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機儀式的舉辦地是在一處鄉間農田,除了青青的麥苗也隻有遠處的小山坡,視野極為開闊。


    劇組的設備就搭建在不遠處,隻不過一輛輛的車子阻斷了眾人想要上前探究的步伐。


    “請問你是怎麽應聘上溫倫助理的……”


    “請問您與溫倫先生是什麽關係?”


    長槍短炮閃光彈齊齊上陣,若不是蔡靜涵身前的安保人員將這群眼冒綠光的娛記攔在警戒線外,可能這群“餓”了許久的人能將嬌小的少女“生吞活剝”。


    小張將寬厚的身體擋在蔡靜涵的身前,試圖阻斷那些拍攝者的視線。


    正當他要開口說些場麵話打個圓場時,突然發現麵前的那些娛記神色激動地看著他的身後,相機的閃光燈更加頻繁地閃爍。


    “很感謝大家對我身邊的人如此關注,但他們僅僅是替我打工的普通人,所以還請大家不要打擾他們的正常生活。”


    溫倫高大的身軀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將少女藏在了身後,一身的黑色西裝白襯衫讓他本就溫潤的氣質更是讓人傾倒。


    嘴角的笑意如同俊美的、令人產生無限遐想的夢中情人,說出口的話也是抹了蜜的石頭。


    “我想在場的各位大記者們肯定更關注我們劇組的開機儀式,現在距離開機儀式還有十分鍾,各位千萬不要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分了神,還請各位遵守規矩耐心等待。”


    等到溫倫成功安撫下躁動的記者,周哥笑眯眯地站出來頂替了溫倫的位置。


    “梁導在等你,這裏交給我。”


    溫倫看著被口罩包裹住小臉的蔡靜涵,心裏有些後悔讓她跟過來。


    蔡靜涵一眼就看出了溫倫的心思,露在外麵的一雙圓溜溜的眼眸含著笑意,左手握拳做出“加油”的動作。


    這個尋常人看起來極為普通平常的動作,在溫倫的眼中卻格外的可愛。


    他已經想象出蔡靜此刻的心理狀態。


    茫然地將電視中學來的東西運用到現實中,心中還有一絲的疑惑,這麽做對不對。


    璀璨的笑容猶如曇花一現,讓原本放下手中攝像機的記者心中不禁懊悔。


    那些有幸拍到照片的人心中腹稿打得飛起,突然一件事在這一瞬間湧上他們的腦海。


    盡管已經曆史久遠,但他們還是沒有忘記,如果某些關於溫倫不利或者子虛烏有損害名聲的事情,還未發出來就會被封死,不能發稿。


    就是不知道他們這些小記者身後的老板們,是不是還遵循著之前的原則。


    用來上香的銅鼎中已有厚厚的香灰,主要的劇組人員在祭台前按照順序排開。


    蔡靜涵站在人群中,耳邊是小張同她解說的聲音。


    “聽說這個銅鼎是梁導家裏的老物件,也伴著梁導走過了許多開機儀式,等梁導金盆洗手後,不知道這尊鼎會不會拿出去拍賣……


    先不說這件古物本身的價值,如果梁導拍得片子一直這麽火,那估計導演圈裏的那些有錢的小年輕們搶破腦袋也想要將這尊鼎請迴去。”


    隨著小張的話,圍在周圍的記者們除了拍攝必要的交稿照片,還另外拍攝了銅鼎的相片,甚至有些人已經想好如何寫稿。


    #梁導攜家傳銅鼎再出江湖,能否再造昔日輝煌#


    這天風和日麗,除了太陽的日頭有些高,其它的事情都還算完美。


    開機儀式順利落幕,劇組工作人員客氣地將記者們請離現場。


    看到溫倫同梁導說完話,周哥舉著太陽傘帶著身後一大一小兩個尾巴上前遞風扇遞水。


    “先進房車休息,我已經跟化妝師定好時間了,十分鍾後給你補妝,二十分鍾後開始走戲。”


    溫倫接過周哥遞來的紙巾小心地擦拭額頭的汗珠,大熱天穿著全套西裝在太陽下曬了有半個小時,若不是大家體質好,估計這迴都有人要中暑了。


    車門打開,迎麵的冷氣吹得人一哆嗦,溫倫在門口站了幾分鍾適應溫度後才邁著大長腿上車。


    “水。”


    溫倫將外套脫下,小心地搭在一旁。


    等會拍攝還要穿,不能皺了。


    他解開袖扣和扣到領口的衣扣,剛坐到鋪了竹製椅墊的位子上,一雙白嫩的小手捧著保溫杯遞到他麵前。


    而忙昏了頭的溫倫這時也才想起來,這次他可不是隻有小張跟著了,身邊還有個新“助理”。


    溫倫笑著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可小姑娘卻徑自坐在他的對麵。


    蔡靜涵的小臉沒有半分笑意,甚至有些嚴肅:“好好歇息著,聽說等會你更忙。”


    “有你在旁邊我會休息得更好。”


    溫倫仰起脖頸,大口喝著杯中的綠豆茶,這是今天早上兩人特意問廚房要得綠豆,親自下廚熬出來的。


    他這一壺是清淡的茶水,而蔡靜涵自己的小保溫杯裏是加了糖的。


    溫倫將保溫杯放在小桌上,抬手間將少女的口罩摘下,拿起小張給他準備的毛巾輕柔地擦拭著蔡靜涵額頭的汗珠。


    “口罩等下就不用摘了,總不能兩個月一直都戴著,多悶人。”


    對於溫倫的決定周哥並沒有什麽意見,反正現在溫倫是老板,而他隻是個打工仔。


    “有沒有頭暈?”


    蔡靜涵搖了搖頭:“沒有,張哥一直有提醒我喝水,而且我一直站在路邊那棵小樹的陰影裏。”


    “如果身體不舒服就到車裏休息,不用一直傻傻地站在外麵,如果進展順利的話,我們能在晚飯前結束今天的拍攝,等迴去我給你做麻辣龍蝦。”


    “咳咳咳。”


    一直在車門處當背景板的某人一聽溫倫要下廚,真是一刻都坐不住了。


    “我最近真是勞累啊,裏裏外外都要給你打理通了……”


    周哥說話間偷瞄著溫倫的反應,瞧見溫倫麵上笑意未減,他繼續厚著臉皮勸說:“你看看你,等會還要拍戲,忙了一天肯定很累,不如晚上我過去給你們洗蝦,這樣也能減輕你的負擔。”


    蹭吃溫倫做得菜,那可是千百年難得一遇的,以前在劇組那麽忙大家都吃得盒飯,或者直接點餐,哪有閑情逸致去自己做飯吃。


    隻不過周哥還沒等來溫倫的迴答,就看到被溫倫強製拉著坐在身邊的小丫頭說了話。


    “周哥真是考慮周到,那晚上還要麻煩周哥了。”


    “不麻煩不麻煩。”看著蔡靜涵壞心眼的笑容,周哥自然是高興地應下。


    不就是洗龍蝦嗎,隻要能吃到溫倫親手做得菜,讓他剝洋蔥、洗辣椒都沒問題!


    “張哥也要幫忙呀,可不能隻顧著吃。”


    小張立馬拍了拍胸脯,嘴角咧開十二分真誠的笑容:“那是一定的!”


    溫倫縱容著周哥和蔡靜涵的自作主張,嘴角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


    他長臂搭在少女的伸手,尋了個舒適的姿勢躺在沙發上,隻是目光一直黏在蔡靜涵的身上。


    夢裏她一直都是十分安靜的性子,他也隱約知道這個人不喜歡與人有過多的交流。


    當然除了算計的時候。


    看著蔡靜涵努力融入他生活的模樣,溫倫有些心疼。


    夢裏少女麵對他時的閑散狀態,溫倫從未在現實中見過。


    仿佛她一來就很忙,忙著盡快適應這個世界的一切。


    “怎麽了?”


    原本蔡靜涵正在同周哥和小張詢問後續的工作,但她發現周哥和小張的目光總會時不時地溜到坐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身上。


    抬頭看去才發現身邊這人的狀態有些不對。


    “沒什麽。”


    溫倫笑著閉上眼睛,即使這樣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身邊人的存在,感受到少女給他帶來的安心感。


    蔡靜涵不禁放鬆身體,任由溫倫依靠在她的肩膀。


    ——


    炎炎夏日沒有一絲風,悶熱的空氣仿佛將人的頭部套入密閉的塑料袋中,憋悶得十分難受連帶著原本歡喜的心情也逐漸變得煩躁。


    “最後走一遍,小周你別忘了肢體動作,還有那誰……”


    梁導手裏舉著大喇叭,刺耳的聲音震懾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靈:“那個演死屍的群演,敬業點別亂動!”


    蔡靜涵用手帕擦拭額頭的汗水,擰開自己的粉色帶有兔子圖標的保溫杯倒出一杯綠豆茶,甜絲絲的茶水拂去心頭縈繞的躁意,原本十分興奮新奇的心情看著他們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如今也變得有些索然無味。


    幾家主演的助理們早就訂了一批冷飲過來送給在場的人員,畢竟剛剛開始拍攝,關係打好了,多多少少都能省掉一些麻煩。


    周哥坐著早已準備還的小板凳,嘴裏啃著冰棒,原本盯著手機的目光無意間瞥到了蔡靜涵手中的保溫杯,想到家裏的寶貝女兒,他心思立刻活絡起來。


    “小涵呐,你這個杯子是從哪裏買的,還真好看。”


    周哥伴著小板凳湊到蔡靜涵的身旁,麵上掛著典型的眯眼笑的商人模樣。


    蔡靜涵眨了眨眼睛,歪著頭想了會說:“是溫倫給我買的,你可以去問他。”


    說話間最後的走戲已經結束,梁導在喇叭裏喊著全場休息3分鍾準備正式拍攝。


    而溫倫已經第一時間迴到了蔡靜涵的身邊,聽到周哥詢問保溫杯的事情,他輕笑著說:“定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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