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毓是在黑夜中找到那些苗疆的人的,他們穿著異域風情的服侍,跟中原的樣式很不一樣。


    夙毓躲在大樹的後麵,看他們議論紛紛,從樹林中跑進跑出端著水來澆滅那場大火。


    毒蟲在笛子的指揮下退卻而去,給他們留下了通道,火焰的高度在逐漸的消減,夙毓趁著混亂之下,將一個落單的人拖入了樹林之中,滅口之下剝了服侍。


    苗疆之人果然個個擅長禦使蠱蟲,夙毓在剝下那人的衣服的的時候還差點被那隱藏在衣服中的蠱蟲咬了一口,所幸是他時時戒備著,這人看著又不是那等最為厲害之人,才僥幸躲過一劫。


    將那蠱蟲以內勁打死在地上,夙毓換上了那人的服侍,匆匆易容後將屍體藏在了樹上之後,然後走了出去。


    他的時間很緊,這裏的蠱蟲又那般的厲害,現在也隻能兵行險招,步步為營,大概才能從中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一直到天亮的時候,火焰終究還是被散了去,這裏的濕氣幾乎可以凝結成為水珠,就連枯枝下麵也凝結著厚厚的水層,苗疆之人生活在這裏,掌握著水源的流向,自然也遇上過火災一類的天災。


    天災尚且可擋,*也不會太過的為難。


    煙霧寥寥,留下了一地的黑色灰燼,夙毓仔細看了,火焰周邊的樹木被無數的毒蟲啃噬而去,灰燼跟樹木之間都留著空隙。


    這座森林是保住了,夙毓在人群中默默低著頭,然後跟隨著一眾人走了迴去。


    苗疆的寨子環繞著水源,看起來水明草綠,意外的生機勃勃和充滿著人情的味道。


    隻是若是細看,那些青草分明都是毒草一類的東西,成片成片的種植在寨子的周圍,而那草叢中的活物,分明就是散養的毒蟲一類的東西。


    可是苗疆的人走進去的時候,那些毒蟲卻仿佛見了天敵一般不敢沾染上身。


    夙毓不喜歡別人穿過的衣服,可卻是這別人穿過的衣服,上麵應該是灑了什麽東西,竟是讓那些毒蟲對著他也退避三舍,讓夙毓在緊張之餘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也許夙毓挑選的這個人的確是太不起眼了,那為首之人隻是吩咐了解散之後,眾人便紛紛迴去了。


    可也是這份不起眼,夙毓不知道這個人的家在哪裏,寨子裏有無數的住宅,這些人又操著奇怪的語調,讓夙毓不得不謹慎起來。


    而現在唯一保險的就是出了寨子假裝采集毒蟲來培育蠱蟲。


    夙毓朝著寨子外麵走去,看見有人說著什麽,便沉默著點頭後繼續朝著外麵走去。


    可能是苗疆的寨子的確是好久沒有人能突破那層毒蟲進來過了,夙毓看著那些人的神情雖然有著幾分的不滿,但是卻並無懷疑什麽的。


    那些人的看法夙毓並不在意,他隻是在出了寨子的過程中,觀察了一下那為首之人居住的地方,雖說這裏的建築都頗為的相似,但是那為首人居住的地方,明顯要比其他人的地方要好上太多。


    可是既然是這裏的領頭之人,那麽所控製的蠱蟲必然也要比其他人控製的要厲害百倍,想要潛入他的住所,雖然危險,但是也有極大的可能意味著蠱王的所在。


    夙毓出了寨子,蹲在草叢中拿起腰間的葫蘆打開,然後放在了地上,看和那些個毒蟲一一的爬了進去,這才慶幸在來之前仔細的詢問了苗疆之中人們的生活習慣和簡單的養蠱方式。


    也因此,他雖然看著比平時更沉默寡言一些,卻並無人懷疑他。


    夙毓不懂這裏的語言,他博覽眾多,對於苗疆的語言卻不慎熟悉,這裏的人隱居於此,便是日常的出行也是隱於人群之中,不用本族的語言,雖是長得頗有異域的風情,但是卻也無人會懷疑。


    夙毓沒有想要融入這裏的念頭,他隻是在等著天黑的時候,這裏的人陷入睡眠之後,然後前去盜取而已。


    那賣陶的老人曾經說過,母子連心蠱必須生活在特定的環境之中才能長長久久的存在下去,老人當年培育那麽一隻蠱王也是花費了三年的心血,再加上一些奇遇所得才得那樣的一隻蠱王。


    而苗疆奉為至寶的蠱王,必然是好好的養護在那樣特定的環境之中,不會有絲毫的損傷。


    蠱王需要不斷的進食毒蟲才行,想要將蠱王完好無損的帶迴,苗疆特有的毒蟲也是不可缺少的。


    夙毓看著葫蘆的容量,然後將葫蘆拿了起來,塞上了蓋子之後,又朝著山林的溪水的方向而去。


    他必須在這裏待到傍晚,的確是必須讓自己看起來很忙。


    溪水中生長著魚類,溪水邊中著毒草,那麽水中能生長的魚必然也是帶毒的,這裏的人可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毒素入體,可是他卻不能食用。


    跨過溪水,夙毓朝著山林而去,這裏的山石蜿蜒崎嶇,樹木上都是趴著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毒蟲。


    夙毓繞過山口轉了一圈,看了他進來的位置,然後看向了那爬滿了毒蟲的山體,眸中閃過一抹沉思後摸上了凹凸不平的山石。


    夙毓一直在山林中轉悠,一直到日落黃昏的時候才迴去了山寨。


    寨子中人警戒心並不高,他們的山寨一直處於毒蟲的守護之中,想來從來沒有想過旁人會進來。


    夙毓進入寨子的時候寨中已然亮起了火把,夙毓便是朝著最黑的那個沒有亮起燭火的房子那裏走去。


    實施證明他猜想的不錯,這裏的人也算是日落而歸,夙毓選的這個人看著年輕,卻也看著是孤身的一個人,而那件唯獨沒有亮起的住宅就是他殺的那個人的住宅了。


    夙毓走進屋內亮起了燭火,然後將外衣包起來的石頭打開,找到石頭默默的研磨起來。


    直到夜間外麵的燭火熄滅了,夙毓才將準備好的東西重新包在了外衣的裏麵,熄滅了燭火順著窗戶運起輕功飛了出去。


    在山體的傾斜之處將東西放好,夙毓重新轉迴了寨中。


    萬家燈火皆滅,在夙毓的眼中卻是如同白晝一般,不會有絲毫的不適。


    他武功雖然不弱,但是想要從這些用蠱之人的手中搶到蠱王明顯的不現實,可是在夜間他們都睡著了的時候,便是夙毓能夠行動的時間了。


    潛入那位首領的家中也輕而易舉,夙毓在室內小心的行走著,運起輕功的身體輕若無物,走路不會發出絲毫的聲音。


    夙毓記得老人說過的蠱王生存的環境,需要養蠱百年的壇子,放置苗疆特有的溪水和泥土,更要日日以毒蟲飼養,比一般的蠱蟲更為的精貴,在體外看似脆弱,可是一旦入體,便是要命的存在。


    這樣害人的東西存在於世,若是在真的隱居於此,又怎麽可能有蠱王的毒素流傳出去,害了那麽多人,名氣還那般的大。


    那壇子不難找,甚至擺放著在最顯眼的地方小心的供奉著,夙毓小心的打開了壇子,在看到那金翅金色的蠱母時還是難以掩飾緊張與喜悅。


    他將葫蘆從腰間解下,然後將口徑處對準了蠱母的方向。


    若是外麵的毒蟲,必然是順著口徑就爬了進去,這蠱母卻是頗為嫌棄的嗅了一嗅之後,飛到了壇子的其他地方,卻是半分也沒有離開這個壇子。


    夙毓有想過將壇子直接搬走,可是這樣大的百年壇,想要搬走談何容易,偏偏夙毓是悄然前來,卻是不便久留的。


    那麽,隻能試試最冒險的方法了。


    夙毓伸手過去,直接抓|住了那金色的雙翅,正待裝進葫蘆中時,異變突起。


    那本來懶洋洋的蠱母,悄然變得靈活一般,直接在夙毓那指尖上咬了一口。


    十指連心,又怎麽可能不痛,夙毓蹙眉,卻仍然忍著痛將那不斷想要振翅的蠱母裝進了葫蘆的口徑之中,然後塞上了塞子之後,將壇子重新蓋好後悄然離開。


    他的事情還沒有做完,自然事事心神謹慎,小心的離開那位首領的家中,夙毓更是大氣都不敢鬆的重新迴到了他放東西的山體那處。


    竹管一樣的東西層層疊疊的壘在外衣的包裹之中,夙毓將葫蘆收好後蹲下了身來。


    這是火藥,秦崢告訴他的火藥,有著無窮的威力,可以直接炸毀整個山體。


    夙毓本來沒有這個打算,可是這裏實在太過萬事俱備了,硝石,崎嶇的山體,那被毒蟲侵蝕的石頭,實在是太適合毀了這片山寨。


    夙毓從來都不是好人,隻是慣常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罷了,而那侵蝕秦崢多年的母子連心蠱來源於此,便是秦靳施的毒,他對這個地方的恨意也不會有半分的消減。


    夙毓點燃了自製的引線,看著那不斷蔓延的火化勾起唇笑了笑,然後轉身運起輕功飛速的離去,身後巨大的轟炸聲響起,伴隨著的是山體劇烈晃動和山石滾落的聲音。


    那足以掩埋整個寨子的山石和無人再能熄滅的火焰,一定能將這個地方毀的幹幹淨淨,從此世間,再也不會有苗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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