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睿拒絕的很幹脆,這在陳墨的意料之中,畢竟禁軍的統屬權屬於宦官,左睿不可能立刻答應。


    為了將來,陳墨隻能解釋了:“兄長,若不是小弟,現在的糧餉夠用嗎?兄長應該知道現在的狀況,內官掌管的糧餉供給已經出現了問題,你的軍隊不是最親信的軍隊,補給以後自然也不會很充足。不久後估計會發生一些事情,到時候兄長怎麽辦?還不如現在盡力充實力量,以備將來的不測。”


    左睿當然知道現在的局勢,田令孜為了維護軍隊和自己的利益已經準備和王重榮開戰,這次作戰好像有些過於複雜,局勢不容樂觀。為了自身利益,許多藩鎮和將領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就在左睿陷入思考的時候,陳墨趕緊繼續:“兄長,我們不需要站在誰的一邊,增強力量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大唐,兄長何必介意文官和宦官之爭,隻有穩步強大才有機會給我們的大唐做點什麽,不是這樣嗎?”


    “多事之秋,藩鎮無法製衡,就這點兵力,我們能做什麽?”


    “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要做,哪怕是為了百姓的平安,為了穩定天下我們也要做,不做於心何安?大丈夫存世就是為了天下平安,現在不行,但將來強大起來,那時就是兄長挺身而出的時候,難道兄長就這樣看著局勢敗壞下去?”“糧餉現在不是有了嗎?何苦做這樣的事情?”左睿輕輕搖了搖頭。


    “糧餉無憂,可是朝中那些人做的夠嗎?天災**,他們在做什麽?這天下局勢敗壞成這樣是因為什麽?兄長若不趕緊強大起來,早晚會被人吞沒,我不希望看到那一天。”


    這些,左睿當然知道,他閉上了眼睛。


    陳墨繼續:“兄長其實不是站隊,隻是忠於大唐,不強以後怎麽辦?現在隻是和一些人交好罷了,兄長不需要什麽,也不要對付誰,兄長隻管靜觀其變慢慢強大自己就好。”


    左睿可不想做腳踩兩隻船的人:“左右逢源不厚道啊!那與和那些藩鎮有什麽區別?”


    “兄長不做藩鎮別人一樣會做,我們做最忠於大唐的藩鎮有何不可?時不待我,兄長如果不盡快強起來,以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左睿陷入了沉思,陳墨的話有道理,但左睿一時邁不過那道坎。


    “不強大,出路在哪?難道兄長看不出,除了少數軍隊,禁軍的凝聚力越來也差,朝廷還不是在依靠藩鎮,擊敗黃巢匪亂還不是依靠藩鎮的力量。兄長不做就沒有出路,不是田觀軍不好,是他沒有辦法讓國家強起來,兄長三思。”


    左睿仰起頭:“我的軍隊人數太少,恐怕短時瞬間強不起來,一支強軍不但需要人數,也需要係統的訓練和戰場的廝殺,太難了!”


    “我們這不是已經在起步了嗎?作戰的經驗可以累積,兄長現在需要的是兵甲充足,為了朝廷,兄長必須要做點什麽,男子漢大丈夫生於世間豈能默默無聞。”思慮很久後,陳墨的勸說有了效果,左睿低聲道:“這件事有幾個人知道?”


    “沒幾個人知道,就是兩位太醫令和杜郎中,兄長不必擔心,這幾人信得過,兄長也不用親自和他們往來。”


    左睿歎了一聲,他的心理防線鬆動了,他也想強起來,更無法漠視現在的局勢,也無法拋開陳墨這個兄弟加妹夫:“田觀軍和張大將軍對我父子不錯,我不會做對不起他們的事情,二弟不要逼迫我做違心之事。”


    陳墨繼續道:“我們需要的是強大,不強大我們哪有機會?這不是對付田觀軍和張將軍,是為了國家強起來,兄長知道應該如何做。”


    左睿輕輕點頭:“這樣做總歸是不太好,二弟這是逼我......記得謹慎些,這件事由你和管虎出麵,衣甲表麵都是管虎購買而來,就這樣!”


    這已經不是利益的問題,是親情牌帶來了左睿的心理鬆動,而這一步走出去,左睿完全是為了陳墨,親情有時候和國家的利益同樣重要。左睿如果放棄這種合作將對他很不利,他和陳墨這個盟友加妹夫之間將產生隔閡,反正暫時不需要做什麽,時局不穩,走一步看一步,所以左睿沒別的選擇,他不能放棄陳墨。腳踩兩隻船不是他的專利,許多將領和藩鎮都在這樣做,多一個左睿少一個左睿其實也沒什麽,隻是左睿的心理防線比較堅定一些而已。


    左睿的妥協無疑是一個好的開端,他不需要背叛田令孜,和文官交好也不是什麽壞事,多重的選擇更利於生存和強大,將來,誰又知道局麵會發展成什麽樣?搞定了左睿,規矩的向左盱夫婦告辭,陳墨一行離開子午堡迴到子午村。


    陳墨的終身大事有了著落,陳泉老兩口這幾天很興奮,當陳墨一進門六娘就開始嘮叨納采的事情。難得迴家陪一陪父母,無奈的陳墨隻能洗耳恭聽。


    晚飯時間就要到了,一眾年輕人提著各種食物跑到了陳墨的家中,也算是給陳墨解了圍。


    明日一早還要趕迴長安,今天不能盡情的飲酒,飯後,一群人和陳墨立刻趕往了製弓作坊。


    到作坊看看都要在晚上,陳墨終於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忙人,而且忙得不可開交。


    紫衫這種木材,材料較大,加上致密的特性,幹燥的很慢,也導致新弓剛剛開始製作,作坊中隻製作出幾十幾張長弓。不得不說,紫衫如其名,這種材料帶著漂亮的赤褐色,外觀古樸而沉穩,紋理材質無二可挑剔,整張弓還未經過精修就已經漂亮的讓人愛不釋手。


    李貴就是一個話嘮,沒事總要找點事:“還沒有經過桐油侵泡,侵泡幾天,木材吃透桐油後會更漂亮,大郎不如在長安賣幾張弓,我們就發財了!”


    陳墨沒理會李貴的玩笑,他在李三斤的幫助下給手中漂亮的紫杉弓上好弓弦,隨後慢慢用力。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滿臉通紅,這張弓算是被陳墨勉強拉開了。感覺著紫衫弓的韌性明顯要比柘木強上一些,估計射程和威力同樣如此,陳墨滿意的點頭。


    陳墨鬆開弓弦,李貴立刻又道:“大郎退步了,這可是給普通弓手定做的弓,看來大郎這段時間都在養尊處優!”


    這段時間的確是這樣,以學業為主,陳墨不以為恥的笑著道:“差不多!上課、迎來送往的瑣事太多,看來是要練一練了,不練就荒廢了!”


    “那就帶幾張這種紫衫弓去長安,比製式的弓強多了,我要換一換弓,一定要重新定做!”李三斤抓過一張弓在手中欣賞著起來,這弓太讓人喜歡了。


    陳墨立刻阻止了李三斤:“誰也不準帶出去,想拿長弓就留下不用去長安了,想定做也要以後,都換弓多浪費,以後有機會再說!”


    李三斤很失望,但不敢違背陳墨的意願,他戀戀不舍的撫摸著漂亮的紫衫弓:“這弓多好?我一定要一把,以後定做的時候我還要排在第一個。”


    “行,大家都有份,等軍中配備的差不多再換不遲,用柘木弓練習其實一樣,等等!”


    誰都很向往,可也知道這紫衫弓恐怕比柘木弓還要昂貴,木材屬於左睿,沒有陳墨或者左睿的命令隨便給自己定做紫杉弓並不合適,眾人隻能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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