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誌輝剛要開槍,一個個手下跑了進來:“輝哥,有條子。”
胡誌輝狐疑地看看四周:“他們是怎麽找過來的?”
胡誌輝看看李心月,猶豫了一下,手一揮:“撤!”
胡誌輝和手下鑽進了汽車揚長而去,李心月被丟下,她無助地跑著追了幾步,她心痛地抱頭蹲在地上,淚流不止。
拉姆帶著人趕到,衝進了工廠的院落裏,拉姆拿著手機循著李心月的定位坐標,找到了李心月,“李心月,你沒事吧?我一接到報警就趕來了。”
李心月看到拉姆既激動又驚訝,“可是,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拉姆指著她脖子上的護身符說,“金小天送你的這個禮物可是太好了,他把一個定位器裝在吊墜裏。上一次你被颶風追殺,也是靠它找到你的。”
李心月感慨萬分,這次本是想救金小天的,沒想到還是被金小天救了。
拉姆看看四周,追問,“金小天呢?”
李心月搖頭,“我隻知道胡誌輝放了他,但不知道現在他在哪裏。”
金小天被胡誌輝放了之後,派他和天蠍開車出貨,兩人各開一輛車,正一前一後在公路行駛。
一路之上,金小天忐忑不安,他預感到胡誌輝雖然放了自己,但並沒有放下對他的戒備與威脅,他總覺得這次出貨哪裏不對勁。所以,他必須盡快跟警方取得聯係,讓他們知道自己的位置。
金小天對路過的每一輛車都非常注意,但他發現沒有警方的車來配合他。
金小天的神情越來越焦急,路過紅綠燈時,他特意把半個身子探出車外,假裝看前麵的路。
果然,金小天被警方的電子眼發現,陳副局長立刻派無人機跟蹤金小天!
公安局大樓內,陳副局長及所有公安幹警都在嚴陣以待,這次是胡誌輝的大行動了,警方埋伏在高速路口準備接應金小天,直搗胡誌輝的貨倉老窩。
然而就在這時,金小天出事了。他的車拐上一段山路後靠近了一處懸崖,他減速過彎時,後視鏡裏天蠍的車突然直接頂在了金小天車的外側,看上去要把他往懸崖下擠。
金小天心裏一驚,他明白這是輝哥要對自己下手了。他努力控製方向盤,但天蠍的車卡住了位置,貨車重心開始傾斜,靠路內側的輪子已經離地,金小天的車終於翻下了公路。
天蠍撞翻金小天後,向前開至一片平地,胡誌輝乘坐的車正在那裏等他。
胡誌輝坐在車後座,拿著畫筒不斷摩挲著,天蠍從上方土路小跑下來,鑽進車裏匯報道:“搞定了!輝哥,你怎麽知道他是警察?”
“我不知道。但是他這樣的人,我可不能留著用了。”
“那為什麽之前不直接殺了他?”
“剛才殺他,被發現的話追起來太快了。這就是我說的,他還有最後的用途。讓警察到山溝裏慢慢找去吧。等他們想起我的時候,我已經拿到東西走人了。”
“輝哥,你太牛了!”
胡誌輝揚了揚手裏的畫筒:“等拿到了賬本,到哪都能東山再起。”
天蠍也好奇地問:“輝哥,這幅畫到底有什麽秘密?”
胡誌輝笑了笑,把畫攤開,拿出一把小刀,仔細地刮著油畫的山腳處,顏料比較深色的地方。隨著顏料的脫落,底層漸漸地顯現,裏麵隱隱出現一列熒光點,隻見一組數字慢慢出現——“97 32”。
天蠍盯著那串數字問:“這數字是什麽意思啊?”
“這是經緯度坐標,賬本就埋在這個位置。”
“這麽厲害,那賬本裏得有多少錢啊?”
胡誌輝意味深長道:“二十年前歐陽的爹把錢分散成幾十個海外賬戶,全都記錄在這裏麵,少說也有兩個億。而且除了錢之外,更有許多買家的信息,所以拿到了這個賬本,就可以和歐陽原來的生意重新搭上軌道。甚至,我們光靠這些敲他們竹杠都夠了。”
跟蹤金小天的無人機將其翻車的視頻同步傳至公安局,陳副局長心中大驚,馬上下令:“快,聯係搜救隊!馬上盡全力搜救!”
拉姆剛為李心月錄完口供,兩人聽到消息,金小天出事了,李心月立刻跟隨拉姆一起來到了出事現場。
懸崖邊拉起了警戒線,警察們正在拍照車輪印,搜救隊員們已經開始下山搜索,另一邊警察們在陳副局長指揮下也順著山路往下找過去。
李心月神色恍惚地坐在山崖邊的石頭上等待著,雖然陸續有警察從山崖下上來,但每一隊上來的警察都搖搖頭。
李心月的麵色一次比一次蒼白,見又有一隊人上來了,依舊搖頭,她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來往山崖邊走去:“不可能找不到的,肯定是沒有仔細找……”
陳副局長過來安慰:“李心月,你要去哪兒?”
李心月頭也不迴,語氣堅定:“我要去找他。”
“你一個女孩子就別去了,還有幾個搜救隊沒上來呢,你再等等吧。”
李心月不聽勸,繼續往前走,幾名警察也上去拉住了李心月,正這時,楚之翰、盛夏、蕭芳芳聞訊趕緊來,蕭芳芳和盛夏跑過去攔住了李心月。
盛夏對警察說:“你們去忙你們的吧,我來照顧她就好了。”
警察們放手走開,李心月用力推開盛夏:“別攔著我,我要去找小天。”
“你別這樣,我知道你舊情難了,但金小天這個爛人,他不值得你這樣。”
李心月激烈反對:“不,他不是那樣的!”李心月想說出金小天的身份,但欲言又止,隻能搖搖頭:“你們都不懂,我一定要找到他。”
李心月甩開盛夏,往山崖下跑去,盛夏要追李心月被蕭芳芳拉住:“算了,讓她去吧,這或許是她最後能為他做的一點事了。”
盛夏氣鼓鼓的:“可是金小天他,不值得……”
陳副局長在旁邊聽到,他走了過來,問:“金小天為什麽不值得?”
盛夏心直口快地:“他就是個渣男,薄情寡義,傷透了心月。”
陳副局長隻好告訴他們:“不,你們都錯怪他了。金小天是重情重義,有勇氣有擔當的好同誌。”
楚之翰驚訝地看著陳副局長,問:“好同誌?難道,他是警察?”
陳副局長點頭:“對,他其實是在輝哥身邊臥底。一直都以小混混的身份出現在你們麵前,但是,他是我們內部非常優秀的好同誌。”
蕭芳芳也驚呆了:“怎麽會這樣……”
楚之翰迴想起金小天一直阻止他靠近歐陽的反常舉動,他恍然大悟,後悔道,“都怪我笨,當時不知道他是為了保護我。”
陳副局長叮囑大家:“這個事情必須嚴格保密,所以他連你們都不能告訴,所有的誤解都隻能打碎了往肚子裏咽,他才是最痛苦的那個人。”
盛夏問:“那心月知道嗎?”
“李心月比你們早一點兒知道,但是也沒早多久。”
蕭芳芳感歎:“怪不得她拚了命一樣要去找金小天。”
“是啊,今天會出這樣的慘劇,也是因為他在和輝哥做最後的周旋。按理說,我不應該告訴你們這些。但是你們是小天的朋友,如今他下落不明,我也不希望他的朋友一直錯怪他……還希望你們,能保守這個秘密……”
聽到金小天的真實身份,所有人都釋懷了,尤其是楚之翰,他立刻說,“我們都錯怪了金小天。走,我們一起去找他。”
楚之翰帶著蕭芳芳和盛夏一起下了山。
懸崖下,李心月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金小天,她邊找邊哭:“傻瓜。你在哪裏,幹嘛把所有的委屈都自己一個人扛?金小天,你這個傻瓜。快出來……”
李心月淚眼朦朧。她擦幹眼淚,站起來繼續往前走。突然,她看到前麵有團衣物看著眼熟。李心月疾跑兩步,撿起來看,她認出那是金小天的外套,上麵血跡還是濕的,李心月眼前一黑,暈倒在地,蕭芳芳遠遠看到,急忙跑了過來。
李心月被抬至急救車內,楚之翰、盛夏、蕭芳芳圍在一旁看著她。
李心月眼皮動了動,微微醒轉。
楚之翰、盛夏、蕭芳芳露出高興的表情,輕聲說:“醒了醒了。”
李心月坐起來:“小天!小天!他迴來了嗎?他怎麽樣了?”
蕭芳芳隻能安慰:“我們在這裏呢,沒事的……沒事的……”
李心月驚慌地環顧四周:“小天呢?小天在哪裏?!”
眾人露出悲傷的神色。李心月一把抓住盛夏:“小天他怎麽了!你說啊!他們是不是已經找到小天了!”
盛夏不說話,把那件外套拿給她看。
李心月抓著衣服的手在顫抖,她旋即抬起頭把衣服塞迴給盛夏:“你給我這個幹什麽!我不要衣服,我要金小天他這個人!”
盛夏:“心月,你好好看看,這是金小天的外套,警方說,在這一帶地區的墜崖事故中,幸存的幾率……很小……”
李心月一把扯下自己手上的輸液管,想要下床,被蕭芳芳、楚之翰攔住。針眼在猛力撕扯下紮出血來,她邊走邊說:“金小天沒死!他答應我的事還沒做呢!我要去找他!”
李心月試著下床,卻差點跌倒,盛夏和楚之翰趕緊把她扶迴床上。
蕭芳芳拿著酒精棉迴來,拉過李心月的手,給她消毒。
酒精刺激得李心月顫抖了一下。
蕭芳芳心疼地說:“你就算要去找,也不能不顧自己,否則還沒找到他,你先倒下了。”
李心月緊緊咬著嘴唇,眼神堅定道:“芳姨,求你了,讓我去找他。他沒吃沒喝的,可能還受傷了,是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得去找他啊……”
拉姆來到急救車前,李心月忙問:“拉姆同誌,找到了嗎?”
“暫時還沒有。”
“肯定是你們人手太少,這片地方這麽大,得加派人手才行。”
“搜救工作已經進行了三個小時,除了一件衣物,還沒有其他更有價值的發現。我們會持續搜索,但有些事情,你們得提前有個思想準備。”
李心月呆了呆,搖著頭:“不會的,不會的!肯定是你們人手不夠,沒關係,我可以幫忙的,我去找!我這就去……”
蕭芳芳受不了,一把將李心月抱住:“孩子,跟我迴家去。”
李心月掙紮:“不行,我得去找他。他正在哪裏等我呢。”
李心月掙脫開蕭芳芳,往山崖邊跑去。
拉姆要去阻攔被蕭芳芳攔住:“月月的脾氣就是這樣,不到最後一刻,她是不會放棄的。我們再去找找看吧。”
於是,李心月、蕭芳芳、楚之翰和盛夏重新加入搜救大軍,可是一直找到深夜十一點,金小天仍然沒有找到。所有人都是疲憊至極,神情沮喪,尤其是李心月,她心力交瘁,絕望無助。
陳副局長上前安慰:“你們的心情我很理解,金小天同誌遇到這樣的不幸我也非常難過,但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我們當務之急,是絕對不能讓胡誌輝逃出法網!”
李心月咬牙道:“對,一定要抓住胡誌輝!他還是我的殺父仇人!”
李心月的話引起了陳副局長的關注:“你的意思是說,胡誌輝殺了你父親?”
“是的,”接著李心月把胡誌輝講述的往事告訴了陳副局長,最後又說,
“我還知道,爸爸的畫被找到的地方,就是胡誌輝要去的地方,因為那裏藏著一個很重要的賬本。”
陳副局長聽罷大為驚喜,振奮,“這樣看來,如果黃毛把什麽東西藏在了雪山裏,一定走不了太遠!那麽畫當年掉落的地方,就是最接近胡誌輝目的地的地方!”陳副局長突然想到了什麽,他轉向蕭芳芳問:“你還記得當年雪崩時你們所在的位置嗎?”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蕭芳芳,蕭芳芳說:“我不記得路,每次去寫生都是跟著隊伍走。雪崩發生的時候我們都被衝散了,後來去找李老師的搜救隊找了十幾裏路,才發現了他的背包,附近也沒發現屍身,大家推測,他是在別的地方遇難的。”
陳副局長又把目光落在楚之翰的身上:“這樣看來,知道當年位置的人,隻有你的父親了。”
陳副局長馬上下令,聯係上海的公安支隊提審楚鴻飛,不料因為參與洗錢交易、雇兇殺人未遂的刑事案件還在公訴階段,楚鴻飛有很強的抵觸情緒,他拒絕配合,堅持稱想不起當年的位置。
李心月決定親自去上海找楚鴻飛,楚之翰當仁不讓,為了嚴懲歐陽和胡誌輝,他陪同李心月一起趕迴了上海。
探監室,李心月走了進來,隻見楚鴻飛戴著手銬坐在椅上,他神情冷漠。
李心月臉上略有歉意:“楚叔叔,你最近還好嗎?”
楚鴻飛瞟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別假惺惺的了,你把我送進來的,你現在問我好不好,你這不是笑話嗎?”
大劉在旁邊提醒:“楚鴻飛,注意你的態度。”
楚鴻飛瞪著李心月:“有事說事,打官司的時候,我可沒見你這麽吞吞吐吐。”
“我想求你幫忙,你一定知道雪崩前,你們所在雪山的方位,對不對?”
“畫你都拿到手了,你爸媽也不可能活過來,為這點事,你還來煩我幹什麽。”
李心月焦急地:“胡誌輝那麽想要那幅畫,就是因為裏麵藏了什麽秘密,現在這是追蹤他的唯一線索…”
李心月話音未落,楚鴻飛哈哈大笑,打斷了李心月的話:“我為什麽要幫你呢?”
“胡誌輝作惡多端,他親口承認我爸爸是死在他手裏!現在金小天很可能也在他手下遇害了,我求您幫我抓到他們!”
楚鴻飛冷笑道:“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請求,你不看在我的麵上,也看在你和我爸爸的師兄弟情誼上吧,讓殺死他的兇手被捕,我爸爸九泉之下也會感謝你的……”
“你爸已經死了20年,你為了一個死人,把我家還活著的人搞得這麽慘,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求求你了……這真的最後的機會了……”
麵對李心月央求的模樣,楚鴻飛獰笑著:“好啊好啊,報應來的這麽快,你現在這個絕望的樣子,真是讓我非常滿足。”
李心月垂下頭,無助地哭了起來。
這時門口獄警又打開了門,傳來輪子滾動的聲音。
李心月和楚鴻飛都看過去,隻見楚之翰推著陳正茜走了進來。
陳正茜麵色蒼白,但神情淡然,目光堅定。
楚鴻飛看到陳正茜,情緒有些激動,他想要站起身來,但是審訊椅鎖住他並不能動,他關切地看著陳正茜:“你怎麽來了?你還好嗎?出來走動身體還受得了嗎?是不是他們給你施加壓力了?!”
李心月站到一邊,把位置讓給陳正茜。
陳正茜溫柔地看著楚鴻飛:“鴻飛,該認錯了,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向她認錯?她害咱們家害得還不夠嗎?我現在這樣,你這個樣,還不都是拜她所賜?”楚鴻飛有點不敢相信妻子的改變。
“其實你心裏知道的,把我們變成這樣的,根本就不是李心月,而是我們自己……”
楚鴻飛幹笑一聲:“茜,你在胡說什麽?你難道被她洗腦了嗎?”
陳正茜眼神堅定,歎息道:“經過這些風波,打擊,我再三反思,是我們自己造的業,就要自己來還……而我們現在,甚至已經影響了下一代,心月是如此,之翰也是如此……”
楚鴻飛猛地抬起頭:“之翰,他怎麽了?”
“你還不知道吧?”陳正茜轉頭看看楚之翰,楚之翰堅定地點點頭,示意陳正茜說下去,“你出事以後,之翰一方麵想替咱們贖罪,一麵想為楚家報仇,就去山海集團做臥底。歐陽和胡誌輝是什麽人,你也知道的,他差一點就……差一點就不能再跟你我見麵了。”
陳正茜眼裏手閃著淚花,說不下去了。
楚鴻飛受到了震撼,他慢慢地看向楚之翰,眼裏全是心疼。
楚之翰也說:“爸,是我們家做的錯事,我們必須要自己承擔。不過,要是歐陽的錯,我們也決不沽息放過!”
楚鴻飛看著妻兒,隻好說:“事到如今,我們做什麽,還有意義嗎?“
“鴻飛,錯了這麽多年,你真的不覺得心虛嗎?我經常想,這輩子還能不能迴頭……但是迴頭的代價太大了,我不敢……現在我明白了,如果我們能做一件正確的、應該的事情,哪怕隻能再做一件好事,然後去接受該有的懲罰……起碼我會心裏安樂些……”
楚鴻飛戴著手銬的手努力往前伸,想要摸陳正茜的手。
陳正茜和楚之翰用請求的眼神望著警員。警員輕輕點了點頭,楚之翰把陳正茜往前推了兩步,兩個人的手終於握在了一起。
陳正茜深情地看著丈夫:“鴻飛,迴頭吧,我等你……我在家等你。”
楚鴻飛老淚縱橫,點頭道:“好的,是我…錯了。”說著他轉身李心月,鄭重地道歉:“李心月,我向你……認錯。向你的父親認錯……”
李心月點了點頭,“我和我的父親接受你的道歉。現在,你可以告訴警方,當年雪崩之前,你們的位置是哪裏嗎?”
楚鴻飛點點頭:“當然。”
李心月和楚之翰得到了賬本的位置後,兩人馬上返迴香格裏拉,剛下飛機,拉姆就打來電話,告訴他們金小天找到了,李心月喜極而泣,瘋了似的往公安局飛奔而去。
李心月走進公安局大廳,看到了一群人正圍在一起忙跑了過去。
公安幹警們看到李心月前來,立刻紛紛讓出一條路,讓開的人群的另一端,隻見金小天正披著毯子,蓬頭垢麵,鼻青臉腫,但臉上掛著那股熟悉的、有點痞氣的笑容。
李心月走上前,金小天顫巍巍站起來,李心月一把抱住了金小天。
金小天馬上叫出了聲:“輕點輕點…疼。”
拉姆輕輕招手,大家心領神會地陸續離開,從外麵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李心月淚花閃動:“你果然沒事…太好了…嚇死我了…”
“我沒事呀。”
李心月鬆開手,直直看著金小天:“你沒事,那你去哪了?我都快急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被撞車的時候,來不及跑了,隻能從窗戶跳了出去,幸虧山崖下麵有樹藤攔著,緩衝了不少力道,但摔暈在半山了。等我醒過來時,肚子都餓扁了,還卡在樹上。我爬下來費了好大的勁…”
李心月心疼地摸著金小天的傷口:“臭貧!肚子餓了才醒!……還疼嗎?”
金小天搖了搖頭:“沒事,這是之前被胡誌輝打的,皮外傷。放心吧,我挺好的。”說時,金小天又抱住了李心月,“看到你為我這麽擔心,我好幸福。”
李心月緊緊貼在金小天的胸口,小聲說:“聽說你出了事,我一點忙都幫不上,我覺得自己特別沒用!”
“才不是呢,聽說胡誌輝的下落都被你探出來了,你比我還能幹呢。”
李心月哽咽著,“你就不能老實點,幹嘛老這麽油嘴滑舌的…”
金小天深情望著李心月:“知道我卡在樹上想著什麽嘛?我想著,我答應你要陪你繼續去很多地方旅行,我必須做到。”
李心月愛憐地看著金小天:“你好好的,我們無論在哪我都開心!”
“我也很開心,現在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了。”說著,金小天深情地親吻了李心月。然後放開她說,“等我抓完胡誌輝迴來。”
李心月點頭:“那你答應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迴來!”
金小天舉起一隻手:“我保證,我一定會平平安安的迴來。等我。”
金小天又親了下李心月,然後甩開毯子,把手槍裝進了槍套,朝門口走去。
李隊帶著金小天和公安戰士們沿著楚鴻飛提供的位置一路找過去,半路上,他們果然發現了胡誌輝的車子,李心月的畫竟然被隨意地扔在車廂裏。
金小天明白,他們已靠近了目標,他和警察們開始持槍繼續前行,小心翼翼地靠近坐標位置,果然發現,胡誌輝正在帶著眾多手下正在那一帶分頭挖掘。
金小天等人隱蔽在石頭後暗中觀察,就在這時,天蠍揮著鐵鍬挖到一塊硬物,他眼睛一亮,繼續挖了幾下,遂高喊:“輝哥,找到了!”
胡誌輝等人紛紛跑過來,隻見雪坑裏埋著一個鐵盒子,他馬上取出那個盒子,打開一看,果然,裏麵有一個塵封的賬本……
胡誌輝狐疑地看看四周:“他們是怎麽找過來的?”
胡誌輝看看李心月,猶豫了一下,手一揮:“撤!”
胡誌輝和手下鑽進了汽車揚長而去,李心月被丟下,她無助地跑著追了幾步,她心痛地抱頭蹲在地上,淚流不止。
拉姆帶著人趕到,衝進了工廠的院落裏,拉姆拿著手機循著李心月的定位坐標,找到了李心月,“李心月,你沒事吧?我一接到報警就趕來了。”
李心月看到拉姆既激動又驚訝,“可是,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拉姆指著她脖子上的護身符說,“金小天送你的這個禮物可是太好了,他把一個定位器裝在吊墜裏。上一次你被颶風追殺,也是靠它找到你的。”
李心月感慨萬分,這次本是想救金小天的,沒想到還是被金小天救了。
拉姆看看四周,追問,“金小天呢?”
李心月搖頭,“我隻知道胡誌輝放了他,但不知道現在他在哪裏。”
金小天被胡誌輝放了之後,派他和天蠍開車出貨,兩人各開一輛車,正一前一後在公路行駛。
一路之上,金小天忐忑不安,他預感到胡誌輝雖然放了自己,但並沒有放下對他的戒備與威脅,他總覺得這次出貨哪裏不對勁。所以,他必須盡快跟警方取得聯係,讓他們知道自己的位置。
金小天對路過的每一輛車都非常注意,但他發現沒有警方的車來配合他。
金小天的神情越來越焦急,路過紅綠燈時,他特意把半個身子探出車外,假裝看前麵的路。
果然,金小天被警方的電子眼發現,陳副局長立刻派無人機跟蹤金小天!
公安局大樓內,陳副局長及所有公安幹警都在嚴陣以待,這次是胡誌輝的大行動了,警方埋伏在高速路口準備接應金小天,直搗胡誌輝的貨倉老窩。
然而就在這時,金小天出事了。他的車拐上一段山路後靠近了一處懸崖,他減速過彎時,後視鏡裏天蠍的車突然直接頂在了金小天車的外側,看上去要把他往懸崖下擠。
金小天心裏一驚,他明白這是輝哥要對自己下手了。他努力控製方向盤,但天蠍的車卡住了位置,貨車重心開始傾斜,靠路內側的輪子已經離地,金小天的車終於翻下了公路。
天蠍撞翻金小天後,向前開至一片平地,胡誌輝乘坐的車正在那裏等他。
胡誌輝坐在車後座,拿著畫筒不斷摩挲著,天蠍從上方土路小跑下來,鑽進車裏匯報道:“搞定了!輝哥,你怎麽知道他是警察?”
“我不知道。但是他這樣的人,我可不能留著用了。”
“那為什麽之前不直接殺了他?”
“剛才殺他,被發現的話追起來太快了。這就是我說的,他還有最後的用途。讓警察到山溝裏慢慢找去吧。等他們想起我的時候,我已經拿到東西走人了。”
“輝哥,你太牛了!”
胡誌輝揚了揚手裏的畫筒:“等拿到了賬本,到哪都能東山再起。”
天蠍也好奇地問:“輝哥,這幅畫到底有什麽秘密?”
胡誌輝笑了笑,把畫攤開,拿出一把小刀,仔細地刮著油畫的山腳處,顏料比較深色的地方。隨著顏料的脫落,底層漸漸地顯現,裏麵隱隱出現一列熒光點,隻見一組數字慢慢出現——“97 32”。
天蠍盯著那串數字問:“這數字是什麽意思啊?”
“這是經緯度坐標,賬本就埋在這個位置。”
“這麽厲害,那賬本裏得有多少錢啊?”
胡誌輝意味深長道:“二十年前歐陽的爹把錢分散成幾十個海外賬戶,全都記錄在這裏麵,少說也有兩個億。而且除了錢之外,更有許多買家的信息,所以拿到了這個賬本,就可以和歐陽原來的生意重新搭上軌道。甚至,我們光靠這些敲他們竹杠都夠了。”
跟蹤金小天的無人機將其翻車的視頻同步傳至公安局,陳副局長心中大驚,馬上下令:“快,聯係搜救隊!馬上盡全力搜救!”
拉姆剛為李心月錄完口供,兩人聽到消息,金小天出事了,李心月立刻跟隨拉姆一起來到了出事現場。
懸崖邊拉起了警戒線,警察們正在拍照車輪印,搜救隊員們已經開始下山搜索,另一邊警察們在陳副局長指揮下也順著山路往下找過去。
李心月神色恍惚地坐在山崖邊的石頭上等待著,雖然陸續有警察從山崖下上來,但每一隊上來的警察都搖搖頭。
李心月的麵色一次比一次蒼白,見又有一隊人上來了,依舊搖頭,她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來往山崖邊走去:“不可能找不到的,肯定是沒有仔細找……”
陳副局長過來安慰:“李心月,你要去哪兒?”
李心月頭也不迴,語氣堅定:“我要去找他。”
“你一個女孩子就別去了,還有幾個搜救隊沒上來呢,你再等等吧。”
李心月不聽勸,繼續往前走,幾名警察也上去拉住了李心月,正這時,楚之翰、盛夏、蕭芳芳聞訊趕緊來,蕭芳芳和盛夏跑過去攔住了李心月。
盛夏對警察說:“你們去忙你們的吧,我來照顧她就好了。”
警察們放手走開,李心月用力推開盛夏:“別攔著我,我要去找小天。”
“你別這樣,我知道你舊情難了,但金小天這個爛人,他不值得你這樣。”
李心月激烈反對:“不,他不是那樣的!”李心月想說出金小天的身份,但欲言又止,隻能搖搖頭:“你們都不懂,我一定要找到他。”
李心月甩開盛夏,往山崖下跑去,盛夏要追李心月被蕭芳芳拉住:“算了,讓她去吧,這或許是她最後能為他做的一點事了。”
盛夏氣鼓鼓的:“可是金小天他,不值得……”
陳副局長在旁邊聽到,他走了過來,問:“金小天為什麽不值得?”
盛夏心直口快地:“他就是個渣男,薄情寡義,傷透了心月。”
陳副局長隻好告訴他們:“不,你們都錯怪他了。金小天是重情重義,有勇氣有擔當的好同誌。”
楚之翰驚訝地看著陳副局長,問:“好同誌?難道,他是警察?”
陳副局長點頭:“對,他其實是在輝哥身邊臥底。一直都以小混混的身份出現在你們麵前,但是,他是我們內部非常優秀的好同誌。”
蕭芳芳也驚呆了:“怎麽會這樣……”
楚之翰迴想起金小天一直阻止他靠近歐陽的反常舉動,他恍然大悟,後悔道,“都怪我笨,當時不知道他是為了保護我。”
陳副局長叮囑大家:“這個事情必須嚴格保密,所以他連你們都不能告訴,所有的誤解都隻能打碎了往肚子裏咽,他才是最痛苦的那個人。”
盛夏問:“那心月知道嗎?”
“李心月比你們早一點兒知道,但是也沒早多久。”
蕭芳芳感歎:“怪不得她拚了命一樣要去找金小天。”
“是啊,今天會出這樣的慘劇,也是因為他在和輝哥做最後的周旋。按理說,我不應該告訴你們這些。但是你們是小天的朋友,如今他下落不明,我也不希望他的朋友一直錯怪他……還希望你們,能保守這個秘密……”
聽到金小天的真實身份,所有人都釋懷了,尤其是楚之翰,他立刻說,“我們都錯怪了金小天。走,我們一起去找他。”
楚之翰帶著蕭芳芳和盛夏一起下了山。
懸崖下,李心月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金小天,她邊找邊哭:“傻瓜。你在哪裏,幹嘛把所有的委屈都自己一個人扛?金小天,你這個傻瓜。快出來……”
李心月淚眼朦朧。她擦幹眼淚,站起來繼續往前走。突然,她看到前麵有團衣物看著眼熟。李心月疾跑兩步,撿起來看,她認出那是金小天的外套,上麵血跡還是濕的,李心月眼前一黑,暈倒在地,蕭芳芳遠遠看到,急忙跑了過來。
李心月被抬至急救車內,楚之翰、盛夏、蕭芳芳圍在一旁看著她。
李心月眼皮動了動,微微醒轉。
楚之翰、盛夏、蕭芳芳露出高興的表情,輕聲說:“醒了醒了。”
李心月坐起來:“小天!小天!他迴來了嗎?他怎麽樣了?”
蕭芳芳隻能安慰:“我們在這裏呢,沒事的……沒事的……”
李心月驚慌地環顧四周:“小天呢?小天在哪裏?!”
眾人露出悲傷的神色。李心月一把抓住盛夏:“小天他怎麽了!你說啊!他們是不是已經找到小天了!”
盛夏不說話,把那件外套拿給她看。
李心月抓著衣服的手在顫抖,她旋即抬起頭把衣服塞迴給盛夏:“你給我這個幹什麽!我不要衣服,我要金小天他這個人!”
盛夏:“心月,你好好看看,這是金小天的外套,警方說,在這一帶地區的墜崖事故中,幸存的幾率……很小……”
李心月一把扯下自己手上的輸液管,想要下床,被蕭芳芳、楚之翰攔住。針眼在猛力撕扯下紮出血來,她邊走邊說:“金小天沒死!他答應我的事還沒做呢!我要去找他!”
李心月試著下床,卻差點跌倒,盛夏和楚之翰趕緊把她扶迴床上。
蕭芳芳拿著酒精棉迴來,拉過李心月的手,給她消毒。
酒精刺激得李心月顫抖了一下。
蕭芳芳心疼地說:“你就算要去找,也不能不顧自己,否則還沒找到他,你先倒下了。”
李心月緊緊咬著嘴唇,眼神堅定道:“芳姨,求你了,讓我去找他。他沒吃沒喝的,可能還受傷了,是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得去找他啊……”
拉姆來到急救車前,李心月忙問:“拉姆同誌,找到了嗎?”
“暫時還沒有。”
“肯定是你們人手太少,這片地方這麽大,得加派人手才行。”
“搜救工作已經進行了三個小時,除了一件衣物,還沒有其他更有價值的發現。我們會持續搜索,但有些事情,你們得提前有個思想準備。”
李心月呆了呆,搖著頭:“不會的,不會的!肯定是你們人手不夠,沒關係,我可以幫忙的,我去找!我這就去……”
蕭芳芳受不了,一把將李心月抱住:“孩子,跟我迴家去。”
李心月掙紮:“不行,我得去找他。他正在哪裏等我呢。”
李心月掙脫開蕭芳芳,往山崖邊跑去。
拉姆要去阻攔被蕭芳芳攔住:“月月的脾氣就是這樣,不到最後一刻,她是不會放棄的。我們再去找找看吧。”
於是,李心月、蕭芳芳、楚之翰和盛夏重新加入搜救大軍,可是一直找到深夜十一點,金小天仍然沒有找到。所有人都是疲憊至極,神情沮喪,尤其是李心月,她心力交瘁,絕望無助。
陳副局長上前安慰:“你們的心情我很理解,金小天同誌遇到這樣的不幸我也非常難過,但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我們當務之急,是絕對不能讓胡誌輝逃出法網!”
李心月咬牙道:“對,一定要抓住胡誌輝!他還是我的殺父仇人!”
李心月的話引起了陳副局長的關注:“你的意思是說,胡誌輝殺了你父親?”
“是的,”接著李心月把胡誌輝講述的往事告訴了陳副局長,最後又說,
“我還知道,爸爸的畫被找到的地方,就是胡誌輝要去的地方,因為那裏藏著一個很重要的賬本。”
陳副局長聽罷大為驚喜,振奮,“這樣看來,如果黃毛把什麽東西藏在了雪山裏,一定走不了太遠!那麽畫當年掉落的地方,就是最接近胡誌輝目的地的地方!”陳副局長突然想到了什麽,他轉向蕭芳芳問:“你還記得當年雪崩時你們所在的位置嗎?”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蕭芳芳,蕭芳芳說:“我不記得路,每次去寫生都是跟著隊伍走。雪崩發生的時候我們都被衝散了,後來去找李老師的搜救隊找了十幾裏路,才發現了他的背包,附近也沒發現屍身,大家推測,他是在別的地方遇難的。”
陳副局長又把目光落在楚之翰的身上:“這樣看來,知道當年位置的人,隻有你的父親了。”
陳副局長馬上下令,聯係上海的公安支隊提審楚鴻飛,不料因為參與洗錢交易、雇兇殺人未遂的刑事案件還在公訴階段,楚鴻飛有很強的抵觸情緒,他拒絕配合,堅持稱想不起當年的位置。
李心月決定親自去上海找楚鴻飛,楚之翰當仁不讓,為了嚴懲歐陽和胡誌輝,他陪同李心月一起趕迴了上海。
探監室,李心月走了進來,隻見楚鴻飛戴著手銬坐在椅上,他神情冷漠。
李心月臉上略有歉意:“楚叔叔,你最近還好嗎?”
楚鴻飛瞟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別假惺惺的了,你把我送進來的,你現在問我好不好,你這不是笑話嗎?”
大劉在旁邊提醒:“楚鴻飛,注意你的態度。”
楚鴻飛瞪著李心月:“有事說事,打官司的時候,我可沒見你這麽吞吞吐吐。”
“我想求你幫忙,你一定知道雪崩前,你們所在雪山的方位,對不對?”
“畫你都拿到手了,你爸媽也不可能活過來,為這點事,你還來煩我幹什麽。”
李心月焦急地:“胡誌輝那麽想要那幅畫,就是因為裏麵藏了什麽秘密,現在這是追蹤他的唯一線索…”
李心月話音未落,楚鴻飛哈哈大笑,打斷了李心月的話:“我為什麽要幫你呢?”
“胡誌輝作惡多端,他親口承認我爸爸是死在他手裏!現在金小天很可能也在他手下遇害了,我求您幫我抓到他們!”
楚鴻飛冷笑道:“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請求,你不看在我的麵上,也看在你和我爸爸的師兄弟情誼上吧,讓殺死他的兇手被捕,我爸爸九泉之下也會感謝你的……”
“你爸已經死了20年,你為了一個死人,把我家還活著的人搞得這麽慘,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求求你了……這真的最後的機會了……”
麵對李心月央求的模樣,楚鴻飛獰笑著:“好啊好啊,報應來的這麽快,你現在這個絕望的樣子,真是讓我非常滿足。”
李心月垂下頭,無助地哭了起來。
這時門口獄警又打開了門,傳來輪子滾動的聲音。
李心月和楚鴻飛都看過去,隻見楚之翰推著陳正茜走了進來。
陳正茜麵色蒼白,但神情淡然,目光堅定。
楚鴻飛看到陳正茜,情緒有些激動,他想要站起身來,但是審訊椅鎖住他並不能動,他關切地看著陳正茜:“你怎麽來了?你還好嗎?出來走動身體還受得了嗎?是不是他們給你施加壓力了?!”
李心月站到一邊,把位置讓給陳正茜。
陳正茜溫柔地看著楚鴻飛:“鴻飛,該認錯了,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向她認錯?她害咱們家害得還不夠嗎?我現在這樣,你這個樣,還不都是拜她所賜?”楚鴻飛有點不敢相信妻子的改變。
“其實你心裏知道的,把我們變成這樣的,根本就不是李心月,而是我們自己……”
楚鴻飛幹笑一聲:“茜,你在胡說什麽?你難道被她洗腦了嗎?”
陳正茜眼神堅定,歎息道:“經過這些風波,打擊,我再三反思,是我們自己造的業,就要自己來還……而我們現在,甚至已經影響了下一代,心月是如此,之翰也是如此……”
楚鴻飛猛地抬起頭:“之翰,他怎麽了?”
“你還不知道吧?”陳正茜轉頭看看楚之翰,楚之翰堅定地點點頭,示意陳正茜說下去,“你出事以後,之翰一方麵想替咱們贖罪,一麵想為楚家報仇,就去山海集團做臥底。歐陽和胡誌輝是什麽人,你也知道的,他差一點就……差一點就不能再跟你我見麵了。”
陳正茜眼裏手閃著淚花,說不下去了。
楚鴻飛受到了震撼,他慢慢地看向楚之翰,眼裏全是心疼。
楚之翰也說:“爸,是我們家做的錯事,我們必須要自己承擔。不過,要是歐陽的錯,我們也決不沽息放過!”
楚鴻飛看著妻兒,隻好說:“事到如今,我們做什麽,還有意義嗎?“
“鴻飛,錯了這麽多年,你真的不覺得心虛嗎?我經常想,這輩子還能不能迴頭……但是迴頭的代價太大了,我不敢……現在我明白了,如果我們能做一件正確的、應該的事情,哪怕隻能再做一件好事,然後去接受該有的懲罰……起碼我會心裏安樂些……”
楚鴻飛戴著手銬的手努力往前伸,想要摸陳正茜的手。
陳正茜和楚之翰用請求的眼神望著警員。警員輕輕點了點頭,楚之翰把陳正茜往前推了兩步,兩個人的手終於握在了一起。
陳正茜深情地看著丈夫:“鴻飛,迴頭吧,我等你……我在家等你。”
楚鴻飛老淚縱橫,點頭道:“好的,是我…錯了。”說著他轉身李心月,鄭重地道歉:“李心月,我向你……認錯。向你的父親認錯……”
李心月點了點頭,“我和我的父親接受你的道歉。現在,你可以告訴警方,當年雪崩之前,你們的位置是哪裏嗎?”
楚鴻飛點點頭:“當然。”
李心月和楚之翰得到了賬本的位置後,兩人馬上返迴香格裏拉,剛下飛機,拉姆就打來電話,告訴他們金小天找到了,李心月喜極而泣,瘋了似的往公安局飛奔而去。
李心月走進公安局大廳,看到了一群人正圍在一起忙跑了過去。
公安幹警們看到李心月前來,立刻紛紛讓出一條路,讓開的人群的另一端,隻見金小天正披著毯子,蓬頭垢麵,鼻青臉腫,但臉上掛著那股熟悉的、有點痞氣的笑容。
李心月走上前,金小天顫巍巍站起來,李心月一把抱住了金小天。
金小天馬上叫出了聲:“輕點輕點…疼。”
拉姆輕輕招手,大家心領神會地陸續離開,從外麵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李心月淚花閃動:“你果然沒事…太好了…嚇死我了…”
“我沒事呀。”
李心月鬆開手,直直看著金小天:“你沒事,那你去哪了?我都快急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被撞車的時候,來不及跑了,隻能從窗戶跳了出去,幸虧山崖下麵有樹藤攔著,緩衝了不少力道,但摔暈在半山了。等我醒過來時,肚子都餓扁了,還卡在樹上。我爬下來費了好大的勁…”
李心月心疼地摸著金小天的傷口:“臭貧!肚子餓了才醒!……還疼嗎?”
金小天搖了搖頭:“沒事,這是之前被胡誌輝打的,皮外傷。放心吧,我挺好的。”說時,金小天又抱住了李心月,“看到你為我這麽擔心,我好幸福。”
李心月緊緊貼在金小天的胸口,小聲說:“聽說你出了事,我一點忙都幫不上,我覺得自己特別沒用!”
“才不是呢,聽說胡誌輝的下落都被你探出來了,你比我還能幹呢。”
李心月哽咽著,“你就不能老實點,幹嘛老這麽油嘴滑舌的…”
金小天深情望著李心月:“知道我卡在樹上想著什麽嘛?我想著,我答應你要陪你繼續去很多地方旅行,我必須做到。”
李心月愛憐地看著金小天:“你好好的,我們無論在哪我都開心!”
“我也很開心,現在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了。”說著,金小天深情地親吻了李心月。然後放開她說,“等我抓完胡誌輝迴來。”
李心月點頭:“那你答應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迴來!”
金小天舉起一隻手:“我保證,我一定會平平安安的迴來。等我。”
金小天又親了下李心月,然後甩開毯子,把手槍裝進了槍套,朝門口走去。
李隊帶著金小天和公安戰士們沿著楚鴻飛提供的位置一路找過去,半路上,他們果然發現了胡誌輝的車子,李心月的畫竟然被隨意地扔在車廂裏。
金小天明白,他們已靠近了目標,他和警察們開始持槍繼續前行,小心翼翼地靠近坐標位置,果然發現,胡誌輝正在帶著眾多手下正在那一帶分頭挖掘。
金小天等人隱蔽在石頭後暗中觀察,就在這時,天蠍揮著鐵鍬挖到一塊硬物,他眼睛一亮,繼續挖了幾下,遂高喊:“輝哥,找到了!”
胡誌輝等人紛紛跑過來,隻見雪坑裏埋著一個鐵盒子,他馬上取出那個盒子,打開一看,果然,裏麵有一個塵封的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