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載?張收與你是何關係?”


    “乃家父。”


    “先生可是三張之張孟陽?”大莊主驚訝地問。


    “虛名而已,不足掛齒。”張載道。


    “哎呀!失敬,失敬!老夫此前禮數不周,還望先生恕罪!”大莊主慌忙地向張載行了個禮。


    “大家都坐吧。”老劉頭說道。


    “大哥,這個老頭子是什麽人?”張淑悄悄地問我。


    “一個大哥打不過、說不過、惹不起的人。”我低聲迴答她,心裏卻在想大莊主說這個醜老頭是“三張”的張孟陽是什麽意思?對了,他曾問我知不知道什麽“三張二陸”,難道這家夥還是個名人?


    “小丫頭,老頭子是什麽意思啊?”老劉頭耳朵倒是一向的靈。


    “大哥說過,這老頭子是尊稱,萬壽無疆之為老,頂天立地之為頭,父天母地之為子。”張淑說完吐了吐舌頭。


    “哈哈哈……”三個老頭子都被說笑了,氣氛一時緩和下來。


    “唉,跟著這小子能學什麽好?”老劉頭歎口氣,“不過我看你還機靈,比那個廢柴強多了,就送你樣東西拿去玩吧。”說完從身上取出一把劍來。


    我趕緊對張淑說:“快謝謝劉老!”這老劉頭的東西,可都是很值錢的!


    “謝謝劉老!”張淑向老劉頭深深一禮,然後才把劍接過去。


    “對啦,這院裏什麽味道這麽香?”老劉頭問。


    “紅燒肉!您老可真有口福!”我迴答道。


    “那就開飯吧!”老劉頭說。這老頭兒什麽時候變這麽急性子了?


    “好,好,小淑快去安排開飯!”


    張淑拿著劍高高興興出去安排去了,時間也正好差不多了。但月亮還沒升起來,院裏已準備了燈籠火把。


    由於張淑召的人、我召的人、虎威鏢局沒去走鏢的人還有工地上部分的人都來了,五十桌還真被坐滿了,被安排在五六個院子裏,有的一桌擠坐了十幾個。我和老劉頭、大莊主、張載、柏興、柱子還有幾個膽子大點的隊長坐了一桌,我看到那個準備開醫館的許利也來了,就把他也叫到了主桌上。


    坐了一會兒,菜陸續上桌了,大盆的紅燒肉被放在桌子的正中央。老劉頭催我:“快點開始!”


    於是我站起身,大聲說:“各位,今天是仲秋節,咱們真正的家主劉老親自來和大家歡聚,我作為他的……那個總管,在此代表他祝願大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開開心心!”


    老劉頭皺了皺眉:“快點,少廢話了!”


    我連忙說:“好了!大家吃好喝好!但不許喝醉!開飯吧!”


    眾人發出一陣歡唿,然後就是一片杯盤交響之聲。雖然這個時候婦女地位還沒到最低穀,而且我強調了要男女平等,但張淑還是帶著幾十個女人前後忙活著,好在給她們預留了三桌。


    老劉頭早就夾了一塊紅燒肉在嘴裏,邊吃邊頻頻點頭:“嗯,味道不錯,大家快嚐嚐!”


    我端起酒碗說:“劉老,您大老遠來了,我們怎麽也得先敬您一杯酒吧?”


    “不要客氣,大家都隨意哈,就和在自己家裏一樣……”話未說完,又一塊紅燒肉進了嘴裏。


    大莊主、張載等人本來還有點矜持的,見老劉頭這副樣子也就不端著了,也紛紛把筷子伸到盆裏,一口之後也紛紛大唿好吃。我連忙提醒:“這肉雖香,但多吃容易膩,而且一會兒還有好東西哦。”


    “誰說的?”老劉頭翻了個白眼,“香而不膩,不膩!嗯?還有好東西?為什麽不快點拿上來?”


    “月亮還沒升上來呢!您著什麽急?”


    “月亮?關月亮什麽事?”老劉頭邊吃變問。


    “別人或許不知道,您見了一定會知道的……”


    “家主,您還是別說話了,也吃兩塊吧!”柱子替我夾了兩塊紅燒肉放到我碗裏。我一看,可不是嘛,一盆紅燒肉已經快見底了,而別的菜還沒怎麽動呢。


    “你個小娃娃,沒聽他剛才講嗎?我才是家主!”老劉頭瞪了一眼柱子,然後看著我,“這小子……勉強就當個總管吧。”


    柱子還想說點什麽,我趕緊摸摸他的頭:“聽家主的話!”


    “那個,三寶,你的紅燒肉味道不錯,再端一盆來!”老劉頭意猶未足地說。


    “哪有那麽容易?做這些都用了兩天時間呢!要不是用了高壓鍋,就是三天也做不出來。”


    “高壓鍋?早知如此就多送你兩個了……”


    “謝謝劉老!謝謝家主!大夥可都聽見了,家主要送咱們兩個高壓鍋!我替大家謝謝劉老的慷慨!”我還特意站起身,向老劉頭行了個禮。


    眾人不知道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隨著我向老劉頭行禮致謝,他們哪裏能想到一個高壓鍋老劉頭要賣10萬兩銀子呢?


    老劉頭咬了咬牙,臉上還是強作歡顏:“來,喝酒!嗬嗬……”這頓肉,是真吃虧了。


    過了一會兒,又大又圓的月亮升起來了,皎潔的月光撒到院子裏歡聲笑語的眾人身上,我讓人熄了火把,隻留幾盞燈籠,但院裏的光亮卻更強了。


    老劉頭飲了一口酒,對旁邊的張載說道:“月朗星稀,美酒佳肴,不知先生可有詩意否?”


    張載拱了拱手:“家主麵前,不敢獻醜,在下吟一首前人之作吧。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惟有杜康。


    ……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嗯,是曹阿瞞的《短歌行》。”老劉頭點點頭,“此詩倒是頗有氣度,但為此詩又殺一人,可見其氣度也大不到哪裏去。”


    “家主所言似有不妥”張載說,“魏武帝詩詞氣魄雄偉,慷慨悲涼,樹建安之風骨,開吾輩之先河,在下是極敬佩的。”


    “好吧,你若不服氣,我讓人隨便再吟一詩,和此詩比一下高下如何?”然後老劉頭看著我:“你,隨便吟一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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