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未曾示意要下場休息,修館主就主持繼續比試。

    第二個拳師腿長身短,麵容清臒,寶玉請手一讓,便即搶攻,轉眼便是滿場生風,竟是個練腿法的。寶玉素來敬老,想先聽聽耆宿們的提點,就隻用些鴉襲、狸竄、鷹擊、隼落和鷂翻閃避遁逃,就算是練腿法的,也一時追不上他。

    楊老先生,“這譚腿啊,放長擊遠,勢大力沉,末梢如鞭,等閑是架不住幾腿的。”

    呂員外笑道,“也不難,隻要搶進身去,防化攻擊腿,重創支撐腿,他踢他的,我打我的,腿法越重,傷得越狠。”

    寶玉聽了,就用蛇行,試著近身,拳師一腳右側腿,寶玉正要搶近,卻見拳師身形後仰,由側式變橫式,腿形位置同步後拉。

    寶玉如果繼續如前走位,就要結結實實地吃一腿,雖然蛇行用肩側吃一腿,正好蓄力,算不上吃虧,但到底是被動。因而,寶玉同步再搶前,不惜破壞蛇行蓄力,吃了半腿,然後揮出蛇行後半式,斬出蓄力不足的掌刀,卻見拳師一個翻身的同時,曲肘以臂骨受了這掌刀。

    各受半招,看起來是勢均力敵,但寶玉卻有些凝重,以拳對腿,終究吃小虧,久戰之下,情形不妙。眾耆宿一時失語,氣氛有些沉滯,修館主忙命再沏茶,上幹果。

    寶玉鴉襲脫離,拳師連環掃堂腿跟進,待追近,身形一起,左高位下劈腿。寶玉隻以猴縱輕輕後移一步,在判斷中應是剛好閃出劈腿範圍,待拳師收腿,雷霆上前,像第一個拳師一般,呆頭呆腦往胸口拍一掌也是重創。

    然而,拳師在下劈後,右腳一旋,身形一轉,左腿又往前一截,正正好迎頭劈下,寶玉隻好以龜封推擋,雖沒中招,可又是以拳對腿。寶玉雖又吃虧,對比武僧傳承,卻似感覺到什麽,是在整個武僧傳承中都被忽視的一個珍貴知識。

    寶玉對拳師的路數有所猜測,就有意近身試探。

    拳師再一次右高位下劈腿,寶玉一個雞足變式,單腿支立,也不近前,雙手前架,硬吃一整腿。此時,本該放步突前辣手反擊,可隻覺得兩手架了一根橫梁,金雞獨立下整條脊椎都發沉,隻能向後放步,化解腿勁。待到雞足一個左右輪換,重整後正要追擊,卻見拳師剛好後退,離開雞足的反擊範圍。

    於是換了馬奔,放步追擊,近身後雙拳如擂,以攻對攻。拳師正好需要重整,沒能展開腿架,寶玉趁此近身到一肘之距,正是馬奔最佳發力的走位,要雙肩開勢,蓄力連環拍死他。然而,拳師身形一倒,半個鐵板橋,側身一腿,形如甩鞭,剛好把寶玉當成靶子,拚著受了馬奔重手,也要給寶玉一個狠的。

    寶玉隻能切換成虎踞,跨步變弓步,身形自然再進一步,貼身而上,兩手連環側拍拳師攻擊腿,弓步再變跨步,起左膝抽他支撐腿的膝彎,身形如同虎形三爪,邊消邊打。結果發現拳師同樣跟著繼續翻身,旋身側出,棄了攻勢,卻也剛好脫離了寶玉左膝所能觸及的範圍。偏偏之前把馬奔換成虎踞,攻擊距離更小,也失了追襲的能力,隻能再跨一步整形,換成猴縱追擊,卻和之前雞足的情形差相仿佛。

    寶玉不惜吃虧,連番試探,眾耆宿們才算看出了點東西,也不再裝聾作啞。

    喬館主,“始終閃避遠遁是可以的,無非追逃,看誰先沒力氣。如果在腿勢外遊走,遠了就變成追逃,近了免不了以拳對腿;要麽搶進去,下重手,輕了等人家變招,還是以拳對腿。”

    魏老先生,“習武重在一個感應,在拳,就是輕重虛實,在腿,就是長短遠近。”

    眾耆宿一拍大腿,“誒,對了。”

    寶玉暗暗記下,留待以後提煉新的武僧技能,一個鴉襲脫離,對拳師道,“大師傅腿法通神,舒放由心,令人心折,還望能多多往來,相互切磋。”

    拳師抱拳道,“小公爺進退自如,榮辱不驚,令人歎服。如有所遣,莫敢不從。”

    寶玉當然不是來以武會友的,另有目的,但經了這兩場,卻也覺得是該多見見,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比對各家武學,對修習武僧傳承有好處。

    修館主見寶玉示意離場,便起身送了出來,“前一個是金陵城中,大有鏢局的鏢頭,張大通;後一個是大江盟定波堂的堂主,不是金陵人士,從內陸晉州來的,叫宮啟。”

    “留意一下,我以後還有用,館主幫我走動走動。”待修館主應了,寶玉又道,“館主留個心,這種切磋以後我還用得上。”

    “行,但凡金陵有的,我都知會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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