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幹脆不插手此事了,甩甩袖子,大步離去了。


    “母親,妹妹,我想起來,虎嘯營那邊,還有些事等著我去處理。”


    楚江同情的瞧了自個的母親,妹妹一眼,也轉身走了。


    他可沒有一百六十萬兩銀子給妹妹處理這檔子爛事。


    楚廷豫,楚江一走,在場的便是剩下楚蘅,九爺,花氏,楚瑜以及鳳燁與那些月衛了。


    鳳燁與一群月衛杵在門口,虎視眈眈的將衛氏與楚惠看著。


    那架勢,今兒個,衛氏與楚惠若是不還錢,就甭想走出這前院的正廳了。


    此刻,楚惠悔恨得腸子都青了。


    若早知今日,她便不吩咐碧桃將那玄素琴的琴麵燒毀了。


    九爺走迴楚蘅身邊去,在她身邊緩緩的坐落,端起一盞茶,優哉遊哉的小飲了一口,眼角餘光斜斜射向衛氏與楚惠:“湘夫人,楚惠小姐,二位可商量好了,何時歸還本皇一百六十萬兩銀子?”


    楚惠沉默。


    衛氏不語。


    一百六十萬兩銀子啊,那可是丞相府一半的家產啊,若是賠了一百六十萬兩,以後,她們娘倆定會窮得連胭脂水粉的錢都支付不起了。


    衛氏心頭在滴血,眼神求助的去看楚蘅:“蘅兒,你能不能看在惠兒是你親妹妹的份上,再與月皇說說,再給打個折。”


    “二娘,你剛才說什麽呢,我最近耳朵有些不好使,你說大聲一些。”


    楚蘅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裝聾做啞的本事一流。


    衛氏活到這把年紀,還從未像今日這般低聲下氣過。


    她低聲下氣了,楚蘅卻跟她裝聾作啞,將她氣得麵紅耳赤,真是恨不得衝過去,狠狠咬上楚蘅幾口解氣。


    “蘅兒,惠兒是你的親妹妹,她也是一時糊塗,才做出了這等錯事,請你看在你父親的份上,在月皇麵前為你妹妹說幾句好話。”


    楚蘅心頭好笑。


    楚廷豫的麵子,楚廷豫在她麵前,有什麽麵子可言。


    生氣歸生氣,但是那一百六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她是真舍不得出啊,隻好隱忍著怒氣,將話音拔高一個調子,繼續一臉討好的求著楚蘅。


    “二娘,你說什麽,我還是沒能聽見。”


    楚蘅繼續裝聾作啞,用小手指掏著耳朵。


    “看來,明兒個,我得去看看郎中了。”


    她這裝聾作啞的本事,也是一流了。


    看得九爺,鳳燁,以及那群月衛都忍不住抽抽嘴角,連花氏與楚惠都有些忍俊不禁。


    衛氏臉色徹底黑了,一時忘形,怒指著楚蘅:“楚蘅,你這小賤人不要得寸進尺。”


    九爺一道冷眼掃向她。


    “嘴巴臭,掌嘴。”


    “是,陛下。”


    一名月衛上前,一把將衛氏擒住,啪啦啪啦幾個耳光扇過去。


    這些月衛全是墨門出來的,武功一流,啪啦啪啦幾耳光下去,打得衛氏雙眼冒星星,鼻青臉腫,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


    “你……你敢打我。”


    衛氏雙頰腫得說話,談吐都不清楚了,還怒指著楚蘅。


    九爺冷挑了她一眼:“辱罵月國皇後,難道打不得你,就算你告到承孝帝麵前,也無濟於事。”


    衛氏心頭一驚。


    她倒是忘了,那月皇神經病發作,娶楚蘅這麽一個小賤貨迴去是要封做月後的。


    當著月皇的麵,她辱罵月後,就算告到承孝帝麵前去,她也討不到好。


    “楚蘅,你羞辱我跟我娘也羞辱夠了。”


    楚惠忽然開口。


    楚蘅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將她看著。


    很想迴答一句,今日這點折磨,又算什麽呢,比起前世,這個女人對她跟小翊兒,珍珠的折磨,今日這點折磨,那是小巫見大巫。


    “我今日是有些累了,那一百六十萬兩銀子,希望惠妹妹早點奉還上來,若是惹怒了月皇陛下,我可幫不了惠妹妹與二娘。”


    現在,她又能聽見了。


    衛氏在袖中掐了掐手心,指甲肉嵌入了肉裏。


    楚惠將胸膛一挺,冷聲道:“一百六十萬兩,我還你便是。”


    九爺接過她的話:“今日之內還本皇,今日是打八折,若是明日還,那便沒有這個優惠了喔。”


    楚蘅心裏噗嗤一聲。


    這個男人是要逼死人的節奏啊。


    衛氏與楚惠腳下一個趔趄。


    楚惠穩了穩身子,扶著衛氏:“母親,我們走。”


    兩人灰頭土臉的離開。


    等兩人身影消失,楚瑜高興得鼓掌。


    她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見到衛氏與楚惠被逼成這樣,真是太解氣了。


    “姐夫,不,月皇陛下,姐姐,你們太厲害了。”


    她有些高興過頭,得意忘形了,花氏立馬拽了她一下,提醒道:“瑜兒,不準你幸災樂禍。”


    雖然楚蘅今日聯合月皇將衛氏,楚惠母女倆收拾了,但是這丞相府還是衛氏跟楚惠的天下,府中遍布那母女倆的耳目,難保楚瑜方才的舉動不會傳到衛氏的耳中。


    楚瑜吐了吐舌,收斂起來:“娘,我知道錯了。”


    楚蘅看向花氏,道:“花姨娘不必如此緊張,這裏全是月衛,衛氏的人沒法靠近。”


    花氏這才鬆了一口氣,“公主,你可有空,跟妾身去一趟月苑,妾身有要事告知。”


    “嗯。”


    楚蘅對花氏點頭,繼而扭頭告訴九爺:“爺,你先讓鳳燁陪著,在園子裏隨意逛逛,我隨花姨娘,瑜兒妹妹去一趟月苑,待會兒,湘苑那邊的人送了銀子過來,我們收了銀子,便迴去。”


    既然丞相府的主子不歡迎他們,他們也懶得待在丞相府。


    “好。”


    九爺應下,繼而招了兩名月衛跟著楚蘅。


    “你們兩個,好好保護夫人。”


    “是,陛下。”


    楚蘅在兩名月衛的保護下,跟著花氏,楚瑜到了月苑。


    花氏的月苑與芸苑差不多,離丞相府主院有些距離,清幽寂靜,隻不過,花氏的月苑要比芸苑看上去充滿生機得多。


    “公主請上坐。”


    花氏將楚蘅領到月苑的主廳內,吩咐楚瑜在門口把手著。


    “這是妾身自己曬製的玫瑰茶,還望公主不要嫌棄。”


    楚蘅接過茶盞,輕輕吸了一口氣,花香縈繞,甚是好聞。


    這玫瑰花茶具有養顏美容之功效,難怪,花氏三十多歲了,這皮膚還如少女一般吹彈可破。


    “花姨娘,月衛在外麵守著,旁人接近不了,有什麽話,你不妨直說。”


    花氏道:“公主,你不就是想扳倒衛氏嗎。”


    楚蘅不是想扳倒衛氏,她是想要了衛氏的性命。


    前世,柳氏迴府不久,便病逝了,今生,她仔細思索了許久,才想起,衛氏曾打發下人將一盆滴水石蘭與一盆鳳尾花送到柳氏的房中。


    那滴水石蘭與鳳尾花都是稀有的品種,前世,她相信衛氏,當衛氏將這兩盆花送到柳氏房中時,她還千般萬般感激了一番。


    今生學醫了,她才知曉,那滴水石蘭與鳳尾花雖然珍惜,但是當兩種花卉放在一起,香氣混合,便會形成一種毒氣,人吸入這種毒氣,先是慢性中毒,猶如生病一般,逐漸的,中毒加深,猶如膏肓,醫治無效,所以,前世她一直認為,柳氏是病逝的。


    前世,那個女人害死了柳氏,這一世,她必叫那個女人償命。


    “花姨娘特地邀我來月苑,可是有了對付衛氏的辦法?”


    花姨娘此人一向謹慎小心,若無萬全的把握,是不會輕易邀她到月苑的。


    “公主果然是聰慧通透之人。”


    花氏笑了笑,欣賞的將楚蘅看著。


    “兩日前,妾身與瑜兒一起出府,到沁雅閣去品茶,意外的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那聲音是從妾身與瑜兒所訂雅間的隔壁傳來的,妾身心中好奇,便窺探了一番,發現,隔壁雅間中有一男一女,男人是一名新科進士,瞧上去二十多歲,剛剛在戶部謀了一個職位,女人則是衛氏,兩人耳鬢廝磨,衣衫不整,甚是親密。”


    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啊。


    楚蘅心頭暗喜。


    看來,這些年楚廷豫逐漸顯出老態,體力不支,有些滿足不了衛氏了。


    衛氏日狼似虎竟然開始勾搭小白臉了。


    楚廷豫這頂綠帽子戴得還真是好看呀。


    “花姨娘,你可知道那男子的姓名,家住何處?”


    花氏既然約了楚蘅,將此事告知楚蘅,自然是已經打探得一清二楚了。


    “那男子姓餘,名喚餘子俊,在戶部謀了一個從五品的職位,家住朱雀大街青柳巷中,那餘子俊滿腹經綸,在青柳巷很是有名,公主到那裏打聽便知。”


    “多謝花姨娘告知。”


    楚蘅起身,朝花姨娘揖了揖手。


    若能以此事扳倒衛氏,花氏算是幫了她一個天大的忙了。


    花氏微笑道:“這些年,我跟瑜兒受盡了衛氏的欺負,與其說幫公主你,還不如說是妾身借公主之手除掉自己的敵人。”


    這花氏倒是耿直之人。


    楚蘅領了她的情,自袖中取出一物來,遞到了花氏的麵前。


    “姨娘,這東西,你交給瑜兒妹妹,若我估計得沒錯,宮裏麵快來人了,你讓瑜兒妹妹將此藥膏塗抹在臉上,能暫時毀容,度過這一劫後,我自會幫瑜兒妹妹恢複容貌。”


    花氏一臉感激的接過藥膏。


    一座丞相府便充滿了爾虞我詐,何況是深宮大院了。


    她寧願楚瑜嫁窮人為妻,也不要楚瑜嫁貴人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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