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爬到到床上,黃老虎就狂抖自己的毛,亂糟糟的虎毛被左右上下全方位抖動,床鋪上硬是被鋪上一層短絨毛,還有幾根沒落下的毛發飄在空中,慢慢落下。


    黃老虎邊抖邊氣憤的控訴。


    “我的毛啊!都沒有了。嗚嗚……嗚哇!”


    李書文被這些亂飛的虎毛和黃老虎的哭聲鬧得腦袋疼,本來剛才就被這群阿姨騷擾,想在床上清靜清靜,還沒一分鍾了,又被打擾,他很想把黃老虎扔下去,斷絕關係。可惜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就直接警告那個女人,也就不會惹出這麽多煩心事。


    忍下心裏的煩躁和糾結,李書文直接從不兜裏拿出所有的巧克力,扔到床上。閉眼寧神,用被單包住整個身體,包括腦袋,睡覺。


    而管不住自己嘴的黃傻老虎,把飼主丟出來的所有巧克力都吃光光了。吃完了,還用舌頭把嘴邊一圈巧克力沫舔幹淨。,這才乖巧的躺下,當然!現在它是睡不著的,隻是懶懶的躺著比較舒服。


    現在的黃老虎不知道人類有一個病叫蛀牙,也不知道喜歡的東西吃完了,不能及時補充,之後就吃不到了。


    再次醒來,李書文精神飽滿,心胸開闊,仿佛渾身有使不完的勁。


    他打了一個哈欠,眼睛瞬間變得濕潤明亮,剔透的像太陽下的黑曜石,閃爍著。


    把黃老虎叫醒,李書文找出疊成四方塊的毛巾,用長條布袋裝著著的牙刷牙膏,裝進布兜裏,再抱上昏昏欲睡的黃老虎,出門,洗漱。


    洗漱的地方排著十幾人的長隊,現在正是人群密集的時間,等他排上,後麵又有人來了。


    從6點34到6點58,24分鍾,才算輪到他。


    鐵皮做的池子,焊接處因為長時間沒清理,都生了鏽,池子底部甚至還有一層油漬,應該是洗完飯缸子之後留下的。


    這個年代大多數人都吃的少油少葷,所以洗碗的時候都是拿水衝,比較愛幹淨的也就多衝幾遍,反正就是沒有預備清潔劑,所以池子底部殘留的油漬一直頑強的存在著,在火車上,人們將就將就就過去了,也沒人在意,所以才留到現在現在汙染李書文的眼睛。


    簡直不忍直視!


    讓一向愛幹淨的李書文強迫症發作,直接用硬紙殼沾上牙膏把邊邊角角的油漬一一清理幹淨,連水龍頭都不放過。之後才舒舒服服的刷牙,洗臉。他洗完了,再給黃老虎洗。


    本來應該有人對他浪費時間給貓刷牙有意見的,隻是想到這個小同誌勤快的處理池子的汙漬,他們才勉強忍住了牢騷。


    等李書文走了,他後麵的一個老爺子迫不及待的打開水龍頭,裝滿水,擠上牙膏,刷牙。等閉著眼睛刷完牙,再睜開眼睛,見到這幹淨發光的池子時,他的心情瞬間愉悅起來了,覺得剛才沒白等。要知道以往他坐火車,早上洗漱的時候從來都是閉著眼睛迫不及待的洗完,走人,免得被這髒汙閃瞎眼。這迴看見不同於以往的幹淨,視覺上和心理上都舒服多了。


    是個好同誌!


    之後感受到不一樣的人都是瞬間擁有了好心情,即使不知道是誰做的好事,也會感念一聲,活雷鋒。


    而洗完臉刷完牙的李書文卻在遭受摧殘,能給他催害的隻能是黃老虎。


    “嗷嗚……”。


    ——嗷嗚……,牙好疼!嗚嗚!


    黃老虎嗚咽抽泣的直掉眼淚,它的牙……牙!好疼!


    聽著老虎由高到低的嗚咽,李書文其實心裏特別想笑,隻是這時候不能在火上澆油,雪上加霜,不然黃老虎還不知道怎麽鬧脾氣呢!


    隻好哄它。


    “別哭了。昨天巧克力全吃了吧,不然也不會這麽疼,現在知道為什麽我限製你每天吃一塊了,就是因為這東西對牙齒傷害太大,特別傷牙!”


    見它有悲憤欲絕的傾向,李書文趕緊說出下一句。


    “不過隻要吃藥,好的也快。”


    說完拿出貼身放著的錦囊,掏出一粒青色的藥丸,塞進黃老虎嘴裏,黃老虎這會可是毫不遲疑的吞下去,就指望著它有用。


    藥效確實快,一會,黃老虎就活蹦亂跳了。


    李書文見它好了傷疤忘了疼,不由板著臉,厲聲警告。


    “下次可不要再吃多了,再發生這樣的事,我可不會像這次這樣給你藥丸吃。記住了嗎?”


    活潑的黃老虎一頓,不敢放肆,乖乖的趴在飼主身上,甚至還“嗚嗚”叫的討好飼主。


    “知道了就好。這次你把巧克力吃完了,到家之前可就沒得吃了。”李書文說出黃老虎忽略的“大事”。


    果然,乖巧的老虎絕望的大叫一聲,嚇得周圍人一跳,都瞪了黃老虎一眼。


    覺得天都塌下來了的黃老虎哪還顧得上別人的眼光,它現在隻想迴到過去,提醒自己,別把巧克力吃光了,得留著下頓。


    “嗚熬!”


    到8點17分的時候,火車停下了。這是一個小鎮,火車站很熱鬧,不少人趁此機會下火車活動活動順便買點東西。


    車廂空了一大半,隻剩下幾個人。李書文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黃老虎這會還在心痛它的巧克力。


    突然,車廂門被打開了,這動靜讓車廂裏的人下意識的瞄一眼,是圓臉乘務員和那名小偷女子。


    這讓那些準備轉頭的人瞬間硬生生的停住了,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兩人,其中包括黃老虎。


    經過一夜時間,女子就仿佛變了個人。此時的她沒有了昨日的整潔和驕傲,也沒有了教訓人時的盛氣淩人,更沒有了鎖定目標時的自信滿滿。這時候的她頭發亂糟糟的,沒有洗漱清潔的女子像個邋遢的乞丐,仿佛所以人都在歧視她。


    圓臉乘務員沒有說話,隻是帶著女子把她的行李收拾好,就出去了,全程都像一場默劇。


    臨走之前,女子抬頭看了李書文方向一眼。這一眼把黃老虎嚇得心跳都加快了。


    這個眼神很蒼白,很神經質,沒有仇恨和痛苦,仿佛是記住什麽。


    “主人,那個女人瘋了!”


    黃老虎驚嚇的對飼主道,它的聲音都有些不穩,帶著明顯的顫音。


    “嗯,感受到了。”


    李書文依舊閉著眼睛,隻平靜的表示聽到了。


    “知道,知道就好。”


    黃老虎聽見飼主胸有成竹的話,放心了。


    而此時鎮定的李書文其實心裏的有著疑慮的,這個女人變化太快了,一個人怎麽可能對仇人沒有恨了。雖然女人變成這樣的主要原因不是他,但是也應該會牽連他,把錯誤推到他身上,繼而恨上他,現在這樣反而有些反常。


    想不通。


    火車烏拉拉的經過一個又一個城鎮,車廂裏的乘客走了又來,等再一次停下,人群傾瀉而下時,李書文抱著黃老虎提著小皮箱挎著布兜穿梭過摩肩擦踵的人群,下站台,出車站,乘坐公交車到達大院門口。


    一路上他提著行李,抱著黃老虎,緊繃著精神,等到了此地,才算鬆了口氣。終於迴家了。


    住了十四年的大院此時變得無比親切,以前看習慣的花草樹木也比其他的可愛,連路上的行人都成了和藹可親。


    黃老虎這會終於可以落地,它顛顛的圍著飼主跑幾圈,鬆快鬆快筋骨,才正經的跟在飼主後麵當一隻陌生boy。


    走近大院裏,遇到的熟人就多了。他們十幾天沒見李書文,都以為他是去走親戚,這會見到了,都關心他在親戚家過得好不好。


    “書文啊!迴來了。在親戚家開不開心?”


    有的看見黃老虎這隻陌生貓,調侃。


    “書文帶了一隻貓迴來了,可別和小黑打架。小黑一直守在院門那兒等你迴家,小黑可真是條忠心的狗。”


    黃老虎瞬間頸毛直豎,它炸毛了,飼主居然還有一隻寵物,它感覺它的地位要不保。


    李書文這會也注意不到黃老虎的異樣,他向這位黃阿姨詢問。


    “怎麽沒看見小黑?”


    見穩重少年擔心的樣子,這位黃阿姨也沒賣關子。


    “小黑不在?昨天還在了。應該是有事。”黃阿姨挺喜歡聰明懂事的小黑,這會即使不知道小黑沒等主人的原因,也下意識的說小黑好話。


    和黃阿姨說了會話,李書文迫不及待的走上那條熟悉的小路。


    穿過一棟棟小樓房,就可以看到那抹熟悉的顏色。


    那是他的家。


    小樓房前有些安靜冷清,完全不見平時的溫馨。走近了,就看見大門鎖著。看來這會家裏沒人。


    平時,家裏人出去工作,李阿姨都會守著門,做做家務,今天這樣連門都鎖上了,肯定是有大事發生。


    要麽是李阿姨有事,要麽就是其他人生病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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