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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訓完張員外,晁衝他們連夜出城。


    摸黑走路時,恰巧在路邊遇到喝醉酒,在路上吵嚷的潑皮阿三他們。


    李逵看了看,四下無人,對晁衝道:“俺去去就來!”說完雙手掐著兩個,胳膊底下再夾一個,將三人帶進了黑暗的小胡同。


    武大郎擔心道:“這樣惹事不好吧?”


    晁衝沒有言語,繼續帶著武大和潘金蓮趕路。


    不過片刻,李逵笑著追了上來。


    晁衝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輕聲道:“沒留什麽後患?”


    李逵笑道:“幹淨利落。”


    民不告官不究,這樣的潑皮無賴,就算死了也沒多少人去關心,晁衝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入夜之後城門關閉,但是破舊城牆自然攔不住晁衝等人。翻出城牆後,又給了潘金蓮十兩銀子,讓她自己去投奔親人。


    潘金蓮心思細膩,早就發現那黑大漢從小胡同出來,斧頭上沾了些血跡,心中更是恐懼,恨不得盡快離開,不與晁衝李逵等人有半點瓜葛。拿好錢財,趁著月色奔走而去。


    晁衝則和李逵、武大郎一起北上,前往滄州柴大官人處。因為武大腿短,騎不得馬,跑又跑不快。晁衝隻好租了輛馬車代步。


    江湖中有一種說法,叫“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雇傭的車夫也是瞎眼,竟然把主意打到晁衝等人頭上,故意將晁衝等人拉錯方向,拉到了一處山賊窩,想要謀財害命,結果被李逵一斧頭砍了腦袋。


    可如此一來,便耽擱了一些時日。費盡了心思,終於在三月初八趕到了滄州府。


    滄州這裏有一位江湖人人稱頌的英雄好漢,小旋風柴進。


    大宋的江山來自後周,周世宗柴榮去世後,第四個兒子柴宗訓即位,後被趙匡胤黃袍加身,奪去了皇位,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趙匡胤就為柴榮的四個兒子家族都禦賜了丹書鐵券,俗稱免死金牌。


    自此柴榮後裔便分成了四支。


    一支族人留在洛陽世代供奉後周宗廟,為周太祖郭威和周世宗柴榮打掃陵墓,世代襲封崇義公;


    一支族人隨著廢帝柴宗訓遷到湖北房州,隨著柴宗訓在二十歲時莫名死亡,這一支家族男丁幾乎滅絕;


    一支族人隨著當年柴榮的長子柴宗誼征戰至南方越地,世代鎮守邊疆,成了實權軍閥,說嶽全傳中,被嶽飛挑死的小梁王柴桂,便是這一係的少主。


    還有一支,到了滄州一帶定居,不為官,不從軍,靠著丹書鐵劵免死金牌,無人敢惹,在當地做起了富家翁。小旋風柴進便是這一支的嫡係子孫。


    周世宗柴榮穩定北方,討伐契丹,戰無不勝,在民間的威望很高,他們的子孫至今都被人尊為帝室之胄,受這些祖輩蒙蔭,加上小旋風柴進仗義疏財的好名聲,稍一打聽,晁衝、李逵、武大郎三人便很輕鬆的找到了柴進家的莊園。


    隻見寬闊方石鋪就的四方大道,通往一座大石橋,大石橋寬有七八丈,長有三十多丈,橫跨小河之上。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流環繞一座垂楊大樹包圍的莊園,高大門樓,朱紅大門,粉sè院牆,兩隻兩丈高的石獅蹲座門口鎮宅。


    門口紅燈彩帶喜氣洋洋,院內樂器吹吹打打,莊園門外一側臨時搭建數個馬棚,裏麵無數駿馬低頭吃料。數十輛豪華馬車依次排開。一些客人或端或抬一些禮物排隊進門。一些彪形大漢穿著莊客服飾在大門口抱拳迎客,三張條桌一字排開,五個文書伏頭登記。


    晁衝見這陣勢,有些吃驚道:“難道我們給柴老夫人祝壽來晚了?”


    晁衝在身上摸了一把,有些遺憾的對武大郎道:“我們身上還有多少銀兩?”


    比起李逵這個粗枝大葉,武大郎反而比較精細,所以晁衝將大部分銀兩都交給武大保管。


    武大尷尬道:“我們身上銀兩並不太多,從山賊窩中闖出來時又遺失了一些,還剩下二百兩。”說完有些不舍的捂住了錢袋,這可是自己一輩子都沒見過的巨款,雖然自己隻是替主家暫時保管,可習慣了一文錢掰成兩半花,讓他從這些巨款中大把大把的掏銀子,他心如被小刀割般難受。


    柴大官人家大業大,怎麽可能會缺錢?可恰逢其會,沒有禮物,臉麵上實在有點不好看。


    晁衝摸了摸腰間被麻布層層包裹的壓ri寶刀,這倒是件寶物,可刀乃兇器,不適合作為壽禮,更何況它還是從高太尉家拿走的贓物,被人發現了,會給柴大官人帶來麻煩。


    怎麽辦呢?晁衝、李逵和武大郎都有些煩惱。


    李逵扯扯晁衝衣角道:“我們偷偷混進去吧,裏麵好多好吃的,我都聞見香味兒了!”


    武大郎聳了聳鼻子的動作看,似乎他還比較認同李逵的說法。


    晁衝對二人的無節操實在有點無語。


    正在這時,不知從哪個角落裏蹦出一個尖嘴猴腮的家丁,衝他們跑過來道:“李少俠,快些腳步,莊內祖nǎinǎi等急了。快隨我來!”


    那家丁的聲音很大,周圍等著進門的客人和登記禮物的家丁文書都好奇的看向那裏。


    晁衝他們幾個也都好奇的向後看了看,沒發現哪個人像是什麽李少俠。


    正在他們疑惑間,那尖嘴猴腮的家丁跑到晁衝麵前拱手道:“李少俠,快些吧,祖奶奶可等著呢,柴大官人也讓小人出來催促。耽擱了時間,誰都擔待不起啊!”


    晁衝疑惑的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是在說我嗎?”


    尖嘴猴腮的家丁也不答話,拉起晁衝就向裏走道:“各位且讓一讓,祖奶奶有急事,各位讓一讓。”那些客人自然知道,祖奶奶所指的就是柴大官人的母親張氏,今日正是她老人家的六十大壽。柴大官人一向為人至孝,若是耽誤了她老人家的事,柴大官人怕要動怒。


    那些彪形莊客和文書也都對望了一眼,道:“你可見這小瘦猴從宅內出來麽?”


    那文書道:“沒注意,柴家莊園四五百人,我等隻是最低級的一層,內院的事情我等哪裏曉得,萬一耽誤了祖奶奶的興致,我等可擔待不起。”


    所以也不敢阻攔。任憑這尖嘴猴腮的家丁拉著晁衝他們進了大門。


    晁衝他們雖然覺得奇怪,但是這個誤會也確實幫助他們解決了一些煩惱,所以就半推半就的跟著進去了。


    跟隨那尖嘴猴腮的家丁進了內院,再向前走,就是流水的宴席,晁衝他們在一個僻靜的角落停下腳步,看著尖嘴猴腮的家丁道:“多謝閣下相助,但你也自己的目的吧?”


    那尖嘴猴腮的家丁聞言,原本討好諂媚的笑容不見,挺直腰道:“小哥好眼力!在下也在尋思著混入府中,你我各取所需而已。”


    李逵冷哼一聲道:“我們與你可不相同。柴大官人乃是世人敬仰的英雄,若是你想在府內作惡,我定不饒你!”


    那人嘿嘿笑道:“各位都是好漢,我如何敢做那惡人?不過是恰逢其會,進來討杯酒喝而已啊。”


    晁衝對著尖嘴猴腮之人並不討厭,無論如何,自己一夥進來,有他一份功勞,所以微笑道:“我們是因沒有禮物祝壽,所以躊躇不前,你又是為何?”


    那人拱手笑道:“小弟時遷,做些搬運的勾當,自然入不得江湖好漢的法眼,卻又想結識一些英雄,所以就……嘿嘿,你懂的。”


    武大郎混跡江湖市井多年,安慰時遷道:“搬運也是靠汗水吃飯,小兄弟何必自卑。”


    晁衝解釋道:“憑自己體力搬運貨物,運送押鏢自然不算低賤。可要將他人腰包內的財物搬運到自己包裏,連聲招唿都不打,就讓人不齒了。我說的對嗎?時兄?”


    時遷心頭一驚,卻麵不改色道:“當然,當然,小弟也認為憑本領吃飯,才算心安啊。”


    晁衝一邊鼓掌,一邊靠近時遷道:“說的好!時兄有此誌氣,讓人佩服。那可否先將銀兩包袱還給我們呢?”說完一把抓住了時遷的手腕。


    時遷一驚,想逃卻發現左手被晁衝如同鐵鉗般卡住,無論如何都掙脫不掉。


    武大聽到“銀兩包袱”四字,猛然醒悟,急忙摸向懷中。結果摸了個空,這才發現,自己的銀兩包袱竟然已經被偷了,但他怎麽都想不起是如何丟的?


    那時遷明白自己被發現了,怕引來周圍更多人的目光,急忙道:“好漢且慢,您要找的可是此物?”說完忍著左手上的疼痛,右手伸入懷中,掏出一個包袱,顫微微的遞過來道:“小人在路上撿到此物,正尋思著是哪位英雄所丟,想不到這麽快就找到失主,莫非這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武大郎一把奪過去,小心翼翼的揣在懷裏,有些不安的左右四下看看,生怕有人再來偷盜。晁公子如此信任自己,萬一銀兩被偷,自己難辭其咎。


    晁衝鬆開時遷,嗬嗬笑道:“原來是個誤會啊。不知時兄接下來要去何處?”言外之意分明透露出不想追究的意思。


    時遷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真的被自己三言兩語騙過了,他們難道是傻子嗎?可那人灼灼有神的目光,分明是個精明無比的家夥,他們難道有什麽目的?


    時遷越想越心驚,隻想快點離他們遠點,於是搖頭歎息道:“天意弄人啊,原本緣分讓我們相遇,定然是要一起喝他十大碗,一醉方休的,可惜,小弟不得不去接一位朋友,不能在此久待,真是遺憾呐!”說完,閉目歎氣,神情悲痛,不忍分別的樣子。


    晁衝笑道:“既然你想一起喝十大碗,那就一起去吧,說不定你的朋友一會兒自會找到你。我們三人會一人敬你十大碗,就像你說的,緣分呐!”


    “啊”時遷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李逵上前一步,瞪著時遷,冷冷道:“你有意見?”


    時遷本就個子矮小,麵對這種壓迫力,他後撤一步,雙手抱拳,一躬到地道:“被識破了呀,各位真是觀察入微,聰明機變,才思敏捷,讓人不服都不行啊!那我就說實話吧,其實小弟是想去那邊討些彩頭,在下靠搬運討生活,機會難得呀!”說完用手一指莊園左側客廳內,那裏正是柴進官府和商界上的朋友聚集之所,都是有錢人。


    晁衝抬手道:“那請便,不打擾你發財!”時遷這次不敢多說話,唱了肥諾,一溜煙跑了。


    李逵瞪眼道:“連我都知道他在撒謊,晁老大你這麽精明的人竟然還會被騙?”


    晁衝笑嗬嗬的指了指自己的臉道:“能看清我臉上這是個什麽字嗎?”


    李逵疑惑的看著晁衝潔白幹淨的臉龐,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最終搖了搖頭道:“哪有什麽字啊,俺看不出來!”


    晁衝蹲下身子,對武大郎道:“你來猜猜我臉上是什麽字?”


    武大郎也搖了搖頭道:“公子你又不是刑徒,又不是官軍,臉上哪來的字啊!”


    晁衝歎氣道:“你們真是不肯動腦筋啊。我額頭上明明還好幾個麻子的呀,前幾天照銅鏡的時候我發現的。”


    二人仔細一看,晁衝額頭果然有稀稀鬆鬆的三四個小麻子,於是不滿道:“麻子怎麽能算是字呢?”


    晁衝笑道:“那是因為你們一開始就誤會了,想法進入了一個牛角尖。就像是這個時遷的事情一般。你們一開始就認定他是小偷,認為他會做壞事。但你們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麽沒有選擇在夜間翻牆而入,去偷那堆積如山,輕易就能到手的禮物,反而是在白天蒙混過關?無論他的意圖如何,跟我們又有何關係?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是壽宴結束之後,拜見柴大官人。而不是在這裏鬧出事端。”


    李逵有些不服道:“那他說的話……”


    晁衝道:“自然滿嘴謊言,沒有一句是真的。所以我才讓他趕緊離開,再聊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李逵看了晁衝好一會兒,晁衝頭一次被人這樣盯著看,雖然隻是個滿臉胡須的黑大漢,不禁有些洋洋得意道:“帥吧!”


    李逵搖頭道:“俺現在看清你臉上的字了!”


    晁衝有些意外道:“何字?”


    李逵一本正經,像個文化人一般道:“奸詐!滿臉都是奸詐!”


    武大郎不停的點頭,對此頗為認同。


    三人說笑著繼續向院內的流水宴席走去,找了個相對寬鬆的桌子,上麵隻有兩個胡子大漢正在鬥酒,桌麵上杯盤狼藉。李逵看著似乎有點惡心。於是上前一步單手提起桌麵,唿啦一下,將上麵的殘羹剩飯,酒盅杯盤掀倒在地下,那兩個正在鬥酒的漢子被猛地一嚇,差點栽倒,繼而暴怒道:“混賬,你們難道不認識我們陳氏雙雄……”


    可憐那兩人話還沒說完,便被晁衝和李逵一人一記手刀擊昏了過去,晁衝喊道:“兀那家人,快些過來收拾一下,這裏兩位兄台醉倒了,桌上東西翻了一地啊!”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黑鍋就讓這兩位昏睡過去的兄台背了吧。


    一來晁衝他們動手很快,二來周圍吃飯的群雄也不願招惹晁衝他們,所以也沒人啃聲為那兩個倒黴的胡子大漢伸張正義。遠處的家丁莊客不知這裏怎麽迴事,急忙跑過來收拾地麵,抬走兩人,準備上菜。


    壽宴一般都是流水的宴席,客人隨到隨吃,從早晨一直擺到晚上,柴家家大業大,足足準備了三天的流水宴席,而今天剛好是第三天。


    不久,酒菜上齊,眾人也感覺饑餓,便邊吃邊聊。晁衝趁機觀察周圍的情況。


    宴客的地方以客廳正堂為中線,分成左右兩塊。左側主要是在廳堂內排放的桌椅,比較講究,用來宴請官府人員和富商。右側主要是在大院之內,近百桌鋪張開來,人聲鼎沸,用來招待江湖朋友,四方豪客。


    不管官府和江湖如何不對頭,這一刻,在這裏,他們卻都要遵守柴進的規矩。


    而中間的客廳正堂,隻有寥寥兩桌,能坐在那裏的人,全部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也是眾人目光匯集之所,羨慕嫉妒恨,各種眼神都有。


    此時坐在柴進傍邊的一個年輕人渾身都不自在,他正是晁衝的結拜兄弟晁陽、雷霆他們。他們一路順風順水,早早的就趕到了柴大官人府上,獻上賀禮,為柴進的母親祝壽,打的是晁蓋親傳弟子的旗號,加上晁陽一手槍術出神入化,更是征服了柴進這個好武之人,所以特意將他拉在自己身邊就坐。


    官府之人對晁蓋隻是有所耳聞,江湖豪客們對晁蓋那可是如雷貫耳,所以對他的親傳弟子晁陽也是另眼相看。


    對於這種場麵,晁陽很是不適應,但是長期練功養成的修養,讓他麵對任何事情都不動聲sè。晁陽沉穩的應對,給大家留下了一個功夫高強,卻謙和穩重,有晁天王風範的評價。


    當然,順便大家也感歎了一下,晁蓋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據說叫“無恥太歲”的晁衝晁公子。將他們做了對比之後,感歎,晁蓋收了個好徒弟呀。


    晁陽在旁邊聽著,心中恨不得掐死那幾個說話的人,我大哥的本事豈是你們能知曉的!


    心中憤恨之下,臉上卻一片平靜,頻頻舉杯,希望能用酒將那些人的臭嘴堵住。柴進在旁邊暗暗點頭,連喝酒都能做到千杯不醉,真乃少年英雄!


    日到中午,酒意正酣。壽宴的主角老婦人早跟著女眷到後堂吃長壽麵去了,眾人更是狂放了起來,一些人便提起了賭鬥。


    所謂的賭鬥,就是將十六張八仙桌擺成一個擂台,自持勇力的人上台接受他人的挑戰,每次戰鬥前,雙方都會拿出一些東西作為賭注,勝者拿走賭注,繼續在台上接受挑戰,敗者隻能是灰頭土臉的供別人取笑。


    很快擂台就在中間廳堂的前麵擺好,很多人混江湖並不如意,所以希望能在大人物麵前露上那麽一臉,萬一被他們青睞,以後就吃喝不愁了。


    中間廳堂的酒桌上,柴進他們也饒有興趣的看著擂台上人們拳打腳踢,騰挪翻滾,很是好看。柴進見晁陽興致缺缺,不禁問道:“你覺得這些人的功夫如何?可有興趣下場一試?”


    晁陽這才發現自己走神了,忙收迴心神,道:“師父曾說過,不可小窺任何對手。在下對他們的功夫隻有欣賞,卻沒有爭鬥之心。”


    沒有爭鬥之心,也就是看不上眼了?年輕人倒是很自信嘛,而且也懂得分寸。


    柴進道:“其實以你的武藝,在同齡人中,也算得上翹楚。有興趣去展示一番嗎?英雄成名要趁早啊!”


    晁陽搖頭謝道:“師父來時囑咐,要遵守柴大官人家的規矩,不可惹事。這些都是您的客人,我不敢造次。而且說起武藝來,我的結拜兄弟,武藝都不在我之下,甚至超越!”說完指了指雷霆、晁升、申屠烈、阮氏三雄他們所在的地方。


    柴進有些驚訝,如此傑出的人物,出現一個就夠人吃驚的了,竟然還有更加出色的?


    柴進繼續勸說道:“今日機會難得,若是你能一直霸占擂台,成為那無可爭議的霸主,名聲定然會快速傳遍江湖。到時候你師父臉上也有光彩不是!”


    晁陽畢竟還隻是十八歲的少年,對於名聲有著異常的狂熱。心中火熱,思忖了一會兒後,點頭道:“那就獻醜了!”


    說完脫下錦袍,露出短打英雄衫,躍上擂台,不久便將那擂主打下擂台,贏得台下一片歡唿聲。雷霆和晁升在一邊給他加油鼓勁。


    晁衝和李逵他們在遠處的角落裏一邊吃喝,一邊悠然的欣賞比武。晁陽在台上輕鬆的連勝八局,周圍的好漢一時間有點躊躇,知道碰到了真正的高手,不敢輕易再上台挑戰了。


    正當人們猜測,誰能終結晁陽的八連勝時,一個高昂的聲音響起道:“讓我來會一會你!”


    一個與晁陽身高不下上下的大漢躍上擂台,隻見那人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shè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二十三四年紀,頭上裹了一個萬字頭巾,身上穿一件土sè布衫。晁陽見來人躍上擂台雙腳點地不發出一點聲音,便知道對方是個腳下功夫厲害的角sè,不敢怠慢,擺出架勢,嚴陣以待。


    突然看到那大漢上台,武大郎一口酒噴了出來,正中對麵李逵的臉上。李逵麵對武大郎是難得的好脾氣,也不惱怒,摸了一把臉道:“那人你認識?”


    武大郎笑道:“當然,那是我的二弟,名喚武鬆。想不到竟然在這裏想見!”


    晁衝仔細觀瞧


    姓名:武鬆(武二郎


    生命:1900/2900(瘧疾纏身


    統帥:34/54


    武力:83/97


    智力:52/63


    政治:19/28


    魅力:53/78


    親和度:中立


    特性:剛猛(麵對困境越發勇猛,永不言棄。


    好一個清河武二郎,就算是瘧疾纏身,依然不可小視。


    雙方抱拳施禮,互通姓名後道:“鄆城晁陽!”


    “清河武鬆!”


    “請!”


    二人拳腳對碰,彭彭作響,十來個迴合不見勝負。一個是年輕氣盛,氣勢如虹;一個是血氣方剛,龍精虎猛。二人竟然相持不下。台下人看的jing彩,紛紛叫好。


    晁衝看到晁陽在台上對戰,不禁為他捏了把汗,對方不是個善茬啊!


    和雷霆他們一桌的申屠烈眼中的戰意更濃。


    旁邊桌子上的一個方臉漢子點評道:“那晁陽據說是托塔天王晁蓋的親傳弟子,一身武藝精湛。而那武鬆骨健筋強,渾身上下有千百斤神力,也不好對付!”


    另外一人問道:“那你看誰會贏?”


    方臉漢子道:“要我說,當然是晁兄弟贏了最好,沒見他對誰都以禮相待麽,這才是英雄好漢的樣子。哪像那個武鬆,總是毆打莊客,一言不合就是一頓胖揍。莊上的人早就煩他,最近連柴大官人也都不大理會他了。”


    晁衝卻知道,再這麽肉搏對碰下去,晁陽估計頂不過五十個迴合了。因為晁陽的優勢在於兵器,他的爆發力強勁,遊龍槍特別善於秒殺。而武鬆善於徒手搏擊,腳力驚人,臂力超常,除了驚人的爆發力外,武鬆的持久力也相當強悍,在地麵作戰,而且是肉搏,世間還真難有人是武鬆的對手。


    但是戰鬥的結果卻讓晁衝有點意外,因為晁陽和武鬆對戰五十個迴合後,二人竟然還是平手,武鬆甚至有點漸漸不敵的感覺。


    武鬆虛晃一招,跳出戰圈外,擺手道:“且慢動手,我最近染了瘧疾,身體有些虛弱發寒,容我喝兩口酒暖暖。”


    說完向台下眾人道:“誰遞一碗酒給我?”


    台下有人起哄道:“不行就不行,何必找如此借口,想喝酒,自己下台來便是!”


    擂台規矩,下台即為輸,武鬆惱怒別人不信他,道:“我有病在身已經半月,府中眾人都知曉,可以為證!”


    府中那些被他無故暴打過的莊客發聲道:“你先前上台時不說生病,現在不敵了才說身體發寒,說出來何人能信!”台下眾人也是一片議論紛紛,卻無一人遞酒過來。


    “你們……”武鬆天不怕地不怕,卻受不得別人冤枉,雙拳握的叭叭作響。低頭咬牙切齒,恨這些勢利小人。


    最後心一橫,走向晁陽道:“不喝酒也罷,你我再戰過便是!”


    晁陽向台下一伸手,晁升在台邊順手拋給他一碗酒,晁陽手一抄穩穩接住,滿滿的一碗酒,不滴不濺,力道掌握的恰到好處。引得台下眾人一片叫好。


    晁陽將酒碗雙手端起,敬到武鬆麵前道:“剛才交手五十合,我能感覺出閣下的功夫和氣魄,自然不是那種怯懦撒謊之人。無論別人如何評說,我自信你!這一碗酒,請!”


    武鬆眼眶一濕,想不到最終會相信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對手,不禁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狂笑兩聲,接過酒碗,一仰脖,一碗酒瞬間滑落肚中。


    晁陽也不禁暗叫一聲好,這樣喝酒果然豪邁。


    武鬆將酒碗遞過去,道:“一事不煩二主,哥哥我喝的不過癮,可還有酒來!”


    晁陽微微一笑,向台下一伸手,雷霆將一碗酒倒滿,晁升又一拋上台,晁陽接住後送向武鬆。


    武鬆也不客氣,仰頭一口喝下,一抹嘴道:“再來一碗!”武鬆似乎要將自己的委屈和憤怒都發泄在酒上一般。


    如此這般,武鬆連喝十大碗,台下眾人看的有點暗暗佩服了,不管比武結果如何,武鬆的酒量讓在場很多人心生敬佩。


    武鬆將第十碗喝下,尤不滿足道:“用碗喝不夠痛快,拿酒壇來!”


    晁陽勸道:“武兄若是喝醉,在下就勝之不武了!”


    武鬆哈哈大笑道:“我有一項奇特本領,喝一分醉,增加一分本事;喝五分醉,增加五分本事;若是喝十分醉,渾身力氣便猶如巨神附體。兄弟可要小心了!”


    晁陽雖然不信,卻也感受出武鬆的坦誠,也笑道:“既然武兄有此興致,那小弟也陪你一起使出那十分的本領!拿酒來!”


    台下晁升正準備去找兩壇酒。一直在關注著擂台的柴進大笑著走了出來道:“好一個英雄重英雄,英雄惜英雄!既然如此,我也成就一番美事,去將我府內珍藏三十年的兩壇竹葉青拿來!”


    眾人全都側目,想不到柴進竟然肯將這麽好的酒拿出來,果然不愧為俠義小旋風!


    三十年的竹葉青一拍開泥封,一股香氣便彌漫四周,擂台下的群雄基本都是好酒之人,都聳動著鼻子恨不能多聞兩下,繼而羨慕的看著台上的武鬆和晁陽,一起仰脖將如此美酒如同牛飲一般灌下。


    天啊,這簡直是牛嚼牡丹,焚琴煮鶴啊!如此美酒應該拿迴家中,四下無人時,自己偷偷用酒杯一點點抿著品嚐。怎麽能這樣狂飲啊!


    不管台下眾人如何想法,二人比賽似得喝完一壇酒後,將酒壇甩開,大笑著對戰在了一起。


    剛一交手,晁陽就發現,自己竟然完全不是對手!武鬆看似身體晃晃悠悠,但是晃而不倒,反而總是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發起攻擊,武鬆那狂言竟然是真的!晁陽被武鬆拳腳壓製的步步後退,不出十個迴合,便有落敗的跡象。


    台下那些看客,也發現了形勢的逆轉,難道武鬆真是個越喝就越厲害的怪胎?他先前說的話難道是真的?台下開始議論紛紛。


    武鬆一拳將晁陽逼退,使出了自己的生平絕技—玉環步鴛鴦腳,腳腳連環,威猛更勝平時,晁陽胸口被一腳踢中,胸口劇痛的時候,腦袋下意識的低垂了一下,武鬆連環的腳跟眼看就要踢到晁陽腦袋,千鈞一發時刻,武鬆卻收住了腳步,自己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身體一搖三晃道:“不行了,看來我還是不能勝你啊!”


    晁陽心中明白,武鬆這是在還自己贈酒之情,故意想要認輸,急忙去扶住他道:“武兄才是勝者,我……”


    晁陽還沒有說完,柴進就已經上台,大笑道:“兩位都是好漢,都是豪氣衝天的英雄,這一場不如就算是平手吧!”在柴進心中,其實並不希望晁陽認輸,所以才跳出來做和事老。


    晁陽和武鬆自然樂的如此,台下眾人也都賣這個麵子給柴進,便一起隨聲附和。


    柴進到兩人跟前,一邊抓著一個人的手臂,共同舉起道:“這真是一場精彩的比鬥,讓我們為這兩位英雄歡唿吧!”


    歡唿聲中,突然一聲吼:“小心冷箭!”


    一直弩箭從台下射出,從柴進的頭頂一尺處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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