。


    “什麽?”蚌精震駭:“你師父是拂雲叟?”


    茅小雨察言觀色,敏銳的發現,蚌精的神色不同一般。


    很有底氣的點頭:“對,拂雲叟是我師父。”


    “竟然是茅老九的徒弟?”蚌精很不可思議的打量她,又沉吟著踱步,碎碎念:“這,這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茅小雨探頭探腦,謹慎問:“請問,你認識我師父,是嗎?”


    蚌精衝她難得和氣笑:“認得。還一起喝過酒呢。當年我路過他住的城市,特意拜訪,倒也相談甚歡。”又疑惑:“可我沒聽過他收了一個小女徒的事?”


    “我也沒聽過你啊。”茅小雨瞪大眼反駁:“我怎麽不知你跟我師父喝酒的事?”


    這話說的,茅小雨真好意思。


    茅老九跟誰喝酒,跟誰關係好,又跟哪個妖怪是八拜之交,茅小雨通通不知情。


    雖然是師徒,其實茅老九平時拿她當傭人使喚了。


    “你真是茅老九的徒弟?”蚌精還不敢相信問。


    “如假包換。假一罰十。”


    蚌精上下打量她:“那你怎麽什麽都不會?”主要指法術上麵的。


    茅小雨麵部肌肉輕扯一下,打腫臉充胖子:“誰說我不會?瞬移和隔空取物,我會呀。雖然運用的不是很熟練。”


    蚌精盯著她的眼睛:“你的重瞳……”


    “別大驚小怪的。一種醫學變異而已。”茅小雨口氣輕鬆擺手。


    “?。”蚌精半信半疑。


    曆史上有重瞳的人,多半名留青史,基本都是了不起的人物。難道現在的重瞳者,歸於平淡了?


    空氣再次安靜。


    茅小雨悄悄打個哈欠,眼光跟蚌精若有所思的眼神相接,扯個假笑:“大仙,你,還要問些什麽嗎?”


    “唉!”蚌精竟然露出苦惱的神色,歎氣:“你怎麽會是茅老九的徒弟呢?”


    “怎麽,我師父……”


    “茅老九這老小子,雖然行事怪誕,可是最護短。”


    “是嗎?”茅小雨覺得還好吧?師父並不是無腦護短,還是有原則和基本是非觀的。


    蚌精擊一下手掌:“看來,計劃得變。”


    茅小雨喜上眉梢:“不吃我了?”


    蚌精眼神掙紮瞪她,不情不願:“人肉其實並不好吃,很酸的。”


    咦,這不是她之前的論調嗎?


    “你家在哪裏?”


    “h城。”


    “行,我一會送你迴去。”蚌精語出驚人。


    茅小雨先是一驚,隨後喜悅:“謝謝大仙。”


    蚌精說這話的神色,不像作假。茅小雨選擇相信,當然道謝嘍。


    “這事,咋弄的這麽複雜?”蚌精捂著臉,慢慢蹲下自言自語。


    在茅小雨看來,不複雜啊。


    河神廟就是個魔鬼窟。一直存在這麽多年都沒露餡,也沒正義之士去鏟除,算他們運氣爆棚。


    唯一失策就是擄了佘唯唯。


    要不是因為佘唯唯,河神廟還會喪盡天良的繼續坑蒙拐騙。


    茅小雨望氣得知,河神廟內有青春少年之氣。細思之後,極恐。


    “為什麽你們不走正道,偏辟蹊徑?”茅小雨忍不住問:“做下十惡不赦的壞事,卻妄想逃過天雷劫?”


    蚌精仍撐著臉,無精打采:“不然呢?走正道,辛苦又漫長。你們人類不也愛走捷徑嗎?”


    “我們走捷徑,可不害人。你們呢?少年少女是怎麽迴事?”


    蚌精瞟她一眼:“就是你想的那麽迴事?”


    茅小雨猛的捂臉,半天才緩過神,啞聲:“做了如此喪盡天良的事,還想升仙,還想生生不息?我呸!”


    蚌精垂眼,半晌才幽幽:“你不懂。”


    像他們這樣的野路子妖怪,沒有人指點,沒有人矯正,走上歪路是符合常理的。又因為身處偏僻但民風相對淳樸的山村,得到的信息有限,可不就走捷徑。


    茅小雨也不多問了。


    反正基本情況了清,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空氣再次安靜。


    “你什麽時候,送我迴家?”一直待在這裏也不是個事,茅小雨弱弱問。


    “等會。”蚌精滿臉的落寞,眼望頭頂,一臉喪相。


    不敢再羅嗦,茅小雨安靜的雙手抱膝蓋,無聊的發呆。


    大約過了五分鍾左右,珊瑚窟外的湖水起了變化,在微微波動。


    “有人來了!”蚌精很警覺的竄到入口,小心盯著湖水沉沉浮浮。


    果然,黑漆漆的湖水被劃開似的,悄無聲息遊過來兩道輕巧的影子。


    “大哥?”蚌精壓抑著喜悅,小聲唿。


    影子頓了頓,很快就來到珊瑚窟外,不待茅小雨看清是怎麽操作的,兩影子就擠進來了。


    “大哥,小蛾子!”蚌精喜不自勝衝上前,抱著兩條影子。


    茅小雨縮了縮腳。


    來的正是兩條影子,不是人形,而是化成魚的形狀。進了珊瑚窟後,就變成人形。正是在鳳山見過的方丈老虎精和飛蛾精。


    老虎精是深目高鼻的模樣,穿的還是僧袍,眉眼猛一看,慈悲又和善。可眼睛出賣了他的表相,十分陰冷兇戾。


    飛蛾精大致是個女人的形態。身材十分的苗條,可以說扁平,沒有曲線。五官也是細細小小的,眉眼透著古典。做的是古時候的裝束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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