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我不參與戰事你便會把剩餘的解藥給我?”淩夜不再與雲楚多說,短短幾句話下來,雲楚的稟性他已經摸得很清楚了,深知再跟她說下去,被氣死的一定是自己,這剩餘的解藥,想來雲楚也不會這般輕易的給他的,臨走時再一次確認道。


    雲楚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先前的確是這麽想著的,隻是現在麽…我突然覺得自己這藥的成本實在是太貴了,感覺花得有些冤枉啊”


    “其實你要是知道感激我救下你呢,我還真沒打算問你要迴這些銀子的,可是要怪就怪太子殿下你太不知好歹了,我瞧著你可沒有半點要感謝我的意思,如此,我這成本花去的可就太冤了,你說對嘛”雲楚口調有些陰陽怪氣的,聽得淩夜陣陣頭皮發麻。


    “就是要銀子?”淩夜不可置信的抽了抽嘴角,這藍王府如此富足,難不成還差了這幾個錢。


    雲楚輕應,唇角笑意別提有多勾人了:“要麽你跪在地上給我叫上三個響頭,做為感恩之禮,要麽給我兩百萬兩白銀做為報酬,你自己選”


    這話剛落下,藍玄昊那帶著微不滿的眼神投了過來,一把扯過她的素手,纖細的腰枝頓時被他攬在懷裏:“不準隨意對別的男人笑”


    雲楚滿額黑線的,冷汗層層直冒,這妖孽的醋吃得會不會太過離譜了:“我不笑難不成你讓我對他哭?你當我眼淚不要錢啊”


    藍玄昊想說什麽,瞬間就被堵在了喉嚨裏,她的眼淚當然珍貴了,如果可以,他寧願一輩子都不要她流淚,隻是看她在別的男人笑得花枝亂顫的,他心裏就是非常的不爽拉:“我不管,反正就是不許”


    “咳…”雲楚算是見識到了藍玄昊的蠻橫了,無耐,隻得收起唇角的笑意,拋給滿臉黑沉中的淩夜一個冷戾的眼神:“怎麽樣?太子殿下做好選擇了嗎?”


    淩夜氣憤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當初因為雲楚這張臉蛋,他還心生不少好感來著,如今隻覺得雲楚就是個比魔鬼還要可惡的惡魔,要他給人下跪,這輩子除了父皇他沒有跪過別人,便是連母妃都沒跪過,讓他對一個女人下跪,還是一個折騰自己的女人,打死他也不幹。


    隻是下意識的模了模懷中,才發現他身上除了一塊能值銀子的玉佩,壓根沒帶半兩銀子,讓他這會上哪去弄那麽多銀子給她。


    簡直是可惡,淩夜氣憤不已,卻也深知跟雲楚壓根就沒道理可講:“本殿身上沒帶銀子,不過就兩百萬兩白銀而已,你派個人跟本殿來取就是了”


    他現在隻想快點離開這個狼窩,真怕再呆一秒,都會被氣得吐血。


    雲楚眉宇間露出不滿之色了:“不會吧,身為一國之儲君,身上居然連兩百萬兩的銀票都拿不出麽,這傳出去豈不是要笑掉百姓的大牙”


    “這可就難辦了,太子殿下身手不凡,我的下屬又豈會是你的對手,我怎麽知道你這一走會不會將我的下屬置株死地,然後自己卻就此離開呢,這可是兩百萬兩,萬一被賴賬,我豈不是很虧,這萬萬不可”


    雲楚眸角裏滿是狡黠,一眼就瞄中係在他腰間雕刻著龍爪的白玉,在淩夜還未反應過來之時,靈巧的身手已經將玉佩摘下,細致的拿在手裏把玩著:“我瞧著這玉成色不錯,就它了,先用它抵債,等你送來銀子,我再還你,或者你不用給銀子了,就用它低壓好了,我瞧著,這應該能值個兩百萬”


    淩夜聽得嘴角一陣猛抽,這玉豈止是兩百萬兩這麽簡單,象征著他身份地位的玉佩,那便是無價之寶,都怪他一時失手中了明心月的招,否則,他又怎麽會落到雲楚這個女人手上,這般相著,內心對明心月的恨意那是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眸子裏冷光寒寒的。


    到了雲楚手上的東西怕是要不迴了,再者,他也不是藍玄昊的對手,如此,便也隻能一咬牙道:“就暫且先用它抵押,待我送我銀子,你便要歸還”


    “成交”雲楚也不介意,反正這東西對好來說也沒太大作用,頂多算是個威脅淩夜的好籌碼罷了,隻是有了那毒在淩夜體內,她也不愁威脅不到他,這玉佩自然就失了它該有的效用了。


    “這下就可以看金奚與西靈鬥個你死我活了”雲楚捏了捏手中的玉佩,臉上自信的笑容瀲灩在嘴角,她相信淩夜是會很愛惜他自己那條命的。


    “隻是可憐了天下百姓”藍玄昊眸子裏有著深深的憂思,頓了頓又道:“希望明遠那貨不要太無能,好歹也撐上一段日子才好”


    “受了那麽大的打擊,他都沒被氣死,相信現在的他應該是成熟很多了的”雲楚說出自己的看法,她雖然不輕敵,但還真沒想過明遠能翻出他的一片天。


    藍玄昊狹長的深子裏深邃閃現,眸光挑向西方,寬厚的大掌撫上雲楚如瀑布般的青絲,深深的唿吸著屬於她獨有的清香:“楚楚,這次你跟我一起離開可好”


    雲楚安靜的匍匐在他懷中,感受著他心房跳動的節奏,唇角不自覺洋溢著絲絲笑意,卻是很沒好氣的哼唧著:“你說的這不是廢話麽”


    她再不想承受那分離的痛苦了,而風雲天下生意一直很好,沒有她的管理,青語帶領著的人也將那裏打理得井井有條,相信即便是戰亂,也不會輕易的亂到皇城這邊來,再者,藍玄昊迴到西靈,勢必不會讓戰事擴展得太大,如今讓它亂,隻是要讓兩國內亂,他好趁機而入罷了。


    “定是上輩子積德太多,所以這輩子才會讓我遇見你”藍玄昊妖孽的笑意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兩人相依偎的畫麵和諧無比,讓人不忍破壞,良久,雲楚才揚起腦袋:“在離開之前,還有一件事我得把它辦了”


    藍玄昊垂眸,無聲尋問著。


    “笨死了,是鍾離瀾跟汐如的求婚拉,我答應過要幫他們辦好的”想到慕汐如那個女子,雲楚唇角的笑意也是由心而發的,第一次見她,冷豔般的清高卻不做作,隻是一眼,便讓她心生好感。


    深入的了解下,才發現她也是個鮮活的女子,活潑得甚是可愛,鍾離瀾的誤闖或許是個意外,但他兩能走在一起,也的確是絕配了。


    藍玄昊卻是挑著然眉:“我沒問鍾離那家夥要媒人費就不錯了”


    雲楚一聽這話,腦子裏的線條頓時牽了起來,好像鍾離瀾就是為了給藍玄昊下化功散,最後反落到了他自己身上,這才被藍玄昊給丟到丞相府的,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你是說,把他丟到丞相府,根本就是你故意的,你早就有心撮合他與汐如了?”


    藍玄昊不與認同:“我可沒這麽好心,我就是見不得他一天到晚纏著你,所以才把他扔進去想給他製造點麻煩而已,那小子能得到慕汐如芳心,算是便宜他了”


    雲楚聽完卻是冷汗層層的,細細想來,她怎麽感覺自個像是落入虎口的小綿羊呢:“你是說那時候你對我就有意?”她明明記得那時候的藍玄昊對她很討厭的吧,總是冷著張臉跟她抬扛不說,便是她主動要求他娶他也不娶來著,怎麽現在聽這妖孽的意思,好像自己被他盯上很久了。


    “嗯哼”藍玄昊輕應著,不予置否,麗陽般燦爛的笑意由心散發:“你個笨蛋,怕是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就你還不知道吧”


    聽得雲楚直冒黑線,她一直都知道藍玄昊對她與別的女子不一樣,但那時候還真沒想過這妖孽對她很上心啊,隻以為他是以欺負自己為樂而已,如今想想,看來自己是一步步的跳入他設下的圈套了,想著,內心沒由的升上一股惱氣,一把推開他的身子,緊擰著眉對上他:“這麽說來,我是被你拐騙過來的了?”


    藍玄昊凝眉,看著懷裏一落而空:“什麽叫做拐騙,我這是讓你看清了自己的心好不好,難道你不愛我?”


    雲楚眉頭緊鎖著,好吧,她不得不承認這死妖孽在她心裏是非常重要的,隻是想想這妖孽在背後做下的一切,她是又惱又感覺幸福滿滿的,他一早就看上自己了,所以設下圈套讓自己慢慢愛上他,做為一個男人,能做到這個份上,也能看出來他對這個女人是真心的了。


    隻是被人在暗地裏耍小動作,她是怎麽都感覺十分不爽的呀:“好吧,就算我現在很愛你,但是藍玄昊,你知錯了沒有?”


    “我有什麽錯?”藍玄昊表示不能理解,愛一個人有錯嗎?


    “你丫的當初那般喜歡我為何不直接告訴我啊,害我還大費心機的要來嫁你”雲楚沒好氣的,想當初她還真怕藍玄昊在大殿之上拒婚呢。


    後者表示很無辜:“我當初要是直接告訴你我喜歡你,你還會嫁我麽?”


    “…”雲楚無言以對,好吧,貌似他說得還真沒錯,倘若她一開始就知道,以那時候她對他的心思,她定會躲得遠遠的,那也就不會有現在的幸福了,說起來,在愛情方麵,若能看彼此相愛的兩個人看清自己的心,貌似耍點小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可是藍玄昊,因為這樣我的名聲都被你毀盡了好不好,你想啊,大殿之上,我這般大膽突兀的向你求婚,這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呀,再說了,我這都沒償試過什麽是懷孕的感覺,這就已經小過產了,你說我冤不冤”有些事情,不知道則已,一但知道了,反而愛斤斤計較了,雖然這些名聲向來不是她所在乎的,隻是藍玄昊麵前,她習慣了這撒嬌的小模式。


    “我錯了”藍玄昊眉宇間不自覺露出苦色,雖然雲楚麵上沒有很失望,但是從她的話裏聽出來的失望也夠讓他心疼的了,當時他也的確沒想太多,隻想著要借機將這小女人栓在自己身邊,蓋上他的姓氏,讓全天下人都知道,她隻屬於自己。


    雖然也知道她並不在乎這些名聲,但是聽她半帶著幽怨的口吻,他就是很心疼了,像足了孩童般認錯的好態度,微嘟著嘴道:“隻要你不離開我,你要怎麽罰我都好”


    那模樣,真是要多可愛有多可愛,雲楚緊抿的唇角再也忍不住了,噗嗤的大笑了起來:“你要不要這麽可愛啊,天哪,我這是嫁了個什麽人”冷酷起來能冰死人,萌起來能心疼死人,可愛起來能笑死人。


    “這麽說,楚楚你不會因為那些事而離開我咯”藍玄昊討好賣乖的,乘機將她攬入懷中,還是這種感覺比較踏實。


    雲楚沒好氣的:“好拉,我說過除非你先棄我,否則我決不離開的,你當我說的話是放屁麽”


    藍玄昊眸子裏笑意滿滿,在她額跡輕落下一吻:“往後不許再說這種話了,除非我死,否則黃泉碧落,我絕不可能棄你…”


    眸子裏滿滿的全是認真,雲楚適時的堵住他要繼續的唇角:“別說了,便是死,你我也是一體的”


    “楚楚…”無言的感激,藍玄昊已經激動得不知該說什麽好了,簡短隨意的一句話,可見雲楚對他心亦如他待她,緊緊相擁,無言的默契在兩人身間徘徊流蕩著。


    夜晚,本該是安靜消沉的,風雲天下裏頭卻是帶著十足歡脫的喜氣,整條街內所有的客房都已住滿客人。


    朗月樓裏,一片燈火通明,八角在燈雲楚精心的改造下散發著五顏六色的光芒,濃鬱的花香醉人,入目可見妖紅的玫瑰在朗月閣的舞池中央成片開得妖豔無比,中央一顆大大的紅心,由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組成,在大紅心周邊的,還有虛線的紅心,由九十九朵玫瑰圍繞而成,除卻大風玫瑰心的中央擺放著高高的婚禮蛋糕,那些團團小紅心的中央皆燃起代表著喜慶的紅燭,整個場麵看上去溫馨無比,又令人心動的。


    再順著台階而上,鮮花簇擁而成的心形拱門道道成形,螺旋般的一直湧入盡頭,層層粉色的輕紗繚繞,那片紗簾後的色彩,卻不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的了,那都是給新人準備的新房。


    雲楚原本是打算給慕汐如設計一套稍顯現代化的婚紗的,不會太露,但絕對是唯美的,隻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太後死得比她預料得要早,今日是幾位皇子在爭奪,所以太後的喪期還未開始舉行,明日便要舉國衰悼了,所以這場求婚必須要提前,那套婚紗做功複雜,的確來不及整改。


    如此,便保留了他二人平常愛穿著的白衣,隻是慕汐如那飄飄欲仙的衣裙上被她做過一些整改,如今這素白的衣裙依舊素淨,卻是帶著無盡仙濃的色彩,寬大的袖口被她改成泡泡袖般的,同色的輕紗層層纏饒在臂間,領口也鑲嵌上素雅的徘徊花,點點銀邊在花角繚繞,分外醉人,滿身衣裙被輕紗裹蓋,不似從前那淡雅的發鬢,今日的發鬢也是雲楚特意吩咐雪桃給好梳理的,高高聳起的鬢頭,三千青絲滑落在後背,如墨光散發著陣陣青光,舉手投足間,如落入凡塵的仙子在輕靈舞動。


    雲楚握住她的手心,看她唇角揚著淡然的淺笑,便知道她也是及激動的:“汐如,恭喜你了”


    “楚楚,這會不會不太好呀”慕汐如瞧著鏡中的自己,比以往妖豔了不知道多少倍,她還是及為不習慣的,卻又不得不承認,鏡中的自己她也是十分喜歡的,她從未想過改變自己的造型,畢竟外在的東西她也不是非常看重,卻是很感謝雲楚為她費心費力做的這一切。


    “沒什麽不好,我瞧著,瀾大少呆會若是看到你,怕是要被迷得暈頭轉項了”雲楚調笑道。


    慕汐如挪著輕步,走到椅欄前看著大廳裏那濃鬱的氛圍,一切都美倫美幻的讓她有種身在夢中的感覺,她向來知道花是極美的,府上也有花園,卻從未見過花朵也能擺造得如此奇形怪異的,美到讓人不能唿吸,配合著那點點七彩的光芒,更是如夢似幻般,為了見證這場求婚,那些住在朗月樓的賓客更是早就開始等著了。


    “這人也太多了”透過閣紗,慕汐如能清楚的看著眾人翹首以盼的腦袋,時不時的有人出來轉悠兩圈,很是期待的樣子。


    她不是個愛熱鬧的人,在這種場麵下,還是微有些不自在的,特別是這主角還是她。


    “別管外人的眼光,做你自己就好,你想啊,將來你可是要做鍾離家當家主母的人,到時候這種場麵隨時都要應對,你要做到從容自若,強大的氣場要讓人不敢直視,就是要有那種自覺,你是天生的王者,旁人跟著你轉那是理所當然的”雲楚悉聲的勸解著,她知道慕汐如向來低調,不喜歡出頭,隻是身在這個位置,想不高調是不可能的,也隻有這樣,慕汐如才不會隨意的被人給欺負了去。


    長唿口氣,慕汐如調整了心態:“我明白的,我不是做不到,隻是一般不願意去做罷了”


    “這就對了,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的”雲楚給她信心,真誠的口吻對她道:“汐如,答應了鍾離瀾的求婚,也就代表著往後你就不是一個人了,常言道,小夫妻過日子呢,總會有一些矛盾什麽的,希望你跟鍾離瀾能夠長長久久,但是汐如,你要記得,不管什麽時候,隻要你覺得委屈了,不好了,你隨時都來找我,我會是你強大的後盾的,還有左相府,你的爹娘,他們都是你的依靠,所以,若是受了委屈,不必自己咽,我們都是你最親的人”


    “謝謝你楚楚”雖然是很平常的一些話,但是雲楚這份情,慕汐如很是開心,除了簡短的謝謝,說再多也無法表達她內心想法了:“身為相府千金,可能在外人眼裏,這是及其尊貴的,但是多年來,我卻沒有半個知心朋友,能結識你,這一定是我有生以來最大的幸事了”


    慕汐如很是感激的,外人皆說她清冷高傲,她卻覺得世人太過膚淺,所以也不願多說,也不在意外人的看法,雲楚是她第一個朋友,也會是最好的朋友。


    雲楚打笑著:“這可真是我的榮幸啊”對她來說又何嚐不是這樣,來到這個異世,除了第一個關心過她的雪桃,第二個讓她刮目相待的便是慕汐如了,這個女子,自打第一眼,便讓她厭惡不起來。


    “不過汐如,往後你這想法可得改變一下了,遇到鍾離瀾才是你一生中最大的幸事,因為,他將會是伴你一生的人,而我將會是你最好的朋友跟親人”雲楚好心的提醒著,默契的笑意在兩人唇角流蕩著。


    “楚楚,等我成婚,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迴鍾離家看看”慕汐如帶著一絲期望的,聽鍾離瀾說起過他爺爺,雖然有些錯無法挽迴,但人畢竟老了,半截身子都是埋入黃土之人,而且也淒苦了大半輩子,還有什麽錯是不能原諒的呢,得不到楚楚娘親的原諒,相信他就是能見到楚楚,他也會很滿足的了吧。


    雲楚有些無耐:“待今日過後,你們便先行迴去吧,然後把婚事給辦了,這天下眼看即亂,藍玄昊要奔赴西靈,我自然也是要與他一起的,鍾離家我暫時可能就不去了,但是待一切塵埃落定,我一定第一時間去找你們可好?”


    “也是,這個時候你的確該跟藍世子在一起的,那說好了,待天下定,你就要趕來鍾離家,希望你能趕上我們的婚禮”慕汐如淺笑嫣然,也不強求,相信老頭子這麽多年都等了,也不差這點時間的,而她與鍾離瀾要做的,就是迴鍾離家,替老頭子分分憂,然後讓他保持著良好的身體,等待雲楚歸來。


    “嗯”雲楚輕應,挑目望向廳,鍾離瀾一襲淺白飄然的錦衣從正空而落,緩緩落到大促的玫瑰中央,一雙丹鳳眼如探燈般輕掃著,尋找慕汐如的身影。


    “諾,你的良人來了,快下去吧”雲楚巧笑著在她耳邊輕吐,慕汐如清揚的笑意徘徊在唇角,抬步緩緩下樓,如仙子出落凡塵般,絕美的身影緩緩落入眾人的視線。


    介時一片驚乎聲響起:“美,簡直是太美了”


    “從來就知道慕小姐貌美無比,卻沒想美到這般境地”


    “果然,隻有瀾少主這般出色的男子才配得上呀”有不少公子衰歎著,朗月樓的觀客們,當然也不缺乏好多曾是慕汐如的追求者,當然他們對慕汐如也就是仰慕而已,她的美貌才華,她那身世,都是眾公子們所追逐的對象,隻是這閉門羹吃多了,後來眾人也就知難而退了。


    如今看她與鍾離瀾站在一起的身影,是那般的相配,如仙侶般,他們除了自慚形穢,也隻能祝福了。


    鍾離瀾手捧著大束玫瑰,看著慕汐如改變了以往的形態,恬靜的笑容如仙女般,一度的迷離了他的雙眼,由心讚歎著:“汐兒,你好美”


    瞧他那樣子,看得都呆傻了,就差沒流出幾絲口水,那模樣,與他那風度翩翩的模樣還真是不搭嘎,雲楚滿臉無語的,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看這花癡是連正事都要忘記了”


    藍玄昊一襲妖紅豔豔,在慕汐如下樓後他便自覺的走了進來,聽雲楚對鍾離瀾的點評,很是讚同的:“對,那貨根本就是個花癡,好在他花癡的對象不是我的楚楚”


    汗,雲楚滿額黑線,這妖孽還真是時刻都不忘記帶著醋壇子啊:“從前根本就是你想多了好不,鍾離瀾對我可從來都是無意的,人家可是我表哥”


    “我管他有沒有意,反正我就是不喜歡有人接近我的小女人,哪怕是堂兄也不行,更何況是表哥”藍玄昊滿口道理的。


    聽得雲楚直想發笑:“拜托,表哥跟堂兄有什麽不一樣嘛”還不都不是親生的。


    某妖孽搖著腦袋:“當然不一樣,表哥是可以娶表妹的,堂兄就不行了,這就差別”


    雲楚猛的敲了他一個暴栗,好心的給他解釋一遍:“我告訴你,你可得給我記住了哈,表哥也是不能娶表妹的,有血緣關係的人是不是成婚的…”


    一翻解說下來,聽得藍玄昊是一愣一愣的:“還有這麽迴事?”


    “我可警告你哈,往後咱要是有後代,你可得把這規矩立下去,血親之間不得成婚,否則這苗沒在你這斷了,指不定也得生出滿世界的傻子呆子了”


    雲楚沒好氣的說著,這古代人就是這樣,血親之間成婚,生出來的孩子要麽就是精明得要死,要麽就是早夭折,再要麽就是愣頭愣腦的,她可不能讓她的後代犯上這些錯誤。


    “尊命”對於雲楚的說法,藍玄昊是深信不疑的,因為事實就是這樣,血親成婚在皇室最為猖狂,所以好多皇子公主早夭的居多,所以每一代皇室,都有不少皇子公主無法成年便夭去,當然也有一些是死於陰謀算計之下。


    “那楚楚,你準備啥時候給我生個小寶寶呢”說到後代,藍玄昊帶著一絲小雀躍的,從身的擁住她的身子,很是期待的。


    “這個、再等幾年吧”雲楚想也沒想就迴應著,這身子十六七的樣子,就當媽,也太坑了吧,好在的是她的思想已經是非常成熟了,要說當媽也不是不可以的,隻是目前的形勢不太好。


    “再等幾年我都老了”藍玄昊微擰了擰眉頭,好似對小孩子很是期待一樣,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雲楚迴眸,對上他那忽閃的眸子:“我瞧你這張妖孽臉怕是五十歲也不會老的,所以你就放心吧,幾年你完全等得起”


    “可是我很喜歡小寶寶啊”藍玄昊繼續遊說著。


    “咦?”雲楚狐疑,好似不相信他說的話一樣:“你自己都還是個孩子,你會喜歡小寶寶?”


    這要是放到現代,她相信絕大多數男人對孩子都是沒興趣的,更有好多男人便是有了女人也不願意結婚的,更別提孩子了,每迴乘車路過人多的地方,她向來見到大多都是一個女人獨自抱著孩子,而身國邊的男人卻滿心不耐煩的,隻會嫌棄孩子吵鬧。


    所以喜歡小寶貝這種話從藍玄昊口裏說出來,她還是有些不信的,畢竟這妖孽也才二十歲好不好,在現代,頂多算個比較成熟的大男孩,當爹這事也太早了吧。


    “楚楚,你太打擊人了”藍玄昊不滿意了,居然說他還是個孩子,這也太坑了,這話就算他自認,隻怕天底下人也不相信哪。


    “相信我,要是有了寶寶,我一定能當個好爹爹的”藍玄昊滿口真戾的,緊蹭著她的脖頸,暖暖的溫度他很是享受。


    雖然隻是很平常的一句話,放到現代,更像是男生哄騙女生的謊言,但是她卻信了,藍玄昊在她眼裏是無所不能的,她相信藍玄昊能夠做到,而且他的童年如此淒慘,相信他也是極希望把自己沒有的,都彌補在孩子身上吧。


    迴轉過身子半椅住他的腰身:“好拉,我相信你,待一切定下,我們就找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過我們的小日子,然後再多生幾個寶寶可好,到時候呢,你就天天帶孩子當奶爸,而我,就隻負責吃喝拉撒睡”


    “好好好,都依你”藍玄昊輕笑,這女人啊,說這般不雅的話也讓人心悅臣服,他當真是佩服了,隻是那種安逸幸福的日子,他也是很期待的,希望有那麽一片淨土,沒有世間的一切煩惱,有他在意的人在身邊,他就很滿足了。


    大廳裏,鍾離瀾高調的嗓音喧誓著他此生隻愛慕汐如一人,並絕不納妾,請求慕汐如屈尊降貴嫁給他,在巧匠連夜加工的趕造下,兩枚從未在這個朝代現過世的戒指,在七彩的燈光下折射著耀眼的光芒,穩穩的落在慕汐如與鍾離瀾的中指上。


    銀色的戒環裏融入了清涼的白玉,使得戒指看上去清瑩剔透的,那原本屬於鑽石鑲嵌的部位,因為沒有鑽石,雲楚特意讓鍾離瀾去把七彩琉璃給盜來,也很不心疼的將好好的七彩琉璃給攆碎,然後磨成鑽石般大小的珠子,鑲嵌在戒指裏,也算是成品的鑽戒了。


    那一幕絕色佳人相依偎的畫麵,簡直是滯凝了所有人的雙眼,特別是他們攜手的瞬間,那鑽戒散發著閃閃的光芒,折射出來的光線道道迷人雙眼,五彩繽紛的,好似初起的晚霞,道道光芒萬丈,如夢似幻,他二人如身在傳說裏的仙子般,無不讓人稱歎。


    這可是風靡天下少女心的瀾少主,還有金奚的天之驕女慕汐如,簡直是天生的絕配,大片掌聲響起,鍾離瀾不顧世俗的眼光,大膽的求婚示愛,慕汐如那幸福的笑顏,道道融化人心。


    墨童與墨心那兩人小鬼頭在長時間的調養下,身子骨明顯圓潤了起來,絕不是胖,隻是不似從前那般瘦骨嶙峋了,膚色也明顯粉嫩了起來,兩人手裏捧著花籃,隨著鍾離瀾二人往心形拱門的紅毯上走去,一路撒著花瓣為他們開道,新穎的婚禮進行曲響起,劈天蓋地的掌聲一波接一波傳來。


    如此熱鬧沸騰的場麵震懾人心,直到兩人消失在盡頭,眾人還久久移不開視線,那一幕實在太美了,接下來便是賓客們的主場了,那婚禮蛋糕已經由慕汐如與鍾離瀾二人合手切開了一道,剩下的,也就便宜了賓客們了,對於這罕見的求婚方式,從此,將在天下襲卷一陣風浪,因為不隻是朗月樓裏的人在看著,朗月樓外,那些排了大半個月隊的客人們也是翹首以盼,不能進來酒樓內,便是在窗外看著,他們也是心猿意馬的。


    各種各樣的表演還在繼續,讓賓客們更加震奮的是,朗月公子宣布,今夜朗月樓裏一切開消全部免費享愛,他們可以盡情玩樂,雖然夜已深,但是賓客們卻感覺不到半分疲倦,一片其樂融融。


    雲楚將為慕汐如打造好的婚禮時要用的頭麵嫁衣全數放置在精致的錦盒內,將給青語,讓她待他二人次日醒來再交與他們。


    至於她送與他們的新婚禮物,沒有很特別,卻是非常珍貴,緊了緊手中小錦盒,悉聲叮囑著青語:“這個東西交給他們時你千萬要叮囑清楚,隻能在緊急情況下保命才用,一般時候別打開”


    “是”青語接過,卻是有些慎重,小姐如此看重的東西,必然是十分珍貴的,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便將它給毀了,小心翼翼的握在手心。


    “小姐,你不待瀾少主他們醒來嗎?”見雲楚說完便轉身,青語問道,她怎麽覺得今日的小姐有些濃重了。


    “這風雲天下,你就先幫我好好打理著,有什麽事能拿捏的自己拿捏,如果有誰來找茬,不必客氣,一律給我收拾掉就好,除非是碰到你們也應付不來之事,否則無需給我們飛鴿傳書”雲楚叮囑著,留下這句話便獨自離去。


    外頭,藍玄昊妖紅的身影在等著她,見她走來,唇角自然上揚:“我們走吧”


    “好”雲楚輕應,素手搭在他的手心,一足前行,很默契的,誰也沒有使用輕功,前方,那是通往他們迴家的路。


    次日,皇城動亂待定,明遠的勢力重新崛起,五皇子跟二皇子因為保護太後不利,加上兩方勢糾纏,在他二人兩敗具傷時,明遠突然正義領然的現身,打著為皇祖母盡孝的口號,舉兵攻入他們的戰亂隊伍,做了成功的那隻黃雀,明遠勝出,兩位皇子在眾臣的彈劾下被打入天牢,朝中最有勢力的兩位皇子被扁,跟著而來的,便是各路官員開始騷亂了,明遠雖然被貶為恕民,但相比起保護太後不利的罪過,他的罪可就相對輕了很多,再加上明遠一直都是太後最疼愛的孫子,他的口號倒也名正言順。


    皇帝昏迷未醒,朝事由明遠暫代,太後之殤,尋迴屍體與頭顱,開始了真正的全民奔喪,舉國衰歎,全城禁宵,皇城警戒可謂相當嚴謹。


    這明遠內心是得意的,他終於迴到了他光芒萬丈的位置,禦書房內,那本該屬於皇帝該坐的位置,在皇帝昏迷未醒的情況下,加上他對皇位的誌在必得,如今他已經不顧及外人的眼光,穩穩的落坐了,那兩位皇子讓太後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殺,那是不可饒恕的罪過,而七皇子又在前陣子莫名的摔馬而亡,如今皇室便隻有他一位皇子,太子人選,屬他無疑。


    公公看著眉宇陰戾的明遠,很是噓歎不已,卻礙於他的冷戾,也不好作聲,畢竟他隻是個下人,昨日因一個公公就因他坐了龍椅小聲的提醒了一句,便被當場砍頭,他可不想落得那個下場。


    隻是他要稟報的事,卻刻不容緩,隻得顫著心肝,抹著汗滴緩緩入內,娓娓道來:“太子殿下,奴才有事有奏”


    明遠這才迴眸,從深醉的思緒中迴過神來,好似被人打擾了他的好夢一樣,眉宇間不著痕跡的奴色絲絲閃現:“說”


    周身冷冷的戾氣襲來,公公不自覺抖了抖身子,咽了咽口水:“迴太子殿下,找遍全城,也未能買到一批白綾,如此…太後的喪事便無法正常進行”


    “什麽?”明遠狐疑,眸子裏寫滿了戾氣:“那白綾可是被全城百姓給買走了?”


    這是開國以來就有的典例,帝後喪疫,全國都要懸掛白綾白燈,食素三日表示哀悼,誰也沒料到太後會在這個時候死去,所以皇宮內壓根就沒準備這些東西。


    “迴太子殿下,全城無一百姓懸掛白綾,聽綢緞莊的老板說,在太後迴宮當日,全城甚至十裏方圓的白綾就都被收購走了”感覺到周身氣息越來越冷,公公身子抖得越來越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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