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陸翊臣洗完澡出來,鬱安夏正伏在書桌上寫信。


    淡黃色的燈光籠罩,纖細的背影暈開淡淡柔和。


    陸翊臣走過去,轉了個身臀部抵在桌沿處,拿起她寫好放在旁邊的一封,白底紅紋的信紙上,墨黑色的字跡娟秀不失遒勁,陸翊臣一目十行地掃下來,最後誇了句說她之前練字的功夫沒有白下。


    鬱安夏停下手上的筆,單手托著腮側頭看過來,淺淺一笑:“那當然,也不看我是臨摹過誰的字跡。”


    鬱安夏抽出一張還沒用過的信紙,認真寫下“陸翊臣”三個字,然後拿到他麵前邀功:“是不是和你的簽名一模一樣,可以以假亂真了?”


    “尚可。”


    男人說著,繞到她身後伏下身來,一手撐在桌上,一手捉住她的右手在紙上一筆一劃地重新寫下自己名字。


    鬱安夏被陸翊臣的氣息籠罩,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混雜著熟悉強大的男人體息侵入鼻端,讓她一時間神遊心外,全副心思都用來拿餘光瞥著他線條俊朗的臉龐。


    已經入冬的天氣,臥室裏開了暖氣,足夠暖和。


    臨睡覺前,鬱安夏在床上用手機開始瀏覽新一季市場上銷量上佳的品牌珠寶,耳邊時不時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響,她側頭看過去,男人微垂眼,視線落在手裏攤開的文件上。專注的神情,在柔和的光線下格外吸引人。


    念隨心動,鬱安夏空下來的那隻手食指和中指指尖交替點著從陸翊臣交疊平放在床上的大腿開始往上挪動。


    倒不是刻意勾引,反而惡作劇的成分居多。


    陸翊臣有所察覺,忽然緊緊握住她已經挪到了腰間作亂的小手。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光滑的手指,另一隻手卻仍若無其事地翻動著攤到腿上的文件。


    這樣的夜晚,沒有多少酣暢淋漓的情欲,卻因為淡淡的溫馨格外讓人心動。


    12月22號,周五上午,鬱安夏和陸翊臣一起坐上了前往京都的航班。


    與此同時,蘇斯岩和夏露即將結婚的新聞也在圈子裏傳揚開來,光是茗江市,便有不少人家收到了二人的新婚請帖。


    1月6號的婚禮擺在南省,1月8號的歸寧宴卻定在了夏露父親的老家茗江市。


    原本也算喜事一樁,誰知道12月21號晚上,突然有幾張大尺度照片在茗城上流圈子裏大幅度傳播。


    夏露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日曬三竿。


    睡得正熟的她被接二連三的電話吵醒,原本就有起床氣,昨晚又睡得晚,沒睡夠一身火氣。


    “誰呀!”她撈過手機放到耳邊接聽,語氣不大好。


    誰知對方脾氣比她更大:“你給我打開微信看看群裏傳的那些照片!”


    蘇斯岩怒火中燒,本來就不滿意這樁婚事,誰知道已經領過證,婚禮都要舉行了,還鬧出這種事來。


    他是知道夏露以前私生活不幹淨的,可自己知道是一迴事,被別人戳到明麵上又是另一迴事,是個男人都沒法忍受被人嘲笑頭上頂了個唿倫貝爾大草原。夏露這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在外麵玩就算了,還拍那些照片,生怕沒有證據落在人家手裏?


    夏露聽他說起照片,陡然清醒過來,結束通話後,匆忙點開手機。


    有兩個微信群都已經是999+的消息,她點開上麵一個,往上翻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到蘇斯岩嘴裏提的那些照片,臉色已經煞白一片。


    她其實平時也很注意,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也就在前兩年拍過幾次。蓋因那幾次她交往的幾個對象喜歡在辦事的時候拍照拍視頻留戀,她也貪圖新鮮,所以並未拒絕。


    從那個不知道是第幾任的前男友嘴裏得知他是喝多了一時忘形才將照片傳上社交軟件的時候,夏露幾乎要將手機捏碎。


    沒等她有所反應,手機鈴聲再次響起,看到父親來電,她揉了揉額頭,煩躁地將一頭長發捋到了腦後。


    匆忙打車前去找蘇斯岩時,夏露突然腦光一閃。


    那些照片早不曝光晚不曝光,說是巧合她絕對不信。


    難道——


    夏露腦海裏浮起一張俊美卻又冷漠的臉龐。


    是陸翊臣嗎?他已經知道佟玉秀那件事其實是她在背後把新聞捅出去的?


    出租車裏明明開了暖氣,夏露卻遍體生寒。


    下午2點40左右,航班降落在京都國際機場,機場外已經有車子等候。


    不過車子並未第一時間去綠雲儷都,反而在半個小時後停在了一家裝修富麗的飯莊門口。


    下車時,陸翊臣開口:“有朋友給我們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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