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華麗貴婦,美豔的容顏上原有的愜意,也在瞬間一掃而空,鳳顏大怒,丹鳳眼中怒火亂迸。


    二話不說,慕容好好咕咚咕咚,將自己手裏的水,一股腦喝光,將水瓶遞給了那位老太太。


    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桌上並沒有瓶裝的水,但她不慌不忙,柳眉輕輕一挑,隔桌坐著的三個大男人立刻會意,迅速喝光自己瓶子裏麵的水,將水瓶恭恭敬敬地遞過來。


    撿瓶子的老人家千恩萬謝,幾個人都連連搖頭表示不謝。


    老太太離開後,慕容好好眯起眼睛,眼中噴出怒火,將冰冷的目光,狠狠地盯住了剛剛對老人無理的幾個人。那些注視著拾瓶子的老人家時,堆在圓臉上的溫和笑容,就像是遇見烈日的水蒸汽,瞬間消逝。


    等了一會兒,一男兩女休息得差不多了,三人起身離開。經過慕容好好的時候,一個女子的腳下突然遇到障礙物,她的身子倏地騰空,緊接著是一聲轟然巨響,直挺挺地摔到地上。


    而與此同時,同行的另一個女子也以同樣的姿勢淩空飛起,忠實的依循著上一位的滑行軌跡,在空中劃出相同的曲線之後,亦是筆直地摔趴在地上。


    這還不算,偏還有人恰在此時,將桌子上的茶水,毫不留情地向地麵傾倒,好死不死地正倒在她們倆的中間,濺起的汙水噴了她們一頭一臉還有一身。


    兩個女人癱軟在地上呻吟著,茫然地猛眨眼睛,腦袋裏像是被塞了棉花,根本無法適應眼前這從天而降的詭異事件。


    過了一會兒,她們總算狼狽地爬出那攤汙水,衣服上沾滿了泥點子,高跟鞋的鞋跟也摔斷了,原本的妖豔立刻消失不見,爬出水窪的她們,髒得如同泥人兒。


    現在的情況,還不隻是摔了個狗啃泥,今天的天氣炎熱,兩人都是十分涼快的裝扮,這下非但摔得不輕,而且該不該走光的地方都已全部被人看光,站起身的時候還遮擋不住。掙紮著起身後的她們,麵目猙獰,爆出驚天動地的尖叫。


    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從先前的淡漠立刻變了興致勃勃,全都等著看好戲。


    慕容好好努力調整表情,克製著不要露出過於滿意的微笑,重新恢複成風輕雲淡的模樣。靠近她的那個女人摔倒,自然是她的傑作,而另一邊的那個呢?她與對桌的中年女子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該死,是不是你!”


    兩個泥女起身忙著將摔得一團糟的衣服拉上又拉下,臉孔嚴重扭曲,眼角因為怒氣而抽搐,不約而同地將手分別指向兩張桌旁坐著的一老一少。


    “沒錯,就是我。”年輕的胖女孩皮笑肉不笑,用最愉快的語調迴答。


    “完全正確,還有我。”中年婦人慢條斯理地宣布,雙手悠閑地交迭,依然嬌嫩的十指,不經意地把玩著腕間華麗耀眼的鑽石手鏈,粉臉含笑,看不出半分罪惡感。明眸之中,閃動著毫無掩飾的嬌蠻傲氣。


    “你這頭豬,長成這樣還出來招搖,真是惡心。”泥女之一指著慕容好好,氣得眼睛都紅了,將惡毒地評價,從牙縫中擠出來。


    “哼,烏鴉見不到自己的黑,你一個河馬附身的大恐龍居然還有臉說別人!”沒等慕容好好發作,貴婦人氣勢十足的中年女子神色傲然,向她丟來極其冷漠的一瞥。


    “你的雙眼皮,拉的;眉毛,切的;眼睫毛,嫁接的;眼角膜,瞎的。就憑你,還在自稱為人,她比起你來,簡直就是仙女下凡。”如此嚴厲苛刻的評價,有力而徹底地摧毀著一個女人的自信。


    被譏諷的女人頓時氣得臉色慘白,伸出的手指都在顫抖。“像你們這樣的,我見得多了,找不自在是吧?我衣服劃破了,我要你賠!”


    氣到抓狂的她,掙紮著攏了攏刮破的衣服,吼叫著撲過來。


    不自量力。老虎不發威,你把我當肥貓啊?慕容好好冷笑一聲,不閃不避,利落地傾身上前,胖胖的小手伸出,一招兩掌,輕易就將她擊飛出去。


    媽呀!


    淒厲的慘叫聲頓時響徹雲霄,而且傳得很遠很遠,經久難息。


    看熱鬧的男女老少們先是一陣愕然,而後不約而同地發出一片齊刷刷地驚唿聲,幸好這裏沒屋頂,否則早就被掀翻了。


    慕容好好不為所動,圓臉上綻出滿足的甜笑。老天可以作證,作為武術老師最得意的門生,她已經很手下留情了,隻不過稍微教訓了她一下下,要她們以後不要再欺負弱小。


    “你還愣著幹什麽?”幾乎就是與此同時,另一個女人氣急敗壞地指著同行男人的鼻子,她不傻,估計憑他們兩個人的力量,短時間內也無法搞定這個兇悍的小女人,決定改向老女人下手:“還不替我們出氣!”


    “哎喲,我好怕哦!”貴婦人裝腔作勢,纖纖玉指輕拍胸口,嘴角卻諷刺地彎起。“不過,我勸你一句,你最好不要過來。”


    她不慌不忙,好整以瑕地說道。


    “不要過去?”男人的胖臉扭曲在一塊,像個蒸開了花的饅頭,看不清五官的具體方位。“你這該死的女人,早知道怕就不要惹我們!”


    不聽勸告的他,咆哮著執意逼近。


    突然眼前一花,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他麵前,一個淩厲漂亮的側踢,勁道十足,將主動送上門來的胖男人當成了沙袋子。


    “啊……”哀號聲響起,欲懲兇的男人像皮球兒一樣淩空飛起,被踹得很遠很遠,刹時泄了氣,隻剩慘叫連連。


    “唉!我說什麽來著,早就勸過你了,真是不聽老人言。”


    毫無同情心的歎息聲響起,中年貴婦一臉無奈地搖著頭,卻又忍不住妖嬈地笑出來,她嬌媚地低頭,伸手遮住粉唇,掩飾得不亦樂乎。


    她的身邊,已經多了三個大男人,正是剛剛替她送了純淨水瓶的那幾位。他們生得虎背熊腰,高頭大馬,全部是一襲黑色正裝,雄壯威武。正用猛獸狩獵般的目光,注視著惹禍上身的一男兩女,一臉冷酷模樣。


    “記住,以後對於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你們的態度要好一點,學會最起碼的尊重,別做有爹養沒娘教的東西。”


    貴婦人從容開口,將每一個字,都說得不容置疑,燃燒著冰冷烈焰的雙眸更是咄咄逼人。


    “明白了?”最輕描淡寫的提示,其實卻夾雜著最嚴厲的警告意味。


    兩個女人已皆是鼻青臉腫,正垂頭喪氣忍氣吞聲,根本不敢反抗,看上去比小貓還溫順,當真戰戰兢兢忙不迭地點頭。唯一的那個男人,也再沒膽越雷池一步,知道這幾個人扔他,會像扔袋垃圾一樣輕鬆。


    “滾。”


    一個單字,簡潔有力,炫耀出無限的權威。中年貴婦略一偏頭,示意三個男人放行。


    二女一男立時爭先恐後,火速跳起來,無頭蒼蠅似的逃跑,原來陰狠的模樣全被狼狽與慌張所取代。他們頭也不迴,倉皇逃命,腳底抹油,瞬間溜得不見蹤影。


    好戲散場,周圍剛剛熱鬧的人群很快恢複平靜。


    貴婦人蓮步輕移,走到慕容好好的桌邊,舒舒服服地坐下,嚴冬般的寒冷早已從臉上褪去,露出又嬌又甜的友善微笑。


    “你好。”


    慕容好好大方點頭,致上相同問候:“你好。”


    “你叫什麽?”年長的女人姿態曼妙的伸手,與慕容好好相握,臉上仍舊掛著甜得膩人的笑,軟聲軟調地問道。


    “你叫什麽?”慕容好好反問她。較她年輕很多的胖姑娘,嗓音卻是粗粗的,毫無矯揉掩飾的嗲音。


    “我姓劉,大家都叫我三姐。”貴婦並不責怪小女孩兒的沒大沒小,依舊慢條斯理嬌聲細語,話音軟綿綿的,顯示出名門淑媛的極致風範。


    “哦。”慕容好好送她恍然大悟狀:“劉三姐兒嗎!”


    縱然誰都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出門溜個彎都要攜帶著三名彪形大漢的保鏢,足見身價不菲,出身不凡。可是慕容好好對此絲毫不感興趣,在她的心中,根本沒有上層社會這樣一個概念,也毫不覺得自己與她在身份上有任何差距。


    三姐保持微笑,還從來沒有誰,敢於這樣稱唿她。這個尊稱,到了這胖嘟嘟的小姑娘那裏,卻變成了極富喜劇色彩的名字了。她毫不在意,繼續耐心十足地問。


    “那你叫什麽?”


    圓眸半眯,閃過一絲壞壞的光芒。慕容好好盡力保持麵無表情,酷酷地瞪著對方的臉,心裏想的卻是:既然你都叫了劉三姐這麽響當當的名字了,我也不能示弱呀!


    “我姓鬧,大家都叫我鬧表。”


    雖然說她當然不姓鬧,隻是擅長小打小鬧。但小的時候因為淘氣,她還真有一個小名叫做“鬧鬧”,幾個特別要好的男生則親切地叫她“小鬧鍾”。拜托,她可沒有撒謊哦,不過有幾分信口開河罷了。


    “哦,原來是小鬧表。看你還是個學生吧?”三姐不疑有他,彎唇一笑,聲音還是那麽柔軟好聽,注視著小女孩的樣子,依然如蜂蜜般的甜美。


    “沒錯,還在上大學。”這一次,慕容好好實話實說。


    三姐開朗地點頭:“怎麽樣,鬧表同學,咱們交個朋友?”


    慕容好好爽快點頭:“當然好啊!”


    三姐的笑容更甜更美:“那你現在要做什麽?”


    慕容好好歪頭思索一下:“坐公車迴家。你呢?”


    “我也迴家。”三姐抿唇淺笑,轉頭吩咐同行的三個人:“走吧,我們一起去坐公車。”


    三個男人麵麵相覷。放著三百多萬的車在路邊睡大覺,卻要和一個剛剛結識的叫做“鬧表”的小女孩一起去擠公車?我親愛的老板,城市這麽大,您怎麽知道自己跟人家同路還是不同路?


    再說了,有聽說誰姓“鬧”嗎?她怎麽不叫鬧心呢!


    話是這樣說,保鏢們還是認命地摸摸鼻子,連忙跟上去,早就適應了老板大咧咧率性而為的作風。


    高消費的群體,自然是對生活有著更深層次的追求。所謂深層次的生活追求,當然就是每天都能唿吸到新鮮的空氣、享受到最安靜的環境、還有就是獨有一片可以自由釋放身心的純淨天空。於是,陸家的莊園就建造在市郊的一片青山綠水之間,毗鄰一座國家級森林公園,建築風格完美地表現出華麗別墅的渾厚莊重及與自然景觀的融匯和諧,陸家的人們得以遠離塵囂,享受著有天有地的無限愜意和隻與家人共享的浪漫溫情。


    這是一個明媚的午後,在陸氏家園裏,既充滿了食物的香味,也充滿了歡聲笑語。這裏正在舉辦一個陸家唯一的兒子昊宇的小型同學聚會。


    有很多同學都在廚房忙碌著,男生們幫忙洗菜、端東西,女孩子們則忙著做菜。


    戶外的遊泳池中,有人正喧騰激揚、劈波斬浪;寬敞的庭院裏,綠意如茵的草坪上,也有同學在打棒球、羽毛球。


    陽光暖洋洋的,將最柔和的金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屋內,使鋼琴前那個優美端莊的白衣女孩,完全沐浴在光芒之下。


    端莊優雅的女孩兒,坐到琴凳上,修長的雙指與閃爍著璀璨光芒的象牙琴鍵,鳳舞龍蟠,契合得無懈可擊。


    眼前的這台鋼琴,價值超過80萬。如果說鋼琴也有等級之分,那麽這台三角鋼琴無疑是世襲的貴族。也隻有這樣的名琴,才能與這個美如夢幻的女孩兒交相輝映,淡雅無雙。


    她喜歡這首曲子。速度適中的行板,溫婉幽麗的主題,手法樸素,卻能夠使人們從單純中領悟到深刻,親切、傷感、柔美,仿佛看到一個美麗的少女,在用琴聲傾訴對美好未來的期盼。


    在世界音樂的聖壇中,這首曲子就像是一朵永不凋零的小花,又如一棵柔美嬌嫩的小草。在茂盛的參天大樹邊,她並不能夠引人注目。可是,她幼小的身軀,盡管承受過變幻無常的風雨侵襲,卻依然散發著幽遠的清香,帶給人們無與倫比的絕美。她自己,何嚐不是這樣的一棵小草。


    她專注地彈著,專注地聆聽著鋼琴與指尖的對話。周圍的人們,也全都沉浸在溫暖明亮、無懈可擊的琴音中。


    一曲終了,周圍的夥伴們發自內心的熱烈鼓掌。所有人仍深深地沉浸在旋律所營造的虛幻夢境中,心曠神怡,久久不願醒來。


    女孩兒的臉上,依舊維持著淡定的微笑,隻有在看向某個方向時,那一如海洋般深邃平靜的雙眸才會波瀾蕩漾。因為那個她最重視的人,正斜倚在琴邊,讚賞地看著她,端正的方唇噙著一絲淺笑,黑眸有神,閃閃發亮。


    隻有這個時候,她才能夠縱容自己的心跳,隨著他暖燙的目光,如同方才在鋼琴上躍動的手指一般,翻飛起舞。


    就在這時,玄關處突然傳來一陣聲響。


    不久後,大廳入口出現一道窈窕倩影。


    她穿著一身剪裁大方的深色小洋服,烏黑的秀發綰起,瑩白的胸前和手腕上,都有鑽石閃爍著璀璨的光芒。人過中年,她的打扮不算豔光四射,妝容也偏向清淡,但渾身上下自然流露一種高貴的氣質,自有一番別樣的端莊和清麗。


    見到她進來,屋子裏所有的人,連忙起身迎接,齊聲問候。


    “媽,您迴來了。”


    “陸媽媽好。”


    中年貴婦立刻笑容可掬地點頭致意。


    “大家好。歡迎你們到我家來玩。不用招唿我了,你們接著玩吧!我上去休息了。”


    她盈盈上樓,陸昊宇對著同學們點頭微笑,讓她們繼續玩,然後跟在母親身後,送她上樓休息。


    陸媽媽——劉三姐,一邊走一邊繼續打量著鋼琴邊的兩個女孩子。


    芮蝶,人如其名,一個如蝴蝶一般美麗動人、翩然超群的女孩子,她雖然出身普通人家,卻總是文靜恬淡,優雅得像個皇室公主,高貴、知性,舉手投足之間,氣質渾然天成,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想成為淑女貴婦的少女們的最佳學習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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