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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事部下屬三司,作戰司、宣傳司、情報司。


    作戰司負責戰爭計劃的製定,晁衝兼任司長,下屬成員,無。


    宣傳司負責宣傳梁山的形象。晁衝讓何昌言擔任了司長,下屬三十多個精明、能說、記性好的軍兵。


    晁衝給何昌言的任務很簡單,就是編寫一個短故事,名字叫《晁天王為民拒征稅》,故事講的就是晁蓋在東溪村時,家有良田百頃,佃戶數千,但是從來隻向佃戶們征收一成租稅。麵對官府高達三成的租稅和各種徭役和人頭稅,晁蓋從來不向佃戶攤牌,隻是從自己家私中出錢填補,為此晁家經營了好幾支商隊,可每年還是不停的虧損錢財。鄆城知縣時文斌是個大貪官,見晁蓋有錢,便不停的勒索,並要求晁蓋給佃戶加稅。晁蓋為了百姓,一怒之下將貪官暴打一頓,劫了蔡京的十萬貫生辰綱反上梁山。並將自己所有土地無償贈送給了佃戶,將劫來的錢財,全部發給了梁山周邊六縣百姓。


    這個故事當然是漏洞百出。首先,晁蓋家對佃戶們的剝削也不輕,收稅是五成,而不是一成。


    第二,知縣時文斌還算是個好官,也不是太貪。


    第三,晁蓋也沒有將劫取生辰綱的錢全部發給百姓,而隻是一小部分。


    但是,謊言的高明之處就在於,假中帶真,真中有假。這個故事也並不完全都是胡說八道。首先,晁蓋確實不向佃戶攤牌徭役錢和人頭稅,這一直被東溪村百姓感恩。


    其次,晁蓋確實將土地無償贈送給了佃戶。也確實給梁山周邊六縣百姓發錢了。


    第三,時文斌雖然名聲不錯,可越是這樣的人,當大家聽說他貪汙時,對他越痛恨。


    流言蜚語嘛,無非如此。


    何昌言看到晁衝寫的故事大綱,撇了撇嘴,也不敢多言,開始加工潤色:


    把晁蓋描寫的要多仁義,就多仁義;


    把時文斌描寫的要多貪婪,就多貪婪;


    把晁蓋對抗官軍描寫的要多精彩,就多精彩。


    這種故事話本,非常符合普通大眾的獵奇心理。


    《晁天王為民拒征稅》這個話本編寫好之後,何昌言開始手把手的教導宣傳司下屬的三十個軍兵,用了三天時間,總算把他們全教會了。


    晁衝給他們開了一個會,許下承諾,任務完成後,每人賞錢十貫,軍功2點。何昌言則是直接賞賜了銅錢二貫,軍功4點。還給他發了兩顆星的軍牌。


    那三十個軍兵自從進入宣傳司,雖然不用上戰場,可同樣也沒機會立軍功,隻能看著別人立功得好處,心中羨慕。


    現在得到晁衝承諾,全都幹勁十足。晁衝開始將三十人分成六組,散布到周邊六縣,走村串巷,給百姓講這個《晁天王為民拒征稅》的故事。但是盡量不要接近縣城。


    宣傳司眾人領命而去。


    情報司一直由時遷負責,下屬情報人員一百多人,其中濟州五十人,其他州府五十多人。


    看到晁衝來情報司,時遷抱怨道:“主公,我們情報司不上戰場,沒有人頭,無法立功。手下兄弟們都有怨言了!”


    晁衝拍著時遷的肩膀道:“情報工作非常重要,就如同梁山的眼鏡和耳朵,我又豈能虧待了兄弟們。之所以推遲對你們的獎勵,那是因為宣傳司和情報司的軍功計算方法和軍隊是不一樣的。軍隊按人命記功,而你們按行動記功,每次行動我都會給你們設置相應的軍功獎勵,完成了就有軍功可拿。”


    時遷喜道:“這個怎麽算?”


    晁衝道:“不久前,我給宣傳司布置了一個傳播流言的任務,完成之後,每人獎勵2點軍功。司長獎勵翻倍。同樣,我也會給你們一個任務,派出情報人員,暗中保護宣傳司的同事。任務完成之後,每人獎勵2點軍功,司長獎勵翻倍。”


    時遷喜道:“保證萬無一失!”


    很多曆史學家考證說,北宋末年農民的生活很好過,原因是賦稅很低,隻有十稅一,甚至三十稅一。試想,在這麽低的農稅情況下,農民的日子能不好過麽?


    那麽問題來了,既然農稅這麽低,北宋末年為什麽還有那麽多人造反呢?


    其實問題的原因就在於,農民的日子並不好過。


    宋朝的土地,分成兩類,一類是官田,一類是民田。


    官田包括政府的屯田、官莊的土地。


    民田包括官僚、地主、商人的私有土地以及自耕農、半自耕農所有的很少一部分土地。


    宋朝從開國時期,土地就是允許自由買賣的,因此宋代是個土地兼並特別嚴重的朝代。形成了很有特色的莊園體製,往往一個村莊的土地都被某個家族所有,整個村莊內的百姓都是他家的佃戶。


    官田用來收租,民田用來收稅。


    所謂的十稅一,三十稅一,指的是官田收的租。


    而民田所征收的稅,一般用錢來抵押,被稱為“和買”與“和糴”。正稅一般是十稅三,副稅包括人頭稅、勞役稅、牛皮稅、鹽稅、酒曲稅等等,各種巧立名目。梁山泊因為漁產和蘆葦叢茂密,還要增加漁稅和蘆葦稅。


    南方因為糧食產量大,所以要增收進際稅,也就是向轄下民田征收稅錢時,每田十畝虛增六畝,桑地十畝虛增八畝。


    如果官府向地主征收的稅是三成的話,地主為了得利,必然要向佃戶征收五成左右的稅,這樣自己還可以截留兩成。


    至於人頭稅、勞役稅、牛皮稅、鹽稅、酒曲稅等等雜稅,一般都是佃戶自己承擔。這麽算一下來,佃戶們承擔的稅收基本達到了七成左右。可見負擔有多重。


    北宋末年,沉重的賦稅壓迫下造成了大量的農民破產失業,出於生計,棄田罷耕,隻有在流浪中尋求生機,由此形成巨大的流動人口。他們的出路主要有應募參軍或服役,進入城市從事手工業或商業,出家為僧,少數或者淪為盜賊。


    官田的十稅一,和三十稅一,從來不曾被民田所享受。農民何談幸福呢?


    所以,當《晁天王為民拒征稅》這個話本在周邊六縣開始流傳時,很快引起了轟動,他們非常羨慕東溪村有晁蓋這樣一個好莊主,為民請命,敢作敢為。


    普通佃戶需要繳納六七成的收入來擋稅,自耕農也得交五成左右來擋稅,生活都很不如意。如果真能像晁天王莊上一樣,隻交一成租稅,那該多好!


    官府向來不注重鄉村,就算有人去縣衙密告有人撒播這個話本,官府攝於梁山的聲勢,也不敢下鄉。


    七天之後,宣傳工作完成,宣傳司和情報司迴來複命。晁衝很大方的兌現了承諾,為他們登記軍功,頒發了一星戰士的軍牌。


    第一階段,“敲山震虎”已經圓滿完成。晁衝準備開展第二階段:“打草驚蛇”。


    晁衝命令騎兵兩都,步兵四都,一共六都兵馬,按照上次下山發錢的分配,再次下山,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大肆宣揚梁山武裝抗稅的主張-----凡是向梁山繳納一成稅收的人,梁山將保護他不受官府騷擾。此謂“武裝抗稅令”。


    林衝、楊誌、雷霆、武鬆、魯達、劉唐六人率領著自己的隊伍,按照晁衝的安排,高舉“替天行道”大旗,排著整齊的隊伍,每到一個村莊都宣揚一番,不管那裏是否有人同意,立刻轉向下一個村莊。


    晁衝再次強調了軍事紀律,眾將下山十天,十天後返迴時,沒有一個違規,這讓晁衝很欣慰。


    但是同樣,也沒有一個村莊肯響應梁山的“武裝抗稅令”,包括群眾基礎最好的東溪村。


    這讓林衝、楊誌、雷霆、武鬆、魯達、劉唐六人頗為慚愧,認為沒有完成晁衝布置的任務。


    晁衝哈哈大笑道:“一些都在意料之中,稍安勿躁。”將眾人安慰一番之後,找來時遷,下達了另外一項任務,那就是集中探聽六縣中人們對此事的看法,並從六縣中,各找一個刺頭。


    打草驚蛇,目的不是打草,而是將危險的蛇給驚出來!


    不出三天,時遷就將詳細的情報放在了晁衝桌頭。


    因為梁山一直來的聲譽很好,加上不久前《晁天王為民拒征稅》這個話本的流傳,普通百姓並沒有懷疑梁山在作假,包括一些縣衙官府都因為梁山可能真的會在秋稅時武裝抗稅,將這個情報緊急匯報給了州府。


    普通的佃戶自然是希望能像話本裏說的那樣,隻征一成稅,其他所有苛捐雜稅全部免除,但可惜他們沒有話語權,說話不管用。


    有少許土地的自耕農,對一成稅收的政策也很心動,但是他們力量太小,害怕官府報複,所以不敢出頭。


    有大量土地的地主和員外也希望降低賦稅,可家大業大,冒然得罪官府,不知道梁山是否能夠保護他們,所以不敢下注。


    當然還有一些實力強大的莊園主,他們與官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家中子弟都在官府當差,所以他們對梁山的做法嗤之以鼻。


    其中,對梁山“武裝抗稅令”反對聲音最大的是獨龍崗三莊!


    獨龍山前有一座巍巍岡子,喚做獨龍岡,上麵有三座山岡,列著三個村坊,居民上萬。中間是祝家莊,西邊是扈家莊,東邊是李家莊。這三處莊上,三村加起來,總有兩千多軍馬。惟有祝家莊最豪傑,為頭家長,喚做祝朝奉,有三個兒子,名為祝氏三傑。長子祝龍,次子祝虎,三子祝彪。又有一個教師,喚做鐵棒欒廷玉,此人有萬夫不當之勇。莊上自有一千多厲害的莊客。


    西邊那個扈家莊,莊主扈太公,有個兒子,喚做飛天虎扈成,也十分了得。惟有一個女兒最英雄,名喚一丈青扈三娘,使兩口日月雙刀,馬上如法了得。莊上有善戰者四百餘人。


    東村莊上,莊主姓李,名應,能使一條渾鐵點鋼槍,背藏飛刀五口,百步取人,神出鬼沒,江湖人稱撲天雕。莊上有善戰者六百餘人。


    這三村結下生死誓願,同心共意,但有吉兇,遞相救應。


    有這樣的地利,有這樣的豪傑,加上三莊合起來兩千多人馬,確實有資本不將梁山放在眼裏。


    獨龍崗三莊!嗬嗬,要完成自己的計劃,看來就隻好拿他們開刀了。


    第二天,晁衝沒有帶李逵他們四個護衛,而是和時遷、黃信三人一起下山,騎馬去親自看一看這有名的三莊。


    到了獨龍崗,隻見路徑曲折多雜,四下裏彎環相似,樹木叢密,難認路頭。


    晁衝笑道:“這大白天的,難道我們三人要在這林子裏迷路不成!”


    時遷見晁衝神態放鬆,以為他不知道這獨龍崗的林子的厲害,急忙解釋道:“主公,這獨龍崗的林子可是暗藏玄機。別看道路很多,但是分活路與死路。”


    黃信很少與這個尖嘴猴腮的瘦弱漢子接觸,但卻也知道,這是跟隨晁衝出生入死過的兄弟,看他對晁衝的稱唿,就知道他們關係不一般,插嘴道:“時兄,何謂活路與死路?”


    時遷看了一眼黃信道:“隻看有白楊樹,便可轉彎,不問路道闊狹,這便是活路;沒那白楊樹時,都是死路。死路上一般都有各種機關陷阱,一不小心就會命喪其中。”


    晁衝心中鬱悶,原本活路與死路的秘密,晁衝是在讀原著的時候看到的,本想裝一下神秘莫測,讓人小小崇拜一下,不想被時遷一語道破。


    晁衝道:“你如何得知的?”


    時遷笑道:“獨龍崗上居住的百姓上萬,每天總有進進出出,前天抓了一個外出的村民,稍一用刑,什麽都說了。”


    “好吧,原來這麽簡單。”


    他們三人按照時遷的說法,一路順著活路走,見到白楊樹就轉彎,果然不到二十裏,就轉了出去。到了一處大村落。岡上一處平地,七八百個房屋列在一起,是居民百姓居住的地方。


    而祝家莊的城寨則是造在高岡上,有三層城牆,都是頑石壘砌的,約高二丈。前後兩座莊門,兩條吊橋。牆裏四邊,都蓋窩鋪,四下裏遍插著槍刀軍器,門樓上排著戰鼓銅鑼。


    村落中的百姓見三個陌生人騎著馬,很快引起了警惕,向城寨跑去報告。


    晁衝看到這裏的百姓警惕性還挺高,就不再停留,和時遷、黃信一起向西而去。


    走了不到十五裏,遇到了一隊人馬,七八個人騎戰馬,都彎弓插箭,又有三五對青白哨馬,中間擁著一個年少的壯士,坐在一匹雪白馬上,全副披掛了弓箭,手執一條銀槍。和少年並馬而行的是一個少女,連環鎧甲襯紅紗,繡帶柳腰端跨,胯下一匹青鬃馬,天然美貌海棠花。腰間掛著兩把彎刀,馬上具有弓箭。


    他們猛然遇見晁衝三人,也是吃了一驚,那當頭的少年喝道:“你們是哪裏子弟?來我獨龍崗何幹?”


    此時祝家莊與梁山泊還沒有敵對,最多算是看不順眼,所以祝家莊眾人的警戒心還沒那麽強烈,最多隻能算是警惕罷了。


    晁衝笑道:“你不認識我?”


    祝彪仔細想了想,確實沒見過此人,便道:“我管你是誰!”


    晁衝倒也不慌,笑道:“這就是了,這大宋天下,是給大宋百姓走的,為何你來得,我卻來不得?”


    那少年見晁衝與自己年紀相仿,也是背刀挎弓,以為也是出來遊獵的,便哼道:“此處為獨龍崗,方圓三十裏皆為我祝家莊所有,山上一草一木,一鳥一獸也都是我家的,沒我的允許,就不讓你射獵,你能怎滴!”


    主辱臣死,時遷頓時怒容滿麵。黃信也把手摸向了自己的喪門劍柄上。


    晁衝笑道:“妙哉,妙哉!在下姓郝,單名一個仁字,住在此處不遠的郝家莊,今日跟隨兩個隨從出來打獵。世人皆說獨龍崗上獵物好,我們便遊走於此。不想卻偶遇此地主人,不知這為英俊瀟灑,氣度不凡的公子,是祝家三傑中的哪一位?”


    那少年被人一誇,不禁得意洋洋,看了一眼身邊的美女,幹咳了一聲,提高聲調道:“我乃三子祝彪!”


    晁衝鼓掌笑道:“莫非是白馬銀槍賽趙雲,一弓神射養由基,少年玉麵勝潘安,江湖人稱照地紅纓的---祝彪!”


    “嘿嘿嘿,江湖上竟然還有我的傳說?你不是在騙我吧!”祝彪開懷大笑道。


    時遷跟黃信差點笑出聲來,本來前麵的好詞那麽多,可最後此人的名字竟然是“豬膘!”


    為什麽反差這麽大呢?


    時遷和黃信低頭強忍著笑意。而祝彪旁邊的女孩卻掩口哈哈笑了起來。


    少年有些不滿道:“三娘,你為何發笑?”


    那少女笑的花枝亂顫,好不容易止住笑,說道:“這麽誇你的人一定是個瞎子,他難道沒有眼睛,看不出你到底是什麽德性麽?”


    少年很不滿的瞪了少女一眼,再看向晁衝時,也有了一點疑惑道:“我很少出山,江湖上何以有我的名號?”


    晁衝長歎一聲,在自己臉上摸了幾下,又長歎了一口氣。


    祝彪急道:“何故長歎?”


    晁衝道:“在下隻是感覺世道不公!想我郝家莊郝仁,三歲習文,七歲習武,才高八鬥,學富九車,上知天文地理,下曉雞毛蒜皮,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無所不曉,每逢外出行走,常引美女迴頭,俊男發愁。其優點多如滔滔江水連綿不斷,又猶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真乃人中之龍,曠世奇才!”


    祝彪聽晁衝如此自誇,感覺可能真是個有本事的,更好奇道:“想不到郝兄有如此本領,積眾多優點於一身,那為何還說世道不公?”


    晁衝歎道:“我如此優秀,江湖上卻隻給了一個小諸葛的稱號。反而有些人,不常出山,卻名動江湖,被眾人敬仰,贈送了照地紅纓的外號,每每想起來,真是覺得不公平啊!”


    祝彪大喜,卻又有點不好意思,安慰晁衝道:“兄台何必如此懊惱,你也很厲害,出口成章,想來必定本領不凡。隻是比我稍差一籌而已!對了,這個照地紅纓是什麽意思啊?”


    晁衝道:“閣下銀槍之上也有紅纓,自然知道紅纓的作用是為了擋血,白馬銀槍流光過,紅纓照地有人亡。含有單挑無敵之意。”


    祝彪喜道:“真的嗎?”


    晁衝歎道:“人們常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原本我對祝兄得此評價,甚為不滿。可今日一見,卻感覺相逢恨晚。祝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年少多知,聰明伶俐,活潑可愛,風度翩翩,氣宇不凡。得此讚譽,真是實至名歸!”


    祝彪哈哈大笑,看向身旁的少女道:“三娘,這下你該知道我有多厲害了吧!”


    少女冷哼了一聲道:“傻瓜!”


    祝彪臉色一冷道:“你說什麽?有這麽說自己未來夫君的嗎?”


    少女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言語。


    晁衝笑道:“祝兄何必生氣,世人多愚,對美好的東西,總是嫉妒罷了,你我皆為人中龍鳳,何必在意這些小細節!”


    祝彪又開心起來,下馬道:“與郝兄相見,真是讓人高興,不如一起下來喝兩杯!”


    晁衝也甩鞍下馬道:“今日你我相逢,就是命運的安排,豈能無酒?就叨擾兩杯好了。”


    眾人下馬到了一處樹蔭下,早有祝家莊客鋪好毯子,拿來了酒和瓜果,肉幹。


    那些莊客看向晁衝時的眼神充滿了敵意,原本以為自己等人哄騙祝彪的本領就夠強了,可不想,來了一個更會拍馬屁的!這要被三公子招進莊內,眾人還有出風頭的機會麽?


    那少女看向晁衝也是神色不善,她見晁衝背後一直背著一柄七尺長刀,便故意找茬道:“好長的一把刀,能給我看看麽?”


    江湖上看人兵器,向來是大忌。時遷和黃信身體繃緊,隨時準備應對突發事件。手看似隨意,卻一直停留在最容易拔出兵器的位置。


    連祝彪都覺得那少女的要求有點無禮取鬧了。


    晁衝卻笑著將長刀拔出道:“姑娘想看,自然無妨,隻是它太過鋒利,就像這樣。”


    晁衝說完,刀身一揮,從一顆臉盆粗細的榆樹中砍過,斜向上的切口整齊光滑,很快整棵榆樹主幹倒地。此謂“斷木”之術。


    眾人皆驚,祝彪見晁衝果然是個有本事的人,更堅定了結交之心。斥責少女道:“兵器乃是江湖人隨身寶貝,豈可讓人隨意觀看,還不退下!”


    那少女扈三娘也被晁衝的一招“斷木”驚住了,她是用刀的,自然知道斷木的難度,更何況做到切口如此整齊光滑!這絕不是自己可以做到的。


    晁衝見扈三娘不再糾纏,便把長刀插迴了背後,抬頭看了看樹梢,向後一伸手道:“弓來!”


    時遷將馬上的弓箭取來,遞給晁衝。


    晁衝拿起弓箭,衝樹上瞄了瞄道:“有酒豈能無肉,待我射一支飛鳥,烤來下酒!”


    但是晁衝卻久久未射。原因自然是他的射術一般,這樣仰頭射,還真未必能射的準。


    最後,晁衝長歎一聲道:“原本還雄心萬丈,可遇到祝兄,便自慚形穢起來,在祝兄麵前,連弓箭都不敢耍弄了!”


    祝彪大笑道:“郝兄何必如此客氣,稍待,看我給你射一隻飛鳥來下酒!”


    於是祝彪信心滿滿的拉弓搭箭,一箭射出,嗖唿入林,卻沒見一個鳥毛掉下。


    祝彪射空了!!!


    一時間讓祝彪臉紅如血,尷尬至極。


    “嗖”又是一箭,一隻飛鳥落地,那個少女扈三娘放下了手中的弓箭道:“如此本領也敢賣弄,真不知你這傲氣從何而來?”


    祝彪更是滿臉通紅,低頭似在尋找地縫鑽入。


    晁衝長歎一聲道:“這位姑娘射術自然精湛,卻沒有明白我和祝兄的良苦用心,真是讓人感歎!”


    祝彪像是落水的人一下抓住了救命繩,抬眼看向晁衝道:“郝兄說的對,給她講講我們是如何用心良苦!”


    扈三娘看向晁衝,神色不善道:“我可不是那無知小兒,你還是省省吧,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信!”


    晁衝毫不在意,笑道:“我與祝兄,皆是錦衣玉食長大,家有錢財萬貫,什麽東西沒吃過,什麽事情沒見過,對吧祝兄?”


    祝彪急忙點頭道:“不錯!”


    晁衝又道:“我們豈是貪圖口舌之欲的人?當然不是!剛才不過是一個測試罷了。我想要測試祝兄的品德,而祝兄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故意射偏了那一箭!無非就是想饒那飛鳥一命罷了,如此仁德,讓郝某佩服,果然不愧是和我一樣的人中龍鳳啊!”


    祝彪喜道:“不錯!我就是故意射偏的!”


    “你們?真是一對不要臉的人!”扈三娘氣的冷哼一聲,上了自己的青鬃馬,賭氣就要走。


    晁衝喊道:“且慢!”


    扈三娘騎在馬上,氣鼓鼓的看著晁衝道:“你想怎樣?”


    晁衝將那隻被射落的飛鳥和弓箭一起遞給她道:“請把此物拿走,不要汙了我和祝兄的眼!”


    扈三娘劈手奪過去,隨手丟進了樹林,挑釁般的看了晁衝一眼,冷哼一聲,撥馬便走。


    扈三娘走了,晁衝便可以展開忽悠**,將祝彪忽悠的口無遮攔起來,將祝家莊內的虛實探聽了個七七八八。


    一旁的時遷一邊用心的默記,一邊感歎,主公就是主公,連忽悠人的本領都是這麽厲害。不過迴頭一想,自己和武鬆、東方、楊誌、魯達他們好像也都是被主公這樣忽悠到身邊的。


    一番酒肉之後,祝彪和晁衝都大唿相逢恨晚,並約定將來互相拜訪,這才依依惜別。


    迴到家之後的祝彪很興奮的向自己的父兄講起今日的遭遇,將晁衝誇成了少有的天才-----與自己並列。祝朝奉也道:“若真有如此本領,倒也值得拉攏!”


    祝龍和祝虎關注的重點則是,江湖上關於他們兄弟的外號不知是怎樣的?


    唯有教師欒廷玉聽出了問題,打斷滔滔不絕的祝彪道:“你說那郝公子背後有七尺長刀?”


    祝彪興頭被打斷,有些不滿,可麵對欒廷玉他不敢表現出來,說道:“不錯,還很鋒利呢,一刀就砍斷了一顆臉盆粗的榆樹!”


    欒廷玉道:“他身邊的隨從可是一個臉似黑炭,其醜無比的莽漢?”


    祝彪搖頭道:“不是,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子和一個相貌堂堂的漢子。”


    欒廷玉憂慮道:“雖然隨從不對,但是我覺得他很像一人!”


    祝朝奉也從欒廷玉的話中感覺出了不對勁道:“他像何人?”


    欒廷玉道:“梁山泊少主,晁衝!此人彪悍異常,有萬夫不當之勇,更有狡猾如狐的心智。他的特征便是背後的七尺長刀,和貼身隨從醜漢李逵。雖然隨從對不上,但一刀斷木的本領,絕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就算是我,也僅是勉強而已!”


    祝朝奉也有點緊張道:“若真是梁山少主晁衝,他來窺探我祝家莊所為何事?”


    欒廷玉道:“據我推測,這晁衝故意不帶特征太明顯的李逵,就是要探測我祝家莊虛實,那晁衝身為梁山上掌握軍隊的大頭領,肯定不會無緣無故來我莊上窺探,必然是想要來我莊上借糧。可惜的是,他已經窺測了地形,又跟三公子攀談良久,怕許多事都已經被聽去了!”


    祝朝奉怒目而視祝彪道:“老三,你都跟他說了什麽?”


    祝彪這才感覺出事情的不對勁,仔細一想,驚出一聲冷汗,喏喏道:“該說的,都說了……”


    祝朝奉氣的掄起拐杖就要打,被祝龍和祝虎勸住。


    欒廷玉為祝彪解圍道:“這還隻是猜測,未必是真。但為了預防萬一,我建議今日起莊內加強戒備,隨時應對梁山來攻!”


    祝朝奉緩了一口道:“全憑教師做主!一定要擋住那梁山賊人才好!”


    ………………………………


    晁衝和時遷、黃信一行過了祝家莊繼續向東,準備前往李家莊去看看。


    時遷道:“主公,你不怕自己的行藏被祝家人識破嗎?”


    晁衝輕笑道:“我故意砍出那一刀,就是要留出破綻讓他們看穿的。若是連這個都看不穿,那祝家莊更是不值一提了。”


    時遷道:“若是看穿了該怎麽辦?”


    晁衝笑道:“那就在獨龍崗傳播流言,說我晁衝窺探祝家莊地形,準備在秋收期間前來借糧。”


    黃信在一旁不解道:“這豈不是讓他們有了防備?”


    晁衝哈哈笑道:“讓他們驚慌失措,時刻防備,這才真正稱得上打草驚蛇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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