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津義弘在鹿兒島的日子其實並不好過。數年之前,他派遣大將樺山久高進攻琉球國,隨後逐步控製了該國政權,並且憑借地理上的優勢,在中國的貿易中,獲得了更大的優勢。


    明朝的一些勢力,也在那個時候與他默默簽訂了貿易協定。但之後的幾年裏,情況竟然不知不覺間發生了變化。


    琉球國王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個姓黃的駙馬。從那個時候開始,各種稀奇古怪的物什,為整個琉球群島帶來了不計其數的財富。隨後,這些財富化為數不清的商船,以及富有經驗的造船匠。各種船材也在這個時候源源不斷的匯聚到琉球島。當各方勢力注意到他們的貨源也可以運輸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對原有航線的壟斷,已經深受威脅。


    但這個時候想要阻止合作對手已然不可能。西式的造船技術在他的改良之下竟然飛速發展,就連不遠萬裏來此打工的船匠們,都對這位黃駙馬的新設想讚不絕口。於是,在工匠們心服口服的工作之下,一艘艘新型蓋倫船成為琉球艦隊的主力。


    新型蓋倫船在遠航能力和可操作性上都有著很大的改善,加上,從歐洲販賣來的大炮,也已經成為戰艦上的標準配備,使得整支艦隊的實力,已經成為東海洋麵上的霸主。沒有一股勢力,膽敢輕易挑戰他的存在。


    即便是島津家,也隻能默許這股強大實力控製琉球。明朝沿岸的各股勢力,更是將北邊的島津家忘到了九霄雲外,紛紛和這位新興勢力的擁有著建立了緊密的貿易關係。


    而此後不久,更是有顏思齊等人主動投靠。雖然閆思琪當時的年齡並不大,在圈子裏的影響力更是微乎其微,但黃老板卻似乎和他有共同的目標。


    在這個共同目標的刺激之下,他們兩人開始網絡更多的人才。這其中不分南北,甚至包括大批量的洋人。


    他們甚至像東印度公司那樣,也成立了一個強勢的貿易集團。與此同時,他們對大明王朝的滲透,也在瘋狂的進行著。


    於是,在大明王朝的江湖之上,有了一個實力強大卻又飄忽無常的名字,黑衣社。


    在黑衣社的幫助之下,更多的明朝資源被掌握在了黃老板的手中。終於,他和顏思齊覺得時機已到,準備向他們的共同目標發起行動。


    他們的共同目標是什麽呢?


    島津義弘老臉一紅:“是我們,倭國。”


    現在,出現在江戶海灣的蓋倫船艦隊,已經在鹿兒島外圍海域集結。隻不過這次統領他們的,並不是康寧和顏思齊,而是琉球駙馬,大明天子親自冊封的征倭大將軍。


    排水量五百噸的蓋倫船不斷在鹿兒島外圍逡巡。島津家在海麵上的優勢不大。但是他們曾經為稱霸九州島而準備的陸軍,也不是吃幹飯的。


    於是,島津義弘將自己的兒子作為水軍的統帥,出征迎戰黃老板親自率領的琉球艦隊主力。


    島津家久擁有著和舒服相同的名字,他的武力之名在14歲的時候,就在朝鮮戰場上流傳開來。但是,另一個島津家就顯然生活在一個更燦爛的年代裏,並且也擁有者更加惹人注目的人生履曆。所以,在之後的史料文檔中,人們更願意為他而不是他的叔父使用一個額外的稱唿。


    這個稱唿叫做島津忠恆,是他以前用過的名字。後來則因為規避幕府將軍德川秀忠的名諱而更改。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當初他們的實力沒有幕府強大呢?


    而現在,幕府已經名存實亡。他們的核心人物都掌握在康寧手中。黃老板是不會容許這群人繼續在倭國我陽台上蹦躂的。對於這個命中注定的宿敵,島津忠恆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自從發現將之扼殺在搖籃之中的最佳機會已經錯過,他們就無時不刻不在了解對手。但不幸的是,對手的身上依舊環繞著數不勝數的神秘光環。


    在沒有完成知己知彼之前,雙方就走上了對決的戰場。島津忠恆不知道這是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因為在他看來,如果車頭車尾的了解了黃老板,他們甚至可能拿不出足夠的勇氣與之對決。


    但無論怎麽說,這片海域的海魚,近期將會得到一頓豐盛的美食。前提是他們在戰爭之中不被殃及。


    水手們在忙碌著操控者風帆,炮手已經瞄準了目標,隻可惜他們的射程並不夠。


    島津忠恆正在尋找著靠近的機會。


    這時,海麵上驟然炸開了一層白色的跳動的水花,就像幾十架東海龍王機吸水時旋轉起的一股強烈旋風。


    島津忠恆自然不會覺得龍王殿下有興致在這時候下雨。有幸拿到一張免費的門票,那廝還不抓緊時機欣賞一下人類有史以來規模第二大的海上戰爭?


    畢竟,對方已經開炮了。要不然,哪裏來的這白色浪花?


    ——真是可惡呀,敵人射程上的優勢太明顯了。


    雖說這個第二比起第一差了太遠,而且主要的貢獻也來自於黃老板的艦隊規模,但這並不妨礙戰爭的殘酷性。比起露梁海之戰,眼前的炮火更能決定整個倭國的命運。


    “調轉船頭,衝鋒!”


    既然在射程上相去甚遠,島津忠恆也隻能拚上性命,衝進去和對方混戰,爭取一個亂中取勝。


    黃老板猜透了島津忠恆的想法。在原本的曆史上,這樣的戰術的確取得過成功。


    身為航海愛好者的黃老板,不可能忘記利薩海戰中的特格特霍夫。正是他在實力不濟的情況下,果斷摒棄了戰列線的打法,直接衝進意大利海軍陣中,且試圖指揮座艦費迪南德·馬克西米蘭號,撞擊對方旗艦意大利號,致使對方沉默。此後意大利海軍向西撤退。


    特格特霍夫的奧匈帝國艦隊就此取勝。然而,這不意味著相同的戰術總是能夠成功。


    要知道黃海海戰的時候,大清帝國的北洋水師就曾經東施效顰。但明治維新後的日本艦隊,用速射炮取得了最後勝利。此後歐美列強轉而探討速射炮在海戰中的應用。


    一個是學習先進,一個是引領風尚,區別隻在自主創新而已。可失敗終究是失敗。


    然而,成功也終究成為成功。


    黃老板有誌還給倭國一次黃海海戰。既然你島津忠恆試圖亂中取勝,可就別怪我在教科書裏留下此戰戰勝者之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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