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喘籲籲跑出門去,感覺身後沒有人跟上來才停下腳步,暗道,不說是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的才女麽?怎麽是一副瘋瘋癲癲的鬼樣,傳言果然不虛,真奇女子也!


    攻克界休後續還有那麽多工作要做,不能耽誤在這點小事上,拍著胸口準備離去,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猛然轉過身,見到來人,張元暗鬆一口氣,“被一個瘋女人嚇出病來了”。


    李定國、樊梨花來到張元麵前,臉上露著崇拜的表情,不等張元開口詢問,二人齊聲道,“主公妙手迴春,真神醫也”。


    “什麽?妙手迴春,還神醫呢?我怎麽不知道”?張元很鬱悶啊,“我都快要被那個女人嚇瘋了,你們倆還有心情在這開玩笑”?


    見張元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想必這是主公謙虛的表現吧,笑嘻嘻的湊上來,“主公真是神了,不用醫,不用藥,幾個嘴巴子就能救活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這醫術,比神醫更神”!


    李定國說完,樊梨花也湊了上來,俏紅著臉,嘰哩紮喇說了一大堆,總之很是崇拜的樣子。


    這下,張元終於明白了,蔡邕因為年老體弱,被唿廚泉猛地甩出去不小心碰到,暈厥了過去,古代醫匠因為沒辦法處理這種事情且蔡邕也沒了脈搏,就此下了結論,人死了。張元歪打正著幾個嘴巴子抽醒了蔡邕,從死人堆裏將人救了出來,眾人大為驚奇,這才冠以“神醫”的名號。


    人救了是不是該到蔡邕那去刷刷印象呢?但想想蔡琰那殺人的目光,又打了退堂鼓。男子漢大丈夫豈能畏懼於一女子,甩甩衣袖大步走向帥帳,“哼!現在迴去不是傻麽”!


    屋內,蔡邕也已坐了起來,隻是身體很是虛弱,麵色蒼白,出冷汗,惡心,疲乏,頭暈,耳鳴,艱難的斜靠在桌幾上,蔡琰雖然臉上還掛著淚花,可心裏暖洋洋的,說不出的高興,端著碗小心的喂著水。


    蔡邕喝了一口水,喘著氣小心問道,“琰兒,你沒事吧”?


    蔡琰擦了一把眼角的淚水,努力笑著道,“女兒好著呢”。


    “真的”?蔡邕不確定的問道,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唿廚泉侵犯的那一刻,女兒危在旦夕,一身清白就將毀在惡人之手。


    “真的”,蔡琰點點頭,“難道你還不相信女兒的話麽”?


    女兒如此說,蔡邕也相信了大半,隻要女兒安然無恙,自己心中無憾已經很滿足了。忽而蔡邕又想起了什麽,問道,“唉,琰兒我這又是怎麽了,除了頭疼一點也不記得剛才的事情了”?


    當時蔡琰早就嚇得六神無主了,哪會記得什麽,絮絮叨叨一陣才讓蔡邕明白了其中經過,歎口氣,“每想到我死後還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大難不死啊”!


    “父親哪裏的話,你這不是好好的麽”?經曆了幾番波折,蔡琰對這個死字很是敏感,撅著嘴說道。


    “好好好”!聽琰兒的”,蔡邕輕撫胡須,問道,“那匈奴人呢”?


    一提匈奴,蔡琰就很不舒服,冷聲道,“跑了”。


    “跑了,那界休關上現在是何人”?


    “聽他們說話,好像是上黨人”。


    上黨人是怎麽到界休關的?


    不知道!


    現在界休主將是誰?


    不知道!


    蔡邕無奈,搖搖頭,“那總該知道我的救命恩人吧,找個時間得好好要感謝一下”。


    不提到罷,一提救命恩人就想到了那個可惡的人,恨得牙癢癢的,真想撲上去咬上一口,說話都帶著寒氣,“不知道”!


    看女兒不情不願,咬牙切齒的樣子,蔡邕就知道這其中必有隱情。這幾天女兒經曆的也夠多了,既然琰兒不願意說,蔡邕也不好意思再問,默默地點了點頭。


    張元三人走入大帳的時候,冉閔處理完要事已經等候在那裏,走到主位坐下,想到巡查路上,上黨軍容整潔,秋毫無犯,沒有一絲違規違紀的行為,甚是欣慰,說道,“楊校尉真乃將帥之才也,治兵之道可為我軍之楷模”!停頓一下,又看了餘下幾人,大聲道,“今後我軍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有誰統領,皆要做到大軍所過,不擾民、不搶掠、不胡作非為,否則軍法處置”!


    眾人肅然起敬,齊聲應“喏”。


    有此軍容軍紀還怕不得人心?劉跑跑假仁假義哄騙老百姓,最終竊據皇帝寶座,今有我張元在,你若依然如此,別怪我不客氣,揭穿你虛偽的仁義!


    蔡邕是解救出來了,本想著與才女來一場美麗的邂逅,結果成了一場鬧劇,灰不溜秋的跑了迴來。界休雄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進可攻退可守,既然已經占據了,就沒有還迴去的可能。


    匈奴於夫李本來與父親是朋友加同盟的關係,三國曆祖上於夫李數次劫掠河內、太而對近在咫尺的上黨不聞不問就是其中原理。等過了明年,於夫李準備不跟袁紹幹了,而張揚又是個認死理的人,二人因此鬧了矛盾,就張揚那區區幾千孱弱豈是匈奴人的對手,還被匈奴人劫持過一段時間,嗚唿哀哉!


    今世,張元明白其中的劇情,也知道匈奴人的惡性,一開始就把他們當成敵人對待而不是盟友,今次更是斬了於夫李的親弟弟唿廚泉,於夫李豈能罷休,刀兵相見那是必然,而占據了界休也就封住了匈奴北上的道路。


    仇恨已經接下,卻還不知道此次匈奴的意圖,張元問道,“楊校尉可曾探的匈奴去向”?


    剛一進城,冉閔立刻安排斥候盡快探知匈奴去向,果然劉豹統率,如今鄔縣已被匈奴占領,斥候短時間內還無法通過鄔縣,加上附近百姓提供的信息,可以肯定此次匈奴所圖非同尋常,保不齊真如主公所想的那樣,心中疑惑,抱拳道,“主公匈奴已經占據鄔縣,現在很可能向著中都而去”。


    難道真被自己所言中?張元趕緊命人拿來地圖打開,界休、鄔縣、中都、京陵、q縣如一串糖葫蘆穿插在昭餘澤的南岸,峻峭的羊頭山北麓,地形狹窄。後續幾關雖沒有界休那樣雄偉,可也是險關重重,萬一被人從兩頭包抄了,就如那困龍之源任人宰割,以劉豹的聰慧不可能想不到這一層,那麽他唯一的目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穿過昭餘澤、羊頭山直奔晉陽甕中捉鱉,徹底掌控太原。


    界休雄關在駐紮了五千精銳的前提下都被劉豹輕易攻克,何況後續幾個沒有多少兵馬駐守的小關,要是被劉豹占據了太原,那麽張元則是真的被封死在上黨了,引頸受戮靜等強敵收割。


    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豈能困局在這巴掌大的地方。誰擋我翱翔藍天的步伐,誰就是我的敵人,王暉不行!你劉豹也不行!


    太原危已!上黨危已!


    越想越是心驚,張元傲然挺胸,環視眾人命令道,“李定國,羽林軍暫時有樊梨花接管,有你統率三千騎兵駐守界休關,不能讓一個匈奴人進去也能讓一個匈奴人出去”!


    俯下身盯著李定國的眼睛一動不動道,“你可能做到”?


    “能”,李定國斬釘截鐵,說的氣勢昂揚。


    “好,我相信你”!李定國是跟著自己的老人,見證了張元的從無到有,今次臨危受命,一點也不含糊。


    張元繼續道,“吩咐楊誌即刻劃撥三千人馬,讓祖狄以最快的速度奔赴界休接替李定國鎮守界休”。


    “是”傳令兵立刻跑出帥帳,騎馬絕塵而去。


    “其餘人馬隨我去涅縣與楊誌匯合”。幸好有先見之明,讓楊誌悄悄移師涅縣,以步兵的速度現在已經走了一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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