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涼風習習。


    茅小雨圍著圍裙在廚房忙活。兩菜一湯。一葷一素,是個蛋湯,食材簡單,很快就做好了。


    “老板,吃飯啦。”


    駱波從前廳慢悠悠踱過來,說:“四眼,有人找你。”


    “找我?”茅小雨解下圍裙,疑惑:“誰呀?”


    她在h城的朋友屈指可數,這麽晚來找的,幾乎沒有。


    駱波閑閑一指身後:“自己去看。”


    原來是吳天,正襟危坐,茶幾上放著一隻公文包。


    “吳天,你怎麽有空過來?”茅小雨搓搓手又問:“吃過了嗎?”


    吳天咧嘴:“還沒呢。”


    “不嫌棄的話,過來一塊吃吧。”茅小雨邀請。


    吳天卻反邀請:“小雨,不如我請客,咱們去外麵吃。”


    “家裏有現成的還去外麵吃?你發工資啦?”茅小雨開玩笑問。


    “呃,談成了一個大客戶。對了,小雨,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提到師兄那個保單嗎?”


    “記得。怎麽樣了?有結果了嗎?”茅小雨當然記得,轉身遞上一杯水給他。


    “謝謝。”吳天接過道謝。


    他進來找茅小雨,駱波就不冷不熱的,水都沒得一杯。


    當麵喝口水,吳天說:“結果出來了,小雨,咱們外麵說吧。”


    茅小雨奇怪:“這裏沒外人,就這裏說吧。”


    吳天看向廚房方向:那裏不就有個態度不怎麽好的第三者嗎?


    “哦,你是顧忌我們老板是吧?那你大可不必擔心。他嘴最嚴了,可以當他麵說。”茅小雨循著他的眼光清楚他的意圖。


    “這?”吳天無奈苦笑。


    他明明是想製造一個兩人獨處的機會,怎麽茅小雨就是不明白呢?


    她看起來也不像傻白甜嗎?


    “來來,一塊吃。我的廚藝還是不錯的。”茅小雨拉他去廚房。


    吳天眼一亮:“你親自下廚?”


    “不然呢?指望我們老板下廚,那不得餓死去。”


    “好,我就不客氣了。”


    能嚐到茅小雨的手藝,吳天覺得值了。


    廚房的餐桌不大不小,坐仨人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駱波正吃得歡了,看到茅小雨拉著吳天過來,微哼:“有客啊?就這麽幾個菜好意思招待?四眼,再炒幾個去。”


    “不用了,這樣就夠了。”吳天客氣。


    茅小雨翻白眼:“老板,嫌菜少啊,那你去周姐家蹭飯嘛。我想,她一定很歡迎你去。”


    駱波輕飄飄瞄她一眼,低頭喝湯。


    “吳天,坐,別客氣,當自己家一樣。”茅小雨又添了一雙碗筷。


    吳天點頭:“好。”看一眼餐桌,聳聳鼻子:“嗯,色香味俱全啊,小雨,廚藝不錯。”


    “謝謝。”


    駱波誰也不看,說了三字:“馬屁精。”


    換來吳天的難堪和茅小雨的怒目瞪視。


    “那個,周姐是誰呀?”吳天為緩解沉悶的氣氛,找了個話題。


    茅小雨斜眼瞅駱波,嘿笑:“一個大美人。就住附近,跟我們挺熟的。未婚,有房,人美心善嘴巧,簡直是理想中的賢妻人選。”


    吳天瞪圓眼:“這麽完美?”


    “就是這麽完美,我一點也沒誇大。對吧,老板?”故意問。


    駱波麵色不太好,冷冷甩一句:“就你話多。不知道食不語三字古訓嗎?”


    茅小雨磨牙:“你話也不少?”


    “比你少。”


    “你……”


    吳天趕緊打圓場:“算了算了,一人少說一句。小雨,吃飯。”還給她夾菜了。


    茅小雨看一眼碗時的菜,微皺眉。


    她最不喜歡別人給自己夾菜了。尤其是半生不熟的人,看起來好像顯得親昵,其實一點也不衛生。連她師父夾的菜都不肯吃的。


    “怎麽啦?”吳天還懵懂不解。


    “我喝湯。”茅小雨起身另拿了一個碗盛湯。


    駱波看在眼裏,似乎明白意思。吳天卻又自告奮勇,熱絡:“我來幫你盛。”


    茅小雨臉色稍冷幾分,躲開他,沉靜說:“吳天,我是主人,另外,我長了手。”


    這話實在直白,吳天聽懂了,臉色一下漲紅,吃吃:“對不起,我,我其實是……”


    “我知道。不用多說了,吃飯吧。你看,菜都涼了。”茅小雨不輕不重的打斷他的解釋,招唿開吃。


    這頓飯吃的不太愉快。


    飯後,駱波主動攬活:“我來洗碗吧。”


    茅小雨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了:實在太有眼力見了吧?


    把吳天請到客廳,又倒了水給他,茅小雨客氣了一句:“粗茶淡飯,招待不周,下次彌補。”


    “小雨,你謙虛了。是我不識趣,趕在飯點過來。下次我會注意。”吳天也不蠢,從飯局氣氛上就知道自己可能做的過了,惹得茅小雨印象差了,所以他要極力挽迴。


    果然,茅小雨臉色更加開朗,直接問:“你師兄那件保單的事……”


    “哦,警方已經查明了,有騙保的嫌疑。公司可能不需要賠償。”


    茅小雨眉頭就絞在一起:“我記得你說過,投保人還有個自閉症的女兒?也許……”


    “對,她可能就是想留一筆錢給女兒吧?”


    “但是,邏輯不對啊。她跟人爭執死了,自以為意外,那她女兒怎麽辦?未成年吧?”


    “十五歲的樣子,也可以說未成年。”


    “到底她為什麽這麽做?如果考慮後果的話,她不是應該好好活著嗎?”


    吳天喝水,放下杯子,歎氣:“我不是當事人朋友,也不是警方。隻是聽師兄轉敘。具體到底是怎麽迴事,三言兩語說不清。”


    茅小雨趕緊:“好吧,你再轉敘一次,我琢磨琢磨。”


    “這個事件有點喪?你確定要聽?”吳天正色問。


    “確定。”茅小雨義無反顧點頭:“都到這地步了,我不聽完整,心庠庠的。”


    吳天調整麵部表情,雙手交叉在一起,嚴肅的看著她說:“那我就一五一十的轉敘聽到的內容了。”


    “嗯。”茅小雨做洗耳恭聽狀。


    投保人是位女士,大名叫陳欣,受益人是她獨女,叫章陳。投保的是意外險,並且金額較大。當然合同方麵完全正規合法。


    投保時間是一年前,早就生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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