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渤海


    許攸躊躇滿誌對著上首的袁紹道:“主公,大地複蘇,春暖花開,該是主公入主冀州的時候了”。


    一聽冀州二字,上首的袁紹懶洋洋的身體仿佛一下子充滿了力氣,麵上平淡內心激動,坐起身道:“子遠意欲何為”


    “主公,現在正是出兵的大好時機,可派人聯絡公孫瓚共同出擊韓馥”


    一想到能占據富饒的冀州,袁紹顯得迫不及待,思緒一閃而過,環顧下麵眾人,提高語氣道:“何人可為我出使公孫瓚”?


    話音未落,一人閃身而出,高聲道:“配願往,但為主公勸服公孫瓚合攻冀州”


    “好,有正南出馬,我心無憂”,袁紹大讚,高聲叫好,渾身散發著一代霸主的氣息,眾人隱隱也感覺到了那股雄渾的氣息,愈加拜服。


    有主公拍板,審配立刻辭別袁紹,轉身走出大廳,收拾行李,準備出使北平。


    等審配離去,許攸眼珠子一轉,忽然心生一計,笑著道:“攸有一計,主公可願一聽”。


    袁紹一直沉靜在自己的宏偉大業中,見許攸有話要說,來了興趣,“子遠但說無妨”


    “去歲冬,上黨張元力挫張燕,聲名遠播,董卓更以平難中郎將之職相授,此子甚為嘚瑟,主公何不邀統兵河東的於夫羅出兵劫掠上黨,殺一殺他的威風”,許攸輕撫著胡須,陰鷙的目光一閃而逝。


    輕輕敲擊著案機,袁紹麵露沉思,“邀請於夫羅對付張元”?


    見袁紹猶豫,許攸繼續煽風點火說道,“自從張揚去世,其子張元多次違背主公意願,不服管教,這正是主公大漲威望的時刻”


    許攸不提也罷,一提上黨張元,袁紹心中的怒氣蹭蹭的往上漲,去歲自己這個盟主都安安穩穩的待在渤海一動不動,張元倒好,不僅順利的接受上黨,更是激戰張燕,鬧得hb沸沸揚揚,出盡了風頭,豈有此理,恨聲道,“此子可惡”。


    許攸不失時機,繼續說道:“主公為諸侯盟主時,於夫羅就依附於主公,現在派人前往,定可馬到成功”。


    袁紹點點頭道,“嗯,子遠此計甚好”。


    許攸一人在大廳內侃侃而談,下麵幾人微微蹙眉,郭圖忍不住起身拱手道:“許子遠隻說保證於夫羅定會出兵,可知去歲張元威震太行,於夫羅難道不忌憚”?


    臉上一絲陰霾閃過,許攸不動聲色道:“郭公則此言羞煞我也,於夫羅那是何人?貪婪無謀之輩,並州連年遭太行匈奴劫掠早已貧瘠不堪,去歲唯上黨豐收,以於夫羅性格豈能錯過”。


    許子遠好生無禮,郭圖暗道,怒火升起,麵露不悅:“去歲主公與於夫羅結盟,上黨亦與於夫羅結盟,許子遠安知於夫羅會利欲熏心”。


    “哈哈”許攸大笑,“郭公則好見識,張元一毛頭小子,敢輕易挑戰張燕並且大勝豈會將於夫羅放在眼裏,再說在利益麵前於夫羅豈不動心”。


    “哼”,郭圖一臉寒霜,明白說不過許攸,輕哼一聲,拂袖而坐。


    淡淡憋了一眼迴到座位上的郭圖,許攸轉身,滿臉笑容對著袁紹繼續道:“主公此為連環計爾,董卓將平難中郎將之職授予張元,張燕必定懷恨在心,隻要於夫羅有所動靜,張燕也定會一洗前恥”


    袁紹聽到此處,耐不住激動,拍案而起,臉色堅定道:“子遠之策甚合我意,我意已決,何人可為我前往”?


    出使於夫羅這種事情說白了是不能搬在明麵上的,有點吃力不討好,餘下幾人皆低垂著頭,許久才有一人緩緩坐起,拱手道:“主公,紀願往”。


    袁紹也知道,出使於夫羅,損人不利己,見逢紀願意前往大喜,遂安慰道,“元圖此去,盡力而為即可”。


    “是”,逢紀應道,忽又想起去歲初苦心經營謀取上黨被張元破壞,暗想一定要勸說於夫羅出兵,絕不給張元好果子吃!


    張元在上黨革新吏治,解決了一批,也大肆砍殺了一批深埋在上黨,吸食百姓心血,侵蝕上黨根基的蛀蟲,然基層官吏多有世家大族把守,一下子牽連出這麽多,上黨的官場是清淨了,可也缺失了治理地方的人才。


    在三國這個波濤洶湧,鐵馬金戈,英雄輩出,世家門閥充斥的時代,張元起步就得罪了世家門閥,不知能否昂首挺胸笑傲到最後。三國人才為重,可是在一個世家門閥占據主導的時代,人才何來,就算那幾個有名的寒門士子,武將,又有幾人能投入張元的麾下?這不是玩遊戲,這是東漢末年,世家大發展的時期,沒有人才的支持,也注定你沒有未來。既然士家不為我所用,那就用我手中的刀,殺出一片燦爛的天空吧,想起後世曆史上東漢末年,戰亂頻繁,民不聊生,人口銳減,直至發生五胡亂華這樣的慘事,可是士家何在?張元深痛之。對於士家張元有一種莫名的厭惡,現在既然給了張元這樣一個機會,那麽還容士家發展壯大麽?


    東漢時期,士人主要通過察舉、征辟出仕。被舉、被辟的人成為舉主、府主的門生、故吏。門生、故吏為了利祿,甚至不惜諂附、賄賂以求固結。大官僚與自己的門生、故吏結成集團,以增加自己的政治力量。東漢後期的士大夫中,形成了一些累世公卿的家族。這些人都是最大的地主,而且世居高位,門生、故吏遍於天下,因而又是士大夫的領袖。所謂門閥大族,就是在經濟、政治、文化上具有這些特征的家族。東漢時期選士首先看族姓閥閱,所以門閥大族的子弟在察舉、征辟中照例得到優先,門閥大族是大地主中長期發展起來的一個具有特殊地位的階層,當政的外戚、宦官都要同他們聯結、周旋,。門閥大族在本州、本郡的勢力更具有壟斷性,實際上統治了這些州郡。


    漢末社會中的世家大族,魏晉時稱為士族,影響很大,名士多出於這個階層,或者在政治上與這個階層結合在一起。曹操由於其宦官家族的身世,一般說來不為名士所尊重,故而一再發布“唯才是舉”令,選用那些不齒於名教但有治國用兵之術的人。但曹操不但沒有籠統地否定世家大族素所強調的德行標準,而且很重視對名士的爭取。曹**後,曹丕在尚未代漢稱帝之前,采納了陳群建議的九品官人之法,即九品中正製。實行之初,士人品定之權掌握在政府的中正手裏,中正采擇輿論,按人才優劣評定品第高低,多少改變了東漢末年名士品評人倫、操縱選舉的局麵。


    西晉時雖仍襲用九品中正製,但中正一般隻注意被評定者家世的封爵與官位,很少注意真正才能,不能起選擇人才的作用,以致於上品無寒族,下品無士族,九品中正製反而成為鞏固士族力量的工具。西晉規定高官顯爵者各按官品高下占有田地,並在全國範圍內以法令形式承認私家依附農民。雖然法令規定免除國家租稅、徭役的戶數,但在占有大量田地情況下,高官顯爵者必然擁有更多超過法令規定的從事勞動的依附人口。在占有大量土地和依附人口的基礎上,後漢、曹魏以後世代高官而且世襲封爵的家族,在政治、經濟、社會各方麵擁有特殊優越地位,形成門閥士族。


    東漢末年,世家門閥的發展才剛剛處於萌芽狀態,等張元雄霸漢末的時候,看還有那個不識好歹的世家剛跳將出來。人才的缺乏也隻是剛開始發展這段時間,張元手握強大的抽取係統,還怕沒人可用?寒門子弟雖然學問不是很足,可也有他的優點,那就是務實,貼地氣,賈逵選拔了一些補充到空缺的職位上,轟轟烈烈的上黨吏治改革也落下帷幕。


    春風吹過,東漢大地煥發出勃勃生機,河東,匈奴大營,於夫羅大帳


    於夫羅東漢時匈奴單於,單於羌渠子,右賢王,前趙劉淵之祖。於東漢中平年間帶兵來到中原協助東漢鎮壓黃巾起義,趕上本國叛亂,其父單於被殺,於是留在中原時常太原、河東等地。漢末軍閥混戰之際,於夫羅先後與袁紹、張楊、袁術等人聯合。


    帥帳前,於夫羅張開雙臂,閉著眼睛,享受著和煦的清風拂過身體的感覺,身後立著一年輕人,很是恭敬。


    風吹過,衣袍卷起,於夫羅緊緊握著拳頭,微眯著眼睛,緩緩說道:“豹兒,大漢就是好啊,若不是將士們思鄉心切,我都不想迴去了”。


    身後青年正是於夫羅之子劉豹,漢趙光文帝劉淵之父,東漢、魏晉時期南匈奴首領。


    劉豹微微上前一步,“父親所言極是,中原氣候適宜,水草豐美,當是我們匈奴健兒馳騁的地方,可惜了這些漢人”,久居中原,中原文化也學了個差不多,原本臣服的心也漸漸起了漣漪。


    這徐徐的南風比之大漠的風溫柔了許多,就像中原女子那白皙柔嫩的嬌軀一般讓人著迷,知子莫若父,劉豹心中的小九九,於夫羅猜的一清二楚,大漢雖亂,可還不是能輕易撼動的,歎了口氣,站直身體,開口道:“豹兒有何想法何不說來聽聽”?


    中原的大好河山被一群酒囊飯袋占據,卻不知珍惜,誘惑者劉豹,心中漸漸有了一些想法,今日見父親問起,劉豹略有踟躕,忽地咬了咬牙,說道,“父親,眼下中原混戰我們何不占下幾個郡城,徐徐圖之”


    兒子一向膽大,但沒想到的是已經遠遠超出於夫羅的想象,“豹兒可知我大匈奴為何落到如此慘的地步”?


    劉豹臉色一暗很不情願,“不就是幾百年前的那一戰麽”?


    看看現在匈奴的樣子,好懷念冒頓單於的那段歲月。長生天保佑,匈奴幾百年出了一個雄才大略的單於,那就是偉大的冒頓單於,他帶領匈奴騎兵橫掃漠北,西域,甚至大漢的開國皇帝劉邦也敗在其手中,逼得偌大的漢朝又是納貢,又是和親,自此匈奴威震大漠無人敢敵視。


    匈奴幾百年出了一個偉大的冒頓單於,幾百年後漢朝同樣出現一個偉大的帝皇,同樣雄才大略的漢武帝加上帝國雙臂大將軍衛青、驃騎大將軍霍去病幾次深入大漠,一舉搗毀了漠北王庭,左賢王投降漢朝,富饒的河西走廊丟失,匈奴人被迫流浪亞西亞,自此匈奴一蹶不振,經過幾百年的休養生息,仍然分成兩股勢力不能一統。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大漢群雄四起,也不是他於夫羅能撼動的。


    望著眼前滿腹韜略,胸懷大誌,躍躍欲試的兒子,於夫羅剛肅的麵上,難得擠出些笑容,雙目中有一絲柔情閃過。老虎再兇猛,也處處看覷自己的幼崽;豺狼再無情,也不忘捕來獵物哺育後代。除了極少數真正冷血之物,這血脈親情,乃是世間萬物中的真理,顛撲不破的。


    “極北苦寒,我匈奴部落一直無法恢複到冒頓大單於時的盛世,而今更是分崩離析,北匈奴遠遁大漠,南匈奴現在又內亂不止,你我父子客居異鄉,仰人鼻息,如喪家之犬,遑論胸中抱負”。


    父應大漢之邀,南下平叛,恰逢洛陽大亂,王庭內亂,大單於沒落,父滯留中原而不得單於之位,心中惶恐,此乃人之常情,然眼前父親空有大誌,而無其心,劉豹心中焦急,急忙勸說,


    “父親此等大亂正是我等大展宏圖的的絕好時機,合該漢人暴殄天物不加珍惜,中原大亂群雄四起,朝廷掌握在董卓的手中,人心不服,父親何苦哀怨,今並州空虛,何不占之”。


    “說得很好。”於夫羅很是高興,仿佛又迴到高座王庭,睥睨塞北時的豪邁,


    豹兒才略非凡,超出自己許多,做父親的豈能不高興,可想想以往的悲慘經曆,既不想兒子步入自己的後塵,又不想撲滅了兒子的誌向,一時踟躕,久久不語。


    劉豹見於夫羅無動於衷,還以為自己的言語沒有打動父親枯萎的心,繼續道:“父親自幼不是極為崇拜大草原的狼嗎,為何今日如此消沉,放著肥美的羊肉卻哪裏望梅止渴”?


    於夫羅何等人也,焉能不知兒子的激將之法,微微一笑,“大漢幅員遼闊,地富民豐,動輒百萬雄兵,反觀我等,雖人人可戰,卻是舉全部族之人,亡一人亡一代人也”。


    劉豹早已深思熟慮,聞言反而微笑著沉穩道,“父親這正是我等要占據並州之要事,隻要擁有並州,我們擁有富足的馬匹,何愁無人可戰”。


    不怕你有想法,怕的是你沒想法,任爾百般想法,皆抵不過我的一張利口。


    於夫羅略一思索,問道,“我等名不正言不順,恐遭人詬病”。


    “哈哈哈!“,劉豹大笑,“父親此言真是荒謬,我等劫掠太原,河東,有何人說過我等不是,董卓還是袁紹乎”?


    於夫羅也感覺自己問的有點語無倫次,話不著調,朝廷式微,掌於暴徒之手,天下大亂,眾諸侯忙著擴大領地,有誰還顧得上我於夫羅。


    於夫羅望著兒子閃亮的眼睛,似有所悟,但仍逼問道,“聽聞上黨張元威震晉地,打的褚飛燕狼狽鼠闖,且與我等結盟,到時該如何自處”?


    不料兒子神采奕奕,自信非常,說道道:“張元能臨危崛起,勁敵也,然上黨南有董卓,北有太原阻擋,四麵環敵,自保尚且困難,何況主動與我等為敵”!


    看著兒子侃侃而談,於夫羅心中大慰,故有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而今聽兒子一番言論,勝過百萬雄兵,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未來也該是兒子的天下啦,望著遠方瓦藍瓦藍的天空,於夫羅舒然長歎。


    於夫羅眼中隱有淚光,此事極重,許久方微微頜,道:“有兒分憂,吾心欣慰,我等重返大漠,一展輝煌的時刻就交給你了,一應事務皆由你自決。”


    劉豹心潮激蕩,強抑心神穩聲道:“謝父親信任,孩兒定然父親再次以更高的姿態坐到我匈奴大單於的寶座上,帶領族人顯耀中原,”。


    於夫羅淚眼婆娑,拍著劉豹的肩膀,“真是我的好孩兒”。


    劉豹忍耐不住,騰騰退後兩步,暮地倒地拜伏,以頭頓地,咚然有聲,顫聲道:“孩兒不敢惜身,為部落計,願獻此軀,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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