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老譚說要金盆洗手之後,最近還真的不來麻將館了,趙誌剛受到刺激,加上手氣不好,打幾場輸幾場,這幾天去麻將館的時候也變少了。


    每天不上班的時候,他就把自己關書房玩電腦遊戲,偶爾他還去學校接筱雨放學,做做飯。


    “誌剛,這樣多好啊。”葉姍的眼裏透露著幸福,她不知道他為什麽轉變的,可不管怎樣,這至少是好的開始。


    “老婆,我是男人,我一定要努力讓你和筱雨過上好日子,不想你那麽辛苦的工作,還兼職。”


    葉姍有些不相信這是趙誌剛說的話:“誌剛,隻要你不沉迷於賭博和麻將,我就覺得很幸福了,至於工作,都是我喜歡的事,不覺得辛苦。”


    這天,趙誌剛下班後,正百無聊賴,遊戲多玩幾天也沒意思了。接到老譚電話:


    “小趙啊,我老譚,我才轉讓過來個小飯館,明天開業,有空來捧捧場。”沒想到,他說幹就幹,還真把飯館開起來了。


    “你可真牛,具體在哪個位置?是說這段時間都不見你的影子,原來真幹大事去啦。”趙誌剛看以前麻友也做起了正事,心裏有些酸不溜秋的,不舒服。


    “你家嫂子張羅的,我也就打打下手。”才多久時間,他口中的女人已經升級成嫂子了,看來進展不錯。


    “好,老譚,你的新店開業,我怎麽著都會來的,你也多叫幾個兄弟夥過來熱鬧熱鬧。”


    趙誌剛問清楚地址,是在西城區的步行街下麵。第二天,他早早的便過去了,餐館不大,估計不到五十平米,不過門口有一個壩子,可以擺七八張桌子。


    他們主要做早餐和快餐,也有家常炒菜,中餐,上午十點多,吃飯的人少,隻有兩三個晚起的顧客在吃米線。


    趙誌剛終於見到了他口中的嫂子,果真是個慈眉善目的女人,體態微胖,穿一件素淨的黑色襯衣,頭發簡單的束了個馬尾,看到他來,滿臉堆滿了笑:“大兄弟,坐坐。”


    老譚介紹說,女人叫冬梅。


    “冬梅嫂子,你可真了不起,讓賭了半輩子的老譚也改邪歸正了。”


    他們請了一個小工,其餘都他們兩人做,沒想到老譚還會這些,紅案白案都是一把好手。


    “老譚,以前可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手藝。”


    “中午嚐嚐我的手藝,我還叫了另外幾個朋友,熱鬧熱鬧。”沒什麽顧客,他們找了張桌子坐下,倒了杯茶聊天,冬梅嫂子和小工在廚房忙碌,洗菜,切菜。中午主要以炒飯,蓋澆飯為主,先把食材準備好。


    “老譚,你這飯館花了多少錢?”


    “沒多少,現在經濟不景氣,很多轉讓的店鋪,我們逛了不少地方,這家店位置還不錯,雖然要了幾萬塊的轉讓費,可比很多地段好些。”老譚說起生意經來還頭頭是道。


    “原來這家店是做幹鍋和小火鍋的,可這位置靠近步行街,周圍還有所高中,附近家屬區的上班族早上出門上班也會經過這,我覺得這地兒適合做早餐和快餐店。”


    趙誌剛點頭:“你分析得也挺有道理的。”心裏那種酸酸的感覺又泛起來了,連老譚也找到了事幹,每天過得忙碌而充實。


    再看看自己,快四十歲的人了,整天還無所事事,抓狂,也想找點什麽事做。


    正聊著,一輛白色寶馬525li嗖的停到了門口。兩人扭頭望過去:


    “喲,老譚,你什麽時候有這麽闊氣的朋友啦?”


    老譚快步迎上去,一拳揮在來人的肩頭上:“包穀豬,混得越來越好了,都開起寶馬啦。”


    後來知道,被他叫做包穀豬的人本名姓朱,因為偏胖,長得肥頭大耳的,大家便送了這樣一個外號,反倒真名很少被人叫起了。


    朱姓朋友雖然體格健碩,聲音卻異常低沉沙啞,說話慢條斯理,一字一頓的:“讓你見笑了。”


    老譚滿眼的羨慕:“你娃現在可真是混得好啊,還是你有眼光,哪像我,在金鋼幹了一輩子鉗工,現在買斷了還得開小飯館度日。”


    包穀豬笑笑,繞到副駕駛的位置打開車門,大家的目光刷的都集中了過去。


    副駕駛走出一個女人,栗色大波浪卷發,紅色蕾絲長裙,把前‘突後翹的身材勾勒得完美無遺,眉眼裏帶著媚笑,皮膚黝黑,身材豐滿,年齡不年輕了,可卻有說不出來的韻味。


    老譚顯然是認識的,打著哈哈迎了上去:“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黑牡丹也大駕光臨了,當真是讓我和你冬梅嫂子受寵若驚。”說完迴頭叫冬梅:“冬梅,你出來下。”


    冬梅從廚房裏出來,憨厚的笑,把手上的水在圍裙上擦了擦,拉起黑牡丹進屋坐下:


    “沒想到你能來,前幾天聽朱總說你去杭州玩去了,怎麽,這麽快就迴來啦?”


    黑牡丹的聲音柔媚,帶著磁性:“他那包穀豬,非得把我叫迴來,說前天提車,帶我出去溜了一圈,這不,今天才趕迴來。”


    此黑牡丹不是別人,正是方林以前單位的那位名人。當年,和羅廠長的事情敗露後,廠長夫人大鬧單位,迫於無奈,羅廠長托人把她調到了一後勤單位辦公室工作,倒也非常清閑,漸漸的,兩人激情消退,也就慢慢淡了下去,最後不了了之,沒了聯係。


    這黑牡丹別的本事沒有,可勾搭男人的手段可謂一流,全部手到擒來,隻要她願意,勾勾手指頭,就有一大堆的男人前赴後繼,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包穀豬和老譚以前都在金鋼上班,在同一個班組當鉗工,對皮帶班豔名遠播的黑牡丹,包穀豬是覬覦已久,垂涎三尺,無奈自己無財無貌,就隻有幹看著。


    班組之間出去聚餐的時候,他也趁著酒勁騷擾下,黑牡丹哪會把他看在眼裏,每次都厭惡的避開了。


    後來,機緣巧合,包穀豬一個親戚在金沙市開了家投資公司,叫:“宜信投資諮詢有限公司”,讓他過去幫忙,雖然平時他是下體力幹活的,可腦子活泛,心思縝密,能說會道,而且也學會了生意人的八麵玲瓏,兩麵三刀。


    做了幾年後,生意風生水起,他親戚看他能獨擋一麵了,便把金沙市的公司交給他全權管理,兩人各占股份,一時之間,他變成了老板,財大氣粗。


    此人生意上雖然發了,可那時候也留了條退路,並沒有辭了單位的工作,反正金鋼家大業大,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他把每月工資拿出來一部分,分給班組幹活的兄弟夥,時不時把大家拉出來搓一頓,大家吃得高興,還有多的錢拿,也就把他的工作幹下去了,長期吃著空餉,白拿工資。


    今年金鋼改革,這樣的好事是不成了,迴來辦理買斷手續,能拿到近二十萬,高興得屁顛屁顛的,在辦理手續的時候,遇到了垂涎已久的黑牡丹。


    此時正是黑牡丹的空窗期,她在單位也幹厭煩了,打算買斷,看包穀豬變得有模有樣的,開始動了心。


    兩人一拍即合,他把黑牡丹安排在自己的投資公司上班,整日卿卿我我,到處遊山玩水,哪還管家裏的黃臉婆。


    這不,前不久買斷工齡的錢一到賬,他便嘚瑟的跑去提了輛寶馬525li,整日在朋友圈裏招搖過市。


    趙誌剛木納的跟在後麵,一時有些自卑。看著別人開豪車,摟美女,可自己呢,每天苦哈哈的開著公交車,拿著血汗錢,最大的樂趣就是麻將館酣戰,還經常把血汗錢輸得所剩無幾。


    他內心真的開始翻江倒海了,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麽才對得起自己。


    吃飯前,還來了幾個人,有一個叫耗子的,幹幹瘦瘦,留著八字胡,聽老譚介紹,這次也從金鋼買斷了,在一家私企打工,畢竟是高級鉗工,有技術,走到哪都能混口飯吃。


    “耗子,聽說你現在也拿高薪了?”老譚端出一份水煮肉片問他,然後對大家說:“你們快吃,別等我,我再弄兩個菜就出來。”


    耗子的聲音尖尖細細的,就像他那外號一樣,很形象:“給私人老板幹活,可不像以前上班那麽輕鬆,一個蘿卜一個坑,天天連軸轉,人都要累得半死,錢是多了,可都沒時間和精力去花那錢了。”


    趙誌剛就笑他假打:“哪有有錢還花不出去的。”


    耗子說他沒體會過那種累:“下班後就隻想癱床上睡覺,而且單位還隨時讓加班連班,還是金鋼的錢好賺啊。”


    趙誌剛確實沒法理解,他的時間都耗在麻將上,他再次覺得自己如井底之蛙了,每月賺那麽點工資還洋洋自得,自認為過得瀟灑自在。


    新店開業,老譚店鋪生意不錯,他根本沒時間坐下來陪大家喝酒,一桌七八個大老爺們,都是老譚以前的同事,隻黑牡丹一人是女的,加上彼此以前也熟識,便肆無忌憚的開起玩笑來。


    人人都找黑牡丹鬥酒,最後把她惹毛了,讓冬梅上紮啤杯,那麽大的杯子,抱著杯子就灌,嚇得大家目瞪口呆。


    包穀豬一旁嗬嗬笑:“你們找她鬥酒,找錯人啦,這麽久了,我就沒見她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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