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們都是皇上送給世子做妾的,你不能隨意處置,難道你就不怕世人說你善妒嗎?”顧菊爭紮著,她以為,一個女人就算想要對付情敵好歹也會顧及自己名聲,而皇上將她們送給世子的用意,想來就是沒腦子的人也能明白,做為正妻,本就應該與妾室相處平和,而她卻這般做,對她的名聲是及為不利的。


    雲楚淺笑依然,故作驚訝:“噢?”…“我聽著皇上下達的旨意可是送你們來給世子與本妃消遣的,怎麽到了顧小姐這裏就變成做妾了,你是被幻想衝昏了頭腦,還是壓根沒把聖意放在眼裏,這假傳聖旨的罪名可是不輕呢”


    雖然皇帝的用意本就是如此,隻是他沒有明白,雲楚便裝做不知,硬把假傳聖旨這罪名扣到顧菊頭上,這就算是鬧到皇帝老頭那裏,他也是沒有屁放的。


    顧菊一聽,臉色頓時沉到泥底,黑得不能再黑了,連帶站著看戲的女子也是心底一沉,她們欣喜的以為進了藍王府,遲早便會成為世子的人,卻哪想這世子妃如此犀利,皇上下達的旨意的確隻是給世子解悶的,而不是做妾,這麽一來,她們心裏打著的小算盤豈不是要落空了,個個失望不已。


    “青言,這假傳聖旨者,按金奚律典,該當如何處置?”雲楚輕拔弄著細指,懶懶挑眸。


    青眼冷冷的斜了顧菊一眼,嘴角撇過絲絲諷笑,清脆的嗓音暗沉,字字敲落在人心頭:“假傳聖意者,自當誅連九族”


    顧菊身子頓時一抖,眾女子也是被青言這句話給驚到了,皆不明白事態怎麽會發展成這樣,皇帝的用意,明明就是這個意思,怎麽到了雲楚嘴裏,卻變成了假傳聖旨,不過聽她說的,她們也無從反拔,便是皇上來了,怕也是隻能站在她那邊的立場。


    “雲楚,你少在這裏唬喝人,皇上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人都明白,他就是這個意思,你善妒便算了,還把罪名強加到我們頭上,若讓世子知道,他一定會把你給休了的,你對我動手之事,要是傳到皇上耳裏,他也定不會放過你的,居然敢對他送來的人下手,分明是沒把他放在眼裏”顧菊怒喝著,要不是傷了身子,她一定會上前找雲楚拚命,耐何身上的疼痛讓她無法挪動半分。


    說到皇帝,雲楚清然的眸子冷下幾分,這個死老皇帝,吃飽了撐的一次次的來找她麻煩,先是破壞婚禮,再是送美人,擺明了不想她與藍玄昊之間的婚姻和諧好過,要說她沒看清自己的心時,送不送美人都與她無關,可是此刻她心係藍玄昊,那死老頭妄想來破壞他們,那擺明了就是欠抽。


    還有這些個女人,一個個的壓根沒把她放在眼裏,也不看看她是誰,居然敢肖想她的男人,簡直是活得太膩歪了。


    清冷的眸子掃過下首的眾女子,最後落到顧菊身上,腦海裏突然靈光一閃,唇角滑過一絲諷笑,輕緩著步子上前,半蹲在顧菊身邊,素指挑起她的下鄂,居高臨上的看著她,眸子裏滿滿的全是鄙夷:“顧小姐好生聰明,揣測世子的心思不說,還敢私自揣測聖意,如今我倒是真想知道,我要是把你要殺了,皇上是否會對我動手”


    說著,手下的力道也重了幾分,顧菊的下鄂骨直被咯得刺啦作響,都有些扭曲的嫌疑,連帶嘴邊都落下幾絲青涎,顧菊恨意然然的眸子裏滿是不甘。


    “你說,我該怎麽殺你比較好呢?”


    雲楚端著她的下鄂,沒讓她流出的口水碰到自己的手,眸子裏閃過思量:“是先將你虐打一頓再一刀解決比較好,還是給你一條白綾讓你死個痛快比較好”


    顧菊被她捏緊了下巴,根本無法說話,憤恨的眸光若能殺人,雲楚怕是死了好幾百次了。


    見她不吭聲,雲楚又自顧自道:“嗯…要不你求我,你若是求得我高興了,我便給你一個痛快如何?”


    雲楚挑眉看向她,好似對自己這個想法很是滿意,對上顧菊那充滿恨意的眸子,頓時又擰起了眉頭,冷眼斜視,好像很不高興,惱惱的鬆開素手,緩緩起身。


    定定的站在一邊,拍了拍雙手:“青言,把那雙眼睛給我剜了”


    瞧她這話說的,明明在下達一個很殘忍的命令,她卻說得像是吃家常便飯一般輕鬆,眾女子心驚,真是看不出來,這個曾經臭名天下的傻子,如此絕色的麵容下居然有顆如此惡毒的心,果然是蛇蠍美人。


    隻是雲楚那清瘦的身影,淡若的氣質,說出的話,卻是沒有半個人會質疑她的話是假的。


    青言點頭,半蹲下身子向是在測量該從哪個角度下手。


    對上青言殺氣沉沉的身影,顧菊總算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原來雲楚並不是在唬喝她,而是認真的,眼看青言那雙手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這雙眼睛可是她的驕傲,五官裏邊最美的,怎麽能被剜去,更別說往後那不見天日的日子,那根本不是人過的。


    想到這些,她都要瘋狂了,撕心怒吼:“不、你滾開,滾開,你不能動我,雲楚,你這麽惡毒,會遭天譴的…”


    雙手不停的猛揮,她強烈的掙紮,看得眾女子心底寒寒的,她們雖然沒有明著跟世子妃對著幹,但以世子妃的善妒之心,隻怕現在被處置的是顧菊,下一個就是她們了。


    膽子小的不由縮了縮身子,不停的顫抖著,姚盈盈看著顧菊被處罰,本來是挺開心的,因為如此一來,她就少了一個強敵,隻是雲楚的狠心,讓她深深覺得自己的下場也定會好不到哪去,美目裏閃過絲絲思量。


    “其實顧小姐的雙眼挺漂亮的,本妃向來是愛美之人,這麽美麗的眸子,我原本也是不忍心摘下的”雲楚冷眸斜視,唇角滑過絲絲嗜血的暗芒。


    “隻是、本妃最討厭別人拿眼睛瞪我了,瞧你剛才那眼神,要是膽子小的,說不定早就死了千百次了,所以為了日後不會有人被你瞪死,本妃覺得,這雙眼睛還是不要留的好,省得殃及無辜”雲楚一派風輕雲淡,絲毫不覺得這理由牽強。


    顧菊也總算明白,她為何突然要對自己雙眼下手了,隻是要她收起眸子裏的恨意,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暴圓的雙眼隻差沒有瞪落出來。


    “啊…雲楚,你就是個瘋子”顧菊大吼,這種事情她也幹過,隻是自己做的時候,從不覺得殘忍,而今,被處置的這個是自己,這讓她無法承受,看著青言那雙手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幾近癲狂。


    “等一下”雲楚突然又出聲製止青言。


    青言仰頭:“小姐有何吩咐?”


    雲楚諷笑:“無需髒了自己的手,找個東西代替吧”


    這話,更是刺激著顧菊的神經,她向來高傲,別人就是想要靠近她,也得看她心情好不好,如今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被嫌髒,當真是氣死她了,偏偏她腰骨斷裂,無法行動半分,真是恨不得直接上前將雲楚給掐死。


    青言點頭,隨手拔下顧菊頭上的簪子,頓時滿頭青絲散落,使得顧菊如瘋子一般,狼狽無比。


    “啊…雲楚,我、不會、放過你、的”


    隨著青言利落的手段,幾乎是在顧菊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帶血的雙目頓時被剜出,兩團鮮紅落到她身前,瞬間的黑暗襲來,鑽心刺骨的疼痛,充刺著她的每一根神經,這隨受著這種痛苦,簡直是生不如死,癲狂的叫吼聲在整個宴廳流蕩著。


    雲楚不耐的揉了揉耳跡,顯然是被這聲音吵得嫌煩了。


    有些膽小的女子見這嗜血的一幕,直接嚇尿了,這太殘忍了,還有人直接吐了出來,整個宴廳頓時是五味塵雜。


    雲楚轉身,對上剩下的幾人,嗓音清脆:“你們也是來做妾的?”


    眾人點頭,頓了下又瞬間反應過來,連忙搖頭,顫抖著嗓音道:“不、我們隻是皇上送給世子與世子妃的消遣,不敢妄想…給世子做妾”


    “這還差不多”雲楚點點頭。


    身後突然一道重力襲來,撕心高吼的顧菊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居然站起了身子,滿臉血跡斑斑,連口齒都不清楚,半顛半倒的,高吼著衝雲楚撕打,觸不及防的,雲楚沒得防備,直接被撲倒在地,身子重重的落在地上。


    “小姐”青言青語齊齊驚唿,衝雲楚奔過去,她們也疏忽了,都以為顧菊再無反抗之力,卻不知道一個人在被衝天的恨意覆蓋時,所有的痛都不是痛,也要將仇人撲倒。


    “哈哈…”顧菊痛苦的笑著,此刻她的笑是得意的,沒有方向感的亂推,聽到青言青語的驚唿,卻也知道,雲楚倒下了,瞬著身子也跟撲而上,狠狠的將雲楚壓在身下,竭力的發泄著自己內心的憤怒。


    “雲楚,你就等著被藍世子休棄吧,你敢如此對我,皇上定會將你碎屍萬段”手下一陣亂抓,雲楚身上的衣著被抓得淩亂,清藍的衣裙上也染上絲絲血跡,臉色看上去也是及為痛苦。


    青言迅速的將顧菊的身子扒開,往旁邊一扔,顧菊的身子如拋物線般被砸落得老遠,隻餘下絲絲弱氣在鼻尖遊蕩。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怎麽會這樣,你別嚇我…”


    青言青語大驚,在她們眼裏,雲楚向來是不會吃虧的,哪想被顧菊這麽一撲便會這個樣子,看她臉色泛著青白,青言真是急得亂轉。


    “快、快去找大夫”青言對著外頭的下人吩咐著。


    “你在這裏看著小姐,我去找主子來”青語丟下一句話,快速的消失在宴廳裏。


    青言抱起雲楚,將她安置在給客人準備的軟榻上,剩下的幾人都想趁機離開,這世子妃出了事,她們肯定會受牽連,就算不被牽連,她們也是不願再留在這府上了的,這世子妃手段如此狠辣,待她身子好起來,她們的下場肯定也會跟顧菊一樣,她們才不要受這非人的對待,見雲楚出事,青言慌亂,便想著趁機開溜。


    青言一邊給雲楚試著額上的細汗,冰冷的餘光掃過眾女子:“不想活的就給我走出去試試”


    明明是清脆的女子嗓音,卻讓她們心驚不已,趕忙收起腳下的步子,麵麵相虛,眸子裏皆露出驚恐之色,除了姚盈盈還愣愣的站在原地之外,剩下的八人可是相當不淡定,先前雲楚對顧菊的手段,可是把她們給嚇傻了,她們雖然隻是四品大官的女兒,平日後院裏也有不少爭鬥,但也沒有這般殘忍過,暗箭有過不少,卻沒有誰敢這般大膽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人整成這樣。


    姚盈盈愣在原地思索著,沒有去關心隻剩一口氣的顧菊,也沒有去關心臉色發白的雲楚,低垂的眸子裏閃過抹抹思量,藍玄昊是她看上的,好不容易進了藍王府,她才不會跟那些蠢女人一樣溜走。


    她瞧著雲楚這模樣,再想到她懷著骨肉的事,剛才被顧菊那麽重重的一撞,那肚裏的孩子怕是堪憂了,如此一來,那她豈不是更有機會接近藍世子,這麽想著,心底閃過幾抹得意,謐靜的站在一邊,等著藍玄昊的到來。


    “小姐,你感覺怎麽樣?”青言撫上雲楚的額頭,溫度照常,就是細汗一直在不停的直冒,臉色白得嚇人,雙手還死死的捂著小腹,顯然很難受。


    雲楚搖頭,弱弱的吐出一個字:“疼…”


    此刻的她與先前那淩厲的模樣簡直盼若兩人,要說先前的她讓人畏懼得不敢褻瀆,那些刻的她一定是讓人心疼到骨子裏的,青言著急不已。


    “小姐,你再撐一下,大夫馬上就來了,主子也要到了”


    果然,她許音剛落,藍玄昊一襲妖紅灩灩,緩落在眾人的視線裏,如天神般的背影讓人瑕想紛紛,讓人不由的迷離了雙眼。


    “楚楚、楚楚,你怎麽了”藍玄昊快速上前,將雲楚的身影攬抱在懷裏,如風般消失在眾人的視線。


    青言快速跟上,卻是在臨去前吩咐下人將這些女人看好,不讓她們離開。


    姚盈盈看著那抹妖紅消失在天跡,來得如此突然,消失得又如此觸不及妨,她還震驚在那妖紅的身影中,他便已抽身離去,卻是那麽溫柔的抱著雲楚,緊捏的雙手指甲陷入肉裏也不自知,看著那大門緩緩緊閉,突然衝了過去,嗓音甜甜的對那看門的下人道:“這位小哥,我想去如側,可否行個方便”


    看門的下人見她長得水盈盈的,再想著人有三急也很正常,這宴廳的確沒有如側的地方,便同意讓她出去,隻是讓婢女跟著她去了,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眼角閃過那抹得逞的光芒。


    “藍玄昊,你怎麽?”墨竹軒內,藍玄昊將雲楚抱到床上,對上藍玄昊擔憂的眸子,雲楚疑問道,他不是不能使內力麽,那剛才還以那麽快的速度飛奔迴來。


    “我沒事,倒是你,怎麽迴事,明膽好好的人出去,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藍玄昊蒼白的臉上滿是濃濃的擔憂,看雲楚額跡的細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直責怪自己太過大意,以為她有了內力便會沒事,哪想還是被那些女人欺負了去。


    “我、”雲楚想要解釋。


    藍玄昊迅速截斷她的話:“你乖乖躺著,我給你把脈”


    探了許久,也沒發現任何異常,藍玄昊眸子裏開始現滿不解,他就說這女人什麽時候會被人欺負了去,狐疑的眸子對上她。


    雲楚懶懶的瞥瞥雙眼,抽迴被他捏住的手腕:“你先聽我說”


    “我真的沒事,隻是想利用這個機會處理一些事情而已”說著,還是擔心被人聽到,輕湊在他耳邊輕吐。


    藍玄昊這才慌然大悟,卻是緊緊的擰起了眉頭:“這事我自有主張,誰讓你以身試險了,天知道聽聞你有事,我有多擔心”


    哪怕隻是被撞倒在地,也夠他心疼的了,剛才歡姨正給他療著傷,接到輕風傳來的信號,他幾乎是從冷宮一路飛奔過來的,身上的傷未好,本就不適宜動用內力,這下他的身子隻怕是又要虛上幾分了,對雲楚的做法,他真是又惱又揪心,怪她善做主張,更怪她不把自己的身體當迴事,更害他如此擔心。


    “對不起嘛”雲楚環上他的瘦腰,軟軟的倒靠在他懷裏,半撒著嬌道:“我知道我錯了,應該先跟你商量的,隻是這事我也是臨時想起的,怕錯過這個機會,這才善做主張,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你呀”藍玄昊無耐,長唿口氣,強將喉嚨裏湧上的火熱給咽下去,不讓她發現半分異樣,嗓音清潤道:“你還是不知道你錯在哪裏,你記著,往後再不許拿自己的身體來嚇我了,更不許拿自己的身體去試險,哪怕是故意的也不行,既然甘願做我的妻子,就該相信,這些事情我都會處理好,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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