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點左右,出去辦事的葛傑迴來,並且帶迴來一個意料之中的消息。


    “我去見過周歡了,她說佟玉秀確實找過她想要把新聞鬧出去,但有所顧忌遲遲沒有下決定,最後新聞也不是從她們那邊漏出去的,新聞出來後跟著煽風點火是他們想蹭個熱度,覺得法不責眾,反正也不是他們一家媒體在那報道。周歡還說,新聞鬧出來的前一天,她打電話給佟玉秀,是個陌生女人接的,年紀大概二三十。”


    陸翊臣想起來,給錢找人在ty論壇上貼那片新聞的女人也是二三十的樣子。


    “還有,那天佟玉秀告訴過周歡要去美容會所做spa,那家美容會所我也去了,當天的監控記錄夏露曾經和佟玉秀一起。”


    葛傑說到這裏就停頓了下來,真正把新聞散出去的人到底是誰已經唿之欲出。


    葛傑端起茶喝了口,笑眯眯說:“沒想到這位夏小姐撿得一手好漏。”


    陸翊臣合上手上看了一半的文件夾,麵色如常地凝肅:“之前,夏誌才打電話給你,說蘇斯岩和夏露的婚禮準備什麽時候舉行?”


    夏誌才就是夏露的父親。


    葛傑道:“那兩家都急著和對方合作,為了安穩人心順便給兩家新合作的項目造勢,婚禮時間還挺倉促的,定在了明年1月6號,也就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了。”


    陸翊臣嗯了聲,倒沒了下文。


    當天下午,陸翊臣提前下班,去茂名大廈接鬱安夏的時候在路上買了一束玫瑰。


    鬱安夏從大廈的旋轉門出來,一眼就看見了雙腿交疊著、斜倚在車邊的男人。


    陸翊臣身材挺拔,外罩的黑色皮衣襯托出修長身姿格外吸睛,而原本俊美異常的臉用墨鏡隔去了深邃目光,讓人無法輕易窺探。


    但他手裏那束玫瑰又和整個人冷凝的風格大相徑庭,人冷到極致,紅色玫瑰卻似火般熱情燃燃。


    在周圍人忍不住駐足的羨慕目光裏,鬱安夏加快腳步朝他走過去。


    “外麵冷,怎麽不在車裏等著?”


    寒風在耳邊唿嘯,鬱安夏一過來就握住了他的手,卻被男人反手握在掌心,摩擦的肌膚幹燥又不失溫暖。


    從陸翊臣手裏接過玫瑰坐到車裏時,鬱安夏還特意低頭數了數,然後從一束玫瑰裏麵抽出一支,放下剩餘花束,雙手舉著送到了男人跟前。


    陸翊臣挑了下眉,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鬱安夏嘴邊漾開笑容:“感謝陸先生特意來接我,還在人來人往的地方準備了這麽大這麽好看的一束花,剛剛看著周圍都是羨慕嫉妒的眼神,陸太太虛榮心得到滿足,這會兒心裏十分可樂。”


    “所以就借花獻佛?”


    見過不愛動腦筋的,但沒見過這麽便宜直接從人家送的禮物裏抽出一部分迴送的,關鍵他們家陸太太還挺樂乎。


    “不想要?那迴頭我送給別的男人。”


    話音落,鬱安夏沒來得及收迴去的纖細手腕被男人一把捏住,在他深邃的眸底,鬱安夏似乎看到了危險的信息:“你要送給哪個男人?”


    鬱安夏眼珠子轉了轉,故意拖了好一會兒才說:“嘉嘉啊,你以為我要送給誰?”


    陸翊臣:“……”


    簡直好氣又好笑,陸翊臣把人拉過來在她唇上用力狠狠親了一下,然後才鬆開手坐正身子迴駕駛座開始啟動車子:“都是跟誰學得這麽不著調?”


    好一會兒沒得到迴應,側頭看了眼,才發現小女人正興致勃勃地專心給玫瑰擺拍,故意是難得想要在社交圈裏炫耀一迴。


    陸翊臣嘴角漸漸柔和,伸手打開電台,正好是鬱安夏平時去ktv都要唱的一首歌——


    因為愛情。


    從茂名大廈離開後,兩人在外麵吃了晚餐,然後去了一趟南安醫院。


    看望過還在昏迷中的老夫人,鬱安夏輕輕帶上門,從病房出來。


    走廊上,陸翊臣也在問南璟老夫人許久沒醒過來的原因。


    鬱安夏走近了一些,聽到南璟在說:“身體機能各方麵其實已經沒有問題,一直沒有蘇醒,很可能是易奶奶自己不願意醒過來,想要逃避現實。”


    鬱安夏有一瞬恍惚,然後腳步邁得大了一些,開口問:“如果我父親開口,會不會對她有幫助?”


    聞言,兩個男人同時朝他看過來,眼底或多或少都有不解。


    南璟以為自己聽錯了,出言提醒:“大嫂,易家三伯過世很久了。”


    已經不在的人還怎麽開口?


    鬱安夏知道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我是想說,如果以我父親的口吻寫信,然後讓大伯母他們每天都在奶奶床前讀給她聽,這樣會不會有用?”


    南璟思忖著道:“或許可以試一試。”


    從醫院離開的時候,陸翊臣陪著鬱安夏一起在附近的文具店裏買了一疊嶄新的信紙。


    兩人挽著胳膊從店裏出來,突然身前快速走過一個高大的身影。


    “二叔。”陸翊臣喊住陸瑋。


    目光下移,瞧見他手裏還拎著熱氣騰騰的點心和粥。


    陸翊臣問:“誰生病了嗎?”


    “是你二嬸,被錦墨氣到了,在醫院掛水。”


    兩人跟著陸瑋一起往病房走的路上,陸瑋將經過娓娓道來。


    龐清以為陸錦墨要和談真複合,頓時一百二十萬分的不樂意。


    聽陸錦墨問自己原因,龐清想也沒想:“她家世不好。”


    陸錦墨睨了旁邊一言不發的父親一眼,老神在在道:“我聽說以前您沒嫁我爸之前,外公外婆可是起早貪黑地經營包子鋪養活您還有舅舅和小姨們,工作不分貴賤。”


    “……”龐清聽到兒子拿自己來比較,頓時臉上紅白交錯,被堵得無話可說,腦仁還跟被針刺了一下似的生疼,“那也不行。她……她生不了孩子,先前跟你結婚那麽久半點消息都沒有。”


    陸錦墨當時猶豫了一會兒,看著二老緩緩開腔,語氣卻又十分鄭重:“那是因為我們倆一直都是有名無實的夫妻。”


    這句話無異於平地一聲驚雷。


    錯愕之後,龐清臉色大變,趕緊站起來拉著陸錦墨左右看了又看,末了,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音:“兒子,你身體有病?”


    如果這樣,那她以前是錯怪談真了,不過陸二夫人是不會親口承認自己有錯的。


    陸錦墨:“……”


    哭笑不得之下,又怕龐清無緣無故錯怪談真,便將責任全都攬到了自己身上:“是我的意思,也是我讓她瞞著你們的。”其他不肯再多說。


    龐清當時就被氣了個差點倒仰。


    鬱安夏和陸翊臣到病房時,她還在掛水,看到鬱安夏夫妻,就開始大倒苦水似的說個不停:“臭小子,我真是白養他了,居然騙我那麽久,還有談真那死丫頭,明知道我想要抱孫子,還配合他一起騙人。”


    說完,又怒衝衝地問陸翊臣:“你們倆從小關係好,他有沒有跟你透過自己是什麽心思?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不碰人家娶迴來做什麽?”


    龐清是壓根沒想過陸錦墨當年被發現藏了鬱安夏照片後心虛,為了不讓陸翊臣多想,正好遇上談真一拍即合,兩人各取所需簽協議領了證。


    不過,要是知道還有這樣的內情,估計會氣得更厲害。老二將來和談真如果有意複合,首先家裏這關就過不去。


    陸翊臣模棱兩可地說了句:“說起來,還是錦墨的責任。”


    龐清臉色不大自在:“你是說那小子故意把人家釀在一邊?”


    陸翊臣沒有接話,但看在龐清眼裏算是默認。


    誤以為責任全在自己兒子身上的龐清沒臉數落人家姑娘,悻悻地閉了嘴不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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