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是在保單生效的半年後。


    陳欣是某家公司的清潔工,一直做事勤勉,從沒出錯。也沒結冤。忽然在某個周六,她去公司打掃衛生,然後從天台墜落,當場死亡。


    這算意外,也算工傷。兩種賠償加起來,百萬起步。


    怎麽說呢,保險公司畢竟不是慈善公司。一旦投保人有什麽三長兩短,是必須派人調查清楚的。他們有權查明真相。


    這一查,就查出陳欣出意外當天,有人聽到她跟人起爭執了,還是在天台上。


    起爭執沒多久,陳欣就墜樓了。


    保險公司開始覺得可能是起謀殺案,報警交給由警方接手調查真相。


    還走訪了陳欣的家庭,發現隻有一個未成年自閉證女兒,沒有上學,一直待在家裏。陳欣出事後,暫由居委會作為臨時臨護人。


    保險公司也派人協助警方調查。隨著深入偵查,發現,這起投保人意外死亡,並不簡單。


    有一條重要線索顯示。陳欣的女兒章陳並非天生自閉症,她是因為在學校受到了欺淩才變得古怪的。陳欣替女兒辦了退學手續,把女兒安頓在家裏自己帶。


    順膝摸瓜,找到章陳學校,從老師口中得到章陳是跟同班女同學有口角之爭,然後被幾個女同學放學後拉到偏僻地方扇了幾耳光而已。


    因為耳光事件,章陳退學了,幾個欺淩她的同班女同學也被學校記大過,警告。帶頭那個女同學被勸退。


    憑著職業敏感,辦案警方查找帶頭鬧事的女同學。


    誰知,那個女同學也快得自閉症,把自己鎖在家裏整天閉門不出。經警方再三詢問。才得知這位女同學被毀容了。


    有一天她晚上外出,還不是很晚,走到離家不遠的地方,被人從背後偷襲打暈了,最後是疼醒的。


    女同學臉上被潑了不明液體,搶救不及時,最後整張臉爛的千瘡百孔比鬼還難看,完全不能見人。


    當然能整容修複的像個路人,可手術費用龐大,家裏根本負擔不起。


    報警了,不過她家那段路沒臨控,又是偷襲,警方至今沒破案。


    帶頭的警察經驗豐富,憑著本能的職業習慣,再次查訪了當初欺淩章陳的幾個女同學,發現無一例外,都遭到過偷襲。


    有的手被打殘了,現在提不起重物;有的臉被抓爛了,一條一條的,經過整容,大變樣了;還有一個最慘,被拖到暗巷,被人強奸。


    這幾起惡劣案件,隻有最後一起強奸案告破了。


    是個流浪漢,看到暗巷躺著個不省人事的年輕小姑娘。四下無人,燈光慘淡,流浪漢起了壞心,強奸完後,也不收拾下殘局,提褲子跑了,當然把他給抓了。


    至於,為什麽不省人事在暗巷,至今還不知原委。


    警察也不是吃幹飯的,自然把這幾起懸案合並在一起,梳理了那幾位女同學的社會關係和恩怨情仇後,最終將眼光定格在章陳身上。


    經過試探監控,章陳並沒有那麽巧妙的謀算和殘忍的手段。不過她的媽媽陳欣卻不能洗掉嫌疑。


    隻是現在陳欣墜樓死亡,那麽真是意外?當天跟她起爭執的到底是誰?這兩者之間有關聯嗎?


    警察一點一點捋線索。還好現代科技發達,不但現場蹤跡堪驗技術成熟,還有無處不在的天網呢。


    調取當天的監控,一直很正常。


    公司很大,雖是周六,走廊上來來往往,都是加班狗。


    陳欣的身影在監控視頻上出現好幾迴。有時進男廁,有時進女廁。表情麻木,沒什麽異常。


    快到中午時,走廊上都是準備下班去吃飯的員工,一時人頭攢動。


    陳欣的身影沒有出現在監控中。


    有警察提出可能陳欣自帶午飯,所以就會一直待在公司午休吧?


    於是重點查看通向天台的走廊。


    快午時,去天台的幾乎沒有。但是在事發前幾分鍾,終於出現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行色匆匆,手裏提著一個布袋,徑直就奔了天台去。


    很遺懶,天台沒有裝監控。


    幾分鍾後,那個提布裝男人飛快跑進監控範圍,電梯都不坐了,竟然是走的樓梯。


    到底那天在天台發生什麽事,誰也不知道。


    警察重點查找那個提著布袋的男人。好在有監控,畫質也不太差,能看清五官麵貌。


    這一查之下,發現這布袋男人竟然是那位被強奸女同學的父親。


    看起來所有事都串連起來,警方很振奮,馬上申請了逮捕令,將那女同學父親拷迴警局。開始發同學父親什麽也不說,直到看見監控裏的自己,他才崩潰坦白。


    他女兒平白無故的不省人事被人拖到暗巷,讓一個髒臭的流浪漢強奸了。流浪漢是逮到了,可真正的原兇卻一直逍遙法外。


    做為父親,是不稱職的。所以他就默默踏上獨自尋兇的路。


    他自認為女兒很乖,有人這麽對付她,一定是結了大仇。那麽,是怎麽結仇的呢?他想起女兒被學校警告記大過的事。


    他去了學校了解原委,這才知道女兒和她的同伴犯了一件不可原諒的錯事。


    自然,就懷疑是章陳這名女同學背後搞的鬼。


    借著登門賠禮道歉的理由,他沒見到章陳,卻被陳欣的冷漠給驚到了。


    陳欣對這位家長的來訪一點也不友好,並且眼裏還帶著仇恨,不但把人趕走,還威脅他,再敢上門,見一次打一次。


    這位父親暗中打聽了一個陳欣的職業,發現是名清潔工,不免又起了輕視之意。


    父母離婚,還是清潔工的女兒,不欺負你欺負誰呢?


    布袋男人找了個周六的機會,將短棍放到布袋,來公司質問陳欣,是不是她背後搞鬼害的他的女兒如今意誌消沉,萬念俱灰?


    陳欣隻冷笑,還念了句‘善惡終須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然後,兩人就由爭執到推搡。


    由於陳欣還穿著膠鞋。撕扯過程中,她腳滑,沒站穩,從天台翻下去,當場死亡。


    布袋男嚇傻了,很快清醒,慌張而逃。


    因午休時間,寂寂無人,所以真相,拖延至今才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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