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桂花被噎住了,有點慌亂的說,“阿蘭你家這口子可真要得,你還是給我打醬油吧!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譚笑聰也知道自己有點欺負人的意思,不說對方就一個女人,可是誰叫她衝到自己的槍口子上了呢!


    “哎,桂花嫂子,半斤是五角錢。你看好這裏,是到這個條橫線上……”,柯蘭給她看看再收錢。


    陳桂花給了四張一角錢,兩張五分錢,拿著醬油瓶子就像有狗在後麵攆一樣,飛快的跑了。她走遠了,才迴頭看下供銷社,呸了一聲。


    譚笑聰當下幫柯蘭把東西放好,然後鎖門,邊推著自行車邊對柯蘭說,“現在離過年還有不到兩個月,我想找機會把這批貨銷出去。明天生產隊要到城裏買化肥,我跟著過去打聽打聽。”


    “要不要先到區上去問問王老板?他的路子應該比較多……”,之前在上海遇到王一山,王一山後來去找他們,可惜沒有遇上。


    譚笑聰想了想道,“先不著急找他,畢竟我們能從上海拉貨,他估計也可以。我有認識的人在城裏的,我去走走他的路子。你別擔心賣不出去,隻要上牌那不卡我們,這筆錢咱們是掙定了。等賣出去咱們再去一趟上海,在年前能銷出去兩批貨,那這個年咱們就能過個肥年了。”


    果然如譚笑聰所說的那樣,1976年的最後一個月,兩人掙的錢盯頂得上柯蘭天天做繡活好幾年了。再一次去上海進貨的時候,柯南在夜裏給王大錘送了兩條煙換了介紹信。


    本來柯蘭想自個去的,可是趙招弟不同意,“這三更半夜的,就張金娥那嘴巴,沒事也得給整出事來。我去……”


    柯蘭沒有告訴趙招弟說她是去進貨的,隻是說要到張家去拜年。趙招弟一聽,就覺得有好東西拿了。上次柯蘭去張家迴來一趟,他們家的生活可是上了檔次的。


    柯南跳了起來,“姐,我去,爸不在家,我就是家裏的頂梁柱。我去,總不會有人說了吧?我就說是去找明仔玩的。”


    明仔是王大錘的小兒子,既然這樣,柯蘭和趙招弟都同意了。


    柯南是打著跟去上海的主意的,看到他拿迴來的介紹信上麵有他的名字,柯蘭有點無奈,“你一定要去?那明明和大川誰給看啊?本來還打算讓你在家幫忙看看的。”


    “姐,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的,上次你就說了下次有機會的話就帶我去的。我都等了好久了,如果不是剛好放寒假我都不能一塊兒去呢!明明大川讓媽看著不就是了嗎?”


    柯南說什麽都不同意,柯蘭隻好把他給帶上了。至於趙招弟,柯蘭承諾會給她買一隻新手表,還是上海牌的,她就同意了。


    ……


    “姐?這是割社會主義的尾巴吧?這倒把買賣可是不大好吧?”,柯南來到上海才知道原來自家姐和小蔥哥是打著這個主意,他們居然做買賣。


    柯蘭和譚笑聰也想瞞著柯南,可是想想除了空間之外,其它的還是對他說了。去見超哥的時候也把他給帶上了,可惜超哥不在,倒是找到了黃老板。


    整個談判的過程柯南都在一旁看著,這錢的低進高出,讓柯南整個思想受到了衝擊,以至於後來柯蘭瞞天過海的用空間把貨物收起來他都沒有發現。


    等再去到張家提前拜年的時候,小公館的繁華帶來的衝擊讓這個從農村出來的小夥子第一次深刻的認識到金錢的魅力,產生了濃厚的渴望。


    “你怎麽來了?明明和大川呢?”,趙鳳英沒有想到會看到柯蘭上門,還帶著一個半大小子。


    這會兒張援朝和張佩佩還有張衛年都不在家。


    柯蘭直接把帶過來的水果還有譚笑聰拿狼骨泡的酒放到老爺子跟前,“阿爺,我是過上海買點東西,就趁機會提前過來給你拜年。因為事情多時間短,就沒有把明明和大川帶過來。這是我弟弟阿南,這是小蔥,您之前見過的。”


    最後三人沒有在張家多待,就算老爺子極力留飯,他們也推卸了。除了因為時間緊之外,張家的其他人也迴來了,家裏的氣氛不大對。


    但是他們沒有拒絕張家讓司機送迴招待所,一直到下車柯南都是暈乎乎的,“姐,原來明明和大川爺爺家那麽有錢的?不是應該是共產的社會嗎?怎麽可以他們家那麽好?”


    柯蘭覺得阿南讀書被洗的腦子洗得挺厲害的,不過她對這個時代也談不上多了解,隻好把問題扔給了譚笑聰。倒是不知道最後譚笑聰是怎麽對柯南說的,等柯蘭再見到柯南的時候,發現他再看到上海的繁華時,已經鎮定了很多。


    1977年的春節很快就到來了,柯國明和柯老根都迴了鼇村過年,可是同行的沒有李雪蘭。這時,柯蘭才從柯老根的嘴裏得知柯國明和李雪蘭去了城裏一個多月的時候就離婚了。


    柯國明當時並沒有給家裏來信,所以大家直到現在才知道這件事。王玉瓊整張臉慘白慘白的,哭著往柯國明身上直捶,“那樣的女人咱們家不要就不要了,你怎麽就不給家裏來信?你居然還把家裏的那處屋子給她了,那是你爸分到的。之前雖然說給你小兩口住,但是屋子還是你爸的。”


    柯國明被捶得不敢做聲,如果不等他媽哭完,他就說其它的話,那還不知得鬧到什麽時候。別看他媽平時在外麵都是端著,跟一般的農村女人不一樣,真的鬧起事情來跟大伯母半斤八兩。


    柯二根不像柯老根那樣愛抽旱煙,這會兒也抽上了,吧嗒吧嗒的抽著,整間屋子都是煙味,“除了屋子還給了啥?”。自己兒子自己知道,國明雖然人算得上是精明,但是品性純良,否則也不會一直對大哥一家心存感恩。


    “什麽?還給了其它?”,王玉瓊尖叫起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早就去叫親家過來評評理了。上次親家過來看她,我都好聲好氣的招待了。”


    柯國花也詫異的看著自家大哥,“哥你為啥跟大嫂離婚啊?”。雖然柯國花也不大喜歡這個整天愛打扮還看不起她的大嫂,可是不否認在對待她這個小姑子上,大嫂做得並不差。


    屋子裏的三個人都無語的看著柯國花,看得她都快要發毛了,才轉移視線。他們之前都沒有把李雪蘭偷人的事告訴柯國花,一來她是未婚的閨女,二來還得維護國明的麵子。


    柯國花說,“到底是怎麽就離婚了?在農村也不興離婚的。如果被人知道大哥離過婚,那就別想抬起頭做人了。”


    一想到廖楊森知道自己有個離過婚的大哥,柯國花心裏就堵住了。之前她之所以迴鼇村,是因為廖楊森的媽媽知道自己和廖楊森談對象的事百般阻撓了,居然還要跑到單位找自己。如果不是因為恰好很久沒有迴過家了,趁機請假迴家,還真的被她撞上了。


    廖楊森是柯國花在城裏談的對象,也是柯國花的同事。柯國花本身長得不錯,一來二去的就跟廖楊森搭上了。她可是知道廖楊森家裏條件比柯家好上不止百倍的,他爸還是民主派的。隻是自從周去了,鄧下台,反擊右.傾翻案風的展開,像他爸那樣的民主派的就懸著了。


    不過迴來過年前柯國花聽廖楊森說問題不會太大,他爸後麵有人。隻是柯國花以前跟廖楊森說自己爸爸是老師,哥哥都是工廠的工人,就連堂姐嫁的都是文化人。現在出了離婚的大哥,讓她怎麽去麵對廖楊森呢?


    柯二根苦笑道,“怎麽就抬不起頭做人了?這犯錯誤的又不是你哥,阿花你別囔囔的。”


    “不是哥難道是嫂子?嫂子她翻了啥錯誤讓哥跟她離婚?哥,不是我說你啊,你有時候就是太大男人主義了,這可不好。我們婦女可不比你們男人差,我們也能勞動。況且你去城裏一年才迴幾次?我又不在家,二哥還在部隊,還不是嫂子在家照顧爸爸媽媽。”,柯國花覺得離婚對一個女人的懲罰太嚴重了。


    王玉瓊急了,脫口而出,“怎麽就不是她?她都偷人偷到外麵去了,還懷了崽子流產了……”


    這下子柯國花也無話可說了,柯國明看著眾人這樣還是把話給說清楚,“就是這樣,在城裏她和那個男人聯係上了,那個男人是城裏人,他們在我們迴村子前就認識的了。”


    轉頭他對這柯二根跪了下去,“爸,那屋子是我不想要的,那女人是被我捉到和那個男人在那床上。我一迴到那屋子就想起那一幕,根本就待不下去。我幹脆逼著他們把房子買走,否則我絕對會去告他們。後來他們同意了,花了房子兩倍的價格。不過結婚之前給她買的東西都讓她帶走了……”


    “果然是我兒子,就是好樣的。那錢呢?”,王玉瓊一聽這話終於有了點安慰,雖然也心疼之前給李雪蘭買的縫紉機。


    “我把拿到的錢又在城裏買了處屋子,還是上下小二層的。到時候爸爸就算是迴城了也不怕沒有地方住。至於那個女人,媽咱們就別提了。”


    柯國花眼珠轉了轉,“哥你買在哪裏了?離我上班的地方遠不?不遠的話我還可以去那住啊!之前一直住在工廠的宿舍,人又多又亂,根本就休息不好。”


    “不是很遠,等過完年後咱們全家過去看看……”


    柯國明並不知道柯國花打那屋子的心思,她想著如果廖楊森的家裏知道自己有一處屋子做嫁妝,那樣至少自己在廖家能抬起頭點。


    柯蘭知道柯國明離婚了,卻沒有過去問情況,而是趁著過年全家吃團圓飯的時候,問起柯國明年後有什麽打算,“現在上海的發展很繁榮,很多人都在那邊做買賣,不用偷偷摸摸的。”


    柯國明高興的說,“我們廠有一批進修的名額,我努力爭取下,也許明年也就能去上海了。”


    其實有人已經提了他的名字,隻是柯國明是個穩重的人,如果沒有最終確定下來,他不會說出來的。這也算是他離婚之後遇到的最令人高興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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