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涯道:“原來是老兄,不知為何阻擋我們去路?”


    這阿菩幾次碰麵,也沒有特別對李天涯不利,還捎帶來聶小倩的信息,李天涯不知他是何來曆?


    “嘿嘿,教堂重地,豈是你想來去的?多日不見,看你有何長進?”


    刺耳的金屬聲鏘然,在夜空中迴蕩。


    “來吧!”


    無聲無息,阿菩倏地騰上半空,左手箕張,向李天涯當頭抓下……


    阿菩快如閃電,直如鬼魅。旁邊胡青霞一見想過來救,也來不及。倒是李天涯早知這家夥神出鬼沒,他見過他與燕赤霞打鬥的經過,已就暗暗戒備。


    再快的動作也快不過心念。眼看阿菩就要抓住李天涯頭部。李天涯呆呆不動。阿菩方暗自皺眉,這小子嚇傻了不成?,突地“鏘”的一聲,一道赤芒閃起,感覺有一股恐怖氣息襲來,令人心怵,他心裏一驚,迅速後退十幾丈。


    定眼看去,一柄赤劍,渾身散發光芒,驕傲的立於李天涯頭頂。劍“瞳”如人般睥睨著阿菩。


    阿菩一怔之下,目光閃爍,讚道:“好劍!”


    “來!就試試你的劍!”一把黑色長刀,散發著黑氣淩空出現,靜靜浮於空中,似乎一直就存在於那裏。


    與其相反,“鏗”赤瞳劍如靈蛇卷動,赤瞳發光,似乎興奮不已。


    這一劍一刀,一紅一黑,相映成趣,似乎是宿世的冤家對頭。


    阿菩黑刀衝天而起,厚厚的陰雲密布,漫天黑雲有若實質,瞬間匯緊刀陣,如巨獸利齒,向李天涯當頭罩下。


    赤瞳劍如火炬綻放,劍氣淩霄,如火龍般卷成一個火焰漩渦,迎了上去。


    “轟”一聲巨響,刀劍相擊,雷電狂閃。黑刀退了迴去,赤瞳劍居然不退反進,在半空中張牙舞爪,似乎洋洋得意。


    阿菩這才神色凝重,雙手斜指,食中兩指急速揮訣,口中沉聲叱道:“黑夜降臨,盡成地獄!”隻聞空中一個炸雷,黑刀霍然裂開,刀氣森然一個無邊無際的刀獄,裏麵鬼哭神嚎,周圍黑暗被吞噬一空,黑氣席卷一切。


    胡青霞及韋天仇大驚,胡青霞忙祭出四象流雲帕,坎離震兌金木水火四象俱現,流光溢彩守護麵前。那刀山攻到四象流雲帕前麵,不能進來,韋天仇縮到胡青霞後麵,讚道:“胡小姐,你不但漂亮,而且真厲害!”


    胡青霞也不理他的討好,沒好氣道:“你別亂動亂說,否則小心我不管你了。”韋天仇碰了一鼻子灰,他自負英俊瀟灑,出身高貴,對千嬌百媚的胡青霞很為傾心。於是有機會便獻殷勤討好。胡青霞卻覺得這家夥陰陽怪氣的,身上透出冰冷冷的氣息令她特別討厭。


    原來母狐天性喜陽厭陰,曆來傳說中狐狸精喜歡與人類壯年男性結床第之歡,喜其純陽之氣,就是陰陽相吸的原因。而吸血鬼血冷陰濕,自然令她厭惡。


    胡青霞不再理尹天仇,抬眼注意李天涯,不由驚訝不已。


    卻見李天涯坐在地上,老神在在,眼皮低垂,似乎睡著了。


    李天涯反正是赤瞳劍自己發揮,他隻需保持心存一念,與赤瞳劍劍靈溝通即可,感受赤瞳劍的招式及劍靈的喜怒哀樂,從中體會劍意,就可以了。這也是燕赤霞養劍訣的記載:“心存一念,溫養劍意。”現階段,赤瞳劍就像他的召喚獸,他反而像個旁觀者,自然悠閑得很。隻是,養劍訣,養劍亦養人!他的眼神也越來越銳利。閉合之間,眼神有若利劍。


    “嘶啦!”錚錚”……赤瞳劍長嘯響起。倏忽間,變大變長,如山嶽般巨大,魔瞳吐焰,周圍一片火海,如火山爆發,卷向黑刀的刀山獄……


    瞬間,火焰與黑獄交織,互相吞噬、對抗。“嘶嘶”“咵啦”聲不絕於耳。這個世界竟然隻剩下紅黑兩色。


    終於,一聲震耳的轟鳴之後,世界重歸寂靜。


    夜空恢複正常,一刀一劍皆消失不見。


    阿菩與李天涯相對而立。


    深埋於鬥蓬的目光炯炯,若有所思。半晌,阿菩的金屬聲響起:“你們可以走了。”


    李天涯對阿菩揖了一禮,一揮手,三人轉眼間消失在夜色中。


    良久,阿菩褪下頭篷,隻見他如一杆苦竹插在黑暗中,瘦削,靜穆,挺拔。


    他望著李天涯等人離開的方向,緩緩點頭。“好,李天涯果然沒有令我失望。”


    這阿菩,是什麽來頭?


    阿菩手中那柄黑刀叫地獄傳說,也是靈器級別,是他血煉之法寶。剛才阿菩與李天涯全力一擊,表麵勢均力敵,隻他那柄黑獄傳說魔刀居然隱隱傳來懼怕之意,令他大為震驚。自黑獄傳說刀靈自認他為主,阿菩縱橫天下近一甲子,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殺氣滔滔,所到之處,頓成黑暗地獄。自己也仗之成名揚威,號稱黑刀菩薩。這黑刀今日竟然首次出現懼意,以前就是與燕赤霞等級別修為的人士對陣,也從未如此過,令他怎麽不驚異?


    那柄詭異赤紅色長劍,究竟是什麽來曆呢?


    李天涯等人離開金陵教堂後,已交五更,忙令韋天仇把那些小童分別送迴家。韋天仇方才受了傷,好在阿菩手下留情,也不太重,李天涯又給了他一顆丹丸,韋天仇已嚐過丹丸甜頭,頓時欣喜若狂,本來他與金陵主教反目,擔心會被追索,一直心下忐忑,現在也全拋諸腦後,血族對實力等級的追求極為癡迷,他們壽命永恆,在遙遙無期的生涯中,等級的晉升才是他們人生的目標與快樂,如果有李天涯的丹藥供應,他自望可以在短時間內登上領主級別,到時候,實力為尊,他也就不再懼怕其他血族之人。謝過李天涯後,尹天仇自去挨家送還孩子不提。


    等李天涯、胡青霞迴到聽河居,天已開始放亮,李小嬋因及第樓的事,小妮子興趣勃發,這幾天組織一幫人,指東劃西,忙得昏天黑地,也顧不上過問阿兄的事。謝雲兮與小嬋投契,一拍即合,反而玉墨,小和尚十方被支使得等人叫苦連天。


    前些天胡青霞因為要顧及陳圓圓,一直住在桂月苑,也沒過來。


    宋佳因父親宋國平稱病迴鄉,也顧不上陳圓圓,說也奇怪,經此一事,宋佳性情大變,不像之前對陳圓圓那麽癡迷,最近也一直沒去看陳圓圓。


    現在李天涯想問問他究竟是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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