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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婦人顧大嫂倒也是個麻利人,很快將晁衝等人的酒肉上齊,還煮好了大蝦用盤子盛著,搗好了蒜泥澆上陳醋,一並端了過來。


    晁衝一行九人將兩張桌子並在一起,慢慢吃了起來。


    吃了半飽之後,李逵就開始眼睛四處亂飄了,看到後屋一群人在圍著賭錢,心裏癢癢,他白天眼饞了一天,可摸著懷裏,卻無分文。自從跟了晁衝,李逵是再也不缺錢,可梁山上也沒用錢的地方,倒是常常忘了帶錢在身上。不禁把魔手伸向了坐他旁邊的鬱保四。


    看到李逵抓耳撓腮不安穩的樣子,阮小五向晁衝打小報告道:“大哥,你看鐵牛這廝,坐立不穩,定是思春了!”


    阮小七將大蝦去皮,捏著白白的蝦仁,沾著蒜泥道:“五哥說錯了,這裏又沒母牛,如何思春?我看鐵牛是善心發作,又想去救濟別人了!”


    李逵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摸了摸頭道:“俺性格最是善良,見不得人受苦,有小孩跌倒,有老人蹣跚,有家中困難,有事情難為,俺就去救助,村裏人都誇俺是好少年!”


    鮑旭不明所以,拍李逵馬屁道:“想不到李大哥還有如此善心,俺鮑旭不如也!”


    朱貴跟李逵不熟,隻知道他不是個好脾氣的,所以笑笑不言語。


    周通平時被李逵欺負慣了,知道李逵的本性,可也不敢拆穿。


    黃信與李逵不熟,但知道戰場上,李逵是個拿著三丈旗杆橫掃千軍的人物,原本以為就是個粗魯的莽漢,卻不想還有如此善心,果然人不可貌相。


    鬱保四坐在那裏,也比李逵高一個頭,跟李逵說話也得低著頭,道:“李哥,你剛才摸走我的錢袋,不是說想去賭兩把麽?怎麽成了救濟人了?”


    阮小七打趣道:“你們不知道麽?鐵牛外號散財童子,逢賭必輸。想當年,剛遇見大哥時,輸的隻剩下一條褲子和一條係褲子的麻繩了。”


    阮小五哈哈大笑。


    周通忍不住想笑,卻又怕李逵欺負他,急忙低頭猛吃肉來掩飾。


    鮑旭張著嘴巴呆在那裏,不知道這馬屁該如何去拍。


    黃信撇了撇嘴,差點被一個莽漢給騙了,看來還是以貌取人比較靠譜!


    李逵與阮小五、阮小七關係不錯,倒也不怒,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對晁衝道:“晁老大,你可得幫俺正名啊!俺有時候也贏!這散財童子,逢賭必輸的名號太難聽了。不如借給俺點小錢,讓俺去挽迴名聲?”


    晁衝對朱貴道:“給他十兩!”


    晁衝一行人主要錢財都由朱貴保管。


    “啊?”朱貴有些猶豫道:“真給啊?”


    晁衝道:“給!”


    朱貴掏出一錠十兩銀子遞給了李逵,李逵嘿嘿一笑,把銀子托在手心,在眾人麵前晃了晃道:“看俺鐵牛去贏些錢來,這頓飯讓俺付帳!”


    李逵心中暗想,等會兒贏了大錢,就可以裝裝闊氣!當然,小五和小七的帳另算,讓他們嘲笑俺!


    誰知過了不到三局,李逵就慌裏慌張的跑過來道:“晁老大,十兩銀子太大,他們找兌不開,再給點散碎銀子,我好去贖!”


    朱貴向晁衝搖了搖頭。


    晁衝不在意道:“大家身上有散碎銀子的,湊一湊,都給鐵牛!”說完自己先從懷中摸了幾顆小碎銀,放在了桌子上。


    小五、小七、鮑旭、周通、朱貴也都拿了點碎銀。


    黃信一攤手道:“我前幾日還在做苦工,可沒錢借你。”


    鬱保四道;“李哥,我的錢袋都被你摸走了。你可得記得把袋子還我!”


    至於裏麵的銀子,鬱保四已經不報希望了。


    李逵道了一聲謝,用手捧起碎銀,向賭局跑去。


    朱貴對晁衝道:“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晁衝舉杯道:“來,再喝一杯。有我們在旁邊照應,能有什麽問題?”


    眾人舉杯共飲。


    不過一會兒,李逵又跑了過來,哭喪著臉道:“這個,這個,我原本想翻本來著……”


    晁衝笑道:“那你還有本錢麽?”


    李逵低頭道:“沒了!”


    晁衝對朱貴道:“再給他二十兩!”


    朱貴忙勸道:“我們此行,所帶銀兩可不多了……”


    晁衝道:“無妨!”


    這下阮小五和阮小七也不淡定了,晁老大這是在幫李逵,還是整李逵啊,怎麽感覺這麽不對勁呢?急忙勸說。


    晁衝道:“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李逵已經輸紅眼了,見晁衝又給了錢,就像是落水的人見了繩索,急忙抓住,又跑去賭博的屋內,發誓要連本帶利撈迴來。


    過了不久,賭屋內爆發了吵鬧聲,繼而是打鬥聲起,隻見李逵抱著一個包袱跑了出來,一群賭客圍追他。


    那顧大嫂開這個賭屋,自己就是坐莊的。見這個黑廝竟然認賭不服輸,還毆打自己的賭客,這還得了!


    顧大嫂長的又胖又高,可身手卻很靈活,抄起一條板凳,攔住李逵去路,道:“遭瘟的窮鬼!沒有本事,輸了錢,還敢耍賴。你不知道姑奶奶還有諢名叫母大蟲麽?”


    李逵抱著包袱哪裏聽顧大嫂囉嗦,一頭撞了過去。


    顧大嫂輪起板凳就砸,兩人鬥在一起,那些賭客將李逵團團圍住。


    阮小五等人霍然起身,要上去幫忙。晁衝一伸手阻止道:“稍安勿躁。這點小場麵,鐵牛自己就能搞定。”


    李逵抱著包袱,一開始倒是吃了點虧,被顧大嫂打疼了,也顧不得許多,將包袱一丟,騰出雙手,提起沙缽大的拳頭砸向顧大嫂。


    顧大嫂越打越心驚,這黑廝力大無比,皮粗肉厚,自己打他十下不打緊,他打你一下就受不了。好幾個賭客都被打癱在地。


    顧大嫂也抵擋不住,急忙喊道:“快去找新哥!”


    一個機靈的跑向後院去了。


    晁衝笑笑卻也不去阻攔。


    李逵占了上風,豈肯罷休,打倒幾個賭客後,又搶過顧大嫂的板凳,當頭一砸,板凳碎裂。顧大嫂哎呀一聲倒在地上,頭上的發釵和配花都被砸沒了。


    這時從後麵衝過來一個大漢,手中兩杆兵器,一長一短,一粗一細,原本氣勢洶洶的出來,可一看顧大嫂都被打倒在地,再看向晁衝等人,便急忙收起兵器,拱手道:“在下是這間店的主人,姓孫名新。人送外號小尉遲。我的哥哥乃是登州兵馬提轄孫立。不知內人如何得罪了各位好漢?”


    晁衝走到那些賭客屋裏拿出一些骰子,丟在地上,一腳踩碎,露出裏麵的水銀來。


    晁衝對李逵道:“十賭九騙,曆來如此,與運氣無關!若沒有好的賭術,以後你就不要玩了。”


    李逵滿臉羞愧。


    晁衝又對孫新道:“我想,應該是你給我們一個解釋!我的兄弟想玩兩把,反而遇到這種事,實在讓人掃興!”


    孫新的哥哥雖然是兵馬提轄,主管治安,但遠水解不了近渴,好漢不吃眼前虧。孫新急忙道:“各位好漢息怒,都是幾個不開眼的混混做的假,我卻是不知。錢財請各位取迴,這頓飯錢,算在我孫新頭上。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請各位好漢好吃好喝,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晁衝見大家吃的差不多,這酒也喝不下去了,從地上撿起一塊銀子拋給孫新道:“該是我的,誰也搶不走。該付的錢,我也一文不少。告辭!”


    晁衝不想剛來登州就與人起結仇,領著大家另外尋了一家酒店住下。


    李逵羞愧的一路低著頭,不敢看人。


    晁衝道:“很多人以為賭博隻是自己的事,與他人無關。可事到臨頭,還是要去找朋友四處籌錢。別人借給你,那是仁義,是信任。可你自己卻愚蠢的把朋友的仁義和信任都揮霍掉了。”


    李逵頭低的更狠。


    晁衝拍了拍李逵的肩膀道:“知道我為什麽還一直借錢給你麽?”


    李逵抬起頭,茫然的搖了搖。


    晁衝拍了拍自己心口道:“因為我對你的信任是無限度的,無論你揮霍掉多少,我都給你充滿。”


    “晁老大!”李逵眼圈一紅,差點掉下淚來。聽了晁衝的話,李逵心情好轉起來,不一會兒就變得精神煥發道:“晁老大,再借我些錢!”


    晁衝讓朱貴給了李逵一些,李逵跑了出去,不一會兒拿了幾個錢袋迴來,給晁衝他們一人發了一個,每個錢袋裏麵還有一文錢,道:“俺給各位哥哥們賠罪,送上一文錢,算是利息。等俺軍餉發下來了,再請大家喝酒!”


    阮小五過去捶著他的胸脯道:“如此小氣,就給一文利息,將來可要多喝你幾碗!”


    阮小七喜滋滋的把錢袋揣進懷裏道:“還不賴!顏色挺花俏的。”


    眾人也都嗬嗬直笑。


    第二天,朱貴領著黃信去城內鑲牙。晁衝、阮小五、阮小七潛入軍港軍查探。李逵、周通、鮑旭、鬱保四因為樣子太像壞人,容易招惹麻煩,就在酒店內等待。


    到了傍晚,眾人匯合,交流了一番,晁衝心中有了大概的計劃。開往沙門島的船隻每月一次,最近的一次就是三天後。


    全國各地的重刑最犯,會先被押解到登州大牢。然後由登州牢城營的管營包吉帶領,去軍港內登船,隨補給船隻一同前往沙門島。


    軍港有重兵把守,想要偷偷潛入船中,太困難了。


    最後,晁衝選中了以官營包吉為突破口。


    包吉,五十歲出頭,貪財好色,作為管營本應該常住牢城營內,可他哪受得了那份苦。管營是個肥差,各種孝敬不斷,多年來積累了不小的財富,他還在城外瞞著家中妻子**了一房外室。


    晁衝他們的計策就是挾持包吉,讓包吉引誘出九個獄卒,斬殺之後晁衝等人換上獄卒的衣服。


    登船當天,挾持包吉,壓著罪犯,順利登上了開往沙門島的船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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