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牌無法拒絕,利害關係讓陳墨也無法拒絕,他必須,也願意接受這門親事,陳墨這次來子午堡何嚐不是為了切身利益?為了共同的利益,左家做的無可厚非。


    沒有感情可以培養,這個四娘像極了自己另一個世界的摯愛,這也算是對另一世的一種補償。陳墨知道時代就是這樣,隻有這種關係才會把彼此栓牢,這段時間,陳墨了解了左睿的為人,做自己的大舅哥自己不會吃虧。


    “小汐...他對我怎麽看?”


    這麽久,陳墨吐出的一句話讓左睿笑了,因為陳墨這樣問等於同意了。妹妹其實對陳墨更滿意,雖然表麵沒說什麽,可這一段時間的歡快表情已經透露出她對陳墨的滿意。世代將門子女的出路其實就是聯姻,能夠嫁給陳墨這樣的人,不用嫁給一個未知的粗魯武夫,妹妹何嚐不是幸運的。


    “小汐對二弟救了阿爹一直心存感激,我曾與阿爹、阿娘提起過,萬一那家人從泉州迴來,可以讓她...做對房,這樣也不違律,二弟盡管放心。”


    對房的意思就是與正房對等,但地位還是不如正妻。依照華夏傳統,絕大多數時候嚴格禁止男性同時娶一名以上的正妻,在這個時代,對房這種社會習慣並不普遍。但也有特例,因為特殊事情的發生也就有特例發生,陳墨就屬於這種特例,因此一旦周家娘子迴來,讓她做對房並不算違背法律。


    而左睿的安排無可厚非,以左家的身份不可能讓小汐做陳墨的妾,萬一周家娘子迴來,可以讓步讓她做一個兩頭大的對房。這個兩頭大就類似於後世的平妻


    ,與妾不同的是對房不需向元配行妾禮,但實際上的地位仍然不及元配,對房仍然要稱元配為大姊。周家畢竟身份低微,不能和左家相比,這已經是左家做出的最大讓步。


    看來左睿已經考慮的很成熟,陳墨也沒什麽意見,他悶頭跟著左睿就到了後宅。


    唐代的軍隊駐紮地都有這樣的內宅存在,就是為軍中將領們安心作戰而做的一種設置,他的先決條件是達到一定級別的軍官可以帶家眷駐軍。而士兵的家屬可以進營探視,另外士兵根據家的遠近還有探親假,很人性化。進門陳墨就看到了小汐,小丫頭以往在自己麵前沒什麽拘束,大郎大郎的叫的很脆生。這次不一樣了,小丫頭看到陳墨幹脆扭頭就跑了。


    而這一次,陳墨的拜見顯然和以前發生了改變,左盱夫婦完全是在看女婿的心態。


    兩位老人對女婿是越看越喜歡,而陳墨隻管悶頭喝水,然後規矩的一問一答。女婿不好做,當著準嶽父嶽母的麵,陳墨無法完全淡定,身份的轉變顯然還需要慢慢適應。


    無論是天氣原因還是緊張,陳墨滿頭大汗。左盱夫婦也看到了這種情況,為了避免陳墨尷尬,兩位老人聊了幾句就放過陳墨。


    出門,終於解放了,陳墨長長的出了口氣。


    左睿一陣好笑,陳墨看來對妹妹很在意,不然也不會這樣緊張。


    “我家小汐很漂亮,聰明伶俐,還知書達理,操持家務也在行,你就知足!”


    沒說自己不知足,可是這話不能說出口,麵對一個大哥和一個大舅哥完全不一樣,陳墨低著頭:“隻要小汐不嫌棄我就行,我可比她大了好幾歲。”


    “年齡不是問題,關鍵是門第,說真的,如果二弟不進入太醫署,這門婚事我還真不敢提,二老其實當初也不同意。現在,沒有問題了,還不是我幫著你。以二弟的本事,將來大有作為,也配得上我家小汐,正好親上加親。”


    大實話,左睿對自己很實在,還真看得起自己,陳墨點頭:“這我知道,人沒有地位會讓人背後看不起和議論,這下好了,我們成了親上加親的一家人,兄長的房子我住著就安心了。”


    “那房子本來就是送給了你,田家一家人的身契和房子的房契早已改成了你的名字,放心住,一會我拿給你。”


    陳墨沒說什麽,這在他的預料之中,左睿不是小氣的人,現在做了自己的準大舅哥,他更不需要有什麽負擔了。


    左睿對陳墨的態度很滿意:“你大嫂迴來了,也順便看看你的侄子,去我那,走!”


    這是陳墨第一次見到這位嫂夫人,左睿的妻子姓姚,也是世代將門出身,前段時間帶著孩子迴了娘家,現在迴來了。


    姚氏是一個極其爽朗的人,看到陳墨就開始不停誇獎,大有一副逗妹夫的意思,妙語連篇的讓陳墨很是不好意思。


    左睿的兒子已經四歲了,小家夥虎頭虎腦的很可愛,陳墨和左睿逗弄一會孩子,姚氏借口去看二老,抱著孩子走了。


    剩下了兩個人,陳墨終於有機會和左睿談一談了:“兄長,伐木的事情沒出什麽問題?這可是一個長久的財路,兄長一定要把握好。”


    左睿笑著迴答:“現在這樣亂,許多山林都是無主之物,我伐到哪就讓軍隊封鎖到哪,沒有人過問。”


    陳墨也笑了笑,隨後迅速進入了話題:“兄長,不知你對戶部侍郎杜弘徽可否熟知?”


    “聽說過杜侍郎,為官清正,風評極佳,就是未曾謀麵。”左睿對朝中的高官還是有所了解,立刻迴答,但想想有些不對,趕緊問道:“二弟...難道得到了杜郎中的賞識,可戶部和太醫署沒什麽關聯?是不是二弟給杜郎中或者家中人診病,因此得到賞識,要讓你去戶部?去戶部可不錯,更有前途!”


    沒有迴應左睿的問題,陳墨直接切入正題:“若是杜侍郎給兄長提供衣甲,兄長是否接受?”


    陳墨的話讓左睿愣住了。


    禁軍的補給裝備向來是由中官負責提供,戶部隻是走一個文書的手續過場,它並沒有權利給禁軍提供物資。陳墨提到的這件事很危險,等於讓左睿腳踩兩隻船。每支軍隊的軍中都有監軍,比如,左睿的軍中就配備一名中護軍,這名名叫景從安的中護軍就是宦官。隻是景從安這個人年老多病,他在軍中等於混日子,並不太理事。


    看到左睿的震驚,陳墨也知道這件事很危險,他立刻道:“杜侍郎並沒有其他意思,別無所求,隻是想幫助一下兄長,所以才由我出麵。”


    哪裏有這麽簡單?現在當然無所求,可將來呢?一但有未知的事情發生,終究拿人的手短,左睿就要站隊,他何去何從?何況,他現在可不缺糧餉。


    “二弟...你怎麽參與這樣的事情?這可是性命攸關之事,被內官偵知...你可就是萬劫不複,還是不要提了。”


    ps:周日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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