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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肝膽相照,熱血同疆


    不離不棄,無病無傷


    牢記誓言,蒼天在上!


    一瓶酒喝完,眾人都漸漸興奮了起來,晁升剛好看到河邊柳樹上有一群麻雀,便道:“大哥稍待,看我射一支麻雀給你烤來下酒。”


    自身前到樹上麻雀應該有五六十步,晁升彎弓搭箭,眉頭輕挑,一箭射出,也不管是否射中,緊接著勾手又從背後取出一箭,搭弓拉滿,待樹上麻雀群被驚飛時,又一箭射出。


    李逵不愧黑旋風之名,跑的就是快,不一會兒又從樹下迴來,拿著兩支箭,每支箭上穿著一隻麻雀。


    眾人不禁暗歎,五六十步外的麻雀就是個小黑點,一箭射中就算好箭術了。之後麻雀被驚飛,又是一箭射中,難度更高。


    眾人翹起大拇指道:“神射!”


    晁升謙虛道:“我的箭也就是在六十步範圍內有準頭,聽聞那小李廣花榮百步之外可以射穿銅錢孔,仰頭望天可射飛過大雁。那才叫真正的神射!”


    對於沒有玩過弓箭的人來說,六十步內的百發百中,與一百步內的百發百中,其實沒有區別,都屬於超越自己理解的神技。


    阮氏三雄也想表現一番,對晁衝道:“各位可有會水的,如今初春河流解凍,正好去河上耍耍!”


    晁衝欣然同意,然後在船上對戰時,被阮氏三雄一個個掀翻落水,狼狽不堪。


    眾人也不介意,哈哈大笑。忽然晁升喊道:“怎麽不見了李逵!”


    阮小七一拍額頭道:“糟了,我把李逵那廝摔入水中,見他腰間插著兩把板斧,入水即沉。還以為他要潛水偷襲我呢,難道他不會水?”


    眾人麵麵相覷,李逵本就沉重,號稱鐵牛,再加上時刻不離身的兩把板斧,河水能浮起他才叫怪事呢!


    “快救人啊!”晁衝大喊。


    一陣慌亂,阮氏三雄潛入河底,終於把淹的半死的李逵救了出來,從他肚子裏控出三四升水來。


    李逵醒來後第一句就是怒罵:“爺爺這頓好酒算是白喝了,都吐給了這水龍王!”


    玩耍夠了之後,眾人換上幹燥衣裳,一起迴轉晁家莊上。阮小二湊近申屠烈道:“少東家果然非常人,一天下來看似玩耍,卻將大家牢固的拴在了一起。”


    申屠烈笑道:“那是自然,主公心思巧妙,我也佩服之極。”


    “主公?”阮小二驚訝的看著申屠烈道:“以閣下的本領武藝,天下哪裏去不得,竟然甘心為奴?”


    申屠烈輕輕一笑,倒也不為阮小二解釋“主公”和“主人”的區別,隻是道:“你可知我為何甘心為主公驅使?”


    阮小二忙問:“為何?”


    申屠烈道:“因為我敗在主公手中,而且是心服口服!”


    阮小二呆立在當場,申屠烈這樣武藝的人竟然敗在了晁衝手中!阮小二看著走在前方和眾人有說有笑的背刀少年,心中驚訝萬分,該說,不愧為托塔天王晁蓋的兒子麽!


    眾人初步磨合了幾天,由阮氏三雄教導,在練習了幾天船上拚殺術。不久便到了二月十五。晁衝帶領眾人啟程,前往青州市舶司港口,開始自己的第一次外海貿易。


    臨行前,晁蓋特意挑選了三箱禮物,讓晁衝趕在三月初九小旋風柴進母親六十大壽前趕去祝賀。


    從鄆城到青州市舶司港口的線路很順暢,隻需向東行百裏,在梁山泊登船,然後順著清河渠順流而下,途徑須城、東阿、平陰、長清、曆城、鄒平、博興,然後到達出海口的青州市舶司港口。


    從青州市舶司北上八百裏,就是滄州市舶司,港口設在黃驊縣。


    按照船速來說,坐船到滄州,半月時間足夠。


    時間既然寬裕,晁衝就想著去江湖上招攬一些好漢。以前不敢是因為自己沒有根基,就算是找到那些好漢,人家也不會跟隨。現在身邊有個八個好漢作為根基,基本上可以招攬一些過的不如意的好漢了。


    大刀關勝、提轄孫立、都頭雷橫這樣有官身的不去考慮,人家就算在官場混的再不如意,也是個公務員,而且有一定級別,怎麽可能做私人的屬下呢。


    小霸王周通、錦毛虎燕順、錦豹子楊林這樣的山賊頭目也不用去考慮,占山為王正逍遙快活,怎麽可能會來。


    雙頭蛇解珍、雙尾蠍解寶,母大蟲顧大嫂這樣的清白人家,生活無憂,就算是招攬,人家也未必會來。


    菜園子張青、母夜叉孫二娘、催命判官李立這樣的黑店主,恨不得殺個幹淨,自己絕不會去招攬。


    剩下的就是一些如病大蟲薛永、打虎將李忠這樣家世清白,生活困頓的,雖無十分本事,但是作為幫襯也是可以的。其中的佼佼者,便是英雄武鬆。


    武鬆家世清白,和哥哥武大郎相依為命,生活很不如意。如果沒有變故的話,按照時間線來算,武鬆如今應該是逃亡滄州柴進莊上已經半年時間。


    而武鬆的哥哥武大郎是否已經娶了潘金蓮還無法得知。不過根據記載,武大郎娶了潘金蓮之後不久,就從清河縣搬家到了陽穀縣紫石街。


    長兄如父,武大郎相當於武鬆父親一樣的人物,辛辛苦苦將其拉扯大,兄弟感情非常深厚,想要招攬武鬆,武大郎就是個不可繞過的人物。


    陽穀縣距離這裏隻有兩天路程,騎馬的話,一天就到,非常的近。


    說到這裏不得不吐槽一下原著中地理知識的謬誤。


    滄州在北方,清河縣在中間,陽穀縣在南邊。


    武鬆從滄州出發去清河縣,一路南下四百裏就到了。誰知道武鬆還沒到清河縣,反而南下八百裏到了陽穀縣,這得多路癡才能辦到的事情啊。


    合理的解釋應該是,武鬆從滄州出發,南下四百裏,先到了老家清河縣,打聽鄰居之後,得知哥哥向南搬到了陽穀縣。於是武鬆繼續南下,終於在陽穀縣找到了哥哥武大郎。


    主意打定,晁衝讓負責商隊的權叔領著雷霆、晁陽、晁升、申屠烈、阮氏三雄七人趕往青州市舶司港口接受貨物,然後再趕往滄州柴大官人家,在那裏集合。


    晁衝自己帶著李逵兩人趕往西北方向的陽穀縣,去看看武大郎是否已經搬到那裏。然後再走陸路,趕往滄州柴大官人家。


    陽穀縣位於鄆城西北方向,晁衝騎馬,李逵奔跑,兩人不到一天就到了陽穀縣城,找了一家客棧暫時安歇,第二日去打聽消息。


    第二天在酒店梳洗完畢,吃了點早飯,看到店堂小二忙活其間,將小二叫來詢問道:“我聽說陽穀縣紫石街住了一對古怪夫妻,男的矮小,以賣炊餅為生,名喚武大郎,女的俊俏風騷,可有耳聞?”


    小二在酒店跑堂,消息最是靈通,聞言賣弄道:“客官您這麽問,算是問對人了,我王小二在陽穀縣多年,城東掉根針,城西丟條線我都能知道。誰家嬌娘思春,誰家老翁扒灰,我更是隨口道來!”


    晁衝拋給他幾十文錢道:“那是聽說過嘍?”


    小二將錢麻利的揣進懷中,笑道:“卻是不曾!”


    李逵蹭的站起來,罵道:“沒聽說過,你賣什麽關子?”


    說完抓起小二雙腳將其倒提,抖落了幾下,幾十文錢從懷中掉落。自己卻也不去撿,自從跟了晁衝,李逵也變得闊氣,手頭向來不缺銀子,倒也看不上那幾十文銅錢了。


    晁衝哈哈一笑,勸住李逵,又多付了幾十文錢給那小二道:“就當清晨聽個有趣。”


    晁衝帶著李逵又到紫石街去打聽了一圈,確實沒有人聽說過武大郎,西門大官人的名頭倒是非常響亮,婦孺皆知。


    像武大郎這樣特征的男人,就如同黑夜中的螢火蟲,是那麽明顯容易分辨,如果真的搬家到了陽穀縣,不可能不被人熟識。


    既然如此,隻好繼續上路,一路向北,前往武鬆和武大郎的家鄉清河縣。


    清河之名始於漢代,大宋時代,清河縣隸屬大名府。東與武城、夏津兩縣隔河相望,西與威縣交界,北與故城縣、南宮為鄰,南與臨西縣毗連。


    經過四天趕路終於到了清河縣,古老的城牆,年久失修,也顯示著這裏多年未經戰亂的安逸。


    掏了幾文錢的入城費,晁衝和李逵二人牽馬走進城內,熙熙攘攘的人群,兩邊不停叫賣的小攤,倒是充滿了活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越多,江湖越大。


    晁衝沒想著惹事,可總有一些不平事出現在他的眼前。


    三個潑皮在街頭撞倒了一個賣水果的小孩,路上行人見狀紛紛圍觀。


    隻要不關自己事,圍觀別人倒黴,似乎是他們無聊生活中難得的快樂事。


    三個潑皮向來欺軟怕硬,遇到這個賣水果的小孩,自然要耍一番威風,看到眾人圍觀,更是來勁兒。


    小孩被當成球一般推來推去,地上的水果也被踩的稀爛。


    李逵橫眉怒目,伸手就要去抽腰間的斧頭。晁衝一把將他按住。


    正在這時,一個不足五尺身高,麵容醜陋的的矮子從人群縫中擠了進來,他也是來看熱鬧的,自己矮小的身材,反而在見縫插針方麵有些奇效。


    晁衝看見這個矮子,心頭暗喜,定睛觀瞧:


    姓名:武大郎(三寸丁穀樹皮


    生命:200/200


    統帥:1


    武力:9


    智力:52


    政治:2


    魅力:18


    親和度:中立


    特性:勤勞(一雙閑不住的手讓他豐衣足食。


    果然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不到一進清河縣城,就遇到了要尋找的目標。武大郎的屬性很差,不過52的智力屬性,倒是讓晁衝暗吃一驚。這可是比雷霆、阮小二、阮小五還要高啊。


    不過想想也是,一個殘疾人,身體本就虛弱,若是再沒個精明的頭腦,如何將五大三粗的弟弟養大?如何在縣城繁華街道買套自己的房呢?


    武大郎原本早早的賣完了炊餅,想要迴家,正巧看到有熱鬧可看,就擠進來觀瞧。但是看了一會兒,心中便有所不忍,三個大漢欺負一個孩子,還把人家養家糊口的水果給踩爛,不知道這孩子迴家如何挨揍,晚上該如何挨餓呢。


    那三個潑皮見周圍一圈人圍觀,頓覺無上光榮,欺負起那孩子更加起勁,已經不再滿足於推搡那孩子,必須得想出一些花招來,否則如何對得起圍觀叫好的人呢?


    潑皮頭阿三頓生一計,將那孩子揪起來,罵道:“爺爺的衣服價值百貫,被你的爛水果給弄髒了,你得賠我!”


    小孩家中貧困,吃了上頓沒下頓,如何能有百貫,於是不停求饒。


    潑皮阿三道:“看你那窮酸模樣也不是個富裕的,讓爺爺打碎你滿口黃牙,也好讓你長個記性,記住我清河三爺的威風!”


    周圍的看客紛紛叫好。


    李逵氣的就要衝出去,卻被晁衝攔住,道:“稍安勿躁,事若有急,我會出手的。”說完手中捏著一枚銅錢,如果那潑皮真的要打碎孩子的牙齒,這枚銅錢就會擊碎他的手腕。


    李逵萬分不解的看著晁衝,狠狠的甩開他的手,獨自離開人群,蹲在一邊生悶氣去了。


    晁衝自然有自己的理由,他想看看那武大郎有何反應。但結果卻讓他有點失望,那武大竟然想要偷偷離開,隻是人群越聚越多,他一時間沒能擠出去。


    而那小孩好巧不巧的,正被推到想要離開的武大郎身上,兩人撞做一團,一起跌倒在地。


    眾人見這滑稽場麵,又是哈哈大笑。


    潑皮阿三伸手就要去抓那小孩,武大郎卻出人意料的挺身而出,擋在了孩子身前,他那矮小的身材還沒孩子高,做出老母雞護崽的模樣,反而更讓人發笑。


    三個潑皮也被逗笑了,喝道:“三寸丁,如今沒了你家二郎,你也敢管閑事?為何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何慫樣?”


    武大郎滿臉堆笑道:“各位大爺說的是,小的其實撒尿照過,可樣子還是很醜,後來連尿都不敢照了。”


    圍觀眾人又是大笑。這武大郎不去茶肆說書,倒也浪費了一番好口才。


    潑皮阿三笑道:“三寸丁,你想逞英雄攔住爺爺們行俠麽?”


    武大郎賠笑道:“小的自然不敢,可想躲也躲不開,隻好硬著頭皮上前,求三位爺開恩,這賣水果的小廝家中還有老爹生病,全憑每日賣果子賺那三四十文錢養家。您有什麽怒火,朝我這個廢人身上撒便是,我保證在地上滾的漂亮。”


    眾人起哄道:“滾一個,滾一個!”


    潑皮阿三順應民意道:“那就滾一個給爺爺瞧瞧!”


    武大郎也不矯情,在地上抱成一團,滾起來很是順溜,似乎這樣的事情做過很多次。


    圍觀眾人大笑。


    繞著圈子滾了兩圈,渾身是土的武大郎向潑皮道:“大爺這還滿意麽?”


    潑皮阿三感覺麵上容光煥發,知道從那小孩手中也弄不出幾文錢來,便將主意打到武大身上,道:“我的衣服給弄髒了,總是要賠的,你既然出頭,你來付!”


    武大郎倒也不猶豫,從懷中將錢袋掏出,全部奉給潑皮阿三道:“都在這裏,請收下。”


    潑皮阿三假裝不滿道:“這點錢算個屁!但是隻要有人從我胯下鑽過去,我就不再追究!你們兩個誰來?”


    武大郎臉色驟變,但是看了一眼頭破血流的小廝,臉上很快又變成笑臉。拉著想要下跪的小廝,說道:“還是我來吧,我的個子小,鑽起來方便。”


    說完,在眾目睽睽之下,從潑皮阿三的胯下鑽了過去。


    三個潑皮哈哈大笑,掂著錢袋大笑著遠去。


    周圍的看客也嬉笑了一陣,漸漸散去。


    武大郎收斂臉上的笑容,將還沒完全踩壞的水果拾到籃子裏,遞給那小孩道:“趕緊迴家去吧,遇上這樣的潑皮咱們惹不起。”


    那小孩感激道:“大郎,要不是你,我非被他們打壞不可。其實最後鑽褲襠,我可以的,不用你替我受辱。”


    武大郎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做個男子漢就不要輕易下跪。我是個廢人,無論怎樣都無所謂,你還小,可不要自輕自賤,墮了自己的銳氣。記住今日的恥辱,將來長大討迴來便是。”


    “謝謝你,武大”


    武大郎彎下腰,將自己的鞋子脫下,從裏麵倒出十幾文錢,遞給小孩道:“遇見潑皮沒法說理,就隻能自己想法兒騙過去。多長點心眼!”


    小孩含淚道謝,提起水果籃跑走了。


    晁衝這才上前,鼓掌道:“見義勇為,並非一定要用武力,用智慧也一樣可以達成目的。閣下的所作所為,讓某佩服!”


    武大郎吃驚的看向晁衝,後又搖頭道:“這位公子說笑了,我隻是個廢人,哪有這麽大能耐見義勇為。”


    晁衝道:“見潑皮欺負弱小挺身而出,是為勇!明知不可力敵,以巧言滑稽化解危機,是為智!為解他人危難自願獻出錢財,是為義!能伸能屈,下跪為他人解圍,是為信!如此信、義、智、勇之人,某自然佩服!”


    武大郎被說的不好意思起來,摸著頭道:“我可沒你說的那麽好,當時我還想躲來著。實在躲不掉了,才隻好出麵。以前我有個弟弟,他惹了事,我總是這樣幫他收尾。倒也不覺得委屈,更不覺得自己多偉大。所以公子真是讚錯我了。”


    如果說,以前晁衝想要招攬武大郎是將他當成招攬武鬆的一件必備道具的話,如今,晁衝是真的對武大郎這個人產生了一些興趣。


    一個人的秉性,總與他成長的環境有莫大的關聯。出淤泥而不染的,畢竟隻有蓮花一種。更多是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脾氣暴躁的父母很難養出文靜恬然的孩子;


    書香門第也很難養出赤膊上陣的莽漢;


    能夠培養出武鬆這樣慷慨豪放、俠義熱血的好漢,武大郎又怎麽可能是個懦弱無能之輩呢?


    晁衝看了一眼武大郎的炊餅擔子道:“我聽人言,你做的炊餅非常不錯。不知可會炒菜做飯?”


    武大郎見晁衝誇他炊餅做的好,笑道:“好教公子得知,我從小學的手藝,不是誇口,我的炊餅在清河那是一絕。而且飯菜蒸煮烹炸樣樣精通,畢竟我有個飯量奇大的弟弟需要養活,我又幹不了重活,沒有幾樣手藝可混不下去。”


    晁衝道:“在下鄆城晁衝,家有良田百頃,莊客數百,如今正要前往滄州府。身邊缺少一個會做飯的。我想雇用你一路,費用每月十貫你覺得如何?”


    “十貫?”武大郎雙眼大睜,要知道如今一戶人家一月普通消費就是一貫半,自己起早貪黑賣炊餅,一月才不過掙上三貫錢,若是能每月拿十貫,也許用不了多久就能攢夠錢給二郎娶一個媳婦,為武家傳宗接代了。


    但是武大郎又轉念一想,自己要是走了,二郎迴來找不到自己怎麽辦?他是個不省心的,喜歡惹是生非,又不懂怎麽賺錢,沒有自己照顧,吃不上飯怎麽辦?


    武大郎猶豫了好久,隻好道:“公子可否容我考慮幾日?”


    晁衝笑道:“自然可以,我就住在悅來客棧,想通了就來找我!”


    武大郎連勝道謝,挑著炊餅擔子,急匆匆的走了,顯然是想要靜下心來好好考慮考慮。


    李逵不知什麽時候湊了過來,指著武大郎的背影道:“晁老大,你不會是真看上這個矮子了吧?”


    晁衝笑道:“有何不可?麵對那幾個潑皮,他可是挺身而出了。”


    李逵不滿道:“俺也能挺身而出,可不是被你攔住了麽?”


    晁衝嗬嗬笑道:“人的高貴不在於身形高矮胖瘦,不在於出身富貴貧賤,不在於家中錢多錢少,而在於內心的靈魂。周圍的看客們四肢健全,卻隻懂得取笑熱鬧;武大身體殘疾卻為他人不求迴報的付出。靈魂高下立判!”


    李逵道:“俺要是進去,非將那三個潑皮打的屁滾尿流不可,哪像這矮子,低三下四,丟人現眼!”


    晁衝拍了拍李逵肩膀道:“武大這不是沒有你這樣高大雄壯的身材麽!心靈高貴卻隻能寄身殘廢之軀,真是天意弄人!”


    李逵聽晁衝解釋,再看武大郎的背影,也多了那麽一絲敬重。


    晁衝和李逵迴到客棧等著武大郎上門,可連等兩天都不見動靜。晁衝也是有點著急了,這武大郎可是關鍵人物,無論如何是要拿下的。於是讓李逵去買點禮物,準備效仿劉玄德對武大郎三顧茅廬,再上門去邀請一番。


    日近中午,晁衝用馬匹馱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向街坊鄰居打聽,終於找到了武大郎的住處,剛想敲門,旁邊一納鞋底的大媽說道:“小官人又是要來找武大的吧,這武大也不知怎麽就被好運撞了頭,今天一早張大官人家丁就來把武大請走!”


    晁衝躬身施禮道:“這位老媽媽可否告知,這是怎麽迴事?”


    納鞋底的大媽道:“聽聞那張大官人家有一侍女,名叫潘金蓮,張大官人準備將其外嫁,據說親自點的武大,不但不要武大的彩禮,反而陪送不少嫁妝,真是羨煞旁人。”


    我靠!


    晁衝心中暗怒,怎麽把這出給忘了。武大的悲催遭遇,就是從跟潘金蓮扯上關係開始的。


    若是武大真的娶了潘金蓮,哪裏還肯跟隨自己。那自己招攬武鬆就會失去幾分勝算。


    區區潘金蓮,豈能讓你破壞本少爺的計劃!


    晁衝招唿李逵向張大官人家跑去。


    結果還沒跑出半條街,就聽見對麵滴滴答答的嗩呐聲響,還有鑼鼓聲響。


    接著就看見一支迎親隊伍迎麵而來,武大郎披掛紅綢,一副新郎官打扮,加上他那醜陋的容貌,讓路邊看熱鬧的人笑個不停。


    靠!這是鬧哪樣?不是說早晨才被張大官人請走麽?怎麽中午就把潘金蓮迎娶迴家了?


    三姑六婆不要了麽?良辰吉日不用瞎子測算了麽?tmd古人不是最講究規矩的麽?


    自己還是晚了半步,晁衝盯著那花轎,眼神仿佛能穿透布簾盯在潘金蓮身上,隱隱帶有一絲殺氣。


    迎親隊伍一直把武大郎和花轎送到武大家中,然後一溜煙全沒影了,既沒有喜糖,也沒有人留下喝喜酒。整個過程就像是一場鬧劇。


    晁衝深吸一口氣,壓住自己的失望,帶著李逵,牽著馬和那些大包小包的禮物,敲響了武大家的門。


    東西買了都買了,總是要送人的。就算招攬不了武大,也留個好印象吧。


    武大郎開門見是晁衝,大喜,急忙將他們迎進家中,不等晁衝開口便急匆匆道:“晁公子,你說的話還算數麽?”


    晁衝愣了一下道:“什麽話?”


    武大急了,道:“就是讓我跟著你去滄州當廚子的事情啊?”


    晁衝疑惑道:“你這剛成親,如何會跟我去滄州?”


    武大道:“正因如此,我才要急著跟您走!您有所不知,今天我迎來的姑娘叫潘金蓮,乃是張員外的侍女,因為不願意被張員外霸占,所以告訴了主母,那主母也是個母老虎,張員外怕她,就將金蓮姑娘明著下嫁給我,暗中要將金蓮姑娘當做外室。”


    晁衝醒悟道:“就是說,你其實是個幌子。那張員外卻晚上要來做新郎!”


    武大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袱,打開之後,露出一錠五十兩的銀子來,說道:“這就是張員外給我的封口費。讓我拿了銀子,不要啃聲。”


    武大說完將銀子砸在地上罵道:“他們當我武大是什麽人!我雖殘疾,可人廢心不廢!我寧可一生不娶,卻是不能做那綠帽烏龜王八!”


    一番話下來,讓晁衝對武大的印象又是一番改觀。連李逵都翹起一個大拇指道:“俺雖看不起你,但是這幾句話,倒也像個漢子!”


    武大急道:“我雖有心反抗,可力氣太小,無濟於事。所以才想求公子幫忙,帶我遠走他鄉。”


    晁衝指了指屋內道:“這麽個嬌滴滴的美人怎麽辦?”


    武大苦笑道:“公子覺得,我這樣的廢人,配得上如此美人麽?”


    晁衝嚴肅道:“我卻認為,是她配不上你!”


    武大搖頭道:“公子太會說笑了。”


    晁衝趁熱打鐵道:“既然你有心跟隨我,這潘姑娘,你不如去妥善安置,一個姑娘無依無靠,若需要銀兩,我倒還有些。”


    武大略一思索,從地上撿起那五十兩銀子,又從懷中掏出潘金蓮的賣身契,走入屋內,實言相告,將銀子和賣身契交給潘金蓮道:“大姐是神仙樣人物,武大不敢玷汙。如今你已是自由身,拿上銀子快快離去吧。”


    潘金蓮自己挑落了蓋頭,看著麵前這個五尺身材,相貌醜陋的侏儒,心中鄙視全無,多了一絲敬重,道:“多謝恩公,我若跑了,你當如何?”


    武大一指門外的晁衝和李逵道:“那是我新認的雇主。你看他的護衛,生的如同猛虎,自然可以保護我的周全。”


    潘金蓮好不容易跳出火坑,手中又有了銀子,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怎麽也好過守著一個侏儒給人暗中當外室。於是便同意,向武大和晁衝、李逵謝了一圈。收拾停當,準備晚上潛逃。


    晁衝見這潘金蓮要離開,心中也是開懷。


    說起水滸中,有四大淫婦:閻婆惜、潘金蓮、潘巧雲、賈氏。同樣造就了四大綠帽王:宋江、武大、楊雄、盧俊義。


    而這四大綠帽王中,唯一識破奸情,並捉奸在床的,隻有武大一人。其他三人要麽懵懂不知,要麽沒有證據。


    但可惜,也隻有武大因為武力值太低,被奸夫所傷,一命嗚唿。


    沒有潘金蓮禍害的武大,命運不知通向何方。


    就算不出門去看,晁衝也知道,門外肯定被人盯的嚴嚴實實。


    華燈初上,過了不久,那張員外帶著一群家丁偷偷前來,想要搶了武大的夜間新郎。


    晁衝冷哼一聲,對李逵道;“關門!不要殺人。”


    暴脾氣忍耐了一下午的李逵將大門關緊,舉起砂缽大的拳頭,衝進人群,一頓暴揍,將張員外和那群家丁打的哭爹叫娘。


    臨走前,晁衝放出狠話,恐嚇了張員外一番,那肥胖如豬的張員外點頭如搗蒜。


    晁衝也算明白了被稱為淫婦的潘金蓮為何會拒絕那張員外了。如此肥豬壓在身上,這不是要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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