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鯀欲成時帝卻刑


    張道陵點點頭,繼續敘述九曲夫人當日所說的話道:“想當初,天地初開,諸位大天尊,無論是道祖,還是佛祖如來,不是尚未出生,便是在自證果位之際。那時天地間也沒有六道輪迴。天下四大州中,人的壽命長達千歲,短則百歲,是以那時天下聖人紛紛輩出,除了極少數的聖人如伏羲、女媧等修至大羅金仙的境界外,大多數聖人並未參透天地之秘,未達到得長生不死之境,但是個個都具有神通。


    鯀為軒轅皇帝之後,悟得五行之法。他算出天地間將有水火之災,到時萬物將受到滅頂之災。


    果然不出鯀的所料,有一年,天地間連年降大雨,導致洪水泛濫,尤其是以黃河為首,當時水勢之大,水災之重,簡直是難以言表。到後來,大地上除了一些高山之外,別處已是一片汪洋。


    鯀見人類扶老攜幼,隻能逃到山上為生,靠樹皮、野菜充饑,與鳥獸爭食。於是鯀設法找到天地間的聖物息壤,據說此土仍是一種可以自己生長的神土。他靠此物廣築高壩,困住洪水,使其不再泛濫,雖然未全將水災治好,但也使人們一時不再受水災之苦。”


    龍兒聽了忍不住道:“鯀有此神物,可是卻隻會用來築堤堵水,雖是保住人類生機,但他也因此固步自封,一味地四處築堤堵水,不知用疏導之法。到後來天又降大雨,導致堤潰,水勢更勝於前,人類也蒙受大難,從此點來說,鯀治水難說有功。”


    “哈哈,龍兒,你與我當時的想法一樣。但是你想想,鯀仍是聖人,常人都懂的道理,他又焉能不懂得疏導之法。他仍是參悟了天地之道,算出當前的洪水之災和後來的火災仍是天地中人世間第一大劫難,其目的就是天地不能容萬物之靈人物生存,是以會有水火之劫。洪水過後,總有一天,會有火災降臨,到時侯大地上溪河湖泊將被炙烤的一滴水都不剩下,隻剩下海水。而海水人又喝不了,人類要想活命,唯有靠掘井,從地下采取未被曬幹的井水。


    依我看,鯀知道這水火之災,是天地間陰陽之氣失衡所致。水災是陰氣過盛而致,而火災來臨時,天地間陰氣大減,陽氣過盛,若不調劑,終有一天,會江河幹涸,遍地黃沙。為了救天下生靈於水火之間,他便決定利用水災來收藏天地間的陰氣,以待將來化解天地間過盛陽氣。


    於是鯀用采取圍堵的方法,在天下各地四處築堤,就是想先將洪水攔劫下來,不讓洪水白白地流到海裏。


    他在每個建好的堤壩裏放一粒息壤,當水麵達到可以容納息壤神力後,水為陰,息壤為陽,二者之間陰陽調後,息壤就會化為沃土,將堤內水藏儲於地下,以備日後之災。


    可惜的是,一來息壤有限,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息壤神力,鯀隻能在天下水災最重的地方築堤,為此四處奔波,疲於奔命。


    二來他此番作為,有逆天行勢之舉,故為天地所不容。那年他正在洞庭築堤處巡視時,聽聞黃河處大雨連綿,水勢之大,非一粒息壤可解,這時他手上隻剩下最後一粒息壤,於是他趕緊北上,想守護住黃河處的堤壩。


    可是當他行到淮水時,見當地百姓正受水災,便停下來救災,結果耽誤了到黃河的行程,當他還未來得及將手中所剩下的最後一粒息壤,送到所築的黃河上遊堤壩內時,上遊堤壩已被洪水衝毀,傷及無數百姓。


    舜帝因此震怒,派人在此地將鯀擒拿問罪。鯀一來為自己未能計算好時間,未能及時趕到黃河上遊堤壩處,阻止潰壩而自責,二來用息壤一事事關天機,一旦泄密,被別人乘息壤神力未化之際,盜走據為已有,那些已建好的堤壩就會被毀,天下重陷洪水之中。是以他寧肯被冤,為舜帝所殺,也沒有說出此中緣由。


    鯀被抓住時,見黃河水流急衝而下,於是將手中最後一粒息壤扔到黃河,化成為了孟門山,減緩了水流,也暫時保住了下流的眾生。他將解決孟門山處泄洪之任務,留給了他的兒子大禹。鯀被抓迴去問罪,因他不肯說出此事之密,最終被賞罰分明的舜帝給殺了。”


    說到這裏,張道陵也不禁心神激動,感慨不已民,而金蟬等人,則已是滿麵淚痕了。


    龍兒驚得瞪大了眼睛,半晌也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才道:“張大哥,你這些事情是如何知道的。難道都是那妖狐告訴你的嗎?她的話也能信嗎?”


    “哎!龍兒,九曲夫人也有難言之痛,你不要再恨她了。她與你哥你嫂子的事,是他們的事,裏麵情由,局外人也難說清。而且,她也多次幫助過咱們。”


    龍兒聽了,默然不語。過了片刻才道:“好吧,張大哥,我聽你的。但是你適才說的這一番話,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開始我也不相信。但是我在孟門山下,自那蚯蚓仙處得到息壤之陽,看來與九曲夫人所說的大致相同,這才信了。想來河伯到孟門山下,也是去找這息壤之精。”


    “唔,那她告訴你這些事為何?”


    “這個,她說她家人的冤曲與這鯀聖無二,這才與我說的。而且她還說,當年大禹治水,基本上限於黃河一帶,這正說明鯀聖已將其餘地方的水災,用堤壩圍堵之法,用息壤存住水,化解了水災,隻有黃河水災沒來得及用此法去除,就被舜帝所殺,導致他功虧一簣。這才交由他兒子大禹來收拾黃河的爛攤子。還有,現在天下諸河中,黃河水勢雖大,但兩岸土地,卻盡是缺水之地,這些,都說明鯀的治水成功的事跡。”


    龍兒聽張道陵一一舉出這些證據,果然是絲絲入扣,心下不由地信服而點頭。


    張道陵見龍兒也點頭認了,心中高興,當下又鄭重與眾人道:“咱們雖未親眼見到鯀的一心為民的感人事跡,這些事我也是聽人說的,但凡是善事,要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樣方能正己心,行正事。”


    “是,張大哥。”


    金蟬更是對鯀的事跡感動無比,對眾人道:“聽張大哥說了,鯀這位聖人,他的心地如此大慈大悲,當真與我佛無二啊!隻恨我不能生在那時,前去助他老人家。”


    小白也道:“是啊!鯀和金蟬大哥性子可真像,對了,張大哥,那咱們就將鯀聖的事告訴天下人,讓人們都敬得他,給他建廟啊!”


    張道陵歎道:“他老人家,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更不在乎什麽虛名。想來鯀聖心中,不願為自己辯解,也有成全舜帝之名。我等今後行事,要以他老人家為榜樣。”


    “是。”眾人聽了,又齊聲應道。


    張道陵見眾人麵色鄭重肅穆,均是對鯀聖無比尊得。心中也甚是高興,當下繼續道:“我今日說起此事,一是告訴大家鯀聖的偉大。二來想起,這息壤仍是鯀聖得來的,那麽文殊菩薩說的向來處尋,會不會是與鯀聖有關呢!”


    “我想也是。”龍兒聽到這裏,頭腦中現出了一絲光亮,當下興奮地道,“對了!張大哥,你不是說大禹是鯀的兒子嗎?那他會不會將東西傳給他的子孫了呢。我們去找下大禹的後代打聽打聽呢?”


    張道陵並不讚同龍兒這個想法,搖頭道:“這個,可能性不大。大禹也是不世出的聖人,又怎能因私傳給自己的後人呢。”


    金蟬聽了,沉吟片刻道:“張大哥,你說那鯀聖被抓時,正想治理黃河水災,但卻是壯誌未酬,無奈之下,這才將息壤化作孟門山,減緩了水流,也暫時保住了下流的眾生,而將解決孟門山處泄洪之任務,留給了他的兒子大禹。大禹繼承了他父親的遺誌,繼續治水,采用疏導的辦法,將洪水引入大海,使百姓得以安居樂業。難道在這過程中,大禹並沒有使用息壤嗎?”


    “應該是這樣的。據我所知,當年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靠得是一部神書,名叫洛書,這才治水成功的。”張道陵肯定地道。


    “洛書?”龍兒聽了,奇道,“張大哥,洛書,不是咱們在玄天洞中找到的那本,後來又被那妖、妖,那九曲夫人搶走,現在在咱們手中的那本嗎?”


    “不錯。我前番去,也是應她之邀,為她找出書中之秘。不過那書裏麵太過玄奧,我雖然時不時地鑽研,但也隻是一知半解,始終未能參出裏麵的玄機。”


    “這裏麵的秘密,或許隻有我大哥知道。”龍兒聽了,幽幽地道。


    金蟬想了想,又道:“張大哥,既然那大禹治水成功,沒有用得上這息壤之精的話,息壤之陽,又在咱們手中,那麽息壤之陰,又在何處呢?”


    “嗯,這也正是咱們接下來要麵對的問題。現在來看,大禹未發揮出息壤的神奇之處,隻是利用洛書,治理黃河水患,也並未取得完全的成功,否則黃河水災,又怎會數十年就會泛濫一迴呢?”


    小白在一旁靜靜聽著,這時也忍不住問道:“張大哥,你剛才說鯀聖算出天地間要發生水火之劫,這水劫算是解決了,可是火災又是怎麽解決的呢?”


    張道陵聽了苦笑道:“這個,我當時也有此問,可人家沒告訴我,想來這也是上天的隱私,不為人知。對了,龍兒,你聽說過嗎?”


    龍兒搖頭道:“我沒聽說過。但聽你一說,我也相信鯀是不會騙人的了。因為黃河雖然水大,但是黃河兩岸,可用之水確實比別的河少。我以前也納過悶,現在聽你這麽一說,還真有可能。”


    眾人見龍兒也開始相信了,心中均想若不是鯀有聖先見之明,先用息壤儲蓄水源,那人和其他生靈,還不都滅絕了。可惜他這麽大的功勞,卻不為人所知,還被冤殺。想到這裏,無不感慨萬分。


    過了一會,龍兒忽然道:“哎,張大哥,咱們還是分析下鯀聖到底將息壤之精藏到哪裏了吧。為什麽息壤之精,又分什麽陰陽呢,它們合在一塊不好嗎?”


    張道陵聽龍兒有此問,想起那黑雕說過,它在黃河之底療傷,仍是借黃河之下為天下至陰所在,而它所中的箭傷,傷口處毒性中陽性最重,於是每日食陰性最重的黑水玄蛇來療傷。難道鯀也是考慮到這點,特意將息壤之精,分為陰陽兩部分,並將息壤之陽放在孟門山下,這才為蚯蚓精所得。這樣說來,那息壤之陰,是不是會被鯀藏在一個天下至陽的地方,這才不會被人發覺。但這個地方,又應該如何尋找呢?


    當下他將自己所思所想與眾人說了,眾人聽了,無不感到束手無策。小黑更是急道:“哎,想來那個也是一粒沙子,可是天下之大,到那裏去找那粒沙子呢?我看,找它比找太後的魂魄還難。”


    小白見它又提起太後,忙瞪了小黑一眼,又偷看了金蟬一眼,見他正處於沉思狀,這才放了心。


    那大龜在一旁默默聽著,似乎想起了什麽,可它口齒笨拙,幾次欲開口,又被小黑她們打斷,等小黑不說話了,它張開口,卻又記不得要說什麽了。於是隻得邊聽邊想,似在迴憶什麽。


    張道陵雖然也知道要找到息壤之陰難如登天,可是他轉念一想,這息壤之陽不就是被自己輕易得來的嗎?當下朗聲說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得這息壤之陽,也沒獲多少力氣。可見我們隻要一心向善,堅持下去便是了。”


    “是。”大家聽了,同聲應道。


    龍兒看到大家臉上沒有一點沮喪之色,反而充滿了期待,心中感激。當下問道:“張大哥,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呢?要沒別的安排的話,我想帶著小白小黑去看看娘和玉蘭去。”


    小黑小白聽了大喜,小黑更是笑道:“對呀,張大哥,要不我們這迴去,就把玉蘭姐帶來,然後咱們一塊去為她尋母。”


    張道陵想了想道:“現在還在正月,天寒地凍,玉蘭姑娘身子骨弱,不宜遠行,還是等陽春三月,再帶她同去吧。”


    “哦。”小黑聽了,失望地迴道。


    張道陵見她樣子,當下嚴起臉來,對她們道:“龍兒和小黑你們倆個,這次去皇宮,探望太後,但要快去快迴,好迴仙穀等著去,萬一那天仙長來了,不見你們倆,那如何是好。”


    龍兒聽了,睜著美麗的眼睛,問道:“張大哥,我還要幫玉蘭尋親呢,這破勞子水神,我是不當的。”


    張道陵聽了,不悅道:“龍兒,若不是有濟水珠助你複原,你的傷能好的這麽快嗎?咱們不能失信於人的。你縱是臨時執掌水神一位,也要將它幹好,等仙長來了,同意你請辭後再說。”


    龍兒聽了,小臉急得通紅,分辯道:“也不知道仙長什麽時候來啊!他若一輩子不來,我就等他一輩子?再說了,我出去了,這裏不是還有龜大哥嗎?它本事比我還大呢,有它在看管仙穀,不也一樣嗎?我哥還封九曲夫人當副河神呢,我也讓龜大哥當副濟水神就是了。”


    “這?”張道陵被龍兒分辯的一時無話可說,心想這腳長在她身上,我縱是不讓她去,她也可以暗中出來,我也是沒有法子。


    想到這裏,他一眼看見正傻頭傻腦的小黑,當下轉臉對小黑道:“小黑,你可得給我老實地待在穀中,不能再出去亂跑了。”


    小黑聽了,小腦袋抬起老高,叫道:“張大哥,我師父隻說讓我在穀中玩,可沒說讓我必須待在穀中。”


    小白聽了,忍不住勸道:“小黑,若是仙長來了,尋你不見,可是對仙長不敬啊!”


    “哎,沒事的。師父人可好了。再說他本事那麽大,我走到那裏,他找我還不是易如反掌啊!張大哥,我聽你話,要是龍姐姐在穀中,我就陪她,免得她悶的慌。要是她走,我也陪著就是。”


    張道陵不成想小黑說的更是振振有詞,而且還把她和龍兒連在了一起。慫的自己更是無話可說。


    這是一直憨笑不語的大龜說話道:“張、張道長,我,我在這裏看家就,就是了。你、你們放、放心吧!”


    龍兒聽了,更是歡喜,對張道陵笑道:“你看龜大哥多通情達理,就你愛鑽牛角尖。”


    張道陵見她們這個樣子,自己再說也是無用,隻得無奈地搖搖頭道:“你們倆呀,還是小孩子心,玩心太重了。”


    “我們可不是想玩,我們是想幫你嘛!”小黑聽了撅著嘴道。


    “好吧,那你們就去吧,不過要一切小心,雖然人公真人等不在了,但不見得有歹心的人暗中與我們作對。你們去了,就老老實實地在皇宮中待著,等到三月了就帶玉蘭來穀中相見。”


    “是。”龍兒和小黑聽了大喜,齊聲應道。


    小白在一旁想了想問道:“張大哥,那你們這段時間幹什麽呢?”


    “噢,我陪金蟬談談心,探討下佛法。”張道陵淡淡地道。


    龍兒見張道陵允了,當下望了眼金蟬,低聲道:“金蟬小師父,你可有什麽要帶的嗎?”


    金蟬聽了,忙從包裹中取出他做好的砍三刀,道:“龍姑娘,你們去了,替我將它帶給太、太後和玉蘭。”


    “哎!”龍兒聽了,忙上前接過。她本怕金蟬傷心,又不知如何相勸。卻見金蟬麵色平靜,心下也是稍慰。小白和小黑見了,也圍著金蟬雙腿轉了幾圈,這才竄入龍兒手中。


    這時張道陵道:“對了,龍兒,你們進宮要小心,最好先由小黑隱身找玉蘭,再讓玉蘭接你們進宮。不要用仙法進宮,隻用易容術就行了,千萬小心別被天庭查覺。”


    “是。”龍兒鄭重應了,當下抱著二鼠,與眾人作別,迎著朝日,向洛陽城進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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