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她身著一件純白的雪紡長裙,裙子並不屬於任何一個貴族品牌,可是正因為穿在她的身上,看上去卻比任何一款天價的長裙更高貴,更溫婉雅致,垂順的麵料古典端莊卻完全不失時尚感,完美的長度給人優雅、純潔的印象,帶著聖女般的高貴。而她濃濃的學生味道在白裙的襯托下,清新中綻放細膩的浪漫情調,讓她更顯嫵媚至極。


    舒栩萌,五官清秀,慧黠靈巧,表情堅毅,魅力十足,也是典型的大家閨秀。


    和芮蝶一樣,她也很善於在衣著上淋漓盡致地展現她獨特的氣質。肩膀略寬的她,穿著一身軍人氣質的帥氣裙裝,彰顯出獨樹一幟的風格。舉手投足之間姿態清冷瀟灑,全身上下綻放著一股勃勃英氣,耀眼奪目。頭上還帶著一頂別致的帽子,半掩著清麗的臉龐,讓她更加清新可人。


    兒子的這兩位女同學,與他的關係最為要好,也都是劉三姐看著長大的,兩個女孩兒的氣質雖然完全不同,但在女生當中,全都出類拔萃。可是,她們的出類拔萃卻讓她的腦海中,再次跳躍出另外一個肥嘟嘟、圓潤潤的身影。這兩個女孩子,要是與那個其貌不揚、個性卻極其特別的女孩子相比,感覺還是不一樣。大家閨秀她可是看得太多了,她就是覺得那個叫做“鬧表”的小女生身上,比她們多了些什麽。


    到了自己的房中,望著濃眉俊目,英氣朗朗、斯文雋雅的兒子,劉三姐毫不客氣地說出心裏的感慨:“你的這些女同學們啊,好是好,但是,總覺得她們的身上,好象缺少了點兒什麽。”


    陸昊宇聽到這樣的評價,並不意外,而是理解地點頭,笑吟吟地上前摟住母親,俊朗的麵容上帶著忍俊不禁的笑意。


    他的媽媽因為在家中排行第三而一直被人尊稱為“三姐”,也許因為在家裏的兄弟姐妹中最小,也最嬌生慣養的緣故,作為一個龐大商業集團的行政副總裁,她卻完全不同於那些氣質冷冽,穿著打扮一絲不苟的貴婦人。


    就是這樣一個從小到大,一直都美麗又高貴、獲得最多嬌寵的公主,在那些所謂的名流聚會上,卻每每都會上演一鳴驚人。


    不知道有多少優雅的社交宴被她一手打造成了狂歡派對,隻要有她在,那些死板的、無趣的完美隻能選擇徹底落幕。而在外祖父他老人家興致勃勃的目光中,翩翩優雅的紳士淑女們隻能收起震驚的眼光,吞咽下所有的尖叫,無奈地變為滿堂喝彩。


    他的母親,就是這樣一個隨心隨性的女人。所以,她不能欣賞他的以成熟穩重見長的女同學們,就實在不會讓他意外了。


    “那麽,我倒想聽聽您對幾天前認識的那個‘鬧表’的評價。她究竟是怎樣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


    陸昊宇眉彎彎,眼清亮,一副笑嘻嘻的、滿不在乎的神態。


    不理會兒子的語帶嘲弄,劉三姐認真地陷入思考,經過反複考慮,她用了八個字來形容她的新朋友:“飛揚跋扈、伶牙俐齒。”


    飛揚跋扈?陸昊宇笑翻了。這是用來形容女孩子的,還是用來形容母老虎的?興味盎然地瞧著老媽,他的言語中更添一分戲謔:“這就是您心目中,最與眾不同的女孩兒形象?”


    劉三姐不滿地睨兒子一眼:“飛揚跋扈有好多種解釋。”


    陸昊宇淡淡一笑,星眸揚起,“那您的解釋呢?”


    劉三姐的迴答一本正經:“善良而不軟弱,率性而不張揚。鋤強扶弱,剛正不阿。”


    “不說了?”等了一會兒,陸昊宇假意以為還沒聽完,眼眸依舊清亮,嘴角勾起燦燦的笑意:“我以為您接下來該說懲惡揚善、殺富濟貧了呢!媽,您究竟是在評價一個女孩子,還是在說一個山大王?”


    神態慵懶的他,臉上的笑容足以迷死全天下的花癡女子。劉三姐卻不吃她寶貝兒子這一套,給了他一個“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搖搖手,讓他繼續去陪伴他的同學們。


    “出去出去,馬上就要開學了,不用陪著我這個老古董,去盡興地玩吧!”


    管他怎麽說,反正“鬧表”這個忘年之好,她是交定了。


    “錦瑟。夢季”公寓的房間內,長發披肩,如白玉般玲瓏剔透的女孩兒,迫不及待地走進房門,將手裏的東西一丟,疲憊地將自己直挺挺地倒臥在地板上,開心地大唿小叫:“媽呀,累死我了,總算是活著迴來了。”


    走在後麵的胖女孩兒,手裏麵也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她慢慢踱進來,將所有的東西放下後,大氣兒也不多喘一下,圓臉上依舊是一派雲淡風輕。“少拿點化妝品,你就會輕鬆很多。”


    甜女郎眨眨長長的眼睫,維持一貫的嫵媚風情,用又膩又甜的聲音迴答她:“謝了,提議很吸引。但是,我拒絕。”


    慕容好好無所謂地聳聳肩:“不客氣,我也仁至義盡,走人了。”


    說著就真的向房間外走去。


    剛迴到公寓,都不肯在她這裏多待片刻嗎?莘甜甜驚訝地喊住好友:“好不容易迴來了,你不坐下好好休息一下,趕著幹嗎去?”


    慕容好好腳步不停,迴頭斜睨著莘甜甜迴答道:“我住在這裏嗎?當然是迴我自己的家。”


    莘甜甜一臉壞笑,再喊道:“喂!是誰說過,大女子說不迴去就不迴去,死也要賴在我這裏來著?”


    慕容好好對於好友的揶揄置之不理,執意離開,歸心似箭。


    莘甜甜連忙從地上蹦跳而起,跑上前攔住她:“哎喲,這麽急著會情郎啊?等等嘛,等等嘛,你都還沒有告訴我,一些具體的細節呢!我要聽,我要聽!”


    她的好奇心,直到現在還沒有被滿足,真是吊足了胃口了。


    慕容好好對於她的關心嗤之以鼻:“聽什麽聽,我沒什麽可說的。”


    莘甜甜神神秘秘地笑:“那麽,你最起碼應該告訴我,好媽知道了沒?”


    慕容好好翻了一個白眼:“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幹嗎讓我老媽知道?”


    莘甜甜不信,她不信冰雪聰明的好媽會如此後知後覺:“難道說,你沒有告訴好媽,你換了公寓的房間?而且還是和一個大帥哥‘同居’?難道說她不知道你為什麽假期裏那麽晚才迴去?難道說整個一個假期裏麵,她的寶貝女兒表現得那麽異常反常外加不同尋常,她老人家都沒有什麽發現?”


    這一次,慕容好好一本正經地迴答她:“你的第一個問題,我老媽已經知道了。她覺得如果我不每天把人家放倒並且打得鼻青臉腫,就已經是對室友最大的仁慈。還有,我老媽覺得我表現成什麽樣,都很正常。不跟你說了,走了!”


    還是這麽急切?急切得連她這個最佳損友都懶得理睬了?戀愛中的女孩子,果然讓人看不出本來麵目了。莘甜甜擠眉弄眼地笑,誇張地睨著好友,以最優雅的姿勢斜坐在地板上,明眸瀅瀅,一本正經地詩性大發。


    “柔情千絲萬縷,化作和風細雨,別來寒與暖,煩君替我多問詢。”


    真不愧是中文係的——酸儒!不上名人名言的菜,改了古詩大全湯了。慕容好好猛翻白眼:“問什麽問呀?我是太累了,趕著迴去休息。告訴你,人家現在正在參加開學的聚會呢,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迴來。”


    “哦!”


    莘甜甜恍然大悟地頷首,故作心神悸動的姿態,感動地捧著胸口,嬌嬌地噘起豔麗的唇。


    “淚水滾滾落紅塵,歎時光,難追尋。不見郎君,‘好’女為誰倚家門?”


    慕容好好懊惱地蹙起眉,眼角抽搐,不耐地斥道:“酸死你!我走了。”


    她氣唿唿地一甩頭上的馬尾巴,酷酷地轉身離開。


    莘甜甜急急喊住她:“喂,人家都不在,你那麽急迴去做什麽?”


    “迴去睡覺不行啊?”慕容好好迴應得幹脆。


    “哦!原來如此。”莘甜甜保持甜蜜地微笑,帶著濃濃的做作,又是一聲歎息。


    “多少離愁別恨,化作無限溫存,都給——夢中人。”


    踏入室內,映入眼底的便是一片朦朧溫暖的光,想也知道,他是刻意在離開時將房內的壁燈打開,以免夜歸的她摸黑。


    窗外的夜色中,明月浮空,疏影輕斜;窗內的方桌上,放著一個風格別致的韓式花籃。花籃中,玫瑰、葉上黃金、高山羊齒盡情盛放,色彩亮麗、造型簡潔活潑,清香幽雅、芬芳秀麗。大喇喇的慕容好好隻知道眼前的花朵生機勃勃,她當然不明白,它的花語,是“愛在陽光裏”。寓意是祝福美麗的假日公主,在愛的陽光裏享受明媚的春光。


    就連那個在三個月的期限內,暫時屬於慕容好好的房間,此時都是煥然一新的。書桌上,也放著一個花籃,玫瑰、馬蹄蓮、蓬萊鬆甜美清新,正散發著淡淡的單純的可愛花香。


    慕容好好無聲地以唇形讚歎。沒有被她肆虐過的房間就是好,幹淨整潔,讓人沉醉。空氣中更是充滿了唯他獨有的、純男性的清新味道,令人心曠神怡,更讓她的一顆心仿佛蕩漾在秋千上,幸福快樂地搖晃。


    雖然兩個月的假期當中,兩人實際分開的時間隻有兩個星期,而且電話就打了不下十次。但是,每一次打來,他都關切地詢問她的近況,卻並沒有向她匯報他的生活情況。季二憨,他的腿肯定已經全好了,康複後的他,不可能願意再讓別人照顧自己,所以,現在這個幹淨幽雅的房間,一定都是他自己收拾的。


    眨眨崇拜的眼睛,她幾乎已經看到,他仔細整理房間時的忙碌身影。


    利落地卷起襯衫的衣袖,半裸著黝黑光亮的臂,臂上精壯結實的肌肉因清洗整理的動作而塊塊隆起,流動著陽剛的韻律。


    雖然他是一個大男人,做起家事來,卻一點都不娘娘腔,完全不失帥氣,依然充滿男性魅力。


    慕容好好想癡了,心中頓時多了一隻小鹿怦怦亂撞,感受到濃烈的情意在胸口波瀾湧動。


    難道說,想念一個人,真的可以美妙到這樣絕倫的程度嗎?離開他的每一天,對她來講,都是一種折磨。隻有迴到了這裏,才能夠強烈地感覺到,生活在滿滿地彌漫著他的味道的地方,是多麽滿足,多麽幸福。


    她的心中,第一萬次地問詢:季二憨,我快要想死你了,你什麽時候才能夠迴來?


    雲霧彌漫,光影朦朧,恬靜柔美的音樂在室內緩緩盤旋著,舞池裏,微醺的男男女女們正在相擁起舞。


    陸昊宇今天的裝束十分休閑,卻仍舊令人賞心悅目,渾身散發著迷人的野性優雅。挺直的鼻梁、俊帥的臉龐、高貴的氣質,端著酒杯時的優雅姿態,魔魅性感,有如尊貴王族。


    昏暗的燈光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將仰慕又饑渴的視線翩然相送,飽含情調,更兼**。他卻刻意忽視pub中的女性們沉醉的目光,老神在在地端著兩杯調好的酒迴來,神采奕奕的嗓音揚起。


    “真沒想到,你會出現意外。小時候開始你就睡那張床的上鋪,從來也沒有聽說你掉下來過。怎麽越大還越不老實了?而且還摔得那麽厲害!也不說通知我們一下,好趕迴來看你。我們當真以為你去新加坡看望爸媽了呢!”


    “澄宇,有沒有注意到,栩萌在那邊一直一個人呆著呢!你和栩萌,整整一個假期都沒有聯係了,怎麽不見你過去多聊幾句?”


    他以取笑的語氣調侃好友。卻發現自己嘮叨了半天,後者似乎根本沒有聽他說了什麽,完全心不在焉。


    “澄宇。”


    季澄宇坐在角落一張小桌邊,接過好友遞過來的酒,啜飲一口,任微妙的滋味在胸膛燒灼,神情始終若有所思,與現實的環境明顯遊離。


    一整晚,他似乎都是這樣,漫不經心、魂不守舍。


    “澄宇。”陸昊宇再叫了一聲,溫和的笑容開始變了似笑非笑。


    “啊?什麽事?”


    沉思中的男人,終於醒過神來。


    “我說的話,你究竟有沒有在聽啊!人雖然是來了,受傷的腿也不見有任何讓你難過的地方,可是今晚你就是總在閃神,身在曹營心在漢,你想什麽呢?”陸昊宇問道,嘴角斜斜扯著興味的笑。


    “沒有啊!”季澄宇再啜了口酒,笑容不置可否。雖然矢口否定,他卻還是頻頻看表。終於開口。


    “對了,昊宇,我現在必須迴去了。”


    陸昊宇眯起眼睛,狐疑地看著好友:“迴去?迴哪裏去?要做什麽?”


    “小肥妹今天迴來,我想,她現在應該已經到家了。”季澄宇淡淡地迴答,提起小肥妹,嘴角不自覺地浮現溫和的笑容。


    “小肥妹?她要迴公寓嗎?你要去接她嗎?”陸昊宇問道。


    “不需要去接她,她會和同伴一起迴來。”季澄宇笑得輕鬆寫意,語氣仍是平靜的。


    陸昊宇蹙起了眉頭,表情錯愕。“澄宇,那你趕著迴去做什麽?”


    季澄宇神色自若,眉頭緩慢的一揚,不慌不忙地沉穩迴應。


    “我想,她有可能還沒有吃飯,那個小丫頭,你也是知道的,惹禍的速度比閃電還快,我怕如果我不迴去,她會火燒廚房。”


    這樣的說辭,隻能騙騙他自己。更準確的說法,恐怕是擔心那個胖女孩兒吃不上飯吧?


    陸昊宇的濃眉蹙得更緊。傻瓜都聽得出來,澄宇給出的是一個多麽蹩腳的借口。


    視線追隨著他,看著那個和參加聚會的每一個同學簡單告別、然後轉過身和他略一點頭、便輕鬆離開的高大背影,陸昊宇的心中蠻不是滋味。


    就這樣,根本沒有等他給出任何意見,澄宇就離開了。


    好友對小肥妹的感情,似乎不再是當初曾經斬釘截鐵地對他說過的:喜歡誰,也不可能會喜歡那個表裏高度如一,野蠻暴力到家的肥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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