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槐花這一腳後果很嚴重,傷了自己,傷了兒媳婦,傷了兒媳婦肚子裏的孩子,傷了江大地主的兒子,這些就夠他們花一大筆錢了,自己家的田被踩了白踩不說,而且還要賠別人的秧苗錢,甚至是一頭牛!這些加起來,足以讓一個普通的農戶人家崩潰。


    一家之主張大牛承受不起這份打擊,一頭栽倒,牙關緊咬著還是止不住從嘴角向外冒的血。張文郎下狠了心掐自己老爹的人中,也許是老天爺不收惡人,人中都掐破了總算把他給掐醒了。


    張大牛醒了後第一件事就是抬手扇了張文郎一個耳光,雖然力氣有些弱,可也是實實在大的一個耳光。


    “兔崽子,要不是你說從季和那裏要錢,至於招上那個掃把星嗎!家裏這樣全是你害的!”


    “爹!當時你們也全都同意了,怎麽現在怪我一個人?!”


    張文郎本來就因為今天連番的失利心煩意亂,現在被打了一個耳光還被斥責,也顧不上孝順了,衝張大牛嚷著。他摸著自己的臉,心裏一陣憤恨,做為家裏長子,還是一個有些心眼兒的長子,他一直被家裏人倚重,從小到大就沒挨過打,現在居然被打耳光了,哪怕是張大牛打的,他也接受不了。


    張大牛瞪著他,雖然張文郎說的是實話,但他對張文郎頂嘴的行為很不滿,想自己都這樣了罵他兩句都頂嘴,真是不孝!可自己現在這樣,他也不想太得罪大兒子,隻能幹憋著,把自己憋的又吐了兩口血。


    張麗娘這時候也把於槐花給弄醒了,聽這邊吵起來連忙勸道:“爹,你別怪大哥了。大哥你也別怪爹,爹也是著急。”


    張武郎也說:“都這個時候了,有什麽可吵的?想辦法收拾季和和張小餘那兩個掃把星才是正經事!”


    張文郎沒好氣地說:“要收拾你去收拾,我可不想再落埋怨。村長明擺著偏著那兩個東西,他們又不要臉皮,連官府也敢去,看來是拿他們沒法了!”


    張文郎心裏氣惱,想自己真是低估了季和,本以為用名聲能壓製住他,向他要一筆張小餘的生養錢,說不定自己做生意的本錢就有了,卻沒想到季和毫不受威脅。陰差陽錯之下還出了這麽多事,現在家裏惹下大麻煩,還要賠不少錢,真不是頭疼啊。看著躺在炕上一個一腳給他踢出那麽多麻煩的娘,還有那個出了事就給自己一耳光的爹,張文郎真想恨不得他們死了算了!


    張麗娘見張文郎煩躁,製止張武郎再出聲,柔聲說:“大哥說的是,咱們還是先不要和那兩個人計較了,免的他們狗急跳牆。二哥,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們,你先不要去惹他們了。”


    張大牛也說:“就是,先別惹那個掃把星了,我看他就是個掃把星!”


    於槐花陰沉沉地說:“那要是人家來向咱們家要錢了怎麽辦?”


    一家人都沉默了,最後張大牛還是看向了張文郎。


    張文郎說:“賠錢!咱家的名聲不能更壞了,要是賠錢還能讓村裏人對咱們態度好些,隻要咱們再堅持著季和是個掃把星,是他克著咱們家了,引起大家的同情,到時候指不定還能讓人認為咱們家的倒黴事全是他害的,最後厭惡他們。他們要是受不住了,就得主動吐錢出來,那咱們的錢還能迴來!”


    張武郎說:“可是,你不是說村長都說了那些話嗎?村裏人還能信?”


    張文郎哼了一聲,說:“季大發隻是季和的大伯,田家更隻是幹親,能和咱們比嗎?到時候就說他克嫡親的親人!”


    張武郎一拍手說:“對啊!大哥你腦子真好用!到時候咱們想要多少要多少,要把大的!那小子不是運氣抓獵物多嗎?到時候全是給咱們抓的!”


    張家另幾人一聽也全覺得有道理,雖然想著要把錢賠出去挺心疼,但是想到以後能要到更多的錢,倒也好受些了。


    隻是張麗娘有些擔心,她想著要是賠錢,自己的嫁妝錢肯定全要搭進去,萬一從季和那裏要不來錢,自己豈不是沒嫁妝了?沒嫁妝的姑娘怎麽能嫁到好人家呢?就算憑著自己的容貌人才找到好人家,那也要成為婆家看不起自己的把柄!尤其她還想著季俊呢,就季家本來就看不上他們家,她再沒嫁妝,肯定更麻煩!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張麗娘也不能把這些擔心說出口,她想車到山前必有路,自己一定會風光的出嫁,一定會!


    這事不提,一家人又開始關心張大牛的身體,雖然張大牛說自己沒事,但他到底吐血了,再舍不得錢還是得去把花郎中請迴來再看看,張文郎也想著去看看江少爺怎麽樣了,心裏盼著江少爺沒事,要真出了事,他就是有再多的主意也救不了他們一家子!


    江平被帶到了村長家,張文郎到的時候見大門開著,就站在門口向裏張望,看到村長媳婦張玉娥,立刻賠笑著說:“林嬸子!花郎中還在不在啊?不知道江少爺怎麽樣啦?我過來看看。”


    張玉娥皺眉說:“死不了!可江少爺今天傷成這樣,你們家還是好好想想怎麽賠罪吧!花興可說了,江少爺腦門子上說不定要留疤了!”


    張文郎一聽腦門子上就冒出一層冷汗,留疤?這可怎麽得了啊!先不說就是普通人腦門子上有個疤不會好看會覺得不好受,江平那可是個少爺,肯定更受不了,而且江平還讀書,這腦門子上有疤,是會影響科舉的!本朝比較寬容,先皇下旨隻要出了一定的錢財就可以參與科舉,但也注定沒法仕途坦蕩,連進京的資格都沒有!


    不管江平讀書好不好,有沒有機會進京,隻要留了這個疤,那就成了他無法仕途坦蕩的理由了,肯定會怪罪他們張家啊!這可怎麽得了?張文郎又開始恨上自己娘來,想她閑的沒事踢什麽石子!這可真是要把天踢個窟窿出來啊!


    張玉娥看他那模樣心裏不屑,想虧著季俊沒和張麗娘走的太近,否則讓他們家鑽了空子,就這樣一家人還不把季俊拖累死,自己家也得跟著倒黴!經過今天的事,她更得去和季俊說說,讓他以後更要當心,免的這家人急眼了想找靠山再賴上他,那真是甩也甩不開了!


    林永新聽到動靜出來,看到張文郎,眉頭皺的緊緊的,說:“你先迴去吧,免的一會兒江老爺來了把火氣撒到你身上。等他冷靜冷靜,你再來賠禮道歉吧,這次的事,你們家好自為之吧!”


    要是別的人家攤上這種倒黴事,林永新會盡力幫著說說好話,但他現在對張家真是沒什麽好氣兒,隻想著到時候別讓江地主遷怒他們村裏所有租種他田地的村民。


    張文郎一聽打個哆嗦,他能想象到江地主要是知道自己家害的他兒子那麽嚴重會有多生氣,撕了他都有可能啊,他還是躲躲吧!


    等張文郎走了,張玉娥對林永新說:“你管他做什麽?”


    林永新搖了搖頭,說:“你以為他躲開就沒事了?這次張家可真惹了大麻煩!對了,阿駿走了多久了?最好他快些迴來。”


    張玉娥立刻說:“我叫他趕了騾子車去的,他一定會很快把郎中請迴來。希望能趕在江老爺他們的人之前把鎮上最好的郎中請來。”


    張玉娥滿心的期盼,林永新也是如此。他對季俊也是存著扶植的心,哪怕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他還是很快想到能利用這個機會讓季俊在江老爺麵前露露臉,和江平也能成為好友,對他以後的前程有幫助。


    江地主的莊子在村子北邊,季俊和去給江地主送給的人是一起走的,所以即使江地主立刻讓人去請郎中,也會比季俊晚。隻要不出意外,季俊是肯定能在江地主麵前露臉的,隻要他表現好,這次就是個大好機會。


    江地主趕到的時候江平還沒醒,花郎中正著急,他本來想著要是自己能把江平救醒了,就算他腦門上的傷他沒把握,有了鎮裏來的郎中到時候他也搶不到功勞,但是把人救醒了總算也是功勞一件啊,但是江平就是不醒啊,就算他可以說江平是正常的昏迷,他不會被責怪,可也沒功勞,這怎麽行呢?


    花興急的一腦門子汗,就盼著江平快醒,可等江地主到了,江平也沒醒,倒是江地主看到了他一腦門子汗,以為兒子怎麽了,急的眼前一黑。


    江地主名字叫江萬貫,人名其名,他確實家財萬貫,但是也許就因為錢太多了,命很硬,父母死的早,兄弟死的早,娶的媳婦也一個一個的死的早,現在家裏隻有兩個兒子,家裏大兒子身體也不好,這個小兒子倒是健康,他疼愛異常,天天都得讓幾個人跟著,就今天兒子偷跑出來身邊沒帶人,結果就出事了,他哪能不害怕?生怕自己又把最疼愛的小兒子給克死了,那真是要他的老命了!


    “老爺!”江萬貫的管家立刻扶住江萬貫,看著躺在炕上臉色慘白緊閉雙眼的江平,著急地問花興:“我們少爺怎麽樣了?”


    林永新也連忙說:“花興,你剛才不是還說江少爺沒事嗎?!”


    花興立刻說:“江少爺現在隻是昏迷,一定會醒過來的!”


    江地主一聽立刻臉色好些了,撲到江平麵前,看著兒子慘白的臉,想摸卻不敢摸,年紀一把,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不斷地叫著“我的兒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爹可怎麽活”。


    作者有話要說:又挺晚。不過明天放假,我加更。這章又沒主角出場,羞愧地跑去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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