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12、天性討厭的人會因為你抽了他一頓而變本加厲(上)


    但寧一凡也確實看到了那雙潛伏在黑暗中的眼睛……直到今天,寧一凡還清楚地記得那雙眼睛,如同夢魘一般,有恐懼在寧一凡心中蔓延。之後牧陽關找寧一凡探討過這個事情,以牧陽關的博學廣知和一身修為,居然也完全沒有頭緒。不管寧一凡怎麽迴想努力,也再感受不到那股神奇的力量。不過不管怎麽說,景薄衫的命算是保住了,被送到了太醫院醫治,總算不是什麽壞事。


    這次的刺殺事件牽連非常廣泛,寧通誌在被天禦院高手合圍後自然是無處遁形,他在眾人麵前宣稱刺殺事件是自發行為,他隻是要誅殺家族裏麵的禍害妖星,與他人無尤。


    說完這些話後,他毫不猶豫地當眾自戕。


    南越隨後通報玄冰世家,寧一凡雖然是玄冰世家送來的質子,但既然是入了天禦院的冊子,那麽就是南越皇權庇佑下的天之驕子。玄冰世家居然敢派人刺殺天禦院的學生,這件事情影響惡劣,已經引起了南越皇室震怒,南越甚至表示出不惜一切代價停止玄冰世家在南越的合作項目的態度。為了解釋這次的事件,玄冰世家派三砥柱和長老會來南越,不知道花了多少代價,才平息了南越的怒火,讓投資項目繼續運作。明眼人都知道,這個事情其實就是玄冰世家內部出現矛盾,是別人的家事,南越這樣小題大做明明就是要想敲竹杠而已。


    南越既然敲夠了竹杠,也就裝模作樣地請玄冰世家進天禦院進行調查整個事件,以示雙方還能夠繼續愉快合作。


    本來這個事情就是走個過場,正當南越刑部侍郎和玄冰世家長老非常友好而和諧地在天禦院傳喚相關人等來詢問的時候,元因站了出來,說了一句話。


    “景薄衫是靈奴。”


    刑部侍郎手上的杯子掉在地上,水灑了一地。玄冰世家長老抬頭望天,就像石化了一樣,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這句話。


    但這句話不啻於在寧一凡腦袋旁邊響起了一個炸雷,“景薄衫是靈奴”,這句話在寧一凡的心裏大約等於宣布了景薄衫的死刑,也相當於對寧一凡身邊很多人發布的通緝令。


    “元公子,您有什麽證據?”刑部侍郎本來想斥責這個學生胡說八道,但是卻發現是八賢王的兒子,他馬上轉變了口風,認真詢問了一句。


    “證據?你們看景薄衫的手腕的傷疤就知道了,欲蓋彌彰。你們也不知道是做什麽吃的,靈奴們已經糾結成了一股力量,眼看就要造反,禍不遠矣,可你們還在這裏陪著北蠻嘻嘻哈哈!”元因挺胸凸肚,努力想裝出一副大人的樣子,“還有證據就是,景薄衫之前救那個寧一凡所用的,就是最近在靈奴中流行的新型元靈之力——‘魂力’!”


    寧一凡心裏一動,關於“血引魂力”的信息屬於靈奴解放運動中比較隱秘的細節,元因畢竟是小孩子,再怎麽精明也不可能探聽到這些訊息。一定是靈奴解放者中間出了內鬼,而且這個內鬼一定不是南越的人,要不然不必通過元因這樣一個小孩子的口來轉述這些話。這人不露痕跡出賣景薄衫,看來還是在靜觀變化,不想暴露身份,想要繼續潛伏在靈奴解放者之中。


    “事關重大,本官不敢擅斷,需要請上峰示下,在此期間天禦院封院,任何有關人等無喻示不得外出!”刑部侍郎說不敢做主,卻立刻下達了封院的命令。


    刑部侍郎帶著元因和玄冰世家長老匆匆地走了,寧一凡和其他牧陽關的弟子麵麵相覷。原來在這個節骨眼上,牧陽關卻不在太京城。西連贈送南越的一批珍貴孤本書籍途徑海羽國,抵達禦風港。作為天禦院修書人的牧陽關自然被調到海羽禦風港接這批書籍,短時間恐怕趕不迴來。桂空修連忙去給老師打電話,卻半天打不通。二師兄“地圭”拿出手機,發現居然完全沒有信號。


    寧一凡心裏忽然有了一些陰影,這些事情太過巧合,難道是早就醞釀的一起陰謀?


    景薄衫元氣沒有恢複,還在太醫院養傷,基本上沒有反抗的力量,而他們這一群人都被軟禁在天禦院,老師被調往其他地方,完全聯係不上……似乎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把他們都網在其中,正在慢慢收攏。


    寧一凡運起“慧眼流霜”,感知之下,周圍果然已經多了許多修者,他們分布整齊,一動不動,應該是暗哨。這些還隻是他能感知到的修者,既然暗中有人在謀劃,那麽外麵絕對有足夠的力量把這些人留在天禦院中。


    但“這些人”並不包括寧一凡。


    寧一凡入了天諭院的冊子之後,從來沒有去參加過文考武考,外人都以為他是個被人拋棄的質子,年紀又那麽幼小,既然他的老師牧陽關沒有提,也就沒有其他人過問。


    寧一凡在天諭院也從來沒有顯露過術法,因此除了最親密的老師和師兄師姐,誰也不知道他身懷精深的業火玄冰術法。之前寧通誌偷襲,寧一凡表現得又愣頭愣腦,發大招起死迴生的時候也沒有外人在身邊,所有人都覺得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是因為質子身份才被牧陽關收為弟子。


    寧一凡玄冰訣修習到了第三重“寒流冰合”的上層,天火引達到了第四重“業龍磷”境界,修為已經非同小可。但是冰火雙法是四靈的兩極,不止不容,甚至相克,他這樣修煉下去非要雙法衝撞而死不可。


    幸好牧陽關又傳了寧一凡“君子不器”玄功功法。“不器”的意思是沒有形狀,如果有形即是有度,有度必滿盈。這套功法取“君子之量不器”的意境,說玄功可以變換無方,君子者,能夠從萬象紛呈的世界裏邊,去悟到那個眾人以下所不能把握的冥冥天道,從而以萬變為宗,無方隨意,到最後達到萬法歸一的神境。


    玄功和術法不一樣,術法以自身為器為引,調動天地間的靈力以為己用。玄功則是開周身萬竅,以自身為整個宇宙,使功法在周天運行,慢慢積累,以成大道天道。牧陽關的“君子不器”正是玄功裏麵比較玄妙的功法,當然是得到了其中的精髓。


    因此寧一凡的玄冰咒術和業火咒術雖然互不相容,在體內衝撞,但寧一凡開了周身萬竅,靈壓又逸散到周天之中去。


    當然這種功法隻能解寧一凡雙法衝突的痛苦,當玄冰業火靈壓太高相互衝突的時候,把靈壓逸散到周天去,寧一凡從萬竅放出了靈力,也隻相當於……一個憋了一肚子氣的人放了個屁,使得肚子不脹氣而已……對自身並沒有其他好處,僅僅是舒服一些,不至於釀成禍患而已。


    而且有時候周天運行不凝的情況下,這種方法還會削弱術法威力,因此寧一凡的修為有時還會大打折扣,令他苦惱無比。不過他這樣的修煉方式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玄功周天運行可以暫時遮蓋靈壓的釋放逸散,讓人察覺不到他的功法。這也是之後為什麽碧落黃泉的人沒有探查到他身上業火靈壓的原因。


    這時候寧一凡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他的瞳孔迅速變淡,變成了雪一樣的白色,他慢慢退到角落,“慧眼流霜”運到極致。當“慧眼流霜”靈壓一放,寧一凡立刻感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勢,隱藏在前院裏麵。寧一凡心裏麵一驚,迅速收起了術法。雖然隻是微微觸碰到隱藏那人的其實,但能這樣隱而不發,靜如止水,那人修為一定在ss級以上。寧一凡心裏麵急得不得了,現在老師不在,所有師兄弟被困在這裏,景薄衫下落不明,情況實在已經糟糕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這時有一隻小手拉了拉寧一凡的衣角:“寧哥哥,你怎麽啦?”


    寧一凡看著祁憶的小臉,有些吃驚:“你怎麽在這裏?”


    祁憶晃了晃小腦袋:“我聽見這邊好熱鬧,就過來看看。”


    寧一凡心中一動:“你從牆那邊過來的?”


    祁憶想當然地點頭。但寧一凡知道現在天禦左院全麵戒嚴,如果從牆頭翻過來,不管身法多快,一定會被高手發覺,於是寧一凡問:“你怎麽過來的?”


    祁憶想了想,說:“這是人家的秘密……但是如果是寧哥哥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寧哥哥你跟我來。”


    過了一會兒,寧一凡看著隱蔽的牆角上,雜草叢生中,那個僅能容兒童鑽過的狗洞,有些無語。


    “你翻牆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麽想起鑽這個狗洞過來?”寧一凡哭笑不得。


    祁憶皺了皺鼻子:“翻牆……很累的……”


    然後她想起什麽,又理直氣壯地補充了一句:“而且我的老師看到我翻牆批評了我,說這樣做很不雅觀,於是我才想出了這個辦法,把這裏破了的牆角挖了一個洞。我是不是很聽話啊!”


    寧一凡隻能苦笑點頭:原來這個洞是你挖出來的啊!而且讓你們老師知道在他的教育下,你不翻牆改鑽狗洞……他估計會吐血吧?


    狗洞在前,鑽還是不鑽?這對已經沒有節操沒皮沒臊的寧一凡來說完全不是個問題,他毫不猶豫地趴下鑽了過去。


    祁憶高高興興地跟了過來:“寧哥哥,你終於想到要到我這裏來玩了!我房間裏有很多玩具,我都給你玩……”


    寧一凡拍了拍她的腦袋,阻止了她繼續說話,從懷裏摸出那個冰玉匣:“寧哥哥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你要乖乖地,好好聽老師的話。我把這個東西送你,你隨時帶在身上,身上就不會那麽癢了。”


    “寧哥哥你要去哪裏?”祁憶一聽,立刻癟起了嘴。


    寧一凡把指頭豎在嘴邊,示意祁憶要保密:“哥哥要去打壞人了,等你長大一點,哥哥就來找你。”說完,他把寫有深衍之冬喂養方法的冊子交給祁憶,告訴她交給她的老師,讓她的老師慢慢教她飼養深衍之冬。


    眼下不能再耽擱,寧一凡抱了抱捏著冰玉匣想要哭的祁憶,確定沒有人在注意自己,玄冰靈壓暴漲,有一縷冰霜一樣的涼風吹過,人就已經在祁憶麵前消失不見。


    寧一凡運起玄冰訣中的“雪雲隙”,這是一種非常神奇的輕身術法,能調動空氣中的玄冰之靈,蘊化出冰雪固體,讓本來不能著力的空氣隨處可以變成落腳點,運用玄冰咒術助推身體的快速移動,在狹小的空間裏麵更是神妙無比。


    寧一凡全力施為下,雪雲隙使得他的身形幾乎無形無跡,幾個起落已經到了天諭右院另一處圍牆下。


    有一股強大的靈壓突兀地顯現,寧一凡知道還是有人發現了自己,而且這人藏氣於無形,發力則排山倒海,顯然就是剛才感知到的那個高手。


    寧一凡的雪雲隙是小巧的輕身功法,而那人的靈壓宏大而靈逸,居然是罡風一脈的高深術法,雪雲隙避無可避,立刻被壓製,寧一凡的身形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那人勝券在握,手掌印法變幻,敕令一起,向寧一凡撞了過來。這一式風靈隱含吸力,靈壓沛然,顯然是想生擒寧一凡。


    舍不得寧一凡離開的祁憶緊趕慢趕追了過來,剛好看到這一幕,她卻驚叫起來:“老師!不要抓寧哥哥!”


    來不及反應出了什麽事情,寧一凡明顯感覺到了罡風術法一窒,出現了一絲縫隙。寧一凡要的就是這樣的機會,他的右手腕業火磷片變亮!這是“天火引”發動的征兆,空氣中磷氣大作,寧一凡眼中有通明的火光燃燒,他的腳在地上一跺,地上青磚破裂,寧一凡像掙脫牢籠的飛燕般一飛衝天。


    離火步!這種業火術法雖然是輕身術法中的一種,但是靈壓強大,門口那人明顯是沒有想到寧一凡本來輕巧綿密的術法忽然會發出這樣不講道理的氣勢,他的風靈靈壓被寧一凡一飛衝破,他急忙變招,向空中撲去。但寧一凡這次使出的又是離火步中最為霸道的一式,名字叫做“離火長空”。一飛衝天後,燃燒業火靈壓驅動,像發射出膛的導彈一樣越過高牆!


    那個風靈高手一著走錯,滿盤皆輸,寧一凡的離火長空何等霸道迅速,身子一達到最高點,火光一閃,已經像流星一樣消失在天諭院的牆外。


    那人落下地來,“咦”了一聲:“這人是誰?術法變化怎麽會如此詭異難測?”


    然後他看了看祁憶,歎了一口氣:“你以後不準再去牆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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