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設局觀虎鬥


    張道陵揭了皇榜,與眾人前往大將軍府時,安帝正在南宮歇息。


    自太後得病到如今已快一個月了,雖經眾多禦醫調治,卻始終不見成效,所張貼的皇榜也不見人來揭。在此期間他上了幾次朝,均裝出一副心憂太後之病,無心理會朝政之事的樣子,所有事情均推給大將軍負責。但是有一樣,凡是涉及為太後治病的事,他必親力親為。眾多因診治不力的太醫,除了幾個德高望重的外,全被他找個借口,一一遣迴家反省。朝中眾臣,見安帝如此行為,均多了幾分小心行事。


    安帝見朝臣均有懼己之心,心中也有些得意。自打按王聖推薦的那名黃巾真人所說之法喂養那隻白貓後,太後果然病重。他又驚又奇,但心裏也對那黃巾真人多了幾分信任。後來王聖又托李閏獻給安帝三粒金丹,說是那位黃巾真人所製,服之可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安帝將信將疑,依法服了,果覺神清氣爽,身輕體健。


    安帝借太後生病一事免了鄭眾的宮中大總管之後,南宮已由自己的心腹中黃門李閏負責,李閏便偷著在南宮為安帝安排了幾名容顏俊俏的宮女服侍。這些宮女雖比不上玉蘭容顏風姿,但也比之前那些睹之無味的宮女強多了。安帝服食金丹之後,竟能夜禦十女,從此對黃巾真人甚是信任。


    至於太後之病,安帝也命李閏問過黃巾真人,據李閏迴報,那黃巾真人道太後所得之病為“失魂”之症,得此症者,多則一年,少則半載,便當沒命。縱是有靈丹妙藥得用,也不過是能讓人恢複至三歲小孩模樣,生活簡單自理罷了。不過那黃巾真人自施此法之後,損耗了不少體力,現在很是萎靡不振,一直靜養。


    安帝聞聽太後之病情後心中甚喜,心想如此一來,隻需自己小心行事,不操之過急,打草驚蛇,引鄧家驚覺,這天下早晚就真正由他說了算了。昨日裏他與諸美女雲雨一番,感覺有些腰酸,心想又該讓那道人給自己煉丹了。便在龍床上斜躺,讓兩名宮女分別給他按腰揉腳解乏,按了一會,不覺困意上來,正迷迷糊糊之際,耳間殿外聞得一聲輕喚“陛下”,卻是李閏的聲音。但安帝正有困意,懶得理會他,仍是閉目不語。


    “陛下”,李閏等了半響,卻見安帝屋內沒有傳出絲毫的聲音,不由試探的再開口喚了一聲。


    “嗯?”安帝不耐煩地應了一聲,翻了個身,讓那宮女揉另一側腰。


    “奴才聽聞,今天早晨有一名道士在城門口揭下了皇榜,現已入大將軍府了!”朝廷的動靜消息一向由李閏負責,所以自張道陵揭了皇榜後,洛陽縣令得手下人報後,立即暗中派人將消息報與李閏。李閏聞聽有名小道士揭了皇榜,還得聞這名小道士有些手段,是以忙報與安帝知。


    安帝聞言,一腳將給他按揉的宮女踢開,翻身而起,目光閃動,盯著李閏道:“道士?可是那黃巾真人嗎?”


    李閏忙迴道:“不是他,陛下,奴才已探明了,是一名小道士揭的榜,跟那個黃巾真人沒有半點關係!這小道人年方十七八,名叫張道陵,是一名雲遊道人。”


    安帝聽了,鬆了口氣,揮手讓兩名宮女退下,才道:“那黃巾真人道術高明,你告訴王聖好生伺候,讓他為我們所用。”說完沉吟片刻又道,“一名小道人?他竟敢揭皇榜,想來不是吃了豹子膽,就是有些手段。前些天聽大將軍說他屢次派人去請一個人公真人的道人,說他法術高明,能治太後之病。但卻始終未尋到那道人。今日又來了一名小道人,難道天底下這些道人,都會施法煉丹嗎?李閏。”


    李閏想了想道:“迴陛下,奴才以為,天下修道之人,大多是欺名盜譽之輩。能像黃巾真人那樣,有如此高明法術的人可以說是鳳毛麟角。大將軍所說的那名人公真人,我也有耳聞,應是會些法術。但這名小道人,如此年輕,恐怕是想到這來撞運氣的。不過,陛下,這樣也好,如果大將軍他們推薦他來,管他行不行,隻要讓他治就是。若是治好太後之病,則是陛下孝心感動天動所致,若是治不好,那就是。”說著,用手比劃了虛砍一刀的姿勢。


    安帝已明他意,道:“那好,現在咱們就去北宮看太後去。”


    李閏笑道:“陛下天姿聰穎無比,將來親政之後,必能光大大漢江山。”


    安帝長歎一聲,道:“那就要看她命硬不硬了。”


    眾人隨大將軍來到北宮時,安帝已在此看望太後多時了。此時他正坐在太後的屋內的一個龍椅上,麵無表情的安坐在上,靜聽玉蘭為太後念經。


    玉蘭和宮女們剛剛為太後喂過一碗蓮子羹,服侍完畢後,便開始為太後念經。玉蘭每日均在太後飯後,為太後輕聲朗誦佛經,依次將金蟬譯的《金剛經》《大悲咒》與《楞嚴經》各讀三遍。太後自得病後,經宮中太醫診治,也能吃飯喝水,但全是在無意識下進行。


    太後睡時和未得病時一樣,醒來卻隻是雙目微睜,眼神隻盯一處,若有所思的樣子,而且神情忽喜忽悲,唯一神情有變化的,就是每當玉蘭為她念誦佛經時,尤其是念到金蟬所譯的楞嚴經時,太後眼角競然流淚,偶或還眨眨眼睛,等玉蘭將經文全部念完之後,太後便已安詳地入睡。


    但在平時太後醒著時候,無論旁人如何招唿,卻也不應。留下來的太醫們雖是每日都來過脈問診,但口徑已出奇的一致,均道太後所得之病是一種醫書上未曾記載的中風之症,能否醒來,全憑天命了,每日所開之藥不過是一些補藥而已。


    自太後得病後,玉蘭便一直守在一旁,雖然每次安帝吩咐她迴去休息,可她卻苦苦哀求安帝,讓她陪伺太後,看到玉蘭整個人都已瘦的沒魂,但又是一副楚楚動人的樣子,安帝心中憐惜萬分,也不忍再拒絕,隻得吩咐鄭眾一幹人要照顧好玉蘭。


    今日安帝來的早,聽玉蘭又在為太後念誦佛經,這些話他早聽膩了,但今日聽來卻更是心煩,臉色便也帶有幾分陰沉。


    他看著玉蘭全身心地陪著太後,心裏竟有幾分妒忌,恨不得自己變成太後,躺在床上讓玉蘭如此伺候。哼!這太後得病已有一個月了,太醫院這麽多禦醫,竟然沒有一個人能看出太後的病情!害得我小美人沒日沒夜地伺候。


    想到這裏,他又抬頭望向床上躺著的那個女人,那個手掌大漢,母儀天下的女人。正是她,讓自己坐上了天子的寶座,這個本來就應該是他的,更應該是他父親的寶座。當年在他父親當太子的時候,被自己的祖父,漢章帝,聽了當時的皇後竇氏挑唆下,被廢掉了太子之位,改封為清河王。他們一家還被從皇宮中轟了出去,住在城裏一個破舊的王府中。記得那時,他年紀雖小,就嚐到了世態炎涼,不僅如此,在他們一家,在淒慘無助之中,還得日夜提防竇氏的加害。可以說,一家人聞竇氏之名而色變。父親為保全性命,嚴令一家人無事不可開口講話。


    自那時起,竇皇後,也就是後來的竇太後,就在自己心裏留下了既痛恨又恐懼的影子。父親被廢封為藩王後,一生變得謹小慎微,從不敢犯什麽過錯。就是父親在幫同父異母的弟弟,也就是後來的和帝劉肇誅滅掉外戚竇憲勢力,立下了汗馬功勞之後,依然如此。在皇帝寶座下,什麽親情,都不值得一提,要想活命,唯有謹慎。


    他深知父親的悲劇,更了解眼前的這個鄧氏,雖然看著麵善心慈,可是每逢決斷大事時,她所展現出的判斷之準,出手之快,處置之狠,遠勝那些身經百戰的須眉男兒。


    記得他剛當上皇帝時,曾有一批對鄧氏不滿的官僚們準備發動政變,要廢黜自己和鄧太後,另立平原王劉勝為帝。卻被早在滿朝中布有眼線的鄧氏得知,鄧太後先發製人,談笑間就將叛亂鎮壓了下去,自已也依靠鄧太後,保住了帝位。自此以後,他深知鄧氏既能立他為帝,也能廢他為民。自己名上雖是一國之君,但在宮裏宮外都不過是個被太後操縱的木偶,朝政大權全部掌握在鄧太後手中。


    自己這些年來雖是心有不滿,但卻不敢有絲毫流露,仍是按父親所傳之法,小心謹慎地服侍太後,日夜做出一副孝子之態,以示不忘太後對自己的恩情。


    太後性好簡樸,他就表現出清心寡欲,遠離心中最愛的美食美酒。他喜愛美色,可在太後麵前,卻裝出不近女色的樣子,太後宮中的宮女,從不動她們一根手指。太後喜吃齋念佛,他就也陪著念經,直到朝中大臣為此向太後上書,要求一國之君要依祖宗之法,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可他卻充耳不聞,仍是陪著太後念經,等這事驚動了太後,太後也命他要學孔孟之道,他這才依太後之命,改學《論語》等。


    可是,隨著他年齡漸長,對權力的渴望也越來越大,是尤其是每次麵對現在正殷勤服侍太後的玉蘭,這個有著絕世容顏,風華無二的女子,卻成了太後的禁臠,而自己作為一國之君,卻隻能遠觀。本來他對鄧氏有著三分敬仰,七分倚重。可自打見了太後身邊的玉蘭之後,對他身邊服侍的宮女全無興趣。


    可玉蘭不但是大將軍的養女,更是了太後的貼心寶貝。自玉蘭入宮後,太後的生活中竟離不開這小丫頭。所以他隻能將愛慕深埋在心裏,不敢在太後麵前流露出一分。可是,每次見到玉蘭一麵,他就對玉蘭愛慕一分,同時對太後就惱恨一分,恨不得她早日離世。


    今日到李閏密報,說是有一名小道士揭了皇榜,現已被帶到負責招榜尋醫的鄧悝處審查。


    這一下子讓他緊張起來。那皇榜自昭告天下起,始終未曾有一個人敢來揭榜。他也曾聽大將軍鄧騭奏道已派人去請一個名叫人公真人的道士,據說此人有半仙之體,善能煉丹,但卻始終未曾尋到。正當安帝為此暗自欣喜之際,卻得報一個小道士竟敢來揭了皇榜,現已被差人們送往大將軍府。估計過不了多久大將軍必會報與朝廷。


    哼!若是這小道人是個庸醫,將太後醫死,倒是遂了他意,還可將此過推到鄧氏頭上。但此人既敢揭榜,一旦能治好太後之病,那自己如何應付太後醒後之事呢。是以他早早來到北宮,一方麵表示出對太後之孝,另一方麵來是靜觀其變,好有所防範。


    正當安帝心事如潮之際,大內總管兼尚書令蔡倫前來稟告:“啟稟陛下,大將軍鄧騭並河南太守鄧悝前來求見,說是尋到名醫,來為太後治病。”


    安帝聞聽,假裝露出驚喜之色道:“皇天不負太後,想來終於有人來為太後治病了,快快有請大將軍。”安帝說完又望了躺在床上的太後一眼,內心複雜之極。但一眼看到玉蘭聞聽有人揭榜來治太後之病,臉色一喜,猶如春花綻放,豔麗無比,看得安帝登時呆了。


    大將軍得傳進來,見安帝尤自望著太後方向發呆,心下也是感激。當下與鄧悝一同跪倒施禮道:“老臣拜見陛下。”


    安帝聞聲忙道:“二位愛卿免禮平身。”然後又起身相扶大將軍,口中還道,“大將軍何必如此多禮,我不是說過了嗎?非朝堂之上,大將軍進宮,免一切禮節。玉蘭,快給大將軍賜座。”


    玉蘭應了一聲,忙搬了一個繡墩,放在安帝椅子的下首位置。


    大將軍受安帝如此待遇,心下也是得意,他先是謝了安帝,並未入座,而是輕輕地走到太後床前,看望太後。


    “大將軍……”見大將軍的身影,玉蘭輕輕的開口道,眸底盡是濃濃的擔憂之色。


    大將軍輕輕的應了一聲,然後輕步上前,看了一眼昏迷不醒太後,隻見她麵色紅潤,唿吸正常絲毫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就如正常人睡著了一樣。他輕聲喊了兩聲“太後”,卻不見她有何反應,歎了口氣,倒身與太後拜倒,口中念道:“願皇天保佑太後早日康複。”這才起身來坐在繡墩上,拱手對安帝道:“啟稟陛下,老臣此次來,仍是有人揭了皇榜,特來稟報。”


    安帝聞聽,麵露喜色,起身急問道:“果然是皇天保佑我大漢。但不知是那裏的神醫,為何不快請來,朕要他速與太後診治。”


    大將軍聽了,麵上流露出為難之色,對安帝道:“陛下,此人我已帶來,但他隻是一名年方十八的小道士,名叫張道陵,是蜀中鶴鳴山人。”


    安帝聽了,麵上露出失望之色,道:“小道士!”轉頭對在下首站著的鄧悝道:“河南太守,朕命你張榜尋醫,為得是太後金體玉安,區區一名小道士,有何醫術。要知道這世上多的是想出名釣譽之流,太後聖體金貴無比,焉能隨隨便便用此類之人。”


    鄧悝聽了,忙迴道:“啟奏陛下,臣也恐怕此人仍是狂妄之人,讓手下大夫詢問了他醫術之道,這張道陵竟對答如流,還說他曾經學過傳說中的岐黃之術。為了證明他所說所虛,臣又讓他給我那得病不吃東西的小女用他所說的懸絲診脈之術診治,沒想到那張道陵果然有道行,竟用三根金線診出了小女之病,並對症下方。小女吃了此人之藥,不到一刻,病竟好了。臣見他確實有醫術,這才與大將軍一同帶他見駕。”


    大將軍也奏道:“陛下,臣以為,太後之病,已非尋常醫術之人可解,須得由修真學道之人不可,否則以太醫院眾多妙手之輩,這些日子來一真用心調治,太後之病卻遲遲不見好轉。這小道人雖是年輕,但也確有醫術獨到之處。”


    安帝聽鄧氏兄弟如此說,這才裝作轉怒為喜的樣子,點點頭道:“大將軍既然這樣說,朕也就放心了,看來江湖術士之中,倒也隱有藏龍臥虎之人啊。那好,那現在就請他為母後治病。唉,朕恨不得以此身代母後受啊!”


    大將軍忙上前道:“啟奏陛下,陛下孝心已感動上天,就在今日,臣曾與陛下說過的那位人公真人也趕來了,也與那張道陵一同在外麵候旨。這位人公真人也是位有道高人,隻是性情古怪,不肯在張道陵之後為太後看病。那張道陵也不肯相讓,臣因此將這二人都帶來,到底由誰先為太後診治,請旨陛下定奪。”


    安帝聞聽人公真人也來了,心中一驚,心想此事未得李閏上報啊。忙裝作生氣狀,怒道:“這些江湖道人,請他們為太後看病,已是瞧得起他們,他們怎麽還敢與朝廷擺架子。”


    大將軍忙道:“陛下息怒,這人公真人善能煉丹,所製丹藥頗有靈性。而且據說此人師兄已修煉有半仙之體。先皇曾屢次派人去請,都未請動。今日人公真人能來,還請陛下以國士之禮待他啊。”


    安帝聽竟然來了兩位高人,心裏更是生氣,忍不住迴道:“哼,我若不是為母後之病,才不管他什麽真人不真人呢!哼,那就著他給太後診斷,隻要救得好太後一分,朕就重重賞他。”他話雖這麽說,但言外之意卻是若是人公真人醫術不濟,那就莫怪他重重罰他了。


    大將軍聽出安帝言外之義,眉頭微微皺,又奏道:“陛下,那人公真人性情孤傲。他此次不遠千裏而來,隻忠為君報國而來啊。功名利祿,對人家而言,不過浮雲。人家聞聽已有人揭了皇榜,當時便要告辭離去,是我執意阻攔,這才與我來宮見駕。”


    安帝見大將軍對人公真人如此推崇,為他竟在言語中對自己頗有抵觸,心下雖是惱怒,但卻不敢在臉上流露出來,隻得悻悻然道:“既然他們出家人不愛錢財,也罷,傳朕旨意,隻要誰能救得太後之病,朕便封他為國師,位與三公相同。”


    說著他話鋒一轉,又道,“大將軍,聽鄧悝之言,那名揭皇榜的小道人張道陵,卻也有些本事,他又揭榜再先,理應先著此人為太後診斷,若是他醫術不濟,再由人公真人出手就是,否則會讓天下人笑我朝無信啊。”


    大將軍忙道:“陛下所言極是,張道陵揭榜在先,理應由他先。不過若論名氣聲望,道行法術,還是那人公真人道術高深,為穩妥見,最好由他先為太後診治。但此人才高氣傲,隻肯獨自為太後診治。是以微臣之見,可由陛下下旨,先著人公真人為太後診斷,有陛下旨意,他二人也不好推辭。”


    安帝唯恐那人公真人出手,將太後一下子治好,自己忍了這麽多年,怎肯讓人公真人妙手迴春呢,於是裝出憂心忡忡的樣子,搖頭道:“大將軍此言差矣!太後鳳體安危,關乎國家社稷,焉能讓這些江湖術士試來試去的,此事事關重大,朕也不敢擅自作主,朕看還召集群臣商定一下,大將軍意下如何?”


    大將軍聽安帝所說也在理,而且他適才看了太後病情,並未到刻不容緩之際,心想群臣之見,便是我鄧家主張,於是便不作他想,躬身道:“陛下聖明,臣遵旨。”


    安帝見鄧氏兄弟並無異議,當下傳旨道:“為免擾太後清修,且到養心殿去,召三公九卿共商此事。”


    那養心殿在安帝所住南宮之中,當年漢和帝因愛養心殿周邊有蓮花池相圍,清幽之極,因此常在此讀書閱章,但凡家國大事,也常命大臣們到此殿麵駕稟奏,立鄧氏為皇後後,更常命鄧太後常伴左右,共商國事。


    自漢和帝去後,鄧太後掌政後,因睹物思人,此殿常年不來,養心殿也成為一空屋了。今天安帝要在此殿議事,一來是擺明了他仍宮中主人,想在那裏就在那裏,二來想借移駕之機,與身邊心腹商議如何處理。


    眾人從旨,到養心殿議事。安帝則先迴到南宮自己休息的平朔殿中,與李閏等心腹商議對策。


    李閏道:“陛下,適才得王聖密報,她今天請那黃巾真人算了一卦,卦中顯示,太後之病,隻要在七日內沒有高人立刻施救,七日後,縱是神仙來了,也已無法可救,一月之內,必將歸西。當下隻要拖得七日內醫不了太後,那以後事情就好辦了。”


    安帝聞聽此言,心情微好了些,但又皺眉道:“若是萬一那黃巾真人卦相不靈,偏偏那人公真人道術又是神奇,該當如何?”


    李閏笑道:“陛下寬心,小的也不放心那真人之術,還偷著去拜訪了一下,但那真人果然不凡,不但能推算出小的身世,還算出小的家人情況,有些事除了小的,誰也不知的事,都被他言中了。小的聽那黃巾真人親口相告,他所施之法為貓鬼之疾,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得病老去,但此術方行一月,太後便得失魂之症,想來也是太後陽壽快盡,這才被鬼神侵之。他所施之法不過是起了引子之用。現貓兒現已奄奄一息,據黃巾真人所說,仍是被太後陽氣丟失所拖才致,七日後病必加重,到時候縱有靈丹妙藥,也於是無補。所以臣想,隻要采用拖延之計,拖他個十天半月的,就可見分曉。縱是黃巾真人所說有誤,在此期間我們也可再作別圖。這期間隻要陛下表現出一心為太後之病而操心費力,寢食難安,便即可收天下人之心,又不令鄧氏起疑心就是了。”


    安帝沉吟一會,心中也是別無良策,於是問道:“如今大將軍將人都請來了,一會要上殿商議由誰診治,如何拖得起呢?”


    李閏笑道:“陛下可是太心焦了。天可巧讓大將軍送來兩個道人,這二虎相爭,正好從中借力啊。”


    安帝眼睛一亮,卻笑道:“此話怎講?”


    李閏得意地道:“小人有一計,正好借測試人公真人與張道陵比試醫術,來拖延診斷時機。取快臨盆孕婦十人,令人公真人與張道陵各自拿出胎兒性別。待產出後看誰說的對。然後各施法術,分催五名產婦早產,若是母子平安,且性別與所說一致,則取勝者為太後診斷。如此一下來,按黃巾真人所說,已誤了診斷時機,任誰去治,到時候太後她得不治殯天。”


    安帝點頭道:“此計不錯,但由誰說才好呢?”


    李閏道:“這個,陛下,你若認為此計可行,奴才馬上囑意那馬英去說,大將軍方不會起疑心的。”


    安帝道:“這馬英仍是三朝元老,向來與太後、大將軍走得近,你與他說,如何行得。”


    李閏道:“陛下,這馬英是個牆頭草,自小人給了他兩丸黃巾真人所練的逍遙丹後,此人服後,極為享受,現已對我方死心塌地地跟從了。”


    安帝想了想道:“好,就按你說的辦,但你與他言談中,不可露了痕跡。”


    李閏俯首道:“是,請陛下放心,小人相機行事,決不走出風聲。”二人又商議了幾句,安帝便著李閏速去辦理此事。


    過了一柱香功夫,正當安帝心事不定,正反複思慮間,有黃門官來報,大將軍等群臣已到養心展會前候旨。這時李閏也急匆匆中進來,對安帝眨眼一笑,安帝心事方定,當下傳旨入移駕養心殿召見群臣。


    ??想不到今天是在醫院寫的,不小心摔了一跤,左腳骨折,住院了,希望小說能給我帶了好運。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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