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兩個書生已經在水中浸泡了一會兒,但是還是可以看到身上被人搜索過,應該是在尋找什麽東西,兩個人腰間的玉佩已經不見了,一條被扯斷的紅繩貼在青衣書生的身上,讓張可更加確信了之前的猜想。


    殺人的人並不是不求財啊,沒有帶走船上的錢是因為要遊水逃走,不方便攜帶,青衣書生的玉佩卻被拿走了,張可畢竟不是專業的刑偵人員,隻是推測出了犯案過程,關於嫌疑人的線索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等前去探查兩個人身份的捕快迴來,希望能夠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以現在交通不便利的條件來看,也不知道那幾個人還有多久才會獲得一些有用的消息,張可煩躁的撥開阿黃湊過來的大頭,你又不是警犬,湊來湊去的有個屁用,正在張可無從下手的時候,一個美麗身身影朝著張可款款走來。


    羅雲絕對是張可在唐朝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如果不是她的職業,張可還是很有興趣去幻想一下什麽事情,可是張可對於這種職業的抵觸讓兩人一開始便有一層隔閡,“你若是再給我寫兩首詩,我會告訴你一些更有用的東西。”一句話讓張可眼睛瞪得大大的。


    開青樓收集消息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做法,但是張可認為這絕對不會出現在唐朝,青樓經常會匯集三教九流的一些人,對於消息的收集傳播有著天然的優勢,美酒加美人很容易讓一些豪客醉生夢死,不經意間透露出一些有用的情報。


    “此話當真?”


    “我還能騙你不成。”


    “那趕緊說出來啊,等你說出來我在寫給你。”


    唐人還不是很會爾虞我詐,對於別人說出來的話有著極大的信任,比如說兩個人如果約定好好一起致富,先讓一個人富起來,一個人會幫助另一個人先富起來,而先富起來的哪個人絕對不會不去管另一個人,等他富起來之後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助另一個人,直到兩個人都成為富人。羅雲聽到張可說了之後便將自己知道的一些信息說了出來。


    這兩個人都是揚州泰州人士,這幾天便要赴往淮安擔任縣令,今日兩個人上船之後,確實有別的小船過來在畫舫附近停了一下,兩個人是在離揚州不遠的地方上的船,小船不可能從泰州開往這裏,所以如果要查的話可以從小船這個方向查起,至於羅雲後麵說的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再給寫幾首詩就可以無視了。


    看來這兩個人確實是被人尾隨而來,張可決定聽從羅雲的意見從小船這方麵查起,現在的江南可不是印象中的富裕,一直以來即使南方物產豐富,可是由於曆代的國家政治中心都在北方,苦於交通的不便,南方一直算不上繁盛,直到唐朝借著運河的便利,南方才開始發展起來,真正的繁榮則是在宋朝,隨著政治中心的南移,江南才算是真正的繁榮起來。


    在這樣一個算不得富裕的地區,小船作為沿河重要的交通工具,除了專門租船的船家,一般人是不會將自己的小船借給不熟悉的人的,除非會教一筆押金,眼下嫌疑人連受害者的玉佩都拿,想必不是一個有錢的人。


    “如果你在將跟過來的小船的樣式告訴我,這個交易算是達成了,在破案之後我會為你寫兩首詩。”


    “這個地方小船的樣式都差不多,不過那個跟過來的小船和兩個書生所乘坐的小船擺設一般無二,想必是一個人租的。”


    張可聽到這裏有些發愣,嫌疑人傻嗎?一前一後租船也不怕被人發現了?不過張可沒有多大心思去考慮犯罪嫌疑人的心理活動,聽到這裏便叫幾個人過來,準備去揚州城附近打探一下,是不是有人租這種船。


    “給你這個,揚州城外有個酒館是我好友開的,你到了那邊有什麽問題問他的話會方便許多。”張可接過羅雲拋過來的暖玉,暖玉上的幽香讓張可微微有些失神,看到張可的呆樣,羅雲跺跺腳,恨恨的說上一聲登徒子,便轉身離開。


    “謝了。”張可衝著這個嬌美的背影拱一下手道謝。


    “不用了,敢在我的畫舫犯事,就算你不管本姑娘也要查上一查,既然你去管了,正好我也省些事。”


    有了目標張可便沒有再休息下去,吩咐剩下的人原地待命,便帶著劉三一個人前往揚州,馬三晚上在水中泡了太長時間,還是在船上休息比較好,等到張可到達城外的那家酒館的時候,遠處的天空已經顯現魚肚白,鬆鬆垮垮的從馬上下來,張可便敲響了酒館的門。


    “誰呀,小店現在不迎客人。”


    “不是客人,是故人。”


    張可話音剛落,便聽到屋裏傳來移動門閂的聲音,片刻後,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睡眼惺忪的中年人從裏麵走出來,看到眼前並不是熟人,楞了一下,便馬上準備在退迴去。“前輩稍等,在下是受羅雲姑娘的指點,請前輩前來幫忙的。”


    聽到羅雲的名字,中年人頓了頓腳步“你已經騙過我一次了,我憑什麽相信你。”


    張可將手中的玉佩揚了揚,中年人看到玉佩之後明顯舒了一口氣“兩位請進,有什麽話進來說。”


    張可坐在桌子前,一旁的劉三站在張可身後,張可也懶得勸他,給中年人講述了昨天命案的來龍去脈,希望得到中年人的幫助。“小兄弟倒算得上是古道熱腸,你不用在稱唿我前輩,叫我孫三便是,想你昨晚也沒有休息,小兄弟先休息片刻,至於找人的事,交給我老孫便是。”孫三站起身來便要往外走,張可站起身抱抱拳又繼續做下,在馬背上顛簸了大半個晚上,感覺全身都快散架了。張可並沒有多少騎馬的經曆,即使是在永州營的時候都沒怎麽接觸過馬,好在唐朝的時候已經有了馬鞍和馬鐙,張可隻需要坐在馬背上穩住便好,好在南方的馬匹並不是像北方那樣彪悍,這樣緊緊地抱住盡管樣子上並不好看,倒也是能斷時間支撐的下去。


    聽著門外產來的馬蹄聲,張可一邊想著以後要好好鍛煉一下騎馬,然後便閉上眼睛養精蓄銳,一夜沒有休息了,盡管由於精神亢奮的原因並不覺得困,但是身體上的疲憊卻是一陣陣的傳來,店小二進來想叫醒張可,被同樣癱坐在桌子上的劉三攔住,他也沒有騎過馬,累得受不了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過沒有睡覺。


    孫三一路騎馬趕到不遠處的一個小漁村,正值清晨,村邊的炊煙嫋嫋,有的房子裏傳來陣陣飯香,孫三摸摸有些發餓的肚子,在一個農戶前大喊一聲“老李在不在?”


    “哎呦,三爺,您可是稀客啊,今日是要租船?”


    “去你的,就你那破船,老子還可不稀罕,今日是向你打聽一些事。”


    “三爺但說無妨,小老兒一定知無不言。”這名叫老李的老頭笑的更加謙卑,身體微微前傾,仔細的聽著孫三的話。


    “昨天有沒有人來你這你租船?”


    “有四個人,先後在小老二這裏租了兩艘船走了。”


    “你可認是他們?”


    “前麵兩個是薛家莊的薛飛和何卓,後兩個有一個也是薛家莊的,是薛闊,另一個倒是沒看清。”


    “那你跟我走一下。”


    “三爺,可是有什麽事嗎?”


    “放心,就是讓你幫忙做一下證,快,現在就走。”


    “三爺,小老兒不會騎馬啊。”


    劉三撓撓頭,這次來的匆忙,沒有準備馬車,總不能夾著這個老頭過去吧,一大把年紀了,還真怕出什麽事。


    等到張可醒過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張可揉揉眼睛,想找涼水洗洗臉,一想到這不是在自己船上,也就作罷,孫三出去也有好半天了,也不知道有什麽好一點的消息沒有。


    看見張可醒過來,早有店小二準備好餐點讓張可吃些東西,張可把頭轉向已經快支撐不住的劉三,“隊長我已經吃過了,在你睡覺的時候吃的。”張可才放心的坐下來吃東西,這時候一個衣著破舊的青年匆匆跑進店來。


    “這位公子可是張公子?孫三爺讓我通知您已經找到船了,讓我給您帶過去。”


    “好,我們現在就走。”張可一口吞下一個包子,把一碗稀飯哐當一聲灌進自己嘴裏,就要往外跑,看到劉三搖搖晃晃的要跟過來,趕緊阻止道:“你就別來了,原地待命。”看的那個年輕人和店小二一陣發愣,哪個被稱為公子的人不是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像是這樣吃飯的還真是少見。


    兩個人騎著馬,速度倒也不快,一直到下午才感到小漁村,“阿叔應該是在陪著三爺去看船了。”看到小屋裏沒人,年輕人給張可解釋道。


    “你知道船在哪嗎?麻煩領我過去一下,我也要看看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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