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欣欣給申文學盛了一碗銀魚彭海湯,貼心得像是母親對女兒,看得一旁的翟天靈在心裏默默翻白眼。


    “世界上最想念你的人此刻已經坐在你的麵前,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全欣欣說著給了申文學一個熱情足以媲美太陽的笑容。


    一旁的翟天靈好不羨慕,什麽時候全欣欣也能這麽對他就好了,但是平常他和全欣欣的相處模式完全顛倒過來,他成了全欣欣,全欣欣卻成了申文學。


    翟天靈不由慨歎,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申文學正色說道:“你那麽想念我,為什麽這麽久才約我見麵?”


    “我不是和你魚雁傳書嗎?”全欣欣辯解,雖然兩人不能天天見麵,但是通過社交媒體的聯絡卻是每日不斷的,“我雖然考進了城,可你還在海島啊,我如果是鳥,我就可以天天扇動翅膀穿越大海去和你相會。”


    全欣欣手舞足蹈,說話時聲情並茂,神采飛揚。


    申文學卻神奇地打斷她:“可惜你隻是一隻猩猩!”


    翟天靈在心裏默默樂了一把,麵上卻和全欣欣一起憤憤不已。


    全欣欣的表情有多精彩,翟天靈的表情就緊隨其後表演個同款。


    然而,翟天靈實在是繃不住,一秒破功,笑出豬叫聲。


    全欣欣不由杏眼圓瞪,質問翟天靈:“天靈靈,你居然敢嘲笑我?”


    翟天靈連忙擺手:“小的不敢!”


    “可是你明明在笑……”全欣欣撅起了嘴巴。


    翟天靈隻好說道:“我隻是在做臉部操……”說著,就運動起了臉部肌肉,動作浮誇,神色滑稽。


    申文學一貫不喜翟天靈的做派,但是此刻見他竟然將小嘴嘟嘟的全欣欣哄成了小嘴咧咧,不由佩服起翟天靈來。


    “你的求生欲真強。”全欣欣去上洗手間的時候,申文學真心誇了翟天靈一句。


    翟天靈一聲歎息:“人生在世不容易,沒有大是大非上的錯誤,如果委屈自己一時能換稱心一時,又有什麽不能委屈的呢?”


    “你竟然覺得和欣欣在一起是委屈?我還以為你打算娶她,所以才這麽賣命取悅她,你平常所做的一切會叫人遐想你是在追求她。”


    翟天靈忙向申文學拱手,說道:“我和欣欣不合適,做朋友是無所謂的,做夫妻不行。婚姻吧,有時候更像一門生意,是需要去經營的,我付出到最後也是想有收獲的,但是我覺得欣欣不是那個能讓我有所收獲的人,所以我願意永遠做欣欣身邊的好朋友,現在我們都是單身,都沒有另一半,所以我很願意扮演她小跟班的角色,但是等到將來我們各自有了各自的另一半,這種小跟班的角色我是要慢慢卸下的。”


    申文學第一次對翟天靈流露讚賞的目光。


    人有千種萬種,盡管翟天靈不是那種熱血的人,但是他理智、清醒,明白自己想要什麽,這樣的人也不能說他不好,不是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處事的人生哲學,翟天靈的處事哲學對於普羅大眾來說甚至很有指導意義。


    全欣欣從洗手間迴來的時候,見申文學和翟天靈已經愉快地以水代酒碰起杯來,不由驚詫。


    “你們是趁我離開密謀了什麽嗎?”全欣欣開玩笑。


    “翟老師說他想給你介紹個對象,問我合不合適,以我對你的了解……”


    申文學沒說完,全欣欣就連連擺手:“不合適不合適。”


    申文學無語道:“你都還沒聽是個什麽樣的對象,就說不合適……”


    “時間不合適啊,”全欣欣盯著申文學,眼睛裏全是邪惡的笑容,“我一定要把你先嫁出去,再來考慮我的終身大事。”


    就在全欣欣打算把今天的約飯變成一場相親會的時候,申文學接到了盧明凱的電話。


    申文學原本歡悅的表情頓時變異,她對全欣欣和翟天靈說道:“我有急事,先走了,你們倆慢慢吃。”


    看著申文學急匆匆離去的背影,全欣欣默默掐斷了打給華建敏的電話。


    華建敏盯著手機屏幕上全欣欣的未接來電,皺了皺眉,但是全老漢的呻吟聲拉迴了他的視線。


    華建敏上前,輕拍全老漢胸口說道:“舅舅,已經按了護士唿叫鈴,醫生和護士很快就到了。”


    全老漢點點頭,目光盯著病房雪白的天花板,雖然胸悶氣短,腦子卻是靈光的,不由斷斷續續慨歎道:“都說養兒防老……我沒有親兒子……幸虧有你啊……”


    病房的門打開,護士和醫生疾步走了進來。


    華建敏抬頭看去,恰好看見護士醫生背後,申文學的身影飛快從病房外的通道上跑過……


    華建敏微不可見皺了皺眉,卻也隻能先關注全老漢的病症。


    申文學一口氣跑進vip病房,還以為自己跑錯了,病房內的布置頗為豪華,如果不是盧明凱的呻吟聲,她大概以為這是酒店。


    “你這是怎麽了?”申文學走到病床邊,看著病床上穿著病號服的盧明凱。


    “督工的時候不小心被砸到腳。”


    申文學這才注意到盧明凱的腳。


    “這麽厚的石膏,以後不會瘸了吧?”


    “你放心,醫生說了,保證恢複如初,走路絕不會走樣,將來你一定不會嫁給一個跛子的。”


    盧明凱淘氣的笑容讓申文學原本的擔心頓時大打折扣,她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來,說道:“你應該打石膏的地方是你的長舌頭。”


    “我最應該打石膏的地方是我的心髒,如果心髒能打石膏,就不必忍受見不到你的疼痛了。”


    對於盧明凱猝不及防的表達,申文學隻能充耳不聞,假裝抬頭四處張望。


    就像煙霧從男人嘴巴裏吐出後過一陣便會消散一樣,待病房裏的氣氛不那麽尷尬了,申文學方才重新看向盧明凱問道:“我們這是小縣城,醫院的治療能力到底比不上大城市,你的腳傷真的不需要轉迴你自己的城市治療嗎?”


    “不用。”盧明凱很幹脆。


    申文學又問道:“那你畢竟是受傷了,你家裏就不來人照顧你嗎?你可千萬別說讓我照顧你,我要迴銀山上課,再說你傷筋動骨,我負不起這個責任。”


    “你放心吧,我家裏來人的。”


    隻不過來人不是父母,而是姑姑。


    盧明凱已經在電話裏對盧晶晶千交代萬囑咐,千萬不能讓他爸媽知道他受傷的事,否則非把他從銀山架迴去不可。


    盧晶晶明白侄子的意圖,雖然沒有告訴兄嫂盧明凱受傷一事,但還是從全國有名的私立醫院調了幾個知名大醫生一同趕往桃李市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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