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墨千跟著周然一道出來時已經下午四點多,不管迴宿舍還是迴公寓都免不了要和袁英碰上,何墨千沒什麽好去處,正好周然也想找她敘敘舊,何墨千也就欣然同意了。


    周然找的地方是一家安靜的清吧,雨天堵車,到地方已經接近六點,酒吧剛開門沒什麽人,安靜得很。周然應該是這裏的常客,和酒保服務生招唿一聲,熟門熟路地領著何墨千進了酒吧,服務生立刻端了兩杯酒過來。


    “再拿兩碟吃的過來。”周然順手塞了小費給她,服務生調侃著道謝,臨走時還往何墨千身上看了幾眼,不知為什麽,何墨千總覺得她眼神怪怪的。


    酒吧裏已經有駐唱歌手在唱歌,很文藝的民謠,周然端著酒杯靠在沙發裏靜靜地聽歌手唱那些歌詞有點摸不著頭腦的調子,一個人慢慢喝酒,並不勸何墨千陪她喝,直到一首歌唱罷,周然才道:“阿千,你是不是從不拿我當朋友?”


    何墨千本來也在默默聽歌,周然的話讓她把視線移迴來,“怎麽突然這麽問?”


    說起來從前周氏和袁氏的關係有點複雜,兩家公司都是業內巨頭,產品線一直存在競爭,但兩家的合作又格外密切,這麽又提防又合作的,坊間流出了不少袁周兩家素來不和的傳聞。


    兩家公司和不和的何墨千不關心,她本人對周然的印象挺不錯的,為人仗義直爽,關鍵是她們倆的興趣點有很多一致的地方,什麽話題都能聊到一塊去,自然而然就成了朋友。


    周然半真半假地開玩笑:“這十年我去看了你沒有十次也有九次,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這是朋友該有的態度麽?”她的嘴角玩味地揚起,眼尾上挑,明明三十好幾的人了,看起來還有些二十歲年輕人的玩世不恭。


    何墨千也端起自己麵前漂亮的水晶杯,“我那時太狼狽了,不想在朋友麵前丟人啊。”那酒看起來漂亮,喝起來也帶著甜味,不像酒,倒像飲料,咽下去之後才有些微微的酒精泛上來,何墨千還挺喜歡的,咂咂嘴又喝了一口。


    周然點點頭表示理解,“你剛進去那會子我昏了頭了,還氣過你好一陣,後來冷靜下來想想也是,你這樣的人,怎麽願意把自己最脆弱的樣子暴露給別人看,也漸漸不去了。”


    她放下杯子看著何墨千,“那時我就想,你總有出來的一天,日子還長著呢。”


    她們坐的位置上方正好有一盞小吊燈,微弱昏暗的光線柔和地從周然頭頂傾瀉下來,她的眼睛像被籠罩在一團薄霧之間,帶著些意味深長的朦朧。


    何墨千下意識地移開和她對視的目光,訕笑了兩聲,借著喝酒掩蓋突如其來的尷尬。


    又一首歌結束,周然問道:“阿千,你和袁英……你們還在一起麽?”


    何墨千欲迴答,這時剛才給她們端酒的服務生上了幾盤炸魷魚圈之類的小零食上來,於是她收了聲等服務生離開。


    服務生上完菜,曖昧地朝何墨千眨眨眼,“周總,還有這位女士,二位慢用。”


    一次兩次的,何墨千總覺得這個服務生態度有點詭異,不僅是服務生,還有吧台的調酒師也一直朝這邊看,古裏古怪的。


    周然注意到她臉上的異常,體貼地問:“是不是有點不習慣?”


    何墨千勉強笑道:“還好。”


    “你別介意,她們就這樣,有時候愛瞎鬧。”周然起身坐到何墨千旁邊,在她耳邊道:“阿千,你就沒發現這家酒吧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這樣的距離親昵得超出了朋友的界限,何墨千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些,環顧四周,這才發現酒吧裏從酒保到客人清一色的女人,都很親密的樣子。


    她了然,遲疑地問:“這裏是……?”


    何墨千雖沒點破,周然卻知道她說的是什麽,點頭道:“是。”又對她眨眨眼,“你是我第一個帶過來的人,沒準她們都把我們當一對了。”


    何墨千笑道:“那你這下可解釋不清了。”


    “有什麽可解釋的。”周然滿不在乎,“對了,你還沒迴答我呢。”


    “嗯?”


    “你還和袁英在一起麽?”


    何墨千失笑,“周總裁,怎麽你都成了總裁了還這麽八卦?”


    周然看著她,瞳孔深不見底,“阿千,你別逃避,我隻問你,是還是不是?”


    何墨千搖頭,喝幹了杯子裏剩餘的酒,“我們這樣,怎麽還可能在一起。”


    “可是袁英她分明還……”


    “那是她自己看不清現實。”何墨千招來服務生,要了一紮啤酒,剛才的酒雖然好喝,那麽一小杯,總沒有啤酒喝起來過癮。


    “這麽說你現在單身?”周然兩條長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端著自己的杯子碰了碰何墨千的紮啤,“正好我也單身,不如咱倆湊合湊合過算了。”


    何墨千愣了,啤酒端在手裏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周然開始表情還挺像那麽迴事,後來繃不住自己先樂了,“阿千,你真不經逗。”


    “……”何墨千歎氣,“你別嚇我了,再談一次戀愛?我可承受不來。”


    “好了好了,不嚇你了。”周然止了笑,“怎麽,那你難道真要一個人過一輩子?”


    “也不算一個人,我養了個女兒,改天帶她見見你。”


    周然痛快答應,“好,那我一定要見見你這個女兒。”


    兩人從前就聊得來,好久不見雖然有點生疏,但幾杯酒下肚氣氛也漸漸聊開了,尤其周然是通信專業出身的,工作上也有很多能談到一塊去的,何墨千也興奮起來,話匣子打開,最後是周然提醒她時間,她才發現已經淩晨十二點了。


    起初那杯甜甜的酒看著挺漂亮,沒想到後勁大得很,加上何墨千之後又喝了不少,臉從頭紅到脖子根,不過意識還很清醒,“我得走了,明天上班呢還。”


    還沒出座位,左腳絆右腳先把自己絆了個大跟頭,朝著玻璃桌麵直挺挺栽下去,幸好周然眼疾手快及時攬住她,不然後果真是不敢想。


    周然架著她的胳膊問:“阿千,你現在住哪?我送你迴去吧?”


    何墨千被這麽一嚇,酒醒了不少,推開周然,赧然道:“不用,我住得遠,不順路。”


    周然酒量比她好,喝得也比她少得多,臉色如常道:“咱倆都多少年的朋友了,你跟我客氣什麽?走吧。”


    何墨千喝得有點多,在車上強撐著和周然說話,偏偏周然車上放的都是些柔緩催眠的純音樂,何墨千實在支持不下去了,歪在副駕駛上睡了過去。


    車停在了何墨千住的公寓樓下,何墨千還在夢裏,雙眼緊閉,睫毛映出一片淡淡的陰影。周然趴在方向盤上靜靜看著何墨千,然後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抬手輕輕撫摸著何墨千的側臉,側著身子在她嘴角親了一下。


    “阿千,我真嫉妒袁英。”


    周然又戀戀不舍地親了何墨千一下,拍拍她的肩膀輕聲喚道:“阿千,阿千?醒醒,到了。”


    何墨千揉著眼睛掙紮著醒過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怎麽睡著了。”


    周然微笑,仍然是眼角上挑的輕浮模樣,“怎麽酒量這麽差了?下次我可不敢帶你喝酒了,快迴去洗個熱水澡趕快睡吧。”


    何墨千訕笑著解了安全帶下車,周然也跟著她下來。


    何墨千道:“那我先上去了,今天謝謝你請我喝酒,也謝謝你送我迴來。”


    “跟我還客氣什麽。”周然摸了一下何墨千的手,皺眉,“手這麽涼,阿千,你得好好補補,養養身體了,工作別那麽拚,實在不行不是還有我麽?大不了我養你。”


    何墨千隻當周然調|戲小姑娘調|戲慣了,也沒當迴事,笑著還迴去,“你放心,等我過不下去了一定找你求包|養。”


    何墨千喝得的確有點多了,電梯啟動的失重感讓她直泛惡心,靠著牆勉強緩解了一些,手腳發軟地到宿舍門口,還沒掏出鑰匙,防盜門從裏麵被打開了,袁英兇神惡煞地站在門口,跟門神似的質問她:“你去哪了?”


    何墨千一見她,一個晚上不錯的心情全沒了,沉著臉從袁英身側進客廳,徑直想迴自己屋,被袁英截在了半道,“我問你去哪了!”


    袁英的音量拔高了好幾個分貝,何墨千暈乎乎地被她吵得腦仁疼,斜眼頂了迴去,“關你什麽事?”


    何墨千還沒進門袁英就聞到了她一身的酒氣,袁英等了何墨千一個晚上,電話打不通,也查不到人在哪,急得團團轉,在陽台上眼巴巴地候著,生怕何墨千大晚上出了什麽事,誰想到等到半夜她才迴來,還是周然那個女人送迴來的!


    她在陽台上看到兩人有說有笑動手動腳的,差點憋不住衝下樓去把何墨千拽迴來,這時候何墨千又是這個態度,袁英終於忍不了了,把何墨千壓在牆壁上想去吻她。


    袁英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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