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後麵傳來讓她“站住”的聲音,羅映兒腳下步伐邁得更快。


    可沒走出幾步,胳膊就從後麵被一股蠻橫的力道扣住,旋即一個冷臉的中年民警出現在她眼前:“你就是羅映兒?”


    羅映兒舔了舔唇,看四周同事圍起來像看怪物一樣對她指指點點,臉上紅白交錯,既氣憤又恐懼。


    “我就是,怎麽了?”雖然昂著下巴強裝鎮定,但出口聲音都是虛的,到底底氣不足。


    “現在你涉及一樁蓄意謀殺案,請跟我們去警局走一趟協助調查。”


    羅映兒大驚失色:“你們弄錯了吧?我什麽時候涉及謀殺了?別以為自己穿著警察製服就可以胡說八道亂抓人。”胳膊不停掙紮,“快放開我,不然我投訴你們,向媒體曝光你們!”


    她就算再無知也清楚一旦扣上這頂帽子絕不是什麽小事。


    嘴上放著狠話,心裏卻砰砰直跳,該不會鬱安夏真出什麽事了吧?她當時氣上頭,想給她一個教訓而已。又轉念一想,要是真的出什麽事昨晚新聞上肯定就會有和重大車禍有關的報道,今早上班前她還特意上網查過,應該是沒出什麽嚴重的事。


    思及此,心裏安定了不少,叫囂著讓民警把她放開。


    民警道:“有人報警說你人為弄壞汽車刹車,我們已經拿到了思園飯莊門口的監控,有理由懷疑你的動機。”


    羅映兒臉色一白,果然是刹車那事,肯定是鬱安夏要整她。她扭動身子死活不肯配合:“我哪有什麽動機?你們別亂說了,快放了我,和我沒有關係。”


    “有沒有關係到了警局再說。”看這臉色就是做賊心虛的模樣。


    羅映兒被強行押到公司門口時剛好看到昨晚一起吃飯的富二代下車,她像看到救星一樣急忙出口喊人朝他求助。


    男人一臉不解,等過來和警方了解過情況後臉色有些黑,羅映兒聽不到他和警方說了什麽,隻是從頭到尾直到她被押上警車對方都沒再給過她一個眼神。


    羅映兒如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知道自己這才半個月不到的工作泡湯了,想釣的富二代估計也沒了,昨天還說喜歡她,一出事就變臉一副生怕被她連累的模樣,臭男人!


    被帶迴警局審訊室後,無論民警問什麽,羅映兒就是抿著嘴怎麽都不肯開口。


    被逼急了就來一句她什麽都不知道。


    民警耐心逐漸消失,將手裏文件甩在桌上,盯著她道:“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們就不能拿你怎麽樣。監控視頻有,和你一起作案的同夥也已經承認是你指使的,人證物證俱全。”


    羅映兒翻了個白眼,剛剛她問清楚了,鬱安夏沒出事,最多她就是惡意破壞他人財產。


    “我要見我哥和律師,不然什麽都不會說的。”


    警局的電話打到羅競森那裏時他一頭霧水,直到聽到說羅映兒被關這才意識到事態嚴重。


    掛斷電話後,他扣了兩下鬱安夏辦公室敞開的門,走進來跟她請假離開一趟。


    鬱安夏停下手上工作,抬頭問他:“出什麽事了嗎?”


    羅映兒不是一次兩次的闖禍了,這幾年他幫她收拾過不少爛攤子,但以前都是小打小鬧,沒想到她現在越來越有恃無恐,犯法的事都敢觸及。


    妹妹這情況,他實在羞於啟齒:“是映兒,她出了點事,我想請假去處理一下。”


    昨晚陸翊臣說羅映兒的事交給他來處理後鬱安夏就沒再放在心上,沒想到他動作這麽快。


    羅映兒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和行為處事能力,鬱安夏沒想到遷怒到羅競森身上,未免兩人尷尬,沒有當場挑明,同時也是不想給羅競森開口讓她幫忙的機會,雖然她覺得他或許也不會開這個口。


    畢竟,不是人人都會不問緣由地護短,不管自己親近的人是對是錯。


    鬱安夏開口:“家事重要,你去處理吧。”


    羅競森道:“那晚上時裝展讓誰陪你過去?”


    他嘴裏說的時裝展是一年一度在茗江市舉辦的時裝展覽秀,沒有國外大牌炒得火熱,但在國內圈子裏還算知名,每年都會請到幾位知名超模。因為時裝展上部分珠寶是從他們公司租賃出去的,所以鬱安夏這邊也收到了請柬。


    “我自己去就行了,反正就在市裏,也很方便,你不用操心這個。”


    “那我就先走了。”羅競森點點頭,轉身出去。


    晚上鬱安夏是一個人去的秀場,找到座位後她眼神四尋,果然沒多會就找到了正和一位金發麗人熱談的易蘭七。


    易蘭七也看到了她,和友人寒暄兩句之後起身朝她走過來。


    “我剛剛還在想你今晚會不會過來呢。”易蘭七在她身邊坐下,見她穿得單薄,將自己搭在肩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鬱安夏抬手想要製止,易蘭七卻堅持,“搭上吧,免得著涼了,我沒事,裏麵穿了一層保暖內襯。”


    她看著鬱安夏的眼神十分溫暖,讓人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看秀時兩人坐在一起,鬱安夏知道今晚易蘭七也有作品展示,臨近尾聲時,她開口道:“姑姑,我聽說今晚你的作品是最後一個壓軸出場的,不知道是請的是哪位模特?”


    易蘭七專注設計,一向不大關心這些問題,都是交給手底下工作人員去處理的。


    “我還真沒仔細問。”易蘭七嘴角噙著淺笑。


    說話間,最後一位壓軸模特登場。


    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模樣,不過實際年齡應該和易蘭七差不多,氣場和台步都很不錯。不過能走壓軸,鬱安夏在腦海裏搜羅,還真沒想出來這是哪號人物。


    再朝易蘭七看過去時,她臉上笑容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化不開的冰冷。


    鬱安夏想到什麽,朝台上看了眼,卻和台上那位模特的眼神對個正著。


    她也在看向她們這邊,不,準確來說是在和易蘭七對視,還勾唇笑了笑,模樣刻意。


    “姑姑,你和這位模特認識?”


    易蘭七冷笑:“豈止是認識?”


    說完,騰地起身,鬱安夏心裏咯噔一下,覺得自己剛剛似乎猜到了什麽,拿起她落下的手包跟著追了上去。


    她一直以為易蘭七是溫婉柔和的,卻不想會看到她在後台彪悍地將自己設計的禮服從最後那位模特身上剝了下來然後給對方一耳光還親手將禮服剪得稀爛。


    “什麽東西,也配穿我設計的衣服!”這是出來時,易蘭七嘴裏原原本本說的話,片刻,察覺自己有些失態,扭頭衝鬱安夏笑了笑,從她手裏接過手包,“是不是嚇到你了?”


    鬱安夏搖頭,將西裝外套脫下來還給她:“姑姑很厲害。”


    “厲害什麽?年輕時候就是心眼太少,才會被人家當傻子玩。”


    說完,看到停在秀場外麵的銀色賓利,拿胳膊肘捅了捅鬱安夏,一臉曖昧,“我侄女婿來接你了。”


    鬱安夏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好陸翊臣推門從車上下來。


    “姑姑坐我們的車吧,先讓司機送您迴去。”


    易蘭七擺手:“不用了,我自己開了車。”想到什麽,還是提了句,“有空迴去吃個飯吧。”


    易蘭七沒說,其實家裏人都想讓她認祖歸宗,舉辦宴會正式對外宣稱她是易家女的身份。


    鬱安夏垂了垂眸,嘴角挽起一抹笑:“等有時間。”


    這話雖然委婉,但已經算是有緩和了。


    易蘭七伸手撫了撫她柔順的秀發,開口催促她趕緊跟陸翊臣一起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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