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用真氣,我殺你亦同屠狗。”


    唐朝端著酒杯穩坐不動,甚至看都沒看馬文才一眼。


    “唐先生,話可不要說得太滿。”


    馬文才眯了眯眼:“我知道你內外雙修,刀槍不入,但很可惜,你中的不是普通的毒藥,而是宗師級人物精心秘製,再厲害的先天強者,中毒後都會手腳發軟,真氣難提。而強行戰鬥,隻會讓藥效發揮得更快。”


    他還有句話沒說,時間拖得越長,效果就越明顯。


    “馬文才!這是我謝家,難不成你還想在這裏動手?”謝光發用手撐著桌子,盡量站直,鬢角的汗液卻遮掩不住。


    “老謝,事到臨頭我也不瞞你,這個人的真實身份,不僅僅是武道大會冠軍這麽簡單,而且他與我們馬家的恩怨,也並非表麵。”


    馬文才淡漠的道:“你得罪我馬家事小,但惹怒了我們馬家上麵的人,你應該知道後果。”


    一聽這話,謝光發不禁臉色微變。


    “老謝,多年的交情,你我兩家又是親家,所以我才給你一條生路。”


    馬文才目視著謝光發:“很多事你我心知肚明,如果你想保全整個謝家,那麽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你這話什麽意思?”謝光發皺著眉。


    “非要我攤牌是吧?好!那麽我明著告訴你。”


    馬文才一指唐朝,喝道:“此人,便是燕京各大勢力通緝的對象,是宮家追殺的目標!也是我馬家的仇人!現在,你還要護著他嗎?”


    “你……你胡說什麽?”謝光發有些慌了。


    “胡說?”馬文才冷笑:“你怎麽不問問自己的寶貝兒子,看他聽到了什麽?”


    “啟明?”


    謝光發一側頭,望向躺在地上的兩母子。


    見事情敗露,謝啟明不得已睜眼,從地上爬了起來。


    其紅潤的臉色,哪像是什麽中毒的樣子。


    “爸……”


    在自己父親淩厲的眼神下,謝啟明不由得縮了縮脖子,表情有些畏懼。


    “你、你這個逆子!”


    這個時候,謝光發哪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他一聲暴喝,舉掌便打,然而人才剛動。


    一旁的病怏怏的謝胖子眼眸一凝,突然一躍而起,以迅猛之勢,一把抓住謝光發的臂膀:“大哥!別衝動,啟明做的沒錯!”


    “國富?你沒中毒?”


    謝光發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短暫的迴味後,他很快恍然,臉色大駭:“難道是你?是你們一起合夥出賣的我?”


    “大哥,別說得那麽難聽,我們這麽做都是為了謝家好。”謝胖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這時,美婦也拍拍衣服,從地上站了起來。


    “老公,不要執迷不悟了,我們都是為了你好。今天的事當做沒發生過,謝家還是你做主,我們與馬家依舊是親家。”她柔聲勸說。


    “你……你們……”


    謝光發胸腹劇烈起伏,視線在三人身上來迴掃射,氣得整張臉都扭曲了。


    他做夢都想不到,原本最親的三個人,居然會背叛他。


    兒子、兄弟、妻子,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上演了這麽一出大戲。


    “你們這群叛徒!”


    謝光發怒極,拚盡全身力氣,剛準備動手時,卻被謝胖子一掌推倒在地。


    本就不是謝胖子的對手,外加中毒,手腳無力,真氣難提,與普通人無異,自然不堪一擊。


    “大哥!別犯傻了!這是我們的一次機會,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能取下他的人頭,交給燕京那些大人物,我們謝家何愁不興?”


    謝胖子說得理直氣壯:“如果你再繼續袒護,不光是你自己,隻怕整個謝家都會因你而毀!”


    謝光發從地上緩緩爬起,身體微微顫抖著,臉上一片慘然。


    “畜生!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


    他眼神絕望,哀歎一聲,仿佛精氣神都已被瞬間掏空。


    自知無力迴天的他,望向穩坐不動的唐朝,雙腳一軟,“噗通”一聲,膝蓋砸在了地上。


    “老師!我對不起您,我們謝家,對不起您啊!”


    謝光發跪在地上,瘋狂磕頭,砸得砰砰作響,地麵都被砸開了裂紋,額頭也開始冒血。


    這一幕,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誰都沒料到,謝光發這種人物,居然會對唐朝下跪磕頭。


    受此大禮,唐朝麵無表情,一直沒有出聲。


    唐朝沒說話,謝光發便一直磕,一直賠罪,不光是給自己,還是給自己全家人。


    他知道自己老師是個很大度的人,從不為一點小事計較,即便得罪了他,誠懇的道個歉也就沒事了。


    可是脾氣好,不代表不會發火。


    從不為小事計較,然而一旦計較起來,將會不留餘地。


    他心裏很清楚,老師最痛恨兩件事,一件是背叛,一件是親友受到威脅或傷害。


    二十年前那件事,是紮在心裏的一根針,一根拔不出來的刺,老師絕不會容許再有一根刺紮進來。


    而今天,謝啟明三人的行為,無疑是一種背叛。


    相當於犯了大忌,觸了逆鱗。


    一旦唐朝發怒,後果不堪設想。


    在這種情況下,他隻能磕頭賠罪,懇求原諒。


    “真是沒出息,看來以前是我高看你了!”


    謝光發的行為,讓馬文才皺了皺眉,眼神不屑。


    好歹是一名先天,是江南的老牌強者,居然當眾給人下跪,完全不顧臉麵,讓他難免有些看不起。


    “大哥,你這叫什麽意思?真不嫌丟臉!”謝胖子微微皺眉。


    一旁的謝啟明沒說話,神色十分複雜。


    有心虛,有慌張,有羞憤,但更多的是對唐朝的怨恨。


    至於美婦,則臉色難看,覺得臉上無光,當著這麽多人麵,謝光發的行為,讓她很沒麵子。


    身在局中的局外人古子西,眉頭深鎖,手按腰間,靜待時機。


    而冒牌男人,則所幸躲在角落裝死。


    在被拆穿的情況下,他已無法應對這種局麵,別到時候裝個逼被人捅一刀就不劃算了。


    整個過程中,唯獨唐朝一直麵無表情,仿佛一切與他無關似的。


    這種淡定自若的舉止,讓人很不爽,也有些吃不準。


    “二爺,藥效已經完全發揮了,差不多是時候了。”馬風在旁邊小聲提醒。


    馬文才嗯了一聲,然後一揮手:“拿下!”


    一聲令下,馬家眾精英高手頓時一擁而上。


    這群人都是馬家精心培養的武者,專門用來處理各類應急事件,尤其擅長合擊。


    普通先天被圍,根本不是對手。


    在臨近前,馬家眾精英已拋出各種各樣的鉤鎖,將唐朝團團捆住。


    有些鉤鎖,直奔手腳而去,勾住後便很難鬆開。


    鉤鎖上的倒鉤鋒利無比,隻要輕輕一用力,便能讓人皮開肉綻,骨頭斷裂。


    麵對攻擊,唐朝紋絲不動的坐著,眼皮都沒抬一下,任憑鉤鎖勾住四肢與身軀。


    拋出鉤鎖後,一批人貼地而行,一批人淩空躍起,幾乎同時攻向唐朝的上下兩路,而且直奔弱點位置而去。


    “哢!”


    鉤鎖全部繃直,將唐朝衣服撕裂,露出下麵精壯的肌肉。


    鋒利的倒鉤刺在肌肉上,竟然難進分毫。


    “滾!”


    當馬家眾人撲上的瞬間,唐朝猛地一跺腳。


    碰!


    一聲爆響,地麵炸開一個坑,裂痕布滿整個房間。


    與此同時,一股可怕的能量瞬間爆發,臨得近的幾個人,如同脹氣的皮球般,突然炸開,化為漫天血雨。


    離得稍遠的,也仿佛被卡車撞中似的,懸空倒飛。


    伴隨著一片慘叫,眨眼的功夫,所有靠近唐朝的人,死的死,傷的傷,無一人能安穩站著。


    整個過程中,唐朝身體未挪動半分,麵前的桌椅都保存得完好無損,僅僅隻是杯中酒微微蕩漾了幾下。


    見到這幕,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怎麽可能?”


    馬文才一臉驚愕,有些不可置信:“你明明中了毒怎麽會沒事?”


    “你是說這個?”


    唐朝冷冷一笑,伸出二指,夾起桌上酒杯。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放到唇邊,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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