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連心毒?是毒非蠱麽?


    秦崢深思著看著那還在教訓徒弟的老頭,也不急於讓他們停下來,這上躥下跳的畫麵,倒是頗為有趣。


    老頭體力不錯,但是聞洱的輕功不錯,老頭抓不著,終於跑累了挪到了秦崢的身邊坐下,摸著根本沒有幾根的胡子道“娃娃你倒是冷靜,也不著急,是個好苗子啊,比我那笨蛋徒弟冷靜多了。”


    秦崢為他端茶倒水道“前輩謬讚。”


    那老頭喝著水,清清嗓子接著說道“這母子連心蠱和母子連心毒聽著相近,卻是一個是蠱,一個是毒,但是效果差不多,區別在於,這毒本是產自於那母蠱的身上,由一人服下後若是咬傷另一人,則有蠱相同的效果,但是這個效果當然是要比那個□□弱的多了,它呢,隻能使用一次,也就是隻能控製一個人,當然,效果上,也要差上不少,就是服用母毒的人死亡,小娃娃你要吐血七天七夜才會死,別看這七天難受,但是說不定可以救人的,不過你也真是倒黴,”老頭長籲短歎“這麽年輕......”


    聞洱上來就捂住了老頭的嘴巴,瞪著他道“師父,說解法,解法。”


    老頭揍開徒弟,表情悵然“你個不孝徒弟,”然後看向秦崢繼續捋著胡子一派仙風道骨的樣子“要說解法呢,有三,一,就是挖掉那個給你下毒人的心髒,然後吃掉,但是毒素一經催發,你最多能活七年;二,現任碧落宮主碧朱,曾經身為藥人,他本身攜帶的毒素可以壓製子毒,但是每隔七天就要再服一次,一旦開始,一生不能間斷;三,那就是去苗疆尋找到那獨一無二的母子連心蠱,用其壓製毒素,則有五年可活。當然,你要是不管它也是可以的,隻要母毒之人活著,你就能活著,隻是既是控製人心的手段,你就要不斷的受其騷.擾,但我剛剛觀你意誌,你意誌極強,母毒也隻是稍微影響,沒必要還是不要采取那三種措施的好。”


    聞洱眼睛等的圓圓看著老頭“師父你就沒有徹底解決又能讓少主活下來的方法麽?”


    老頭很無辜又直白的說道“沒有。”


    秦崢沉默半響,冷靜說道“也就是說,想要殺我秦崢,隻要殺掉那母毒之人即可要了我的性命,從此性命係於一人之手。”


    老頭直言“沒錯,不過這可比種了蠱強多了,那可是直接作為傀儡存在的,你這意誌強點也就一點點影響哈,我就說苗疆視那蠱為命,怎麽隨便就給人了......”


    並非必死之局,秦崢不畏懼死亡,但是若是能活,誰會想死,隻是性命係於一人之手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更是不能讓夙毓知道。


    秦崢正色道“既然如此,今日的事情,兩人就都忘了吧。”


    “是,教主,”聞洱悶悶的低下了頭。


    倒是老頭若有所思的看著秦崢道“隻有死人的舌頭最嚴,你不怕我們說出去麽?”


    聞洱驚訝抬頭,秦崢淡漠的看著他道“若是連做人的基本底線都失去,不如現在就死了幹脆。”


    “小娃娃你真是對我的胃口啊,”老頭大力的拍著秦崢的肩膀,然後湊到他的耳邊快速道“若是危急時刻,可再尋小老兒來。”然後若無其事的退開了去。


    聞洱將老頭迅速拉開了去“師父你怎麽沒大沒小的。”


    “你才沒大沒小的,你個不孝徒弟,”老頭眼睛瞪得圓圓,兩人又開始雞飛狗跳。


    等到兩人安靜下來,秦崢才道“辛苦前輩,今日之事若是有人問起,隻言我仰慕前輩風華,讓您多為照顧聞洱即可,若是無事,幽冥教內菜食皆可與酒仙樓相比,前輩大可吃個痛快,”秦崢自懷中摸出一塊令牌遞給了老頭道“這是酒仙樓的令牌,去了可免費吃住,您收下吧。”


    老頭激動的無以複加,像寶貝似的把令牌揣進了懷裏,滿眼淚痕“小娃娃你就是體貼啊,小老頭平日就愛一個吃,偏偏我這個笨徒弟臉藥膳都做不好,好人啊好人,”老頭說完,拽著聞洱轉身就走“快走快走,別給你們教主添麻煩,有你這麽個屬下真是鬧心。”


    聞洱連忙拱手退下,遠遠的跟在老頭身後嘀咕“明明是師父你自己肚子又餓了還說我.......”


    聲音漸遠,空蕩蕩的大殿隻剩下秦崢一個,想要喝茶,卻發現茶水已涼。


    人生百變,前一刻的欣喜在這一刻變成了苦澀,就如同這茶水一般。


    不過並不如秦靳所說的那般效果嚴重,已然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隻是秦靳的確棋高一招,即便他意誌堅定不為他所控,但是日後不僅要護著他的命不說,還要時不時想起這個人。


    這一局,是他輸了。


    幽深的地牢再次迎來了新任的主人,秦靳仍然如往常一般的悠閑自在,恍若坐在那高高的大殿之上,而在見到秦崢走進來的時候,正是揚起了姣好的唇型道“為父的好兒子,可是查明白了。”


    秦崢淡漠的看著他的神色,將那緊緊束縛的鎖鏈解開“母子連心毒,是毒非蠱,父親大意了。”


    秦靳捏了捏發紅的手腕,頗為讚揚道“沒想到我兒身邊還有這樣的人,竟能辨識的出是毒非蠱,我當然不想完全的控製於你,若是變成了傀儡,哪有現在這般的有趣,”他的手指順著秦崢的胸膛滑下,舔了舔唇角湊到他耳邊道“你說,若是夙毓看到你把我給放了,會不會很生氣?”


    秦崢握著他的手揮開道“你最好不要太過分,否則即便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還有,不要告訴夙毓你是他親生父親的事情。”


    “知道了,知道了,”秦靳扭頭歎氣,推開牢門走了出去“你真無趣,怎麽能像你父親一樣無趣呢。”


    秦崢看著他的背影,終是走了出去,這個人殺不得卻也關不得,身為曾經的幽冥教主,他若是想死,自然有無數種方法死去,而最不能控製的一種,就是徹底的激發母毒。


    還是那句,秦崢不怕死,但是若是能活誰又想死呢,更何況若是丟下夙毓一人,他於心不忍。


    而還不到夜間,夙毓就已然知道秦崢放出了秦靳,並好好安置的消息。


    他匆匆趕迴去,熟悉的大殿之上,那人一腿屈膝,大馬金刀的坐著,酒水灑落在衣襟之上,醉眼迷蒙,竟有幾分的暢意在。


    而秦崢,卻是神色淡然的坐在一旁處理著新呈上來的事務,兩人竟相處和諧。


    “呦~這不是左護法麽?可是忙完了?”秦靳貌似打量半餉道。


    不能生氣,夙毓警告著自己,然後無視一般的走到了秦崢的案幾前,翻閱著那已然批閱好的公文,分著類別,旁若無人的讓身邊的侍從拿了下去處理。


    秦崢握住了夙毓不斷忙碌的手,讓身邊的侍從退了下去,隻餘三人時才說道“夙毓,秦靳不能殺。”


    夙毓看著這人淡漠的眼神,心中一陣無力,卻仍然淡淡的問道“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父子情深了,”秦靳悠然的迴答道,然後靠在了秦崢的肩上,被閃開後倒也沒生氣“父子血脈相連,難道左護法是希望崢兒弑父麽?真是好毒的心腸,崢兒怎麽會看上你這種人。”


    這個人真的有威脅,幽冥教主不懼世人眼光,向來肆意妄為,區區的父子禁忌又算的了什麽,這個人具有真正的威脅,不管秦崢因為什麽原因放了他,這個人都有真正的威脅。


    可是若是聽了他的話,才是真正的輸了。


    夙毓冷笑,直接起身托住了秦崢的下巴吻了上去,唇角輾轉,冷硬的人唇卻是柔軟的,夙毓直接探入其中,勾著他的唇舌,秦崢迴應,糾纏,黏膩的水聲在彼此的交纏中響起,二人旁若無人的親吻。


    秦靳也不阻止,就那樣托著腮看,嘴角的笑容消失,幽深的眸卻愈加的瘋狂,太相似了,真是太相似了,當年的阿玦也是這般的親吻於他,訴說著纏綿的愛意,然後轉身分崩離析。


    他這般的淒慘,他們怎麽能這般的幸福呢?


    秦靳的唇角重新勾起了笑容,心脈跳動,秦崢驀然皺起了眉頭,拳頭握緊。


    他這般的舉動和身體瞬間的僵硬,夙毓又怎麽可能察覺不了,雙唇分開,秦崢擦著他唇角的濕痕道“腿有些麻了。”他姿勢後傾,確實不易。


    秦靳笑盈盈的道“親完了,示威完了?崢兒你眼光真不好,竟然選了個這麽幼稚的人。”


    要殺掉身旁的人,夙毓有千種萬種的方法,可是這是秦崢的父親,隻有秦崢能夠親手殺死他,他若是動手,即便秦崢不介意,他們之間也會存在著嫌隙,所以他不能。


    而秦靳看破了他的這層顧慮,更是堅持不懈的挑釁著,因為無論哪種方式,都於他有益,他活著,就挑撥離間,他若是被夙毓殺死了,更是美妙,親手殺死自己的愛人,重複的老路,多麽的美妙不是麽?


    我的兒子呀,你會選擇哪一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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