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澄殿下說,霽月姑娘琴藝不凡。”


    “是殿下謬讚了,霽月不敢當,隻算略懂些音律罷了。”


    源蓁輕笑:“必是你是不同於他人之處,殿下才願與你稱友。”


    “倒算不上殿下之友,隻是見過一兩麵。想必殿下覺得有趣,才邀我同行。”


    “哦,才見過兩麵?”源蓁略顯驚訝,看向霽月,好像又覺得自己行為略微失禮,說:“殿下生性活潑,常與人親近,這點啊,九皇子可就不如他。總是板著一張臉,極少見他笑過。”


    霽月聽她的語氣,方意識到這源蓁應是與拓跋翰更為親近些。


    “這麽說,源小姐是極為了解九皇子的脾氣秉性?”


    “倒也不能說多了解,兄長源鶴與九皇子素來交好,這幾年也見過九皇子多次,算是熟悉一些吧。”


    “原來源小姐是源鶴將軍的妹妹。”


    “怎麽,”源蓁疑惑,“難不成姑娘也認識兄長?”


    “並不認識,隻是源鶴將軍威名震震,無人不知,宮中常聽人提起過。沒想到源小姐也是如此標致優雅的美人,源家真是淨出男才女貌的英雄美人。”霽月真心稱讚道。


    源蓁害羞地笑了:“真是承姑娘盛讚了。”


    一路上二人聊著,源蓁的性格溫柔嫻和,倒也不覺得無趣。


    三月初三,和風送暖,杏花初綻,淺草如碧絲,斜柳低綠枝。一行人來到城外風景秀麗之處,霽月出了馬車,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頓覺清爽明朗。


    前一輛馬車也下來兩人,旁邊一人丫鬟模樣,另一人紅底金絲刺繡華服於身,彰顯尊貴之氣。源蓁行禮:“參見蓓陵公主。”霽月忙跟著行禮。


    “免禮。源蓁,我們也許久沒見了。”蓓陵公主看到霽月:“這位是……”


    沒等霽月答話,拓跋澄正巧趕來:“小姑姑,這位是我跟您說過左昭儀身邊的霽月姑娘。”


    “拓跋澄,不許叫我姑姑!這都出城了,父皇又不在跟前,還叫什麽姑姑,我也就比你大三歲,再叫都把我叫老了。”蓓陵公主瞪了一眼拓跋澄,不滿地說。


    拓跋澄忙拱手:“是。公主大人。您可別跟我生氣,好不容易出來散散心。來來來,我給您尋一絕佳之處,方便您觀賞風景。”


    說著,拓跋澄便牽領著蓓陵公主先走。


    源蓁看到霽月迷茫的樣子,小聲說:“這位啊,就是陛下寵愛的蓓陵公主,右昭儀之女。”


    “哦,原來如此,性情倒是直率。”


    源蓁“噗嗤”一笑,道:“蓓陵公主比濬殿下還略小一點,今年也才十三歲,倒與澄殿下性情相投。”


    霽月悄然打量著這位小公主,麵容姣好,神采飛揚,平日裏必然極受寵愛。


    正思索著,拓跋濬走過來,道:“霽月姑娘,在想什麽?”


    霽月抿嘴一笑:“當然是想著謝謝殿下邀我來此賞初春美景。”


    拓跋濬不禁莞爾:“霽月姑娘今日心情好像不錯。”


    霽月仰起臉,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那當然!一直憋在宮內,都快悶出病來了。”


    拓跋濬看她這副嬌俏模樣,當真是比在宮中那副溫順沉默的樣子可愛些。


    “說什麽呢,這麽開心?”霽月定睛一看,是先前高頭大馬上的兩位陌生年輕男子。這兩位男子也是氣度不凡,一位俊眉朗目,儀表堂堂,麵容中與源蓁似有相像,想來定是源鶴將軍;另一位略為年長,目光嚴峻,英姿勃發,看上去也是習武之人。


    “這位是源鶴,這位是慕容銘,都是皇叔和我的朋友。”


    霽月頷首微微行禮:“初次相見。”


    源鶴道:“姑娘不必多禮,大家既是出來散心的,還是放鬆盡興,宮裏的諸多規矩,也就不必了。”


    “是。”


    霽月心想,看來這幾位也俱都是率真直爽之人,畢竟皇族與世家子弟親近也是理所當然,隻是,她的身份僅是左昭儀殿內的宮女,他們也能這般尊重禮待,當真與囂張跋扈的紈絝子弟不同。


    此處春澗溪水邊有一雅致亭子,地處高於平地,是甚好的觀景之地。


    拓跋濬伸手引之:“諸位先請去亭中小坐吧。”


    源蓁和霽月走在前麵,源蓁告訴霽月,這亭子名叫“剪花亭”。


    “剪花亭?這名字很是別致。”霽月說。


    源蓁掩嘴輕笑,道:“那便要姑娘猜一猜,這名字是誰取得?”


    霽月輕念這名字,說:“想必是在座的某一位吧。”


    “是了。再給你提示一次,取名的呀,是在座的幾位公子。”


    霽月眼波流轉,說道:“我若猜錯了,源小姐可不許笑我。”


    “不笑不笑。”


    “也許是濬殿下。”


    “說什麽呢?怎麽聽到我的名字了?”拓跋濬走近問道。


    源蓁解釋道:“哪裏敢在背後議論濬殿下,隻是讓霽月姑娘猜猜這亭名是何人所取。”


    “哦?”拓跋濬看向霽月,“那霽月猜得是誰啊?”


    “濬殿下既聽得自己的名字,自然是猜得殿下。”源蓁好奇問道:“隻是霽月姑娘如何猜得出的?這亭子的典故,可隻有我們幾個才知道。”


    霽月笑言:“還是多虧源小姐提醒,告訴我取名之人是在座的幾位公子。源公子和慕容公子,今日與我是初次相見,從無了解。源小姐不會為難我,既讓我猜,必然不會是這兩位。自然就是從九王爺和兩位殿下中選擇。這亭名曰“剪花”,應當是出自孟襄陽的那句:‘剪花驚歲早,看柳訝春遲。’九王爺與澄殿下,不像是會取這名字的人。那便是濬殿下了。”


    “為何他們二人不像會取這名字的人?”源蓁不解。


    “大概若是澄殿下,會取個什麽有趣的名字。若是九王爺……”霽月道,“怕是都不會給這亭子取名。”


    “原來他給人都是留下這等印象。”源蓁輕拍掌笑道:“霽月姑娘,你真是聰明。當日取名之時,確隻有九王爺從未參與。”


    拓跋濬說:“霽月姑娘心思細膩,我們也不過隻見了兩三次,你倒也能判斷出我們各自的性子。”


    “那便是我蒙對了。”霽月眉眼彎彎,道:“這誇獎我可不敢接。還不是因為九王爺和兩位殿下皆是人中翹楚,個性分明,雖截然不同,卻甚是耀眼。”


    “哈哈,原來姑娘口齒如此伶俐,”拓跋濬笑了,“往日在宮中見到姑娘,也沒說幾句話,倒不如今日活潑。”


    霽月眨了眨右眼,笑吟吟地說:“殿下難道不是這樣嗎?”


    拓跋濬被她這句話說得內心驀然一頓,表麵卻沒露聲色。


    霽月和源蓁沒有在意,說話間,已到達剪花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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